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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一定要好好抚恤这些壮士!”风无候冷然道,“这些人的遗体如何处理?”
周严连忙答道:“按照惯例,随行侍卫若有死伤,伤者由当地衙门先行安置,死者就地安葬。”
“他们替本王而死,葬礼不得太简,你吩咐那些官吏,准备最好的棺木,用最隆重的礼节,务必加重他们死后哀荣。”风无候双目射出炯炯光芒,“本王要亲自为这些壮士送行。”
“殿下不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樊太医忍不住了,“殿下重伤未愈,若是轻易行走,微臣不能保证而后是否会复发。况且外界险象未除,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恐怕微臣的医术也要无能为力了。”他脸色铁青地瞟了跪在地上的孙非凡一眼,显然是想让这个忠心耿耿的中年人再劝诫一番。
“殿下,樊大人所言甚是。”孙非凡也不想再添些什么乱子,“外间属下自会安排,定不让弟兄们受委屈,殿下还是好生休养才是。”
风无候似乎很是不满,但众意如此,他也不好一意孤行。待到其他人离开后,他方才一脸阴沉地对周严道:“敬之,你看此次刺杀会不会是本王的那几个兄弟干的?”
周严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他觉得这里面透着诡异。“殿下,属下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您想,那几个侍卫都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发作而死,证明那兵器上淬毒极为厉害。可是,只有殿下您受的伤不算太重,甚至连毒也是樊大人可以解的那种。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文章?”
“你的意思是本王也该跟着他们一起死?”风无候的心中有些不痛快。
“殿下,您好好想想,那些人是不是故意放走了你?”周严不以为忤,反而凑近了些,“他们的兵器是不是光往那些侍卫身上招呼?那个下手伤您的人是不是极为古怪?”
被周严一提醒,风无候不禁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没错,最危险的时候,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护着,可是,一个刺客杀了他,却似乎根本没看见正在发抖的自己。最后逃出来的时候,另一个刺客也仿佛是虚应故事般地刺了自己一剑,虽然划了一条不浅的口子,但下手极有分寸,否则以自己的体质,恐怕半途就撑不住了。
“敬之,你的意思是,那些刺客的目的不在杀了本王?”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怀疑,毕竟两天前的经历,是他出娘胎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属下敢担保,正是如此。”周严极其肯定地说,“也许是警告,也许是别有目的,总而言之,殿下静观其变就是。”
“那本王就观观风色好了。”风无候面色阴寒,“哼,那些人今天不取本王的性命,本王今后必当十倍奉还今日的羞辱!”
比起风无候的好运,风无言和风无照就要凄惨得多了。风无言腹部中了一箭,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才躲过了黄泉地府的召唤。至于风无照,则是一腿折断,背上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堂堂天潢贵胄,只能趴在床上惨哼不已。只有六皇子风无清受伤最轻,准确地说,他只是些微遭了些惊吓而已,不知从哪里来的暗箭惊了他一向乘惯了的千里驹,竟突然把他掀下马来。若不是风无清骑术甚佳,再加上身旁的贴身侍卫眼明手快,恐怕一个重伤也是少不了的。
然而,深宫中的皇帝自然看不见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凄惨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有人要同时害他们的理由。京中剩余的几个皇子年纪都极为幼小,除了十一皇子的母亲瑜贵妃萧氏娘家势力颇大以外,其余嫔妃的舅家都是普通官宦,绝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几位皇子联手施展的苦肉计。不过,毕竟人命关天,他一连派了好几拨密探,希望能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皇帝沉得住气,可嫔妃们却受不了。皇后和德贵妃向来不是好性子的人,一听出事了就哭哭啼啼地求见,可是一律被石六顺挡了驾。可是,往日管用的圣旨也没了威风,怒气冲冲的皇后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直接冲了进去。而德贵妃却是衡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勤政殿前止住了脚步。她盘算得很好,如果皇后得了恩旨,自己进去哭闹也不晚,如若皇后进去了都不能奏效,那自己小小一个贵妃还是不要去碰钉子,到时托家中在朝议上发话还省力些。
果然,不到三炷香功夫,焦急不安地在殿前踱步的德贵妃就见皇后匆匆从殿里返转出来,脸上全是泪痕,往日骄横跋扈的样全没了。德贵妃连忙上前行礼,愕然发现这位六宫之主竟连妆都没画齐整,云鬓也有些杂乱,不禁愣了。
“兰妹妹!”皇后突然痛哭起来,平日的雍容全化作了柔弱,“你也去劝劝皇上,让他把诸皇子都召回来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作娘的还怎么活啊!”
德贵妃兰氏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软弱的皇后,不过想起自己担惊受怕的情景,她也不禁陪着垂起泪来。“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您劝了都不成,臣妾就更不敢奢望了。不如这样,臣妾陪着您回坤宁宫,看能不能拿个主意。”
皇后似乎忘了平日和这个皇帝的宠妃并不热络,一个劲地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坤宁宫行去,看得身后的一干下人目瞪口呆。石六顺更是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果然,在皇帝将诸皇子遇刺的事搁置了好几天之后,十一月初五的朝议上,群臣们建议召回各皇子的奏折满天飞舞,可是,皇帝依然是不置可否,足有半尺高的折子全部留中,个别言辞激烈的臣子们还被记档一次。朝议之后,大员们一反平日很少串门的习惯,频频互通有无,整个京城充满着不安的气氛。
· 第三卷 长击 ·
~第六章 夺权~
罗允文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封书信,似乎根本没注意身边的黑衣人。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着狂热。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封信,似乎手中的不是薄薄一张纸,而是价值万金的无价之宝。“主上所言都是实情?”尽管知道不该问,但他还是有些忍不住,毕竟如此一来,自己的身家性命,甚至整个罗家,都将不可避免地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天一讥诮地看了此人一眼,既要夺权,又怕危险,如此好事怎么可能?他沉声道:“主人的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在下身为仆从,不便多言。不过,事态紧急,还请罗先生早作决断。”
罗允文被这不轻不重的话噎得一愣,心中不免有几分恼怒。不过,他也是城府深沉的人,既已投靠那位大人,就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个人客气万分,毕竟人家可是主上的心腹。“尊使说得对,罗某的确不该问这些话。还请尊使回复主上,罗某定不负所托。”
天一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那封书信。罗允文随即醒悟了过来,尴尬地将书信靠近烛台,烈焰吞吐之中,那薄薄一片纸立时燃烧殆尽。火光下,两个人诡异地对视一眼,同时轻笑起来。
罗允谦最近很是得意,与那个风无论比起来,无论是野心还是人品,风无痕都要好得多。如果能顺利依附在他的羽翼之下,那罗家的立场就容易多了。至于越家也在不断接触风无痕之事,他倒是没有什么敌意,八闽第一世家,如果这么容易打压下去,反倒令人疑窦。想到之前风无论遇刺身亡时自家采取的疯狂举动,他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冲动,竟然相信了罗允文的一面之词,险些让家族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家主,九爷求见。”一个青衣小厮匆匆上前禀报道,“九爷说有要事和您商议。”
“这个老九又有什么明堂?”罗允谦不满地咕哝了一句,“请他进来吧。”
罗允文满面惊容地冲了进来,步子还未停下就忙不迭地吩咐周围的那些下人,“我有要事和家主商议,不相干的人全部退下!”
“老九,什么事这么急!”罗允谦纳闷了,这些天风平浪静,不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冒失!”
罗允文匆匆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这才颓然坐下道:“家主,不是我冒失,实在是事情来得突然,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家里就要闹翻天了。”话虽如此,他却不停地抚摸着袖子,似乎那里面的玩意更加重要。
“究竟是什么事!”罗允谦也觉得事态严重,“老九,这种关头你还卖什么关子!”
“这次由于福建大灾,家里银两花费不小,因此各地都托了镖局押送了大批紧需货物过来,没想到十趟货物,半途遭劫的竟有七批。”罗允文仰天叹道,“押运的伙计也伤了不少,听说那伙蒙面强人撂下狠话,要让我罗家从八闽消失!”
“岂有此理!”罗允谦猛地站了起来,一掌击在身旁的几案上,“那些官差们是做什么吃的?一年到头,他们从我罗家拿了多少好处,这种紧要关头,就连一点信都没得到?”
“怕是连官府也被人买通了。”罗允文低声道,“有一个伙计偷偷跟着那伙蒙面人,想要找到他们背后的主使,半途却被一群官兵拦下,以犯夜的罪名扔进了大牢。这事情已经是明摆着和我们罗家过不去,家主,恐怕这福建是要变天了!”
“有我在,他们就别想变天!”罗允谦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却不防自己那堂弟缓缓靠了过来。
“家主,不要太忧心了。”罗允谦恭谨地站在自己的堂兄身后,假作劝解道,“天下不如意之事多了,还是放宽心些好。我已经派了家里的精干下人前去追查,几天之内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他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面从袖管里取出一根闪亮的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一般地朝堂兄脖颈上扎下。他本就比自己的兄长高一头,这一招竟是比喝水还容易。
罗允谦只觉颈部一阵剧痛,回头一看,自己信任无比的堂弟面目狰狞,举着左手的铁指环,发出一阵阵冷笑。突如其来的事变让他完全失了方寸,罗允谦试图呼救,可是,几次张嘴,竟然没有丝毫声音发出,连手和脚也仿佛失去了知觉。他只能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盯着堂弟,似乎在质询他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罗允文毫不退缩地直视兄长的目光,“家主,罗家在你的带领下,只能由着他人摆布,身为罗姓子弟,我决不允许自家的家业就这么白白葬送。你才五十六岁,就已经老朽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当你真正年华老去的时候,罗家会变成一个多糟糕的模样。”他边说边搬动起罗允谦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费劲地把人移到了太师椅上,“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兄弟一场,以后你就得在床上度过余生了。你不用那样瞪着我,那根针是稀罕的宝物,刺过之后,就完全进入了你的体内,不会留下任何伤痕。趁你的眼睛还看得见,你不妨看看其他的东西吧,这是你最后的留恋了。我不会让你留下一丁点对我不利的东西,从今往后,你将不能听,不能说,不能看,不能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带来罗家真正的兴盛!”罗允文的眸子里,尽是狂热之态。
“疯了,他疯了!”罗允谦在内心深处大喊道,“这个疯子将把整个罗家都领向毁灭!”然而,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睁大着眼睛。果不其然,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终于陷入了茫然,随后昏厥了过去。罗家家主罗允谦,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罗允文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