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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绍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他们又没有直接对我们不利,你我二人与整个山寨直面冲突也不是个好主意。”
的确不是个好主意,光说方才,他们已经走到山脚下了,却还是被人拦了回来。这山寨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顶级高手,但胜在人多势众,大家脑筋又挺灵光,光是“缠”字诀,就能把人给拖死,再给你下几个套儿,几乎都要中招。
“如此看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最后,他们也只好接受大风寨的盛情招待,进行九曲十八涧的三日游。之前的红衣少女东方明瑶,则担任两人的全程导游,几天相处下来,倒也觉得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如果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深刻印象,大家能发展成好朋友也说不定。
三日后,宋绍提出要见东方瑜。这几日他跟着两位姑娘吃喝玩乐,心思却一直在京城、在雁门关,不知祖父的境况如何,不知伯父是否安全,还有宋睿、李烈,不知他们是否得知宋家的变故,亦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遭遇何事……
他想要求立刻下山,因为他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样无望的等待了。
而此时的东方瑜,则为手下人送来的消息陷入了震惊和深深的懊恼中。从宋绍身上顺下来的玉佩,经去往京城的人打探到的消息,确认了他的真实身份。而真正令东方瑜懊恼的是,他一开始就觉得宋绍面善,不为别的,而是宋绍与年轻时候的宋云龙,简直长得一模一样,而他竟然没认出来。
宋云龙,就是东方瑜心心念念、一心想要报答的救命恩人。昔日东方瑜只是一名落魄书生,却因多方缘由、误打误撞参与了榕城起事,那是盛王朝第一场民间起义,想当然尔遭到了朝廷的残酷镇压。他当时受人嘱托,带着明瑶匿名潜逃,却遭遇金蛇卫的围捕。后来宋云龙将军不知因何听闻了他的事,专程使人打了掩护,才让他父女两个逃出了生天,辗转多处最后得以在大风寨安顿。
宋云龙将军救了他们两父女的命,而今天他的孙儿,却被明瑶这丫头给当成肉票劫持了来。东方瑜一想到他本人非但没有阻止,还在背后推了一把,就不由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这会儿,他听人说宋绍求见,忙拿起羽扇扇风给老脸降降温,半晌才慢吞吞道:“快请他进来。”
宋绍酝酿了满肚子的理由,决心今日定要说服这东方瑜放他二人下山。谁料到一进门却听见“扑通”一声,眼前一晃,就看见东方瑜面色沉重地跪在他面前。
宋绍急了,忙搀起他,道:“寨主,你这是做什么?”
东方瑜道:“瑜内心有愧,竟没认出恩人的孙儿!”
宋绍仍在云里雾里,东方瑜便把宋云龙与他父女二人的前事因由一一道来。宋绍听完,不由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寨主和祖父大人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喜事,却不知寨主为何行此大礼?”
东方瑜此人虽则阴险精明,对待恩人却非常直爽,对于过错他也不加隐瞒,道:“之前误会你是京中富家子弟,这几日让明瑶稳住你,实则是为拖延时间,好谋一些招待费用来的。”
宋绍听后干笑一阵,也不知如何评述,总之还好他受祖父庇佑,平白免去了一阵灾祸。再往后,宋绍与明玉仍受大风寨最好的招待,只是此时更为真心实意。宋绍再三推辞东方瑜的厚待之后,道:“寨主心意小侄心领了,只是宋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小侄如今想奔赴雁门关投靠伯父,还请寨主放行。”
东方瑜忙道:“放放放,当然放。我不止要放你走,还要派些人保护你们,从此地去往雁门关,山高路远,一路可要倍加小心才是。”
宋绍本不愿麻烦他太多,但明玉道:“这世道乱的很,金蛇卫又神出鬼没的,多几个人照应一下也好。”
于是两人便带上五六个身手还不错的伙伴一起上路,只是没想到,出发的那一天,明瑶也跟上来了。她这几日都不见踪影,明玉还以为见不着她了,却没想到此刻她坚持要跟着一起走,她还说:“义父都跟我说了,原来你们是恩人的家人。之前是我有错在先,这一路上我保护你们,保证平平安安把你们送到雁门关!”
宋绍和明玉闻言只能默默心道:“但愿到时候不要给我们惹太多麻烦。”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有意无意的询问,明玉已经得知这个朝代的都城,大概就是古中国的长安,也就是今天西安一带。可惜当年明玉的历史、地理都学得半桶水,对中国地图没更多的印象,只能跟着大部队走。宋绍曾主动与她商议,去往雁门关会途经晋阳,这样她便可以先与家人团聚了。
说起来,在这个时代,李秀宁的家人虽然可能日夜在担忧自己的安危,但对明玉而言,他们远不如宋绍来得亲切。甚至这几日与明瑶相处,都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一想到即将与他们分开,独自与李家人生活,她不由得就生出些不舍来。但反过来想一想,是人都得用时间来积累感情的嘛,相信适应一段时间之后,她也可以跟新家人相处得很好。
就这么一路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一个小镇。这个镇子距离晋阳已经相当近,大约再行两天,就可以到了。到了地方,大家照例是先找好住处,走在街道上,明玉就听百姓们议论纷纷、谈兴正浓。仔细一听,说得却是盛元帝南巡之事,说是皇帝他老人家,已经到了晋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皇帝到了晋阳城,金蛇卫一定紧随左右,倘若这时候进晋阳城,大家就十分危险了。”宋绍皱眉道。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明瑶道:“让阿成先去打探打探。”
也只能如此了。一行人在镇子里歇下,因为一路做商人打扮,明瑶也的确带了些物件沿途交易,宋绍与明瑶乔装之后混迹在一起,倒也没惹起他人注意。
次日,阿成带来消息说,皇帝的确到了晋阳,如今暂歇在行宫,晋阳留守李叔德也就是李秀宁的父亲随侍左右。一起随行的自然有纳兰非和他的金蛇卫,如今晋阳城已被官兵把守地严严实实,但凡出入需得取得官府特许,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出。
这下可好,近在家门口,却连进城都成了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明玉不由犯起愁来,宋绍却道:“皇帝南巡,取道晋阳行宫只是路过而已,待不了几天的,我们稍待几日便可。”
明玉道:“可是,你不是急于找你的伯父?”
宋绍道:“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这一两日。再者当初若不是你,我与伯父恐怕永世都不能再相见了。”
明瑶闻言也道:“就是嘛,秀宁姐姐,我可是答应了义父将你亲手交到李大人手里的。”
明玉这才点点头,心道幸好还有这些朋友在身边,不然在这个世界两眼一抓瞎,她就算进了晋阳城,恐怕连家门在哪儿也找不到。
此时此刻,数公里之北的晋阳城行宫内,盛元帝环视美轮美奂、宝华庄严的行宫,向在大殿之下正襟危坐的李叔德道:“朕这一路走来,都听说你这晋阳留守李大人是位勤政廉明的好官,你做的不错。”
李叔德忙起身道:“臣食君俸禄,当为陛下解忧。”
盛元帝朗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好。是了,最近京中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你那位亲家宋云龙,同样是食君俸禄,却意图谋反,犯下这样不忠不义的罪行。朕将他给办了,你是他的姻亲,却也是大盛朝的老臣,可不要对朕有什么意见呐!”
李叔德忙撩袍下跪,朗声正色道:“微臣确实不知宋将军有不臣之心,如若知晓一星半点内情,万万不敢与之同流合污。”
盛元帝闻言更是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那么你女儿,是叫秀宁吧,也该叫回来了。叫她别担心,朕为她做主,许个更好的人家。”
李叔德这才露出些悲戚之色,道:“谢陛下圣恩,不过小女福薄,出嫁当日遭遇劫匪,已然离世了。”
盛元帝显出些讶异之色,看了看纳兰非,后者点了点头。这件事倒在他意料之外,不过那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便也就罢了,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些唏嘘来,道:“说起来,秀宁那孩子,也算是朕的表妹了。当年独孤太后很喜欢她,常常唤她进宫里来相见,朕偶尔遇见她,也为有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表妹而颇为自豪啊!”
独孤太后与李叔德的正妻独孤氏是堂姐妹,先帝与李叔德早年一起打江山的时候,关系十分要好,他们兄弟相称,还先后娶了独孤家族最漂亮的两个女儿,在军中被传为佳话。早几年李家尚在京城,独孤太后膝下无子,对李氏子弟都非常疼爱,尤其对李秀宁最为疼宠。后来独孤太后病逝,李家也因故被先帝贬至晋阳留守,两家人才少了联系。这么多年江山易主,盛元帝与李叔德一个在京、一个在野,从来君臣相称,只字不提当日的亲戚往来,此时此刻忆及往事,殿上殿下虽唏嘘不已,却早已各怀鬼胎。
君臣这样述了一阵家常,盛元帝忽然想起来什么,道:“说起秀宁,她还有两个哥哥吧,叫建民、李烈,对吗?怎么样,这两兄弟还好吗?”
李叔德道:“承蒙陛下牵挂,两位犬子都大好,此时正在殿外,等待陛下召见。”
盛元帝笑道:“那还让他们等什么,快喊来让朕瞧瞧,这么多年没见了,朕还怪想他们的!”
话虽是这么说着,他阴骛的眼神却利剑一般射向殿下垂首肃立的纳兰非,心道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两个却好端端站在殿外!纳兰非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由低头握了握拳。
明玉等人在客栈等了两日,阿成便带回消息说,皇帝已经离开晋阳,启程前往陪都,从水路直达扬州开始真正的南巡之旅。他这一走,金蛇卫自然也就撤了,明玉、明瑶等人便也就迅速收拾了一阵,准备进城。
晋阳城并非盛王朝的富庶之城,但一路走来,发现街道之上干净整洁,行人往来神情恬淡、安宁,与他们一路走来其他各地的所见所闻有很大不同。不知此时此刻还有闲情逸致南巡游玩的盛元帝怎么想,明玉这一路所见百姓流离失所、街道之中乞丐追着行人走,偷摸盗抢之事时有发生,就深刻意识到这个国家发生了很大的问题,而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去解决它。
官员们凡事都伸手要钱,衙役们舞刀弄枪比土匪还凶,而真正的土匪则跟她和宋绍成了朋友,负责沿途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好在到了晋阳城,总算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希望。而这座城池的父母官,是李秀宁的父亲,也就是她接下来要称呼父亲的那个人,想起来感觉还是不错的。
因为明玉“伤疾未愈”尚在间或“失忆”状态中,带路这件事就交给之前因为迎亲走过一次的宋绍来办。经过难得秩序井然的街道,走过十几个街口,终于来到一户高门大院、前面摆有石狮的人家,宋绍道:“到了家门口了,你来敲门吧。”
明玉忽然没来由一阵紧张,但还是沉着地点点头,抓起门上的铜环,“扣扣”敲了两下。很快便有个白头发老人前来应门,明玉与他大眼瞪小眼瞪了有一会儿,那人忽然就淌下泪来,哽咽道:“是……是小姐,小姐还活着,你回来了……”
明玉有些尴尬,想喊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得不知所措的伸伸手、又收回来。还是跟在后头的明瑶道:“老人家,你先别哭了,让我们进去再说吧。”
那老人听了忙答应了,只是大门推开了一半,他却停下了,一脸的为难。明玉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老人支支吾吾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