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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
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速度,那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光芒,那是令人窒息的夺命寒光;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气势,那是一种睥睨一切的豪情。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那道剑光而已,剑一出,心已寒。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只会呆呆地看着,早在看到那华丽的剑光之时,冥绝就一个错步抢在风无痕跟前,双目光芒大盛地对上了来敌。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斜斜一掌劈去,那夺目的光华便黯淡了几分,甚至还能听到刺客的轻咦声,冥绝也同时闷哼一声,却强自支撑着没有后退。虽然他只是阻了一阻,但那已经够了,刚才被剑光所摄的徐春书等人都抢上前来,毕竟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手就,很快便逼出了剑光下的人影。
那是一个高瘦的黑衣人,虽然以黑布罩头看不出面目,但那股杀气却暴露了他的身份。尽管面对着诸多好手的刀剑,但他身形极为灵动,每每能在关键时刻从利刃下逃身,剑法又极为不凡,因此徐春书等人竟是只能将其困住。冥绝早就冷冷地退到了一旁,他的责任是护住风无痕,其余的事情都是其次,刚才的险境他还记在心底,因此绝不敢冒险出击。
几次突击无果,黑衣人的身形也慢了下来,刚才如同昙花一现的剑,光再也不复得见,正当众人以为他是蓄势待发之时,他的人影再次朦胧起来。几个回转,他拼着身上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终于成功接近到离风无痕最近的地点。虽然他看到了冥绝冷肃的身影,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射出了一把暗器,随后也不看结果,直接朝远处的一棵大树射出一条钩索,借力飞出了极远,几个起落便不见人影。
“殿下!”徐春书不由出口惊呼道,只见风无痕犹自安然无恙地跪坐在地上,旁边是冥绝击落的满地暗器,身上软软倒着一个女人的躯体,众人这才看清,聂明裳的左胸和小腹上正中两枚飞刀,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涌出。
· 第七卷 夺嫡 ·
~第十七章 平安~
除了挡下大部分暗器的冥绝之外,没有人看清楚聂明裳这个弱小女子的举动。尽管风无痕毫发无伤,但其他人不免都有一种后怕的感觉,只要差那么一点,也许这位身份尊贵的皇子就要陨命于此。他们和那个奇怪的刺客缠斗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看他动用过暗器,因此才失了警觉之心,谁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还愣着干什么,快想想法子!”风无痕手足无措地扶着聂明裳的身子,大声吼道。面对生死的那一瞬间,就是这个女子扑过来为他抵挡了那致命的暗器。即便先前的怀疑再深,此时此刻,面对一个能够舍身救自己的女子,他也不可能再想这么多。
没有陈令诚这样的名医在场,谁都没有把握取出暗器而保住聂明裳的性命,最终还是冥绝不耐烦地动了手。众目睽睽之下,他撕开聂明裳的衣服,手法极为娴熟地点穴止血,并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她中的两枚飞刀,丝毫不避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让其他侍卫全都看呆了。所幸徐春书身上带有上好的伤药,这才勉强稳住了聂明裳的伤势。
“殿下,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那些人既然能通过差役追杀我们,指不定前路还有什么险情,更何况我们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
徐春书趁着空挡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眼下是非常时刻,对方一定知道我们几人的相貌,属下恳请殿下易容改装之后带着几个人先走。属下等人在此诱敌,这样一来,马匹也就够了!”
徐春书这样的打算无疑是让风无痕吃了一惊。但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目标确实太大。更何况刚才冲出重围时座下地马不少都受了伤。
他默默看了昏迷不醒的聂明裳一眼,许久才迸出一句话:“就照你说的办吧!”
众侍卫都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中间留下地人要冒极大的风险,但只要风无痕安然无恙,回去后至少还有功劳。否则就是不死也得蜕一层皮,皇帝地雷霆之怒可不是能随意混过去的。徐春书不敢耽搁,紧急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由凌仁杰,叶风和彭飞越扈从风无痕先行,而冥绝却由于目标太大而被不情愿地留了下来,当然,受了重伤的聂明裳也同在留下之列。这等紧急关头,便顾不得什么仁义道德了。
徐春书此举确实击中了风无言计划的软肋,这位孤注一掷的荣亲王派了几路人马前去截杀。就连展破寒那边也不例外。疯狂地他甚至命人挑唆乱民袭击风无痕的那驾马车,幸亏侧翻的马车中装着的是别人。
展破寒迫不得已只能血腥弹压,结果不明真相的民众自然是死伤无数。
见势不妙的展破寒不敢大意。派了心腹属下抄小道星夜进京禀报此间情况,当然,他不会漏掉风无痕已经带人先行的事实。机敏如他也不会忘了风无痕曾经提过的直隶总督毕云纶,因此也同样派了展容过去报讯。
希望这位总督能派兵保护风无痕进京。
皇帝收到展破寒密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四的时候,尽管料到风无痕在路途上可能遇到什么险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如此大胆地公然谋逆。光天化日挑唆乱民,谋刺皇子,如此行径无疑是对他帝王权威地最大挑战。盛怒的皇帝立刻下旨召见九门提督杨乾,命他严密监视京城各家王府的一举一动。这还不算,次日地例行朝议上,石六顺声称皇帝因病免朝,却出乎意料地召集了数位重臣,而皇族中却只有氓亲王风氓致一人受召,顿时让一干心怀鬼胎的皇子惶惶不安。
当着几位大员的面,皇帝脸色铁青地将展破寒的告急文书甩在地上,又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事情经过,结果各位权臣无不大哗。他们都是聪明人,皇帝屡次召见露底,足见其心意已经逐渐明朗,因此这当口地事情自然不敢小觑。可是,敢做这些事情的人并不多,除了只有海观羽和风氓致知道的风寰宇其人之外,其他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了风无言的名字。
尽管已经雷霆大怒,但皇帝没有在幕后主使上再多纠缠,这个时候,风无痕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皇帝知道那帮人分兵两路的作法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眼下展破寒这边人多势众还被人算计了,那风无痕那边寥寥数人就更难保安全。静悄悄的大殿中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对于这般生死搏斗,诸位重臣确实很难出主意,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求老天保佑了,当然,如果直隶
总督毕云纶能聪明一点,那也许还能赶得上。
风无痕几人虽然一路潜踪匿影,最终还是被人发现,所幸毕云纶最终还是赶上了。这位直隶总督大概是生怕人数不够,竟是直接调动了五百名士卒,甚至派人连夜行文给各州府,让他们格外留心,内中甚至点透了风无痕的身份,不无警告之意。风无言虽然暗中派人买通了不少低品官员和差役,海捕文书也伪造得惟妙惟肖,但当他们都知道谋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位皇子时,那种巨大的风险顿时让他们全都畏缩了下去。也正是因为如此,后头的几次追杀比之先前的声势要小了许多,都是有惊无险,风无痕一行这才支撑到了毕云纶赶到。
毕云纶亲自护送风无痕进京的消息无疑是对风无言的当头一棒,他处心积虑的行动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个体悟让一直心高气傲的他无比懊悔。虽然他知道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所有知情者都全部灭口,连那海捕文书的出处也无法追查,但有心人一定会将矛头指向他。父皇如今并未表现出对他的冷淡之色,但风无言心里有数,只要七弟风无痕一回来,恐怕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然而,能使的手段都已经使尽,对手却依旧安然无恙,他还能怎么办?
风无痕踏进勤政殿的时候方才感到浑身发寒,这些天来的赶路和受惊实在让他乏力透了,若非顾及礼制,怕是他根本就没有气力再进宫报平安。他踉踉跄跄在御座前几步跪下,略有些茫然地叩头道:“儿臣叩见父皇。”碰头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双手竟在发抖。那些截杀虽然没有让他受到肉体上的伤害,但对于他心理的打击实在不小,直到此刻,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你起来吧,难为你这么辛苦才回到京城。”皇帝的话语中有一丝难得的关切,只听他又开口吩咐道,“石六顺,为无痕搬一个杭子,你再令他们去准备一碗参汤。他受了惊吓,该用点什么好好镇压一下。”
风无痕犹自一愣,便觉自己被两个太监搀起,脚步虚浮地按在了一个杌子上。待到糊里糊涂一碗参汤下肚,他这才觉得心口暖洋洋的,看了一眼上头的皇帝,他仿佛此时才省起自己已是回到了勤政殿。
“儿臣适才失仪了,请父皇恕罪。”风无痕连忙离座叩首,他可不想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坏了父皇对自己的好印象,“许是旅途劳顿,这才一时失了神,让父皇见笑了。”
“不碍事,上次中毒那是你昏厥过去的事,此次是你第一次直接面对生死,纵有失神也无关大事。”皇帝说着突然话题一转,“不过男子汉大丈夫,须有大气魄大手笔,一点生死间的小事就不能一直挂在心上。此次遭人暗算之后,你将来行事也得更加谨慎,像这般抛下扈从大队轻装上阵的行为便不足取,你知道展破寒乃是朕要大用的将领,若是你出了差池,他该如何是好?以后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切勿逞一时之快!你还年轻,难免会有一时冲动的时候,但身居高位者须时时为底下人着想,否则何以服众?”
风无痕已是听得一身燥汗,这些话句句在理,他确实太冲动了。想到生死不明的徐春书等人,他懊悔得几乎想痛骂自己一顿。“父皇教诲得是,儿臣如今也懊悔不已。万不该逞一时意气而置他人于不顾,今后行事一定谨慎小心,不负父皇希望。”
“你明白就好。”皇帝仿佛下定了决心,直截了当地道,“天赐祥瑞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天命所钟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答案。朕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倘若朕立你为储君,你会如何对待自己的那些兄弟?”
风无痕整个人都觉得木了,他绝没有料到父皇会问这样的问题。自己该说什么,善待兄弟还是按照朝廷律例处置,不徇私情?他甚至还没有完全醒悟过来,储君之位,那个代表了御座的储君之位,难道真的会落在自己手中?他压根不清楚自己回答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回答异常坚决,而父皇似乎也很是满意。
走出勤政殿的那一刻,风无痕已是觉得浑身轻松,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在身上,仿佛让他看到了无限光明。对于他来说,寒冬已经过去,如今要考虑的,便仅仅是如何在春天的日光下发现那些阴暗的影子而已。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等待了将近十年,这一天终于快到了。
· 第七卷 夺嫡 ·
~第十八章 野心~
出乎意料,在风无痕之后抵达京城的不是徐春书等人,而是展破寒的几百护卫军。由于京畿重地不得私自带兵入城,因此展破寒便将这些心腹部下全都安置在了丰台大营之内。虽然皇帝还未下正式旨意,但丰台大营之中,上至参将,下至游击千总,全都知道了自己的新任主官是谁,因此对于那些士卒的到来未置一词。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