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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明玉在应征入伍这天出尽了风头,但当她从登记棚走出来,领到属于自己的那身军装,走进兵营之后,又成了一名极为普通的士兵。
王子粲说的那句话是真的,进了军营,以后会怎样全靠她自己的造化。而一开始,她也只能跟所有人一样,挤大通铺、每天顶着烈日操练。不到半个月时间,她就再也不需要给脸上抹黑粉,因为已经晒成天然的小麦色肌肤,独属于原主李秀宁那张圆圆的脸蛋,也渐渐瘦成了鹅蛋脸。有一回李明玉避开众人去洗浴,对着水中的垂影细细观察,发现自己这张脸,竟越来越像她前世的脸了……是心理作用,还是人的个性决定人的相貌气质呢?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男配出现&女主以后的名字就叫李明玉了~~
目测不用再改名字了23333
、第三三章
招收的新兵被统一带到洛阳城郊外的某个山区,这里有占地颇为壮观的军事训练基地。他们十人一组,五十人一伍,以天干地支命名,编制了全新的队伍。
李明玉所在的丁辰组,组长是个长相憨厚但身形魁梧的汉子,名叫吴三。吴三年纪看起来得有三四十了,组里其他的新兵年纪都还年轻,但大多比李明玉年长,只有个今年十六岁叫辛刚的小子比她小,但个头却很高大。
在李明玉的印象里,乱世中从军该是件迫于无奈的事情。譬如花木兰的父亲一把年纪还伤了腿,却被硬逼着上沙场,于是才有了木兰替父从军,而杜甫的《兵车行》也把此事描写得非常凄惨。
但看一看身边这些新兵的态度,大家神情中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激动和兴奋。辛刚这小子入营后吃第一顿饭时,眼眶里含着泪,李明玉问他怎么了,他说:“好久都没吃饱饭了,自己如今在军中享福,但母亲却在家中受累……”
李明玉听后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吃不饱饭的日子,不就是无能的皇帝造成的吗?
通知集合时,吴三领着大家去第三校场听训。这次训话集合了近两个月入伍的全部新兵,李明玉踮脚看了看,足球场大小的校场内站满了人,粗略估计约有千余人,大家看来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到三四十岁之间,从身体素质上来看,都属上好了。
此次给众人训话的,正是王子粲。他站在校场前方的高台上,仍是一身笔挺的甲胄,神情严肃,声音沉稳而洪亮。李明玉距离他很远,但仍是听清了他的每一句话。
王子粲有几句话,倒是李明玉头一回听说的,例如她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在盛王朝之前,这片王土是被分裂成十几个小国的。盛王朝开国之君盛文帝,带领他的多名大将,统一诸国,建立了盛朝。王子粲说出这些自然是为了提升新兵的底气,如今天下乱兵四起,大盛朝岌岌可危,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过只是几个蟊贼在作乱。而很多新兵也的确因他这些话安下心来,能一统十六国的大盛王朝,又怎能被区区几个反贼打败呢?
而另一件事,李明玉听到后却不由愣住了。
原来,她费尽了心思进了这支军营,他们的将军却并非马上进攻晋阳的王子腾,而是眼前正在训话的王子粲。
她仔细回想,分明记得招兵启事上写的是……是王子腾吗?还是王子粲?早前笃定的事情,这会儿竟有些错乱了。这个世界的繁体字她本就习惯连蒙带猜,说不定当时一直想着李家和王子腾的事情,便把王子粲看差了也未可知。
王子粲训话完毕,便有令官宣读军令。一句话跟着一个“斩”字,让本来面色轻松的众位新兵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李明玉本还在想着,如果真是弄错了,只能找机会开溜了,毕竟她的目的不是真的来当兵。就在她寻思着如何脱身,那令官忽然念道:“阵前脱逃者,斩!”
这个“斩”字将李明玉的心神从九天之外拉回来。倒不是说她怕被斩,以她的身手,想逃走而不被抓住,基本上是没问题的。问题是逃出去之后呢?王子腾王子粲两兄弟一家人,她要是从弟弟这边逃走再想进哥哥的军营,基本就是找死的节奏。
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才好?李明玉不由揍了揍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大意懊恼不已。她这个动作被站在吴三旁边的伍长看见了,向她狠狠剜了两眼,李明玉犹未察觉,还是辛刚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这才立正站好,努力听训。
训话之后,所有新兵在组长的带领之下,以伍为单位,分散到不同的校场进行操练。新兵训练两个月之后,才会正式步入战场。听闻步入战场之后,各组新兵将会重新进行编制,按照各自的特长编入步兵、骑兵、弓箭手、盾牌手、斥候等不同兵种。当然那都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眼下所有人一视同仁,统统进行最基础的操练。
基础操练对李明玉来说并没什么难度,无非是训练强度较大,更加锻炼了这幅身子的毅力。她还在为进错军营的事耿耿于怀,一时倒未注意到其他,只是跟着前面的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练了不多久,却被点了名。
“你,过来。”伍长指着李明玉,她愣了愣,道:“你叫我?”
伍长蹙了蹙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明玉。”
李明玉自认回得中规中矩,伍长却显然不满意,道:“什么你啊我的,刚刚军令没听清楚吗?长官问话,该怎么回答?”
李明玉微愣,她刚刚走神,的确没听清楚,此刻也不宜辩解,只得沉默。伍长气得直哼哼,道:“新兵蛋子,目无长官,去!绕着校场跑十圈。”
李明玉不由瞪大双眼,被问了个名字就被罚十圈,可真够倒霉的!不过她也不至于傻到去辩解,前世在警校时,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蛮不讲理的教官,这种人你越是跟他争辩越是倒霉,还不如老实一点,让他抓不着把柄。
于是她洪亮地应了个“是”便活动活动筋骨,开始绕着校场跑圈。跑了一圈下来,估测也就四百米的样子,十圈也就是四千米。虽然四千米对这幅身体来说是个考验,但应该也不至于丢脸。李明玉前面五圈都相当轻松,在操练中的丁辰组组员们本来还偷偷为她捏一把汗,见此情形也稍稍放下心来,全心投入操练,毕竟伍长大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大家呢!
到了第六圈,李明玉明显感觉步子有点沉重了,她努力调整呼吸跟步伐的节奏,硬生生又跑了三圈,最后一圈时已经汗流浃背。她不由忆起前世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跑个三千米,轻轻松松,这会儿才跑了三千出头就一副要死的样子,实在是说不过去,便咬紧牙关,硬是把剩下的一圈给跑完了。
回到伍长那里,她已然力竭,胸口被勒紧的那一处闷痛地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这是忽然间增加了运动量导致的,心里却暗自决定以后还是要恢复训练量,这幅身子真是太弱了。
心里虽然转过这许多念头,却因为气息不稳,半天没能讲出话来。那伍长本来看她十分有气,见她此刻半死不活的样子,语气总算是放软了一点,道:“去休息一刻钟。”
李明玉道了谢走到一旁去休息,静立了一刻钟,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跟清醒,徐徐走到伍长身边。伍长睥了她一眼,道:“归列吧。”
李明玉便走回去继续操练,心里颇觉得奇怪。敢情那伍长喊了她出列,就为问个名字,再罚她跑上十圈?自己初来乍到,没得罪他老人家吧!
不久之后李明玉看见伍长与一个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从军营里走过,才恍然大悟。原来伍长跟李青那小子是朋友,李青这个小人,自己打不过他,就让伍长来使绊子,真够阴险的!
军营的生活是简单且枯燥的,王子粲治军严明,军营中但凡赌博、斗殴这类事情一律命令禁止,违者轻则打板子,重责杀头。所以每天李明玉的日子就是吃饭操练睡觉,倒也不觉得无聊,毕竟她前世多半也是这样的日子,就是心内比较焦躁。
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到王子腾的军队里去,不知道王家兄弟有没有没事换几个兵的兴趣。
这天晚上,李明玉避开众人,拿着换洗衣服到校场山后的河边,准备洗浴,却远远看见了王子粲。跟他走在一起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长、且长相十分相似的男人,两人说说笑笑,态度很是亲密。李明玉想着,这男人莫不就是王子粲他哥——王子腾?
想到这个,她也没心思去洗浴了。将手中的衣物绻了绻,塞到一个角落,猫着身子在各个营帐的阴暗处穿行,很快来到王子粲的军帐旁。
他的帐前有两名守卫,李明玉并不担心他们,避开两人的视线,悄悄从另一个军帐的后面,绕到王子粲营帐的后方,耳贴着营布细听里头的动静。
里头与王子粲谈话的男人,是他哥,却不是王子腾,是个叫王子洋的堂哥。他正从王子腾那里赶回来,带来前方的消息。
两兄弟路上已经寒暄问候过了,进了营帐后,王子粲便立刻问道:“你从大哥那边来,晋阳形势如何?”
外头李明玉隐隐约约听到晋阳两个字,却听得不甚清楚,心中急得不行。她四下张望一番,竟发现手边这处营帐有些异样,用手这么一掀,竟然可以掀起来,原来这个营帐还有个小小的“后门”。李明玉心中一喜,掀开那后门便往帐内钻去,原来此处是放恭桶的地方,以屏风与营帐其他地方相隔,虽然有点淡淡的臭味,但她也顾不了太多,捏着鼻子凑近屏风,细听两人的谈话。
王子洋被堂弟这么一问,脸上久别重逢的笑意也慢慢退去,道:“未料到,唐国公被贬至晋阳,不过短短十余年,已有如此实力。他有十万大军,如今不止稳坐晋阳,整个山西已经都差不多落入他的手中……”
王子粲不由冷哼,道:“亏我年幼时还赞他忠勇有为、为他的贬谪抱屈,却原来真是狼子野心!拥兵十万,恐怕到了晋阳第一天就在筹谋了。”
王子洋被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时无语。王子粲便又问:“你还没说,大哥此次发兵结果如何?”
王子洋叹道:“首战大败,我这次回京,便是向皇上请求增援。”
王子粲闻言神色阴霾,半晌才道:“如今圣上对谁都不放心,不可能让我去支援大哥,也不知会派谁去。”
王子洋道:“多半是纳兰非将军吧。”
李明玉听说晋阳无事,本已经放下心来,却又听说接下来会派纳兰非增援,不由又开始提心吊胆。且不说纳兰非在这个时代有多大的实力,上次见过他使用铁统便可知,此人定不会放弃研发枪炮这类热武器,虽不知他这些东西进度如何,但万一真被用到战场上,李家人能应付得过来吗?
如此这般想了一阵,李秀宁发现前方已没了对话声,想来那兄弟两人已经走了,便悄悄后退准备离开,却一不留神,不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哗啦”一声骤响,吓得她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四章
王子粲将堂哥送出帐外,让卫兵安置他,再回来时,却听见自己帐内传来“哗啦”一声响,不由快步走到帐后,发现是放在角落的一个瓦钵被踢倒了,案发处却已空无一人。
他连忙掀开后面的帘子,往外追去,营帐外头也是安安静静。
王子粲沉着脸回到营内,仔细检查自己案前的各项物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这才稍稍松一口气。但对方究竟何人?胆敢窥视他的营帐有何目的?在守卫森严的军营中竟轻易让人摸进了主帅营帐,简直太过荒唐!
他传令下去,仔细搜查大营,找出行迹可疑之人,并责令将今晚轮值的两名守卫各杖责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