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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男子汉的勋章,让四贝勒好不舒心。
“……可惜了爷不能亲自领军驰骋大漠!”四贝勒脑海中还在回想着今日传来的战报,看别人获得胜利,又怎么比得上亲自厮杀的快乐?更何况努尔哈赤带着他那班兄弟去收割的,可是他辛苦耕耘的天地。
苏浅兰动作的手为之一滞,她想起了历史上的皇太极,跟林丹汗就是一对死敌,不但亲征林丹汗,还收罗了林丹汗的几个后宫寡妇。
由此看来,四贝勒还真是一个好战分子啊!都说他是大金国最精擅内政的贝勒,可实际上他更喜欢在马背上厮杀于前线。还有,那些未来将会被他收于后宫的蒙古女子感觉到苏浅兰的迟滞,正说得兴奋的四贝勒眼睛一睁,看到了她有些呆愣轻愁的神情,不由停下话头,握住了她捏着巾子的手,将她拖得离自己更近,气息危险地在她耳边发问:“在想什么呢?”
你会不会不停的纳妃纳妾?苏浅兰张了张嘴,忍住到口的问话,临机应变问起了别的事:“我……我在想,怎么能帮到布木布泰,让她嫁给十四弟多尔衮当福晋?”
四贝勒微微一愣:“当初不是探过布木布泰的口风了么?她似乎并不十分乐意。而且多尔衮试过求父汗作主,大妃那里却总是说要考虑考虑,既然这么勉强,这婚事自然就搁下了,怎么你又提了起来?”
苏浅兰自然不能说布木布泰当初是抱着为科尔沁联姻牺牲自己的心思想要嫁给四贝勒,只好说道:“布木布泰不还小么!她能有什么主意!我是瞧着多尔衮对她十分钟意,若能娶了她,定然不会亏待于她,总比嫁给旁人强些,方才有了这门心思!”
四贝勒听得眉头渐渐蹙了起来:“你这心意,怕是达不成了!”
“为什么?”苏浅兰一惊。
四贝勒抬眼望着她,神情遗憾的道:“爷今日接到战报,科尔沁吉桑阿尔寨台吉所部协助父汗作战,立下大功,恰巧十四弟也在场,被他看中,亲口将自己的女儿哈斯塔娜许给了十四弟!”
“哈斯塔娜!哈斯塔娜!”苏浅兰脑中一阵眩晕,哈斯塔娜在蒙语中是“玉珠”的意思,莫非这位就是历史上成为多尔衮嫡妻的所谓“小玉儿”?那布木布泰怎么办?多尔衮不要她了么?
四贝勒有些诧异的望向苏浅兰,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紧张,听说多尔衮订了亲事就脸色发白:“算起来,其实这位姑娘也是你们的姐妹,她父亲吉桑阿尔寨跟你阿布是堂兄弟,所以她该是你的堂妹。听说这位姑娘生得格外秀丽,眼眉间跟你有几分像,现在被人戏称作小玉儿呢!”
果然是小玉儿!苏浅兰身子晃了一下,紧紧捏住了拳头,她今天才刚刚看过布木布泰的回信,信里的布木布泰对她这个姐姐极是亲切信赖,因为没能帮上她的忙而再三致歉可没想到!自己让她远赴女真乌拉部,却是令她错过了跟多尔衮相聚的机会!若使她当时也在科尔沁,以她的精明厉害,怎么可能让那个“小玉儿”有冒头的机会?
自己夺了她当孝庄皇后的机会,还以为可以成全她和多尔衮,用爱情弥补她失去地位带给自己的歉疚,结果却经由自己的手,反而令她错失了嫁给多尔衮为正妻的机会!那就算将来还可以让她成为多尔衮的侧福晋,又有什么用?妻妾相争,该是多么可怕的事!
“多尔衮!多尔衮他竟答应了那门亲事?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求娶我妹妹的么?他怎么可以这般见异思迁,朝三暮四?”苏浅兰气急,对多尔衮发起怒来。
四贝勒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急火攻心的模样,不由暗地给了多尔衮一票同情,轻握着苏浅兰的手无奈的道:“兰儿,你不明白,十四弟还是个少年,又有父汗在场,那种时候怎么可能有他置喙的余地?爷想他心中也未必好过,其实布木布泰还是可以嫁给他当侧福晋的嘛!男子汉大丈夫,多娶几门妻妾也是平常事!”
苏浅兰胸膛急剧起伏着,好不容易恢复冷静,凝望着眼前的四贝勒,自己的丈夫,未来的皇帝,忽然在他的浴桶外,对着他跪了下去:“爷!兰儿求您一件事!求您拖住这桩婚事,绝不能让十四弟娶小玉儿为嫡福晋,这个位置,必须留给布木布泰!”
“兰儿!”四贝勒一惊,连忙将她一把拖起:“你这是做什么?你、你竟会为这种事下跪求人?!”
“爷!您答应我!”苏浅兰执拗的仍望着他。
四贝勒目光一凝:“你怎会认为爷能在这件事上面忤逆父汗的决定?你就不怕此举替爷招来无端之祸?”
苏浅兰坚定地望着他,神情里充满了对他的信赖:“您不会有事!您是这天地间唯一能改变父汗决定的人!”
四贝勒望定她半晌,唇边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行!爷应了你!但有一个条件……”他忽然将苏浅兰揽入怀抱,在她耳边低声吐出了几个字,苏浅兰听得清楚,面上顿即腾起了红云,犹如煮熟的虾子。
这一夜,房中红浪翻滚,个中风光旖旎无限。
绿野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药
不觉又是几天过去,苏浅兰一面焦急等待着四贝勒的好消息,一面却吩咐姗丹偷偷寻找大夫,寻求避孕之道。
这件事情,她万万不敢跟四贝勒商量,他的子嗣单薄,本就巴不得她生出一堆孩子来,又兼且不是计划生育的后世,跟他说什么优生优育他一准听不进去,反骂你胡说八道。
眼看着安全期过去,再下去几天就全是最易怀孕的日子,而四贝勒不知是不是在遗憾不能亲自上阵杀敌,竟然把她当成了转移发泄精力的对象,前线取得的胜利果实越大,他越来劲。
更可怕的是,他仿佛有无穷的精力,白天有那么繁重的政务,睡得又少,也没能把他累趴下,晚上照样跟她折腾厮磨,不把她折腾得哀告求饶筋疲力尽不肯休战。
结果,苏浅兰自问拥有二十一世纪女性最基本的一夫一妻观念,最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此刻竟也生出了想让四贝勒去找别的女人,好让她可以清静下来,美美歇它几晚的念头。
虽说怀孕之事最难作准,说不定一次就有了,也说不定几年都没动静,可若能避开那危险期,怀上的危险还是会小很多。
尽管历史已经有所改变,苏浅兰还是很害怕,害怕真的怀上个儿子,生下来却夭折掉,她不敢想象自己能否受住那份打击煎熬,所以她才会不由自主的要逃避,不怀上那就不会有事!
阿娜日虽然忠心耿耿,可惜为人传统至极,她从一开始就在盼望着苏浅兰早生贵子,苏浅兰自然不敢让她替自己寻大夫问避孕的方子,只好把这件事交给了姗丹来办。姗丹虽然也不赞成,毕竟是刚买过来没有多久的新人,对苏浅兰只有听命的份,苏浅兰用着她很方便。
农历四月,便是北国也入了春夏之交,气候温暖,苏浅兰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粉红色旗袍式春裳,抱着大靠枕坐在树荫底下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面前书册。
午后暖融融的金色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形成铜钱大小的许多金斑,投射在她发稍衣袂,也落在她的湘妃榻上、书页上,衬上周围万物复苏、新枝抽叶、生机勃勃的绿色景致,好一幅魅惑的美人春睡图。
“格格!”一声轻唤赶跑了苏浅兰的瞌睡虫,她睁开迷离的眼睛一看,原本在一旁替她打理账本的阿娜日已经不见人影,矮身蹲在她眼前的,正是这几天替她去秘密办事的姗丹。
“姗丹?”苏浅兰精神微微一振:“怎么样?”
姗丹露出一脸难色,转头看了看已经被她寻理由远远打发离去的小丫头们背影,低声道:“格格,大夫说了,是药都带有三分毒性,健康的人如果硬吃,那没病也要弄出病来!所以那药只能卖给那些已经生够了孩子的夫人们,未曾生育的妇人是断断不能乱吃的!”
也就是说,这时代的避孕药方并不好用,它很可能让一名妇人由避孕变成不孕!苏浅兰闻言呆了半晌,肯不肯生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又是另一回事了,她虽然不愿要孩子,却绝不肯做那不能生的女人!那没有药吃的话,她又怎么能完成避孕的大计?
“那药你买了么?”苏浅兰泄气的问了姗丹一句。
“奴婢……买了两剂。”姗丹忐忑地从背后拎出两包草药来。
苏浅兰接药在手,好生为难,真是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要用的话还得千方百计偷偷煎熬、偷偷服用,在这奴仆如云,处处眼线的贝勒府里想瞒过四贝勒,简直有点痴心妄想。
姗丹这丫头,真多事!怎么不先来问了自己意见再决定买或不买?苏浅兰拿着药,宛如拿着烫手山芋,先横了姗丹一眼,心中叹气。
既然买都买了,还是先想办法煎煮出来,捱过这段危险期再说吧!谁让自己改什么家规来着,否则将每个月危险期都安排了四贝勒去别的院子里歇夜,哪还用这般提心吊胆的筹谋?
“这药该怎么吃?”苏浅兰怔怔发问。
“水煎服,一日一剂,一天两服,早晚各一服。”姗丹老实回答。
“哦!”苏浅兰轻轻叹气:“那你就想办法亲自去煎一碗来吧!小心避开旁人,别让贝勒爷发现!”
“是,格格!”姗丹面上掠过不忍之色,又没法像阿娜日那样违逆主人,只得接回药包站起身来,却不料刚一抬头,就看到四贝勒从院门那边迎面走来,不由惊呼了一句:“是贝勒爷!”
苏浅兰骇得一跳,差点滚下榻来,往常这个时候,四贝勒还在汗宫忙着呢!前方打仗,后方调度,还有各种政务,哪样不要他操心,他今天怎么偏偏有空在这个时间跑回家来?!
姗丹脸色惨变,她现在从善如流,也换了一身苏浅兰设计的那种专体现女子美好曲线的旗袍,身上可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藏住那两包超过拳头大小的药,而这里视野空阔,周围没有假山石头,也没有树洞,就是想找个背眼的地方塞进去,也寻不着。
“别慌!大大方方捧着!”苏浅兰坐直身子,一面捡起掉落榻下的书册,一面对姗丹低声喝斥。
唯今之计,只能冒险用心理战术,以不在意的态度来麻痹敌人,就像二战时期那个著名的情报案例,德军满屋子搜寻一封紧要情报,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却对那封大大方方就放在桌上的情报视而不见!
姗丹一怔,见着苏浅兰面色虽有些发白,神态却依然镇定如昔,狂跳的心也不由受到感染平复了少许,对着已经走近的四贝勒屈膝福了下去:“贝勒爷吉祥!”
四贝勒神色有些古怪,大不同于往日的亢奋精神,瞧着似乎有些无奈烦闷,还隐隐的似乎有些忧虑。
苏浅兰也瞧出了四贝勒的异样,心中却更加冷静下来,眼下四贝勒是越有心事越好,被他发现自己偷偷避孕的机率就越小,就是不晓得他怎会这般神态的跑了回来?
想到此处,便起身将湘妃榻让出来拽了四贝勒坐下,笑问:“今天怎么了?这么早就回府来!”
四贝勒见着她的打扮,眼前一亮,神情里的沉郁顿然消散了大半,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近身旁,淡笑摇头:“没事!”
“姗丹,去端些茶点来!”苏浅兰趁机给姗丹制造离开的机会。
姗丹一喜,连忙大声答应:“是!格格!”
“等等!不用忙了!”四贝勒转头阻止。姗丹一惊,本能的将手一背,把药藏到了后背。苏浅兰心中一凉,大喊“完蛋”!
果然,姗丹如是大大方方站着不动,四贝勒那视若无睹的一瞥未必能发现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她这一动作,顿然引起了四贝勒的注意,他本就极擅观察,立时喝了一声:“把你手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