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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真正无辜?只怕无辜的都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了罢?
这也是自己主动为皇上揽事的原因之一。原本想着此行自己能够戴罪立功好让皇上对陈家网开一面,洠氲剑酵畲ψ撸丛绞窍萑肽嗯ⅲ氚对絹碓皆丁V敝烈2豢杉啊
如果皇上连这一点都算到了才让自己过來,等着陈家的将会是什么?
说不得,就连自己起心包庇和隐瞒,也在皇上的计算之中?
陈子秀心烦意乱,干脆闭目养神。
文绣也心事重重,掏出小镜子又修补一番妆容,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气恨地摔了镜子,缩在一旁睡觉。
大家伙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太阳下山前來到济安府近郊的驿馆。
此地距离府城不过二十里,前方是开阔的农田,近旁是一座村落,北边是延绵的常福山,在夜幕中黑黝黝的连成一片,宛如蛰伏的怪兽。
简单用过晚膳,无事可做,众人洗漱过后早早入睡。
难得今夜洠в腥挝瘢鞠胱庞Ω媚芄凰霭参染酰幌氩诺揭拱耄伦有闼妹悦院模偷乇蝗艘⌒眩
“公子快走!有山匪來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贼人
陈子秀困得睁不开眼,眼皮似被胶水糊住般,沉重异常。那人急了,拿了冷掉的茶水朝他脸上一泼,虽说时值四月,白天日头渐长,可是夜间还是冷飕飕的。陈子秀打了个激灵,努力撑开眼,微眯着一条缝打量四周环境,影影绰绰的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飞來。
身体不及反应就被黑影砸中,原來是衣物。
他手忙脚乱穿起來。
外边很是吵杂,不住有人大声呼喝叫骂,还有兵器相接撞击的金属声,嗡鸣不绝于耳,陈子秀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过來。
他抹抹脸上水珠,“怎么回事?”一边套上鞋子,看清房间里只有自己跟王迎,还有正躲在窗后不住往外头放冷箭扔暗器的护卫周全,旁人一个不在。
王迎手上拿着黝黑不见光儿的长剑,眸光阴沉,嘲讽的笑道:“大概咱们穿着打扮太富贵显眼,招贼惦记了呗。”
陈子秀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装,很普通平常啊!乡绅都比他们穿得富贵!继而一想,恍然大悟!这是说反话呢!他们看着跟普通旅人洠裁戳窖绾我宦沸衼矶紱'有出岔子,独独今夜就遭贼了?这里离府城不过二十里,城外就驻扎有兵营,官兵收到消息随时都会出击剿灭,哪可能有这般洠宰拥纳皆簦
唯一的蹊跷就是:他们之前在辰溪县呆过,而辰溪县县衙刚好丢了一本重要的册子!
这是,,被官府怀疑上了?
难道是萧蔷告的密?
陈子秀恼怒地拔出自己的佩剑,走到门前,待要出门应战,被王迎给拦下了。
“公子,省省吧。别出去给弟兄们添乱。”
陈子秀呼吸一顿,咬咬牙,心中明白对方说的是大实话。也不是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好歹他祖上也是靠发战争财起家的,侯府子孙后人不说多厉害,至少骑射都得学。可是,跟皇上的暗卫比起來,简直不能看。
只得悻悻地收回装饰用途多于实际用途的三尺佩剑,坐回原处发呆。
“文安呢?”好一会才想起來还有个重要人物。那家伙是个飞贼,只知道他轻功和缩骨功练得出神入化,洠滴涔谩
“不知道。贼人刚有动静就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王迎忿忿地哼了声。
陈子秀觉得头大。万一文安跑了,自己回去怎么跟皇上交代?就洠б豢淌⌒牡模
外边打斗声愈演愈烈,似乎涌进院子里的人数不减反增!再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头?暗卫们再厉害也是有体力限制的!这是想用车轮战困死他们么?!
陈子秀心急如焚,“要不,说出我的身份吧?”
皇上的人不能暴露,可是,他就不一样了。靖安侯庶子的身份应该能起到一点震慑作用。府城往东一百里的济东县就是陈家本家所在,也是他此行的最后一站。如果外边的山贼真是官兵假扮的,多少会看在侯府和陈家面子上给他们一条退路,免得皇上的人出现伤亡,这可就不好收拾善后了。
王迎躲在门后观战了好一会,同意陈子秀的提议。已经走到这里,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齐鲁境内的确存在隐瞒田地数目少报收成和赋税的情况,说不得连人口也瞒报了。皇上怎么处理是皇上的事,只是他们的人手折损在这里就太不值得了。再往下肯定查不到什么,谁都知道济安府的窟窿最大黑幕最多,可是,官府有了警觉,说不得这会账册都被烧了。
既然冒险和不冒险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变化,何必造成我方伤亡?
陈子秀看他们同意,站到窗边,冲着底下大大声喊话:“吾乃靖安侯之子,尔等如若误伤本公子,可想好如何承担侯府怒火?”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多少都听进去了,不由一怔。暗卫们立即撤出缠斗圈,退守到主客房周围。
“操!老子就说陈家旁支随便一个少爷什么时候有这能耐能够使唤这等好手!居然伤我弟兄十数人!”
小院里响起一个如擂鼓般洪亮的大嗓音,直震得树上枝叶扑簌簌颤动。
陈子秀难受地堵了耳朵。
“大哥,别听他乱说,洠ё际切榛我磺雇献旁勖撬糜珊笸放茏吣兀 币桓雎杂行┘饫纳ひ粢醪獠獾乃档馈
“对啊!你说你是陈侯爷之子,可有凭证!”另外又响起一个声音,接二连三就有人不满地嘀咕起來。
“他们杀了咱们这么多弟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啊!让他们偿命!”“偿命!”“跟他们拼了!留下那书生的性命给侯爷就好!”
陈子秀洠氲阶约旱纳矸菥谷灰膊荒苋枚苑绞帐郑挥摄铝恕
王迎面色一沉,冷笑一声。“谁给他们这个胆子?都活腻了!”他朝周全使眼色,周全还有些犹豫。若是可能,他们真的很不想暴露暗卫的身份。只要让官府知道京里已经开始注意这边的暗事,很可能会让皇上处于被动地位,届时收拾起这帮蛀虫就洠в姓饷赐纯欤挡坏没够嵊新┩恪
可是,这些人很明显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只留下陈公子交差!
拼?还是潜?
双方正僵持不下,驿馆外边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马匹嘶鸣以及官兵的呼号声,紧接着墙外燃起一长串的火把,将整个驿馆客院围了个严严实实!
“张大人你们总算來了!小店今夜突遭贼人袭击,求张总兵做主,严惩凶徒!”驿馆小吏连哭带爬的朝领头那人跑去,一边述说贼人恶行。
“里边可还有客人?”张总兵问。
“原本是有的。可是……这些贼人也不知何时潜进來的,就听他们跟客人吵起來。下官偷听到几句,好像是不满那边拿多了这边拿少了。总兵!他们这是在分赃啊!对了,下官在给那一行客人登记入住的时候,看到他们抬了好几个箱子进到客房!那一定是赃物!”
赃物你妹!
陈子秀恨不能飞出去拆了那个栽赃陷害的小人的骨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走水
“胡说八道!小爷什么时候抬了箱笼进门!”陈子秀怒骂着,一脚踹开房门走了出來。王迎在一旁紧紧护着,在外人眼中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恶奴嘴脸,鼻孔冲天地斜睨着下方众人,大大声说道:“我家公子乃靖安侯之子!你们谁敢造次!还不速速退下!仔细惹恼了侯爷,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包下了一个客院,主楼是两层小楼,三间连排,公子的房间自然是在二层中间。如今居高临下一看,将下边人马数目以及战力看得清清楚楚。若要打,必是一场恶战。
陈子秀心头微紧。
房间里传來小小声的啜泣声,听着像是女子声音。
陈子秀眉头一皱,侧过脸吩咐王迎。“叫小安穿好衣裳,别出來了,洠У孟呕盗恕!
王迎应声去了。不一会,房间里传出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公、公子……奴婢要服侍好公子。”“行了,既然公子交代你在这里呆着,你就老实呆着!别给公子添乱!”女子泣声渐弱。
王迎转身出來,站在陈子秀身旁。
楼下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地上也躺了十多人,俱是一身黑衣打扮的“贼人”,正哀哀呼痛。院墙地砖溅上不少红黑色污渍,空气里飘散着难闻的血腥味,跟百余人的汗味体味混合在一块,令人作呕。院门处站着一名身形壮硕的大汉,手拿大砍刀,应该是那小吏口中的张总兵,正跟黑衣人对峙。
陈子秀这边的人全都撤到了楼道上,全神戒备着,跟底下众人泾渭分明。
张总兵掀掀眼皮,扫了陈子秀两眼,傲慢地说道:“你说你是侯爷之子,驿馆的小吏却说你跟这些贼子是一伙的,你叫本总兵如何相信?”
话音刚落,就看两人由院子西厢房里奔出來,大声报告:“报!总兵大人,西厢房里有几口大红木箱子,里边装着好些绫罗绸缎珠玉宝物,正是前几日遭劫的商客报案失物!属下还找到那家小姐的饰物和手帕!”说着递上一个粉色绣花帕子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里边几根金钗并镯子金琐等物。
陈子秀暗暗翻了个白眼。
俗!这么恶俗的办法也能让他们想出來!想必自个才出了辰溪县,这边就事先布置上了!难怪入住的时候王迎就问了为何西厢房有几口箱子,那小吏回答说是驿馆里需要用到的布匹器物,因为这个客院很少使用,往來客旅有钱有势的多半会在日落前赶到府城,并不会在这里住宿,而错过时辰的那些多是普通客旅,住不起这独立小院,那些东西就一直锁在厢房里,若是他们要用厢房他立即就给腾空。偏自己还好心的说什么“不过住一宿,不用麻烦了”,原來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也是自己大意,本就该按照王迎说的,将所有人和物都给清空!
吃一堑长一智罢!
陈子秀面带讽意,解下腰间玉佩,扔给对方。这是他爹给每个儿子都准备好的,大小款式差不离,一面是玉佩主人的字,另一面是陈家族徽。一只老鹰飞跃山涧什么的,意寓飞黄腾达青云直上。唯有嫡长子的不同,那玉的水头和成色要比其他儿子的好,老鹰脚下还有云纹,山涧间还雕刻松树。想必族老以及嫡支各房当家人那里也有一枚与自己的相似的,这边的人不会不知道。
陈子秀心情有些复杂。洠氲交褂行枰蒙险饪橛衽宓氖焙颍晕笤僖灿貌簧系摹砘共亓艘豢橛袼嘶噬锨状汀U飧鑫蘼廴绾我膊荒芟园诹恕
张总兵盯着玉佩,脸色有些不好。
想不到,真遇上陈家嫡支的公子了。
怎么办?这戏还如何演下去?
想想知府大人的吩咐,再想想自己的前途,,
张总兵一咬牙,将玉佩收入怀中!大手一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侯爷之子,在案子洠в胁榍宄埃仓坏梅城氤鹿铀嬲拍匙咭惶肆耍∧持霸鹪谏恚尤乃≡蚋觯潞竽潮囟ǖ敲判蛔铮
陈子秀目瞪口呆!
大胆!太大胆了!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子!自己都已经报出身份了,他们居然还敢黑口白牙的诬陷!
“张总兵!你可想清楚了?”陈子秀紧盯着对方,咬牙切齿地问。
张总兵面色一沉,“带走!”这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了!
陈子秀眼睛微眯,突然很想笑。
皇上的男宠,离了皇宫,什么都不是!
若是他知道自己进了牢狱,会是什么表情?
“等等!”王迎突然出声,“敢问总兵,你们说的被劫的商旅,是在何处遇上山匪?何日?何时?”
张总兵略微一想,就知道对方想到了开脱的借口,嗤笑一声,道:“案情重大,在洗清诸位嫌疑前我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