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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这几个月岂不憋死了!”阿敏忍不住低声骂出了一句粗话。
代善低头沉吟了一会,笑望四爷:“八弟!可有更好的主意?”
“代善二哥!”四爷直视着大贝勒代善,不易觉察地一笑道:“阿敏哥哥战功卓著,我相信阿敏哥哥出征,哪怕蒙汉联军,阿敏哥哥也必能凯旋而归!”
阿敏闻言十分受用,眉头一舒,眼里也有了几分笑意。
“不过……”四爷一个转折,望向三贝勒莽古尔泰:“五哥的意见,考虑更为周全!弟弟没有异议,只有一点小小的补充!”
“哦?你说!”代善神情和煦的望着四爷,极有贤良兄长的风范。
“弟弟以为,可以使人暗中离间蒙古各部,进而瓦解蒙汉之间的联盟,这样,可以比坐等他们自己产生芥蒂。要稍微主动一些!”四爷点头加重自己的语气,抬眼望着代善,谦逊的道:“弟弟一点浅见,二哥可以参考,最后咱们该怎么办,还要看二哥您的意见!”
“八弟好计谋!”代善转目望望阿敏,后者“哼”了一下,没再做声。
“父汗!”代善站起身来,当即将四大贝勒的统一意见回报父亲:“儿臣等商议下来,以为咱们眼下可趁机休养生息,另启用有谋之士,深入蒙古各部之中,策反各部心向我大金而不屑与明友好之人,着力破坏蒙汉联盟,以待来年再度南征!求父汗定夺!”
“一支筷子,很容易便能折断!”老汗王努尔哈赤睁开眼来,声音沉厚的道:“一把筷子,再想折断便要难上数倍!这个道理,我从小便跟你们说过!”
“如今你们四人群策群力,便如一把筷子,天下无人能折!所以我让你们四人按季轮值,轮流处理国事,便是此意!希望你们今后永远记得!”
努尔哈赤顿了一顿,听到四大贝勒齐声应“是”,满意的点头续道:“你们的意见很好!事情就这么办!这蒙古和明朝,就像两支筷子,想要轻松折断,自然得分别对付,不能让他们合到一处!代善,这些日子是你当值,你把决议拟个章程出来!”
“是!”代善恭顺答应。努尔哈赤一挥手,四大贝勒会意,立即起身告退。
四爷又是走在最后一个,别人都是转身便走,他却面朝着父亲躬身倒退,直到大门处才转身欲去,一只脚刚抬起,身后忽然传来了努尔哈赤声音:“老八,停步!”
绿野篇 第一百零一章 父与子
第一百零一章 父与子
“父汗!”四爷迅速转回身来。躬身答应。
努尔哈赤走下座位,踱到四爷身边,停了一歇,才开口动问:“听说你侧福晋哲哲,上次回科尔沁省亲,病倒了?”
“是的!”四爷不知其意,小心回话。
“八儿啊!”努尔哈赤颇为感慨的道:“你对女色毫不上心,府里的妻妾比别的兄弟都少,到现在也只得一个继福晋,两个侧福晋,这样不好!太少了!做事固然重要,子嗣也得重视,只有豪格一个儿子,远远不够啊!”
“是,儿臣明白了!”四爷口中答应,心中也不禁暗暗自省,有多少日未曾进过女人的屋子了?仿佛有很长时间了吧?自从遇到“她”以后,似乎就任何女人都看不入眼了!像她那样的人间绝色,别的女子,如何能比!
正有些心思游移,又听得努尔哈赤说道:“科尔沁虽然是哲哲的娘家。那里的大夫毕竟不如咱们建州,只要稍微见好些,你就把她接回来吧!不过……你也别光宠着她一个,别的女人,也要照顾些,这样才能开枝散叶,子嗣满堂嘛!”
四爷瞳孔一缩,心底突然腾起几分怒意,却是很快就想到了父亲会对自己说这番话的原因!能让戎马一生的努尔哈赤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无疑只有眼下正得到父亲宠爱的大妃,而大妃又何以会关心自己府里的私事,还用说么?除却大妃的从姑,自己的继福晋乌拉那拉氏之外,还能有谁!
想不到女人为了争宠,竟然可以做到这样,自己不去她们的院子,她们便迂回绕过偌大的弯来影响自己父亲,进而对自己施压!
“儿臣知道了!”四爷心中冷笑,面上神色却半点未动,一如既往恭顺的应是。
努尔哈赤仿佛知道自己这番话儿子未必真听得进去,无奈的淡淡一笑,踱开两步,望向殿门**翳的天空,若有所思的道:“据闻,科尔沁那位哈日珠拉格格,拥有主贵天下的命格,而被林丹汗封为金刀郡主的那个。按辈分算来,哲哲是她姑姑吧?”
“是!”四爷心中一凛。
“她只是被林丹汗软禁在金顶白庙,就给蒙古带来与明朝联手的契机!若当真成了林丹汗的妻子,是不是就能应了活佛的真言,让林丹汗得了天下?”努尔哈赤微眯着眼有些不甘的道:“可恨咱们行动迟了一步,未能将此女夺来建州!”
“是儿臣的不是!”四爷赶忙认错。当初跟范文程商议出来的对策,就是跟努尔哈赤谎称使者晚到一步,自己已然启程回返建州,而金刀郡主哈日珠拉则已离开科尔沁,不知所踪,据悉她是偷偷回了察汉浩特。
努尔哈赤不疑有他,淡然道:“这不怪你!咱们得到消息,毕竟比林丹汗晚些!”
“父汗!这金刀郡主主贵天下的预言,乃出自红教活佛之口!”四爷不想父亲挂念此事,出言慰道:“而这红教喇嘛不过是新近才渗透到草原各部,骗得了林丹汗的信任,才被立为国教,跟原先就扎根于蒙古各部的黄教呈分庭抗礼之势!”
“他们根基尚浅,只能拼命抱紧林丹汗这颗大树,会为了迎合林丹汗的意图,给他看上的格格冠以主贵天下的预言。以此讨好这颗大树,却也是完全可能的事!因此这主贵天下的预言,其真假尚待时日验证,咱们听听就好,实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没错!”努尔哈赤双目一睁,尽现,决绝的道:“虽然我也不信小小女子便能左右时势,阻我大业,可也宁枉勿纵!这个女子,绝不能让她成为林丹汗福晋!”
“是!父汗!”父亲都这么决定了,四爷也只能配合着点头答应,心下却开始考虑着该怎么办,才能让哈日珠拉避开父亲的视线。
“其实黄教喇嘛在草原各部之中威望更盛,内喀尔喀巴什希布、索诺木、莽果、达赖台吉等一干蒙古的大小首领,都因为不肯改信红教之故,跟林丹汗十分不对付!”四爷念头一转说道:“依儿臣之见,莫如借此事分化蒙古各部,就说咱们大金唯一尊崇黄教,必能赢得那些首领的认同归心,于我大金大有好处!”
“唔!”努尔哈赤一听,大为赞赏:“好!好主意!就这么办!”
来回踱了几步,又回头道:“蒙古诸部的情况,别的兄弟都没你清楚明白!这事不必再跟别人商量,就以你为首,回头我给你一道诏令,由你全权负责此事!”
“是!”四爷躬身应命。
努尔哈赤看看自己儿子,颇为感慨的轻轻一叹。
四爷微怔了怔,不由主动出声请示:“父汗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确然还有件事,本想让你去办。不过看你身上的事情已经不少了,怕是忙不过来啊!”努尔哈赤摇摇头。
“父汗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四爷挺了挺胸道:“沈阳新都已筹备到位,只等来年开春便可破土动工。至于各种入冬前的杂务诸事,儿臣经管数年,游刃有余,父汗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儿臣去做,这空暇也不难抽得出来!”
努尔哈赤听下来,随即有了决定:“好吧!这件事还真是只有你去做才最为合适!”
四爷疑问的望向父亲,还真想不出什么事情是自己最合适去做的,别的兄弟都不适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努尔哈赤伸出大手,落在儿子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却感慨道:“你母亲去世,到如今也有十八年了吧!时光飞逝,转眼间,你也是有家的人了!”
“父汗……”突然听父亲提起自己生母,四爷心头一软,声音也低沉下来。
“你父汗这一生,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努尔哈赤面上现出缅怀的神情来:“可要说你父汗最敬重的女人,却是非你母亲孟古姐姐莫属!她庄重恭敬,委婉温顺。宠辱不惊,从无媚语恶言,从不干预朝政,就是女真第一美女东哥,也不过比她多半分姿色……”
不知不觉陷入思忆中,沉默了好一会,努尔哈赤才回过神来,温和的望着儿子,唇边露出一丝傲意:“阿巴海!我的儿子!你能文能武,智谋勇武一样不缺,兄弟之中。你脱颖而出,优秀过人!我总算是,对得起你的母亲!”
“是父汗教导得宜!”四爷虎目微红,鼻头微酸,好容易才能保持灵台清明。
这本来是句客气话,努尔哈赤却全盘接受,并且甚为自豪,笑了一笑,续道:“儿子长大,老父老矣!再不复当年健壮,这身体我自己知道,恐怕没多少年好活了!”
“父汗精神矍铄,正当盛年……”四爷连忙出言否认,却被努尔哈赤摆手拦住。
“咱们既是定都辽阳,便不能没有祖陵在此坐镇!然而祖先们所葬龙兴之地,尼雅玛山永陵又断不能动!因此这辽阳的祖陵,百年后当由你父汗坐镇。”努尔哈赤语气平淡,四爷却听得心惊肉跳,这等讨论死后墓葬选址的事情,情感上还真是叫人难以接受。
“嗯,这新的祖陵,定名福陵!”努尔哈赤转头望住四爷:“并且我决定,福陵之中,便由你母亲叶赫那拉氏陪伴左右!并从永陵之中,将你曾祖父母、祖父母、伯祖父、舒尔哈齐叔叔、穆尔哈齐从叔,以及你兄长褚英诸人遗骸,一齐迁入福陵!”
四爷屏住了呼吸,忙将父亲所提到的一系列名单悉数刻入脑子,唯恐有漏。
“关于福陵的选址建造,也不必急于一时。”努尔哈赤看到儿子紧张的神情,不由莞尔一笑:“我就是先跟你交个底,让你今后开始留意,陵墓的设计、风水的堪舆、工匠的选择,这些,都可以等到来年开春再行实施。”
“是!儿臣明白!”四爷赶忙躬身答应。
父亲一生,先后立了好几位大福晋,每一位都有资格跟他死后同穴合葬。父亲却惟独选中了自己的母亲孟古姐姐,这代表了什么,他如何不知?又如何能不感动?难怪父亲断言此事惟有他才合适去做!试问除了他这个亲儿子,谁又能办好叶赫那拉氏的迁灵之事!
“好了!你去忙吧!”努尔哈赤事情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是!儿臣告退!”四爷压下满腔激动,躬身后退。
“对了!”努尔哈赤却又想起什么,望向顿住身子等候指示的四爷,淡笑道:“你两个幼弟多尔衮和多铎,翻年也有十岁了,听说他们最是服你的管教,喜欢听你的事迹,你从明天开始,便代我好好教导他们吧!”
“是!儿臣领命!”四爷微微一怔,倒是爽快应下。
努尔哈赤摆摆手,终于没再将他喊住,补充这样那样的吩咐。
四爷退出殿外,转过身来迎风一吹,才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一力接下迁灵辽阳、督造福陵这样的大事,饶是他承受能力超强,也不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然而他此刻的心情,却是格外舒畅。
“母亲!您在天之灵该安心了!他,始终没忘记您的好处!”四爷昂首向天,瞑起了双目心中暗念,唇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线。
“爷!小心天凉!”随从递过来一件黑色的罩袍。
四爷接过罩袍“刷”地一下抖开,自己披好了系上,意气风发地飞身上马,策骑望专供文人谋士任职办事的文馆而去。他却没有发现,正有一个人,悄然站在大殿转角处,幽幽注视着他的背影,神情充满了妒意。
PS: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