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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一下屋子四处,见正桌上还摆着裴萱婷练字用的笔墨,砚台中的墨汁还未完全干透。陶泽走上前,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在那球状的地方添了几笔,勾勒出两眼一嘴,完了将笔放下,递给了裴萱婷。
“瞧,这就是扶桑那边流行的晴天娃娃,其实就是求晴的和尚,所以没有头发。”
“就这么简单?”裴萱婷接过来一看,不由感叹。从裴萱妙那里拿过来的可比这个复杂多了,花样也好看。不过手头这个看起来似乎更讨喜,陶泽画的眼睛就是两枚弯月,嘴巴也好似咧开笑的猫嘴,这样的画法,她没见过。
“是啊,就连你都能做。上面再穿一条绳子,就可以挂在屋檐下了。”陶泽说。
裴萱婷一听,立刻嘟起了小嘴:“你这是在嫌弃我手笨嘛?”
“怎么会?”陶泽赶紧讨好,“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啊。”
丫鬟们在四下偷偷笑,泽少爷遇上小姐什么脾气都没了,还得讨好着。
被丫鬟们取笑了,裴萱婷也不好意思,将手中的东西一把塞到肩膀抖得最欢的芍药手里:“去,穿根绳子挂起来。若是明日天没放晴,就怪阿泽。”
“怪我作甚?”
“谁叫你做的东西不起用?”
陶泽哭笑不得,这也能怪到他头上?
他越发看不懂这小姑娘了,有的时候看事情看得挺清楚的,说话又有条有理,可有的时候任性妄为,就是一个活脱脱被宠上天的娇小姐。不过这样变化多端的婷婷,他不讨厌就是了。
陶泽今日不过是来看看兰姑的情况,在裴萱婷这边待了也没很久便离开了,虽然时间不长,裴萱婷还是觉得很满足。不开心的只有海棠,陶泽把霍清派出去做事了,海棠千盼万盼没能见着霍清,对陶泽的怨念飙升,直到晚间还是拉长着小脸的。
不过第二天,海棠心里那点怨念就彻底没有了,原因无他,天真的放晴了!
一院子的丫鬟们都傻傻地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嘴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没想到泽少爷来了一趟,随手做了个晴天娃娃,这雨真的就停了,这也太神了!
“回头叫三姐姐给阿泽画个像。”裴萱婷说。
丫鬟们不解:“这是为何?”
“我看什么扫晴娘啊晴天娃娃啊,都不如阿泽本人来得有用,以后下雨直接对着阿泽的画像祈祷一下说不定就天晴了。”
丫鬟们汗颜,小姐这是把泽少爷当成扫天婆婆看了,小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阴雨天一过,人们的精神就起来了,再也不像前阵子那么恹恹的了,干活都有了精神。消停了一阵子的二房最近又开始有了动静,那位龚姨娘也差不多到了要生的时候,许是就这两天了。
整个二房这几天都紧张兮兮,就怕龚姨娘生产有个什么闪失。丁夫人再怎么不乐意,也明白开枝散叶的重要性,产婆太医都是早早就请到了府里备着,奶娘也给挑好了,经过裴尚海点头才安排进了姨娘住的小院里。裴萱媛也紧张,她就盼这一胎能是个弟弟。姨娘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若再是个女儿,再想生儿子可就难了,相反,那何姨娘可还年轻貌美着呢。
请来的太医看过并把过脉之后,说是就一两天的功夫,然而不知为何,两天过去了龚姨娘的肚子依然没有要生的迹象,这下子让全府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医,为何还不生?”裴尚海急地抓住了太医的手。
“大人别着急,这晚生几天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太医安慰道。
然而又是两天过去,龚姨娘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连龚姨娘自己都不可自已地害怕了起来。在龚姨娘的老家信奉着一句话,“早产的大多是男孩,晚生的大多是女孩”。若真是这样,这一胎岂不又是个姑娘?她不要女儿,她要儿子!
提心吊胆地等候着,终于到了过去太医预估的产期七天的这一日晚,龚姨娘的肚子终于有了反应,这是要生了!整个府里立刻变得灯火通明,如同何姨娘生产一般,所有人都不敢睡,候在自己院子里等着那边的消息。裴尚海就在产房外面来回踱步,丁夫人指挥着下人们为产房里的事宜做准备,裴萱媛紧紧贴着珊红,双手合十,祈祷着上天能给她带来一个弟弟,一个足矣改变她命运的弟弟。
何姨娘没有出门,她看着奶娘怀里熟睡的裴煊攸,对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一无所动。她已经有一个儿子傍身了,只要儿子能平安长大,她的后半辈子便不用愁。若说紧张自然也是有的,同是姨娘,她还没好心到希望龚姨娘同样生个哥儿。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面隐隐传来宵禁的声音,荆国公府上下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却无人知晓在同一时间,宫中也隐隐有大事要发生。
“咣当——”一声,茶碗落地,天远帝铁青着脸,扯住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想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陛下,您没事吧?”小太监这才抬起头来,嘴上说着关心的话,面上却是讽刺的笑意。
天远帝举起手边的镇纸就朝那太监身上扔,那人却偏了偏身子,灵巧躲过了这一击。这竟然是个有身手的!天远帝喉咙火辣辣地疼,眼前的景物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心知不好,推开身前的东西就要往外跑。
“陛下。”小太监跨步过去拦住了他,嘴上却是说道,“陛下您累了,奴才扶您去里间歇息一下。”不容天远帝挣扎,看上去精瘦的双臂就牢牢抓住了他,压着他往回走。天远帝想挣扎,无奈头越来越疼,脚也越来越沉,毫无抵抗力的他就这么受人摆布。
“陛下,您听。”见天远帝意识越来越模糊,小太监把嘴凑到了他耳边,“您听见了么?外边打起来啦!哈哈哈哈哈哈——”
天远帝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边上,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他,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守在外面的侍卫竟然无一例外全部倒地身死,瞪大的眼珠突出在外,仿佛死得极其不甘心。
天远帝心下大骇,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想起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就出现耳鸣的状况,心中的惊骇就更浓一分。
“没有人会来救你哦。”小太监慢慢转到他的身前。
天远帝狠狠地盯着那人,伸出手来恨不得掐死他,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扶着门不倒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随后,他就看见眼前的太监将手伸向自己的脸上,搓弄了几下,很快,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撕了下来。看到面具底下那张脸,天远帝心中的骇然终于达到了一个顶峰!
是你!
可惜,哑着的嗓子说不出半句话,昏沉的头脑终于支撑不下去,手一松,便瘫软在了地上。
那人仿佛猜到了天远帝心中所想,对着晕倒在地的他森然一笑:“是我,当然是我,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一步,两步,那人走到天远帝身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今日天晴,月色正好,在月光的照耀下,匕首发出幽幽蓝光,一看便知是淬了剧毒。
“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了,哈哈哈哈!”
匕首高举,似乎下一瞬就要刺出!
然而匕首终是没有落下,那人眼中的嗜血之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讽刺:“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经历与我一样的痛苦。”将匕首收回,他在天远帝胸口狠狠踩了两脚,看着明亮的龙袍上那两个黑漆漆的脚印,这一刻他觉得格外解气。
直起身来四望,周围处处都是火光冲天,兵器交接的声音、哭天抢地的求救声、还有房屋烧着时噼里啪啦的响声,充斥着整个耳畔。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广,很快,打斗从宫中蔓延到了宫外。
“烧吧,杀吧,再让我痛快一点吧!”
“咣——”门被撞开,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毛毛躁躁的这是做什么呢?”一个姨娘生孩子就闹得全府不得睡,菡萏已经满肚子火气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简直是晦气。然而待看清来人之后,菡萏立刻就跳了起来:“谁叫你进后院的!”
“四小姐,四小姐,出大事了!”跑进来的竟然不是任何一个丫鬟,而是一个前院的小厮,而且是裴尚石院子里伺候的小厮。
“什么事?”方才起就隐隐约约觉得外面似乎有响动,而且隐隐有变大的趋势,叫她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外面,外面有人包围了咱们国公府,要撞门了!”
“什么?!”
“咱们又没人做坏事,怎、怎么会被人围起来了呢?”菡萏的怒气一下子被吓没了,话也说不利索。
“小的不知,大老爷和大夫人都在前院呢,叫小的来通知四小姐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走,去前院。”裴萱婷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
“小姐!”丫鬟们齐齐出声。
“小姐,前院不安全,后院这边有湖有河,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还是留在这里好。”
“不。”裴萱婷摇头,“人群太分散了,后院都是女眷,万一被人从后门或侧门闯了进来,咱们谁也抵挡不住,倒是前院有仓库有地窖,更容易躲藏。走,我们去前院,找大哥他们汇合!”
裴萱婷冷着一张脸,没有人再敢反驳,所有人跟着她急匆匆朝前院跑,而且尽可能走正中间那条甬道,远离一边的围墙。丫鬟们将裴萱婷围在中间,一边跑,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尽管还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听着越来越响的动静,再傻也知道发生大事了。
裴萱婷心下焦躁,二房那边龚姨娘还在生孩子,莫名其妙堂堂国公府就被围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前世都没有发生过!
“大哥!”终于,前方中庭内出现了熟悉又令人安心的身影。
“婷婷!”裴煊致瞧见那抹淡蓝色飞奔过来,赶紧上前一把接住她,“你怎么跑前边来了?”
“待在后边没有安全感,就朝前来了。外边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爹和娘亲呢?还有三姐姐在哪里?龚姨娘那边又如何了?”一连串的问题炮雨连珠般一个接一个。
“宫中发生叛变了!”裴煊致咬牙切齿。
“肃王爷动手了?”
谁知裴煊致却摇了摇头:“不,不是他。”
“不是?那是谁?!”
竟然不是一直以为的肃王?竟然还有别的人要造反?!
作者有话要说:唔,是谁呢?
日本这个国名在唐朝时应该已经存在了,不过这里是架空啦,还是扶桑好听点。
至于早产晚产是男孩多还是女孩多的问题不用太在意,这个没有定论的哈~似乎有过投票晚生是男孩多一丁点的样子~
☆、第七二章
“是容王!”后面有人代替裴煊致回答她。
“三哥?”裴萱婷回头,见裴煊放也领了几个下人过来。围在两个少爷身边的都是裴尚石精心挑选来的武师,如今一个不离地守在两人身边。裴萱婷这边木兰和莫愁也紧紧跟在她身后,稍微学了点粗浅功夫的海棠也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
“婷婷,快去地窖,外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裴煊放催促着。
可是裴萱婷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是容王?”
仔细想来,容王似乎一直都是个很低调的存在,他既不像太子那样受天远帝青睐,也不如肃王那样在朝中有大群支持者,甚至在名声上还不如喜欢钻书海的名王,名王的学术研究可是首屈一指的。在几个王爷中,容王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王爷,竟然掀起了宫变?
“咚——咚——咚——”即使站在这个地方,都能听见大门外撞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