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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亟亟赶到二门首,便已经看到姥姥和英娘被人引着过来,宝儿赶紧迎上去,唤了声:“姆妈,阿嬢!”一下子扑进了姥姥怀中。
姥姥哎一声应了抱实了宝儿,只唤着心肝肉儿,英娘在一旁笑着抚摸着宝儿的脑袋,笑道:“都那么大了还这么不稳重,看人家笑话你!”
宝儿嘿嘿一笑,四下看看,没人,抱住英娘叭一声亲了口,嬉笑道:“再大不也是姆妈的囡,这可是姆妈答应了的,可要反悔么?”
英娘拿这个丫头没法,笑嗔了下,心里头又喜又忧,喜的是宝儿还是和她那么亲,不枉她含辛茹苦的养了那么些年,感情是深厚的,忧的是宝儿养的如此无忧无虑在她家里头是没事,可是这住进了大户人家呢?日后必然也是要嫁给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宝儿这般性子,是否能够应对的了那种人家呢?
有些遗憾没能够教导好宝儿,愧对人家武夫人。
宝儿看英娘强颜欢笑般的脸,心里一动,挽住英娘依偎在她怀里道:“姆妈,你放心,我在这里头待得好得很,夫人老爷待我很好,我懂得分寸的!”
英娘叹口气,伸手拂了拂宝儿脸上的碎发,又给整理了下整齐的不能再整齐的衣襟,明白自己这担心也是无用的,宝儿到底是聪慧的,分寸之事,总是把握的牢,况且孩子到底是人家的,这些担忧合该武夫人操心了,已经轮不到她担心了。
宝儿笑了笑,道:“姆妈,你看我这身好看不?夫人新给做的!”
英娘这才得空上下打量了番宝儿,点头道:“嗯,我家宝儿越来越漂亮了!”
姥姥也在一旁道:“可不是,到底是该深宅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这么些日子可比在咱家里头好看多了,哎哟,在咱哪儿可亏了宝儿咯!”
宝儿扶住阮姥姥弯曲如虾米的身体,不依不饶的摇:“姥姥胡说,宝儿就喜欢姆妈做的衣衫,这衣服看似好看穿起来累呢,不经穿,回头一不小心就弄了个污迹,我都不敢下灶弄弄东西!”
姥姥呵呵一笑道:“我的大小姐哟,你现在还用上灶房?你娘也不会让你弄这些个的才是!”
宝儿一嘟嘴,道:“吃喝乃人生大事,到哪不都需要?唉,姥姥,过几日我去看你,对了冬至后您不是做寿么?您的寿面我包了,呵呵,姆妈,我还又研究了几样吃食,保证新鲜,若是好,您拿出去卖,咱把元昊楼做更大些别老是在那个小地方窝着!”
英娘闻言笑了笑,并没有接腔,宝儿也不急,这件事她已经想了一些日子了,元昊楼在那个位置虽然好但是离巷口远了些,只能做些回头客,临安城那些往来的流动大客源失去不少,而且,元昊楼倚仗他人太久,一直都是靠着尹家给拉来不少大客户,可是终究是自家酒楼不够大,也不够吸引更多人,她觉得总要有机会自己发展客户,而不是依赖一家介绍。
不过这件事并非小事,一时不好说,现在她离开了那个地方,近来事情多,没工夫细想,觉得再过些日子有了空闲,好好给筹划一下。
英娘没应这个话题却对宝儿道:“宝儿这些日子可有长进?”
宝儿笑笑:“还行吧!”
英娘不放心的提点:“可要记得这不是在咱们那儿了,有事要多请教你娘,莫要再由着性子玩,你也大了该知道分寸哦,对长辈要敬重,要孝顺大人知道么?”
宝儿囫囵应着:“知道了,姆妈,您放心!”又挽住英娘道:“姆妈,您来屋里坐,我给您捏捏腿,近来腿还酸么?”
英娘止住宝儿,道:“别,姆妈没事,你三毛哥这些日子总是陪着呢,他都照着你说的给娘捏的,你现在不一样了,可别干这些事情,回头给人看到笑话!”
宝儿一皱眉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
英娘笑笑,道:“好了好了,唉,武夫人?你看让你家夫人笑话了吧!”
宝儿闻言抬头看去,楚氏正站在门阶上看着众人,微笑着迎风而立,看到宝儿抬头看她,她伸出手去接应着,一边笑道:“瞧咱们这个丫头,一大早就不安生的,就为了等几位呢,可把几位盼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急得什么似的!”
英娘和阮姥姥互相看了看,齐齐朝楚氏行了个礼,又赶紧递上带过来的几份礼物,一攒盒的礼糕,是御街鼎鼎大名的福寿行的团圆糕,另外还有一缸女儿红酒,女儿家新鞋两双,彩带一瑞,并一些零零碎碎女孩子家用的东西,用大红漆桶装了,都由后头挑夫挑了进来。
楚氏赶紧迎着俩位进了客房,口中道:“宝儿托福让你们费心了那么些年,我这都还没备上什么大礼上府邸感激一场,倒让你们破费,这可实在是过意不去那!”
姥姥道:“能报奶奶您的大恩大德乃是我们的福气,哪里还需要奶奶您来说什么谢字,这些年也得亏了宝哥儿在,家里头才热闹些,如今奶奶您不嫌咱小门小户没教养好小姐,就算是给老身客气了,别的,也甭提啥谢不谢了!”
楚氏让了坐,又吩咐一直陪着自己贴身的奶娘如歌儿让人上茶,丫头递上来一钟茉莉花香茶,楚氏殷勤的给俩位倒了一钟,唬得阮姥姥赶紧起身称谢,楚氏拦着道:“姥姥您别客气,当初我就说过,若是能得姥姥收留我家宝哥儿,那也是咱的福气和运道,也得亏了您老,咱母女才有今日团圆的机会,您老莫推辞,就让妾身给您老磕个头,无论如何这辈子若是还不起,下辈子妾身也要还这份恩的!”
说着边抹泪边要起身拜,被姥姥拉住了不让,一边还对宝儿道:“哎哟宝哥儿哟,你也劝劝夫人这礼我老身可受不起啊,看折杀我了,快别拜了了,阿弥陀佛,这可是要折寿的!”
宝儿一旁拉住楚氏,道:“夫人您别和阿嬢客气了,这些年阿嬢待我好,姆妈也是,家里头谁都好,咱真要对人家好自然没必要那么生疏,夫人若是想要谢,能让我常去看看老人家就好!”
楚氏拍拍宝儿的手,笑道:“这自然是应该的,多带些礼去,不过你爹可是让你要在家中好好学一学女红,过些年就该嫁人了,可不能耽搁了!”
宝儿想说,英娘赶紧道:“可正该如此,宝儿在咱们那里我这没管好没学到什么,现在要多听听夫人的话好好在家里头学做女儿家的事情,可不能再淘气了!”
阮宝儿嘟嘟嘴,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是看到英娘的眼神,还是低了头应了,楚氏看看宝儿,又看看阮家俩位,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又告诫自己急不得,终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问道:“阮家姥姥身子骨还硬朗?我看阮家娘子你气色倒是不错,我听我家老爷说今年你那大儿子又在殿试上应了个好成绩,这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这可是大喜事一桩那!”
宝儿这是第一次听说,阮天昊果然不负众望,总是有好成绩出来,忙问情况,楚氏轻轻一笑,道:“瞧你这急的,看来你倒是挺挂念阮少爷?”
宝儿被这么一说有些脸红:“三毛哥哥一贯都是咱家骄傲,夫人你日后去看看元昊楼吧,那上头的字就是他题的,人都说他是大才子呢,是吧姆妈,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呀,可厉害了!”
楚氏抿了抿嘴:“我怎么老是听说你和你那哥哥从小闹得不可开交的?”
宝儿脸更红了:“那都是小时候的啦,是吧,姆妈,现在我都没和他闹的!”看一屋子大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又觉得尴尬,不由羞道:“哎呀不要提过去的事啦,三毛哥呢,这回怎么没来?”
姥姥道:“自然是来了的,在前头和武老爷说话呢!”
“那我去看看他!”说完宝儿想起身,被楚氏一把拉住:“宝哥儿,你又胡闹,可别忘了为娘那么些日子教你的,前头是男眷说话的地方你莽莽撞撞的进去若是老爷看到了还不得训斥你?一会我想老爷和阮少爷说好了话咱让人去把他叫过来,你和他打个招呼便是可别乱跑!”
宝儿心下不以为然,可是这些日子学规矩到底被耳提面命了不知道多少次,只得耐下性子等,终于等派去的如歌儿来回话说是武老爷和阮少爷聊完了,便让人再去请了过来。
那么些日子不见面,宝儿终于再见到阮天昊了。
平日常见面倒不觉得,这一隔了几个月不见,宝儿只觉得阮天昊又高了,也更有精气神了,麦色的肌肤洋溢着一种明锐而俊伟的神采,眼神越发的深沉了,在面向楚氏的时候一派恭敬慎重,行了礼,唤了一声武夫人,便噤声在一旁垂眸不语。
宝儿许久不见心中感到没来由的激动,离开那个家,才觉得有种时刻的思念在心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会在梦里头想念起和他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也许,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们如此亲近的过了那么些年,有一种比血缘还要亲切的感情在,所以会如此牵肠挂肚的想念。
可是,她挺想他的,却看到阮天昊似乎依然和平日一般沉静得波澜不惊,丝毫没有种像她一样的高兴或者激动,难不成他不在意她,也是啊,每回见到她不是损她便是闹她,脾气好的时候又对她好一些,纯粹像是养宠物,不对,他对她就像是对待一只狗狗的态度,哪有她那么在意?
想到这里,宝儿突然有些恼火,还有些不甘心,瞪住了对方脑门芯心道:“看看看,看自己的脚丫子难不成有花么?哼!”
第十二章牡丹芍药
也不知道是否宝儿那满腔的怒火有着强而有力的脑波,就在宝儿死瞪着阮天昊的时刻,阮天昊一抬头,正好望过来,一双湛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弯了个弧度,似笑非笑般瞥了眼宝儿。
一副明白她在腹诽他的模样,让来不及收回气呼呼表情的宝儿猝不及防,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对方一副气定神闲,她却一副气急败坏,摆明了宝儿在这场无声纠葛里头又逊了一头,不由的宝儿觉得气短,又不好在这场合发作,气鼓鼓的嘟圆了脸,只能低头不出声。
一旁的楚氏倒是开口道:“宝儿你不是忙了几日才做好个络子说是要送阮少爷的么?还不去取了来?”
宝儿嗷了一声,装模作样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往后头走去,一路走一路啐,络子,见鬼的络子,打得她手都酸了平白便宜那个没心肝的家伙,不行,不送,屋里头去寻一个给了就是,自个那个才不送他咧!
在自己闺房里头扫了半天,总算找出来几只,又巡视了下自己放在桌面上那只五彩璎珞,到底不舍得,也拢在手里头施施然走了出去。
一路走一路又嘀咕,给还是不给,这是个问题。
正念想将,猛然撞上一堵墙,惹得她哎呀一声,揉揉被撞痛的鼻尖,正要发作,一抬头就看到那双熟悉的带着调侃的眼神,也不等对方开口,她勃然道:“没事堵在这里头作甚?撞塌了人家鼻子你赔喔?”
阮天昊挑了下眉毛,看着宝儿,整整五个月,小半年没见了,从小到大,可以说平生第一次和她分的如此开,如此久,很多平日从没有过的感觉在这几个月变得清晰,若说平时只是朦胧的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牵挂,此刻,当豁然看到宝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几个月来竟是如此思念。
在大人面前他不得不作出一副姿态来,那么些年过来,看到的和学到的都已经足够让他懂得何时该收敛,何时该沉稳,唯独看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差一点便没能够维持住矜持。
小丫头头顶上插着自己送的闹娥,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慎重的去买了来送人的,来来往往店里头多少女眷看过来,那时候可把他脸都闹红了,唯独这份心意却怎么也不想错失,现在看来这辛苦和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