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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苏晓苒不耻下问。
南轩勉强牵了牵唇角：“要不，就走这条道试试？”
原本那个方向是返回主院的，不过，南轩想或许按照苏晓苒奇特的东南西北不分，说不定就无意地拐到了正确的地方。
反正这总比要他去找什么有假山、有流水、有柳树、有房子的地方，希望更大。
苏晓苒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于是，初夏跟云裳的心又一抖），非常不满南轩的态度：她是方向不分、记忆不好，但她的运气总归是非常好的。就算是迷路，通常，在她不懈的努力之下，她最后总会走到正确的地方的。
今晚，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地方给南轩瞧瞧，老爷绝对不是路痴。
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苏晓苒的脚步迈向了云裳初夏藏身的方向，南轩摇摇头，紧跟其后。
在云裳跟初夏瞠目结舌的目光之中，苏晓苒南轩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然后距离苏晓苒较近的云裳还无意听到了苏晓苒的嘀咕声音：“奇怪，这条路我明明就没有走过嘛……”
等苏晓苒跟南轩过去之后，云裳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身虚脱了一般——原来，老爷只是迷路了而已。
作为一个合格的影卫是不能偷听主人的谈话的，即使是内力高深，也要刻意地去忽略主人的谈话。但刚刚云裳实在是太紧张了，全神贯注地盯着苏晓苒，又恰逢苏晓苒在她面前自言自语，所以……
37 四侍郎的人气排位
南轩不敢置信的眼光再次扫了一遍身边的环境，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苏晓苒寻找的“有假山、有流水、有柳树、有房子”的地方，居然是在他的南院。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是猜对了，原本是绕回主院的路，硬生生地还是被苏晓苒绕到了南院来，还巧合地找到了她想要找的地方。只是时间上，大概比正常人多花了两倍不止。
而当苏晓苒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丫鬟时候，就拉着南轩以更加鬼鬼祟祟的模样，躲进了一边假山的缝隙里面，在听到几个丫鬟亲热地相互问候的时候，她从怀里面掏出了笔跟纸：笔，是炭笔，因为用不来毛笔，也没法现场磨墨；纸是上好的宣纸，被裁成了一小张一小张的，用线
装订成了一个小本子。
南轩费解地看着苏晓苒的动作：“老爷，你做什么？”
“做记录啊！”苏晓苒理所应当地回答，她对自己的记忆没有信心，不记下的话，担心会忘记什么重要的信息。
南轩汗了一把，看看那不甚明朗的月色，又看看假山缝隙之间，完全漆黑的状态，这样看得见吗？
苏晓苒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拿手将本子伸到了月光之下，又稍稍探出了脑袋，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勉勉强强看得见。没关系，只记关键字，回去再完善补充好了。”
当苏晓苒建议扮作下人去听墙角，并且手脚麻利地拿出了这套衣衫让南轩穿上的时候，南轩就开始怀疑，这一切她是早有预谋的！现在又拿出了纸笔，还嚷着做记录，回去整理什么的，到底是在密谋什么？
侧耳细听，南轩听到的是几个小丫鬟还在彼此寒暄的话。
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这几个丫鬟不过是在回房休息的路上偶然遇到，然后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一起寒暄闲聊，跟苏晓苒说的“偷听墙角”完全不沾边。
而且他跟府里面许多的小丫鬟关系都不错，也偶尔听到她们之间闲聊的话，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鸡毛蒜皮事情，实在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真是的，起初他在听到苏晓苒提议的时候，看她那一脸的向往跟激动，还以为要去听江子默的墙角呢！亏得他还跟来了，结果……
不过，老爷的爱好还真是特别！
失去了兴趣的南轩，就像是失去了斗志，大大地伸个懒腰，靠着假山坐到了地上，一副形意阑珊的无聊模样。
苏晓苒准备好了一切，但竖起耳朵等了半天，丫鬟们的话题都还停留在“谁跟谁好久不见，长漂亮了”的彼此寒暄上，还没有涉及到她想听的关于别人的八卦。然而，看她们已然聊开了的模样，有同样细胞的苏晓苒知道，一时半会这些人是不会离开的了。只要她们不离开，随着时间流逝，她们谈论的话题，迟早会延伸到她想要听的方向上去。
果然，选择在这里，是非常明智的。
小小地得意一下，苏晓苒看到没劲地坐在地上发呆的人，蹲了下去，经验老道地说道：“刚开始是有点没趣，等等就好了。”
南轩没好气地回答：“我可不觉得这些小丫鬟能说出什么值得老爷听的话。”
真正的秘密，其实都守在了几个关键的人手里面，连身份普通的大丫鬟都不知道，这些小丫鬟怎么可能知道？
苏晓苒怒，好个南小三，居然敢瞧不起普通人民群众的智慧，她决定一定要趁机好好地教育他，让他知道劳动人民是何其的伟大，拥有何其强大的观察力、想象力以及创造力！
“南小三，你在苏府这么久，你知不知道你们四个公子里面，谁的人气最高？”苏晓苒开始了诱导。
“人气？”南轩疑惑挑眉，苏晓苒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但合在一起，他就一头雾水了。
不得不说，失忆的苏晓苒让他明白了一件事，现在他终于折服在了汉字文化的博大精深之下。
“啊，就，就是心中对你抱着好感的人有多少的意思！人气排位越高，就意味着喜欢你的人越多。”太有文化就是不好，说话还得解释。
“好个‘人气’！”南轩的语气明显是来了兴致，道，“听老爷的意思，好像是知道我们的人气排位。”
小丫鬟的秘密之类的，南轩完全不感兴趣，不过涉及到了自身的“人气”，他倒是非常有兴趣。
“当然知道！”苏晓苒的头扬得高高的，不可一世。
南轩好笑地说道：“那，是老爷自己想象的，还是老爷听墙角，做记录，整理出来的？”
如果是自行想象，那南轩的心中差不多知道第一位是谁了，也不用再听了；如果是苏晓苒“偷听墙角”来的结果，他倒是有兴趣猜猜看。
苏晓苒送给他一个白眼（可惜南轩没有看到）：“人气是根据喜欢人数的多少来排位的，当然要经过大家的认可，我自己一个人排位的话，还叫什么人气啊？”稍稍解释一下之后，苏晓苒不欲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你知道排第一位的是谁吗？”
如果是经过了大家的认可，南轩觉得第一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应该是——他！
但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了苏晓苒类似于卖关子的话：“保准你猜不到。”
南轩一愣，脱口而出：“难道不是我？”
苏晓苒又是一个白眼，这个自恋的家伙。
南轩这边琢磨上了：“如果不是我，而且还保准我猜不到，一定是最不可能的，难道是……”
南轩猛地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晓苒，苏晓苒轻轻一笑，跟着南轩异口同声：“沈二！”
“真的是他？”这个结果，未免太……太过分了一点吧。
苏晓苒解释道：“我也意外啊！不过，我听那些丫鬟说了，说二公子长得好、人又好……”
“等等，”南轩打断了苏晓苒，狐疑地反问，“人又好？老爷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就沈慕帆那一天冷着脸的样子，南轩没有办法将“人又好”跟他联系起来。
苏晓苒相当理解南轩心中的疑问，想当初她听到“人又好”这个评价的时候，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昏倒了事。不过在听了很多次丫鬟下人的墙角之后，她也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而现在她就一一地给南轩娓娓道来：“我当时也被吓住了，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沈二一直都在给府里面的下人们看病，分文不取不说，还连草药都免费奉送。最重要的，也是我才听说来的，沈二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从不黑脸，连他那种冻结人的寒冰之气，也收敛得无影无踪了。我听到好些个丫鬟都用春风般的温暖来形容他呢。”
说到这个，苏晓苒心中很是吃味，她在沈二身上除了感觉到冰块的感觉，剩下的，也只有冰糕了！春风什么的，偶尔也有，不过她只能说二月春风似剪刀。
唉！温暖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苏晓苒又在最后加上了一句：“据我估计，那些个丫鬟估计是被他冷冻惯了，忽然不飘雪了，就以为春天来了。”
南轩却是恍然地点点头，貌似沈二给下人看病的时候，他的确好像是在丫鬟那里听说过，因为无所谓，所以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有一点，他还是非常好奇：“老爷，那他不会是笑着看病的吧？”
苏晓苒奇怪地看了南轩一眼，亏她还一直认为他很聪明，关键的时候，居然掉链子：“他哪里会笑？就摆着一张脸罢了。啊，对了，”苏晓苒的语气忽然转化为了幸灾乐祸，“有一个丫鬟好像说过，沈二给她看病的时候，因为表情很严肃，让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哼哼，最难消受美人恩，她的冰山美人的恩情，也不是人人都能承载的。
眼看着谈话的味道要转变了，南轩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那，排名第二的是谁？”
“第二就是……”故意顿了一下，苏晓苒才揭开了答案，“大公子。”
南轩愤然，第一是沈二，因为有个惠及全府下人的赠医施药、笼络人心，他也算是心服口服，但第二不是他，他就没法理解了。
也难得去问原因了，南轩直接问下一题：“第三是谁？”
苏晓苒嘿嘿一笑：“第三，反正不是你！”
四个公子，第一第二有人占位了，第三还反正不是他，结果还有什么好说的，南轩觉得故容易这么回答的苏晓苒是存心在气他。
“老爷，你说的是人气吗？你这是在气人吧！”对此种结果，南轩深感不服。
苏晓苒却游刃有余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排位最末的原因，你一定会心服口服。”
南轩压根就不信：“喔，那老爷倒是说来听听。”
苏晓苒先打草稿：“你知道我的这个结果是从全府丫鬟里面抽样调查得来的，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根据一个院子里面丫鬟的想法来排位的，而是整个苏府的人心所向。”
“嗯，所以原因是什么？”南轩着急听让他心服口服的原因，连苏晓苒又突然冒出来的新新词汇都没有追问其含义。
“你的排位之所以最末，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晓苒说话大喘气，故意停顿了下来，想象着背景配上那种又紧张又刺激的音乐，她终于说出了让南轩心服口服的理由：“……你护短！”
南轩愕然，继而恍然：的确，他是挺护短的！
39 千秋万代，一统苏府
苏晓苒如实说道：“除开南院，剩下的东院、西院以及北院，所有的丫鬟，绝大多数都不待见你，说三公子实在是太护短了……”
南轩默默点头，四个公子里面，他是唯一一个跟下人走得最近的，而因为是南院的主人，有的时候，就少不了帮着一些受了委屈的丫鬟出头。当然，他也要承认，为了将所有事情简单化，一般出头的时候，他是不会问谁对谁错，只根据感情的亲疏来判断孰是孰非。
所以，一般自己院子里面的丫鬟跟别院的丫鬟吵架了，那南轩知道之后的判定一定会是别人的错，然后就以自己的侍郎身份压人。如此这般多了几回之后，他“护短”的名声跟着“南院的丫鬟轻易惹不得”之名一起扬名于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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