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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努力挺了挺胸膛。
我继续道:“三哥包揽群书,应该知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我词穷了,哎,真该多读点古文啊,看来只有转移话题了:“可要自个都拎不清,也就谈不上包容了,是吧?”
我转过头对十四说:“虽说皇阿玛亲口说我们爷学问不如十三弟,可我们爷却对我说,皇阿玛这么说,他虽然心里有点不大痛快…”
老十已经当机了,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我安慰的对老十笑了笑,继续道:“要说得了父母的这种评价,自己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还乐呵呵的,那人除了是圣人就是傻子。”
三阿哥说:“那心里不痛快还是对的了?”
我笑着:“三哥,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后强。我们爷没几天也就想明白了,他说呀,十三弟以后要是能学贯古今,他当哥哥的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不是应该知难而上吗?十弟怎么能打退堂鼓呢。”三阿哥觉得抓住了关键。
这个老三,看来真不是什么好鸟,
“我们爷本来就不喜文墨,想的就是在疆场上建功立业,什么都没巴图鲁吸引他。再说了,术业有专攻,以后我们爷就是一员猛将,十三弟要是也投身沙场,应该成一名儒将,这猛将和儒将只要放对了地方,那都是国之栋梁,怕皇阿玛也不好说到底是猛将好,还是儒将好。”
趁众人还没缓过神,我又说道,“三哥,你说是不是只有国泰民安了,文人才能写出锦绣文章呀?没有开疆拓土的武将,有地方让文人无病呻吟吗?”
我不能贬低文人,因为四阿哥似乎是偏文的。
所以我又走到老十面前,这时老十神采奕奕,“可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们爷还训斥我呢。”
“十弟训你什么呀?”九阿哥觉得这时他可以煽煽风了。
我会意的一笑:“我们爷说,这一个国家文人武将都不能少,没了武将,那边关自然不稳,可没了文人,那国家治理也会一团糟,虽然驻守边关的将士辛苦,可朝廷里的文官也不轻松,人要有自知之明,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别给旁人添乱。至于那些吃饱了没事找事的酸腐之人,别搭理就是,犯不着让一颗老鼠屎搅了这一锅粥。”
说完,我斜眼瞅了三阿哥一眼,想着,他应该能听懂我在骂他吧。
我停了一下,又继续道:“难道你们爷性子不好吗?要换一人,肯定早把那些老鼠屎打的满地找牙了。”
想来三阿哥再笨也应该明白我是在骂他了。
三阿哥满脸通红。
四阿哥看不出什么情绪,八阿哥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九阿哥看来心情愉悦,十三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十四和其他几个阿哥一样,都以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老十,好似第一天才认识他们这个兄弟。
而老十则乐得合不拢嘴,也不顾这么多人看着,握住了我的手。
正文 第十章 赤字
自十三那里回来后,老十每天都翘着个尾巴跑进跑出。
连府里的下人都轻飘飘的。
老十也开始给我讲他的事情,包括得意的、失意的。
连师傅的责罚,他也乐呵呵的接下来,弄得师傅还以为他吃错了药,要知道以前要罚他抄书,老十都是粗脖子红脸的。
不过,这些上书房的师傅确实也太严厉了些,动不动就让老十抄书,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本书啊。
我觉得这些师傅有欺负我家老十的嫌疑,不过老十却不大计较,在书房熬夜奋战,还屁颠屁颠的。
十三和十四结伴来拜访过两三次,当然是打着看望老十的名号。
我也和八福晋九福晋聚过两三回,每次她们都拿老十性子好打趣我。
太后召我去了两回,言语间也透着一丝得意,是呀,除了咱蒙古人,还有谁会这样夸老十的。
但我期盼的四福晋除了探望德妃,还是没搭理我。
转眼到了十一月,已下了几场大雪。
根据内务府挑的日子,十一月二十就是我们的乔迁之日。
幸运的是,老十分的府邸在什刹海附近,与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新家虽说不远,但也不近。
倒是四阿哥却和他以后的政敌成了邻居,为此老十还念叨过几遭。
府邸的一应物品都由内务府打理,因此,到时候要搬的,除了我的嫁妆,就只有老十在阿哥所里的私有财产。
看着老十的私产清单,我才发现,原来老十还真是穷啊。
他每月的例钱基本不够花,要不是他舅舅时不时给他接济点,他可能早穷的要去当裤子了。
宫里的赏赐都是内务府记录在案的,除了留给子女,也不敢转送或变卖。加上老十老惹祸,也不怎么得圣心,所以除了例行的赏赐外,很少有额外的奖赏。
还好,大婚的时候收了一笔礼,我还没来得及捂热,又赶上了他几个哥哥的乔迁之喜。
不过,马上就可以收回来了,我突然非常同情没分府的小阿哥们。
我把清单放回炕桌,又拿起另一张单子。
这是府里的下人清单。
我陪嫁过来有8房蒙古人,当初挑选的都是青壮,但加上小孩也有40多口。
他们早先租住在城外,如今已先行搬到了府里,而阿朵也早早去了那边安排诸多事宜。
内务府又分来40多人,还不包括阿哥所这边要带过去的10多人。
这就差不多有一百号人了。
因老十还没有分封爵位,所以内务府是按照贝子品级来打理的。
贝子岁俸银1300两,禄米1300斛。银子是年终发放,如果康熙高兴了,还会给点奖金。
但不知道老十这次是领全年的,还是只能领搬家后的2个月俸禄,要是内务府再计较点,那就只能领1个月零10天的俸禄了。
一个一等丫鬟的月钱就是一两银子,二等丫鬟是800文,三等是500文,还不算各个管事和嫣红海棠。而做主子的时不时还得打赏一番,以资鼓励。
另外,这些人包吃包住不说,我还得负责提供四季衣裳。
粗略算下来,每月光发放工资、福利和奖金就得花费100两。
而1300斛米,看着很多,也就够200号人吃一年。
算到最后,多余的米大概每月能换回20多两银子,
也就是说,我和老十每月落到手上也就30两银子。
这还不包括油、盐、柴、酱、醋、茶的花费。
而内务府除了拨给老十一处宅子,还有15座田庄,32户庄丁。
这些老十都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不知道田庄的收益如何,希望在支付京城的人情往来之余,还能给我留下买肉钱。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节,分府第一年的春节,红包肯定不能少。
而田庄要明年才有收成。
看着那一长串的名单,我仿佛已经看见财政赤字正在向我招手。
我盘算在庆祝乔迁时,是不是每份请柬上都注明:只收银票,黄金亦可。
我正挣扎着是不是拿自己的嫁妆钱来办酒席,老十这个穷人卷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
“爷,今儿越发冷了,赶紧在暖炉前烤烤。”我迎了上去,亲切的问候着。
面子工程我还是会做的,他再穷,也是一贵族啊。
“还是你这屋暖和,”老十一屁股坐在炕上,搓着手,看了看屋里的两个暖炉,叮嘱我道:“还烧着炕呢,暖炉多了,仔细上火。”
我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明儿就让人撤一个下去。”
“那倒也不用,要贸然撤了,你恐怕得喊冷,只是过段时间你别忙着再添就行。”老十想了一下,对我道。
我心想,到时候也得有钱添啊。
乌雅捧着老十的居家服走了过来。
老十看了眼说,“不用换衣服,我呆会还得出去。”
接着拿出两张银票递给我:“舅舅说开府后开销大,刚给了我一千两银票,你收起来。”
他舅舅还真是慷慨,这一千两相当于老十一年的工资了,真是雪中送炭。
看来不用动我的嫁妆了,我接过银票,高兴的对老十说:“舅舅还真是费心呢。”
“恩,额娘过世的时候,给我留了些东西,怕我大手大脚给折腾没了,就存放在舅舅那里,舅舅说在搬家那天一起给送过来,你留心些。”老十继续说着。
他妈是贵妃呢,给他留的东西可能不少。我更开心了。
“那些东西,你自己挑些喜欢的用,其余的都仔细收起来,以后给咱闺女。”老十突然间有些伤感,“想来额娘也会喜欢的。”
我正沉浸在这笔横财带来的喜悦中,无暇去安慰老十。
“知道了,爷。”
老十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曹嬷嬷奶过我,后来又到额娘宫里伺候,额娘过世后,嬷嬷就去了舅舅家,不知怎的,没几天,舅母就让她回家荣养了,她的独子保贵和媳妇如今在舅舅府里当差,分府后怕人手不够,舅舅就把保贵一家送府上了,还另外再送了三房人来。”
想来那个嬷嬷应该是仗着自己奶过皇子,在府里指手画脚,被人赶走了。
老十看我没接话,思量了一下,又说:“嬷嬷就是有点唠叨,对我倒也尽心,这些年,每年都给爷做衣裳呢,大婚的时候也托人送来了一身。”
老十边说边看我,见我还是没反应,有些急了。
“都挺合身的。这些年,爷出宫也不容易,也没怎么照应着,其木格,嬷嬷就是嘴碎了点,人还是很好的。”
我可不想身边多这么个尊神,可要再不言语,老十肯定就直接定了。
得养成他凡事和我商量的习惯,所以这次不能直接否决。
我斟酌了一下,对老十说:“爷,曹嬷嬷毕竟是你乳母,又是额娘身边的老人,好不容易回家享天伦之乐了,咱也不忍打扰不是?要不咱们给嬷嬷置办点田地,再放保贵他们出去侍奉?”
反正如今有一千两在手上,应该够了吧。
老十觉得我是真心为他乳母打算,所以高兴了,“其木格,你不知道,府里的家生子放出去就得到地方上做官的,这样放保贵出去,旁人可得戳爷脊梁骨呢。”
敢情让他们自己过小日子还不行啊,看着老十期待的眼神,我只有扮好他的贤内助了。
“爷,可真对不住,差点就好心办坏事了呢,多亏爷提点,要不可就落嬷嬷埋怨了。咱把嬷嬷接进府,供奉起来可好?”
一下多了四房人,还多了个国宝级的嬷嬷,
我怀疑到时候我和老十都得出门讨饭去。
老十说:“行,你看着办吧,那爷先走了。”
老十见达成目的,就心满意足的想走了。
我赶紧拦住他,“爷,这还有一事呢。”
“府里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了,爷没意见。”
“爷,咱才开府,用不了那么多人,要不咱把内务府分的人留下几个,剩下的给还回去?再说,毕竟没封爵。”我没辙,只能先行裁员。
“嗨,九哥那人更多呢,没事,留着吧。”老十毫不在意。
和你九哥比,他老丈人就是钱袋子,人家自己以后还成了大清第一皇商,比得了吗?我恨不得对老十大吼。
“可田庄要明年才能有收成,这才开府,银钱也不富裕。”没办法,我真的不想打击老十,他肯定没想到还没分家过日子呢,他的经济实力就遭到了他福晋的鄙视。
“折算了宅子和田庄,分府的钱还有剩余,搬家前,内务府会交给爷的。难道多几个下人,就能吃夸了爷?”老十不乐意了。
算了,反正能撑一段日子,我也懒得和他扯,以后再说吧。
正文 第十一章 疑惑
直到搬家那日,做为女主人,我才终于见到了期盼以久的府邸。
府里的主要建筑都是坐北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