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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亲姐妹,怎么学得来,赵瑜茵等人默而不语,只觉当中暗暗有戏,可是又说不清道不明。只见已行到外门处的梓娇和敏舒停了下来,看向他们,又见敏舒对梓娇说了两句,梓娇便涨红了脸,跺足而去。
这是说给那二人听的,幸灾乐祸者不免暗自窃笑,但还未等她们做些什么,李存勖就开口邀了几人用膳。这些人难得有与李存勖亲近的机会,又看李存勖面色不善,都赶忙捡着高兴的话说,把方才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殿内只余下四人,蕊仪的眼早就红了,她泪眼朦胧地看了眼鱼凤和萱娘,忽然用力推开蕊瑶,虽然这所谓的力道已如棉花般绵软了。她几乎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走,你也走,你不是气我么?不是和她们一起排挤我么?不是巴不得我落不得好么?”
一连串的问话砸过来,蕊瑶向后退了两步,一双手想伸出去,却又只能收回来,“姐姐,我没有,我是气你来着,可是我绝没有和她们一起害你。”
蕊仪坐在榻上,双手抱着膝,鱼凤叹了口气,眉眼低垂,上前小心地抚着蕊仪的背,“娘娘不能再动气了,有什么话跟婕妤娘娘好好说。这种时候就别计较以前的事了。”
萱娘颤抖着身子站起来,好不容易站定了,向蕊瑶劝道,“淑妃娘娘一向待满月好,满月出了事,娘娘心里不好受,婕妤娘娘千万别怪她。”
蕊瑶点点头,有些后悔,蕊仪算计了她,可她若非本就心智不坚,也不会着了道。而她自受封婕妤以来,已经夺去了大半原属于蕊仪的宠爱。蕊仪若仗着肚子里的小皇子,也不是不可以在背后使绊子,把失去的再夺回来,可是蕊仪没有这么做。
她见蕊仪没有计较,就以为蕊仪怕了她,于是一天一天地变本加厉。殊不知她伤蕊仪之深,早已过了蕊仪伤她的。她夺宠无所谓对或不对,可不停地在蕊仪伤口上撒盐就是大大的不该了。
“姐姐,别哭了,要是动了胎气,闹出个三长两短来,满月就真的没活头了。”蕊瑶劝道,让鱼凤和萱娘去洗手巾,取干净衣裳。
吸了吸鼻子,蕊仪硬忍着不哭出声来,憋了几口气,还是哭了出来,“不是她拿的,她为什么要认。”
“她是为了你啊。”蕊瑶眼泛泪光,她很想说满月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蕊仪自己害的。要不是她姑息养奸,以为用心待别人,别人也一样会真心待她,又何至于此,“姐姐,满月只是被收押了,并没有立刻处置,这是皇上疼姐姐,事情会有转机的。”
把衣裳、手巾放在一边,鱼凤、萱娘默默地退了出去,留着她们两姐妹说话。蕊仪擦了把脸,叹息道,“为今之计,只有我平安地生下小皇子,皇上念着小皇子的福气,才能免了满月的死罪。”
“姐姐这么想就对了,皇上不是不知满月的冤屈,他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姐姐身陷是非之中。以后时机对了,也给了皇上理由,事情定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姐姐要养好身子,抓住皇上的心,不能让皇上又偏到刘氏和伊氏那儿去。”蕊瑶慢慢地和她说,怕她听不进去。
“我知道。”蕊仪哪里会不知道李存勖的苦心,只是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平安生下小皇子,又有了蕊瑶的前车之鉴,也不知存勖的心还能留住几分。
以她对存勖的了解,满月的事在明面上有了说法,接下来他便该疏远她和丽春台了。虽然这只是为了安抚各宫,可在这当中他要是和梓娇她们亲近了,很多事情就难以预料了。
“蕊瑶,你长大了。”蕊仪叹了一声,拭了拭眼角。
“人总要长大的,我平日是骄横了些,可道理都是懂的。姐姐,以后我都不跟你置气了。可是,姐姐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也得跟我说,再不能耍着我玩儿了。”蕊瑶整了整那鹅黄色的干净衣裳,帮她换上,“皇上那儿,我会帮姐姐的。”
“蕊瑶,答应姐姐一件事,好么?”蕊仪轻问,不再流泪,却平添了几分悲凉。
“什么?”蕊瑶一手用力握住另一手,这种时候即使让她把李存勖推到丽春台来,她也会做的。可一想到李存勖和蕊仪如胶似漆的样子,心里又像缺了一块儿似的。
蕊瑶看着她,紧握住她的手,“替我握住皇上的心。”她目光坚定,怕自己稍有迟疑,便会反悔,“我身子不便,还要整治宫里那些不知死活的,分身无暇,不能白让她们占了便宜。”
“姐姐。”蕊瑶唤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会帮姐姐说话的,姐姐要信我。”
蕊仪摇了摇头,“你的情我领了,可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到了,就会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一路下去。有些话,今日我得和你说透了。你且说说,皇上今日可看穿了贵妃诡计,所说的可是在敲山震虎?”
蕊瑶想了想,眼中有了些满意的笑,“是了,皇上虽然命人关押了满月,可每一句话都在回护姐姐。她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穷折腾了半天,没想到皇上压根儿没相信她。姐姐你放心,仪鸾殿就要成冷宫了。”
“她不会有什么大事,仪鸾殿更不会成了冷宫。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蕊仪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望着屏风上的百子图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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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三章 笑面虎(上)
“皇上这回向着我,可面上却还是贵妃占着理,更别说此事我也有过错。不管是做给别人看,还是让我知道当中利害,皇上都有阵子不会来丽春台了。皇上从前多到我这儿和贵妃那儿,后来又有了你,我又有了身孕,皇上就只在你我两处了。如今不来我这儿,就又要去她那儿了。”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皇上不会有什么机会去找刘梓娇的。我瞧着丽娘也不错,又跟萱娘是亲姐妹,我也会让她多帮着些的。”为了让她放心,蕊瑶说了个她自己都觉着不大会用的法子。
“宫里有太多的人和事都是过眼烟云,凡事别太计较了。”蕊仪颔首,早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强求,“不是我泼你冷水,皇上和贵妃之间十年的情分,早年大姐又和皇上闹到那般田地。说句不中听的话,皇上和贵妃之间的才是夫妻之情,更何况继潼还做了那么多年的皇长子。即使贵妃做错的再多,皇上也会念着这份情。即使他曾经忘了这份情,等时机到了,他也会想起来的。”
“姐姐是说,皇上还会宠爱那个泼妇?”蕊瑶不可置信地疑道,但又不得不承认蕊仪说的有理。
外面萱娘禀报,太医来了,蕊瑶过去开门,又陪着诊了脉。蕊仪已是筋疲力尽了,一想着还要料理自己宫里的事,就道,“你先回去吧,皇上说不定已经在饮羽殿等着了。”
“那我就告退了,姐姐的话我都记住了。”蕊瑶点了点头,又交待萱娘和鱼凤万一有事,只管去找棋芳。
出了丽春台,蕊瑶上了步辇,一路上心里都很不踏实,她想着蕊仪的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到了后来,竟有些怀疑李存勖究竟会不会连她也不理了,毕竟她和蕊仪是姐妹,要是给蕊仪脸色看,她也多少得受些波及。
可若李存勖不在饮羽殿,这时候又该在哪儿呢?他会不会来丽春台看蕊仪?她越想越乱,他要是来看蕊仪倒也好了,就怕真的去了梓娇那儿。
下了步辇,有小太监来禀报,李存勖已在殿内摆了晚膳,她提起裙角,疾步而入。李存勖一见她便招她到身边坐下,低沉地问,“蕊仪如何了?”
“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但再也不能动气劳心了。”蕊瑶仍是心神不定,说话不免硬气了几分,还略避开他一些。
“一回来,朕就问你姐姐,又生气了?”李存勖叹道,也不像往日那般有心思哄她。
蕊瑶摇摇头,从他手里抢过茶盏放在桌上,“是生气了,臣妾气皇上薄情。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非但不替她主持公道,还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皇上倒是说说,我姐姐是不是你的妃子,是不是怀了你的皇子?”
“昨儿还一提她就垂眉低眼的,现在又变了,所以说你们姐俩,还真是不一样。”李存勖苦笑。
“怎么不一样了?”蕊瑶皱眉,还没放弃追问他。
“要是她,总得隔些日子才来说这番话。”李存勖看着她,心烦意乱,“别以为朕不知道蕊仪究竟做了什么,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她的嫁妆,韩大人给你的都是金银珠玉,而给她的都是铺子。她私运这么多物品进宫,又私运出去,这中间会生出多少事,她不会不知道。”
送进来也好,送出去也罢,都是蕊仪自己的东西,又是送回自己家里去的,这算得了什么?蕊瑶一向不理这些,也不去想蕊仪为何花这么多心思给家里送东西。爹娘生养她们这么些年,送什么奇珍异宝也不为过,她自己不也正挖空了心思想往家送东西么。
“那皇上也得顾着点姐姐,就算是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也不能再让姐姐伤心了。”蕊瑶撅着小嘴撒娇。
李存勖笑了一下,有话要问,“麻烦事儿还没完,有人还揪着她私自让继岌带兵进宫的事不放。虽说是救驾,可是传出去也对她的名声不好。”
“难道让那些人弑君犯上就好了?”蕊瑶对此嗤之以鼻,“说起这事,也不全是姐姐的错。皇长子那时手上也没兵,要不是还有别人许了,他又怎能带兵入宫?”
“的确是大哥借的兵,可这也未必做得数。蕊仪若是先传了信给大哥,那借兵与否就在于大哥了。可若她先给继岌传了信,继岌再去找大哥借兵,这说法又是不同了。”
虽说那时候李继岌还没有正名,可一直以来,李嗣源对他即使算不上有求必应,也没见逆过他的意愿。若是蕊仪发话让李继岌去求李嗣源,那就大有凭李继岌的身份辖制李嗣源的意思。
蕊瑶当然明白当中意思,想了想还不如说是前者。毕竟李嗣源和蕊仪的事也过去很久了,她之前在李存勖面前提点、嘲弄过几次,也没见李存勖生气。
“姐姐先传了信给大哥。”蕊瑶怕他不信,又道,“大哥一直觉得亏欠姐姐的,姐姐自然知道,所以才吃准了他会施以援手。”
“就是让那个鱼凤传的信?”李存勖疑道。
没了满月,蕊仪不能再承受没了另一个,蕊瑶斟酌着,“那时候鱼凤也刚从兴城回来,怕是来不及再返回去告知大哥。”
“那就还有别人。”李存勖笃定地道。
觉着有些话不得不说了,蕊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是臣妾不小心跟兄长说漏了嘴,兄长向姐姐求证,姐姐才让兄长帮了忙。皇上也知道,兄长是实心肠的人,他并不是有心和大哥往来的。”
“朕知道韩靖远的为人。”李存勖沉声道,声音中带了丝不易察觉地痛。李嗣源和蕊仪一直没有断过,他在郓州时的猜疑并非子虚乌有,“朕也不想怪你姐姐,朕记得蕊仪和大哥当日闹翻了,蕊仪的胆子也真大,她怎么就知道大哥一定会帮她?”
“那是因为他们的误会在郓州时就解开了啊。”话冲口而出,蕊瑶后悔了,急着补救,“臣妾也是猜的,大概是平都嫂子从中说和,把话说开了。”
“算了,用过膳早些歇息,明日一起去看你姐姐。”李存勖淡淡地叹了一声,料定事情不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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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风凉得很,越是快要立春,越要经过那么一阵子倒春寒。丽春台经此一事,可谓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