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平南侯夫人自是不信,但平南侯将周鸿又打了一顿,他也只是这个说法。平南侯夫人遂去三房打听了一番,方知道周鸿在襄樊时参加过一家姑娘的生辰宴,在宴席上与人动手受了伤,只是这帕子究竟是谁的,周三太太也并不知晓。
周瀚当时也算看了个热闹,却没想到到了沔阳来,居然见到了那条帕子的主人。顾家这大姑娘生辰在七月,算起来倒是正正对得上。难道跟周鸿私相授受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安静的女孩儿?
、姐妹枉争风(上)
除了韩绮,并没别人发现周瀚对顾嫣然的注视。韩老夫人笑向孟素蓉道:“听说上元节沔阳城里也要赏花灯?”
这个是顾运则的职责范围之内。太平盛世,沔阳又是富庶之地,自然上元节要张挂花灯,让大家乐一乐。
“这两个丫头在这庄子里也闷了多半年了。”韩老夫人看一眼韩绮和韩绢,“素兰是不能出去的,我想着,上元节若是你们也要出去看花灯,能不能把这两个丫头带上?”
韩绮等人为祖父守孝只需一年,韩缜和孟素兰却要守二十七个月,别说今年,就是明年上元节,也不能出门去看花灯。孟素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即道:“既这样,到上元那日我就叫车来接,晚上索性在我那里住一晚再回来。”
北麓书院是正月十日开课,韩晋等人早就要去书院,孟素蓉只带韩绮姐妹两个,倒也无甚不便。
韩老夫人笑向韩绮道:“好了,你姨母也答应了,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坐着了,不是喊着要去赏梅花?快带着你表妹表弟们去吧,也让我们自在说说话,耳根子也清静些。”
韩晋先做个鬼脸道:“就知道祖母烦我们呢,孙儿这就告退,去看了有那好梅花,先折几枝送来给祖母。”
韩老太太笑道:“算你还有几分孝心,去吧去吧。只是别忘了给你姨母也折一枝好的来,不然到时候你姨母不肯带两个丫头去看花灯,仔细她们找你算账。”
众人都笑起来,孟素兰道:“那亭子里已经收拾好了,”拉着顾嫣然的手笑道,“都是你表姐安排的,若有什么不合心的,只管找她。”
顾嫣然其实不怎么想去,但孟素兰都这样说了,也只有笑着说:“表姐向来蕙质兰心,哪有不好的。”
韩绮便笑着过来挽了她的手往外走:“表妹去瞧瞧,也帮我挑挑毛病。”当先出门去了。
韩绢落在后头,顺手也就拉了顾怡然。两个都是庶出,平日里自然也亲近几分。韩绢看着前头的人,嗤地笑了一声,趴在顾怡然耳朵上道:“瞧见我姐姐了没有?今儿打扮得这样鲜亮。虽说是过年,可毕竟我祖父还没正式除服呢。”正式除服,是在韩缜守孝完之后,去做一场法事,才算结束的。
顾怡然往前瞧了瞧,韩绮今日穿了杏红色窄裉小袄,下头是粉蓝色散绣银线祥云纹的裙子,果然是明艳照眼,两耳上一对镶红宝石的蝴蝶坠子,尤其引人注目:“总是因着过年,若穿得太素净也不像……”
韩绢嗤地又笑了一声:“什么因着过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喏,是因着前头那一位呢。”
顾怡然抬头一瞧,韩绮挽着顾嫣然果然已经走到周瀚旁边去了,连忙又低下头:“表姐可别这么说,万一被大表姐听见……”韩绮是孟素兰的心肝宝贝,她可不敢乱做评价。
韩绢嗤嗤地笑着:“咱们这儿说话呢,我那姐姐一心都在周公子身上,听不见的。”
顾怡然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话。别看她也曾发过狠说将来绝不做妾,可是到底年纪小,也不过是个模糊的念头,如今听韩绢说话这样肆无忌惮,不由得脸都有些发红:“表姐——”
韩绢轻轻拧了她一把:“你傻呀!这过了年,你也十岁了吧?不小了,难道还什么事都不懂?”抬头往前看了一眼,“我姐姐十三了,再过个生日就十四,等太太出了孝期能带她出去走动,可就差不多要及笄了,可不是着急了呢。”
顾怡然不敢听,可是又想听,红着脸小声道:“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韩绢拿帕子掩着嘴笑了起来:“说你呆,你还真呆呢。你知道这位周三公子是谁?他是平南侯的嫡次子。平南侯那位嫡长子说是前年就过世了,将来这爵位都是他的,你知道不?这样的女婿,你说我们家老爷太太想不想要?”
顾怡然还真不知道什么爵位的事,闻言也不由动容:“那姨父姨母可以去提亲……”
韩绢靠在她身上几乎要笑弯腰:“提亲?那是平南侯!我们家跟平南侯府比起来,那还差得远呢。提亲?做妾还差不多。”
“做妾可不好。”顾怡然脱口而出。
韩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妾是不好,可也得看给谁做妾。”她低了头,拿脚尖蹴着地,脸上没了笑容,“你我都是庶出的,将来能去个什么人家,你可想过?”
顾怡然脸更红了,就是柳姨娘都没这样直白地与她说过这样的话题,下意识地她脱口而出:“反正,反正我不做妾。”
“不做妾,那你能嫁给个什么人家?”韩绢嗤之以鼻,“不是我说,以顾家的家世,你又是庶出的,姨母能给你许个什么人家?要么,也是嫁哪家的庶子,你薄薄一份嫁妆,他薄薄一份家产,冻不着饿不死过一辈子。要么,就是那小户人家的嫡子,或者干脆就是哪个穷举子穷进士——”
“表姐——”顾怡然觉得脸上都要烧起来了,把自己的手从韩绢手里抽出来,“这种事有父亲和太太做主,不是我能听的。我去寻我姐姐——”三步并做两步往前走了。
韩绢在背后啐了一口:“呆子!让嫡母给你作主?那你就等着跳火坑吧。”看了一眼有意无意向周瀚身边靠近的韩绮,抿抿唇角,也快步赶了上去。
孟素兰说的亭子建在园中北边,旁边有几株五六十年的老梅,这会儿已然开出花朵,远远就能闻到清香。亭子四面皆有长窗,夏日里推开便有穿堂风过,冬日里关闭长窗再拢上炭炉,正好围炉暖酒,丝毫不觉寒意。此刻亭子里摆了些精致小菜,还备下了要烤肉的细铁丝架子和炭火。
“表妹瞧瞧,这里可还合表妹的心意?今儿有新鲜鹿肉,所以我就设了这个,我们自己烤着吃。挺有意思的,从前在京里的时候也常常如此,表妹今日也试试。”韩绮笑着拉了顾嫣然在亭子里转了一圈儿。
顾嫣然扫了一眼,亭子里陈设精致,看得出来很用了一番心思。不过,韩绮这番心思究竟是用在谁身上,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当然不会给韩绮拆台:“表姐果然手巧,这样安排真是精致。”
韩绮嫣然一笑,目光往周瀚身上瞥了一眼,迅速又收了回来:“对了,表妹年前回去得早,朱先生还问起过表妹,上回教的那支‘汉宫秋’,表妹练习得如何了?”
顾嫣然笑了笑:“还没练熟呢,都快忘记了,表姐一会儿奏一遍让我记记指法可好?”
韩绮笑得眉眼弯弯:“就知道你会偷懒。等我弹完了,你也弹给我听听,若有什么不对的,早些改过来,免得过几日开课朱先生要责罚的。”
顾嫣然的眉毛就微微皱了起来。韩绮要出风头,她已经够捧场了,怎么韩绮还非要踩她一脚才甘心?若真是如此,那她可就不奉陪了。
“好了好了。”韩晋出来打个圆场,“总得先吃东西吧。你们还好,我和周兄弟可是一早就跑去湖边捉鱼,这会儿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他是善于体察女孩儿们的心思的,看出来顾嫣然已经有些不悦了,若是闹得过了份,可就不好收场。这个表妹敢把自己送的带钩直接送到母亲那里去,这性子恐怕不是个软和的。
都是年轻人,坐下之后说说笑笑也就又将气氛活泛了起来。顾嫣然替顾怡然拿了一串烤好的肉,却滴了一滴油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连忙用帕子抹了一下。周瀚一直心里憋着话,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笑道:“顾姑娘帕子上绣的这朵花倒别致,我还从不曾见过有人用这种花样的。”
顾嫣然既然看出来韩绮意在周瀚,哪还会往里搀,笑了一笑便道:“这是南边的花,京城里想必是不用的。”
“难怪呢。”周瀚又笑了一声,“只不知叫什么花呢?梅兰菊竹牡丹芍药多的是,顾姑娘怎么就用了这个花样?”
“这个花气味馥郁,我颇喜欢,所以就用了。”顾嫣然眼角瞥见韩绮目光有些不善,懒得再跟周瀚搭话,看看顾怡然和顾浩然,“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不曾跟母亲说,我先过去一下,你们仔细些,别让炭火烫着了。”说罢,起身向韩晋等人福了一福,带着写意便出了亭子。
“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写意虽是个稳重好性的,也不由得有些埋怨了。这是自家表姐妹,何必非要踩着别人把自己抬上去呢。
“随她去吧。”顾嫣然沉着脸,“我看,过了年还是不要来念书了,这个话,等我回去悄悄跟母亲说。”
、姐妹枉争风(下)
顾家一行人离了韩家庄子之后,韩老夫人的脸色才沉了下来:“叫你们太太到我这里来。”
孟素兰把人送了出去,刚想回自己房里歇歇,就听丫鬟来传话,只得又过来:“母亲有什么吩咐?”
韩老夫人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并没有看她:“叫绮儿收拾东西,明日就搬到我院子里来住。”
孟素兰一怔。韩家庄子宅院广阔,每人一处院子都绰绰有余,何况韩老夫人不愿叫母子分离,因此从来没有把孙儿孙女抱到自己身边养过,就连庶出的韩磊也是跟着亲姨娘长大的,韩绢不过是因为亲姨娘过世,才由孟素兰抚养罢了,怎么这会儿忽然又要叫韩绮搬过来?
“正月初十北麓书院开课,”韩老夫人不容孟素兰说话,“叫晋儿初八就回书院去,周家三公子没有返京之前,不许他回家。”
孟素兰的脸色这下真的变了。不是因为不让韩晋回家,而是因为韩老夫人所说的条件,那不是不许韩晋回来,而是不许周瀚再踏入韩家的庄子。
“母亲,这是,这是为何……”其实再加上韩绮迁居,孟素兰已然完全明白韩老夫人的意思,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一句。
“你不明白?”韩老夫人终于抬起头来,锋利地盯着孟素兰,“踩着表妹抬高自己,她小小年纪,这是跟谁学的?”
孟素兰的脸猛然胀得通红。女儿是母亲来教导的,韩绮还能跟谁学?孟韩两家通家之好,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敢说韩老夫人是不是都知道。
“我——儿媳也只是想绮儿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我看你是真糊涂了!”韩老夫人猛然用拐杖顿了顿地,“想绮儿嫁个好人家,你就带着她去给平南侯夫人看!给周三公子看,你还要不要你女儿的闺誉!”
孟素兰的脸几乎能红得滴出血来:“母亲……”若是平南侯夫人能看得上韩绮,她早就带着韩绮去了。可平南侯夫人是什么人?出身昌平侯府,夫家娘家均是勋贵,周瀚现下又是周家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承爵的,他的正妻,怎么会是韩绮这样的家世?
“你也知道不成?”韩老夫人冷笑,“明明知道不成,还要教着绮儿往上贴?我们韩家的门风就是这样的?还是你们孟家的门风如此?要不要我去问问亲家老爷和亲家夫人?”
这些话说得太重,孟素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儿媳不敢。儿媳并没有这样教绮儿,绮儿,绮儿也不过是——绮儿也没做什么……”
“倘若她当真做了什么,现在我也不与你说这些了。”韩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周三公子来时,你就该叫绮儿避嫌离得远些!此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