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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是外城里一处还算不错的区域,至少相比于贫民聚集的南城来说已经好了很多。这里居住的大都是普通人家。发生案件的房子在一条窄巷子的中间,这是一户外表看来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和它周围的院子没什么大的区别,不知名的开着紫花的树藤从墙内蔓延出来,为这个院子添了不少居家的气息,从院墙外就能隐约看到墙内已经谢了花的芙蓉树,更为这个还不算嘈杂的早晨增添了一股宁静的气息。
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这个四方的院子不算大,只有东西厢房外加一个正屋,院墙周围栽满了了葱绿的爬藤,院子正中间有棵芙蓉树,树下一个石桌,几个石蹬围绕。院子里早有衙门的捕快在等着了。在捕快的带领和介绍下,小西他们参观了正屋和东西厢房。从屋子的布置上可以看出这个家还称的上富裕,屋内虽没有什么很很奢侈的摆设,但是该有的东西却是一应俱全,甚至比普通人家还要多了几样精致摆设。日常器物家具之类的虽也不是什么贵重材料做成的,但是颜色样式什么的确也配套,许是很久没有人擦拭,器物上都沾染了一层灰尘。
看完了三间屋子,小西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东屋是间普通的放杂物的房间,看那里尘土的厚度,估计也是很久没人住了的,而西屋是间厨房。仔细想了想,小西又返回了正屋,正屋里除了厅堂里摆的普通的一张梨花桌,一对梨花圆凳之外,还有些杂七杂八寻常人家该有的物事,但是在里屋里的装饰却不太寻常,里屋里无论是窗纱还是窗幔都是很艳丽的颜色,不太像是寻常人家用的素雅颜色,总给人一种靡靡的感觉。里屋里的摆设比之外屋更是精巧,靠床是个普通的梨花木衣柜,靠窗有一张梨花木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精巧的小香薰炉子。书桌旁边没有椅子,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摆放在靠着书桌的另一面墙旁边,而且这张椅子造型也比较奇怪,款款的椅背有些像躺椅似的向后靠着,但是又不像躺椅那么的低,椅子两边的扶手成八字向外开着,与椅背不协调的是椅子的坐垫比较高,椅子上铺着艳丽绸缎做成的垫子和靠背,垫子和靠背都已经有些掉色,看来主人常坐,垫子上还有些覆盖着尘土的污迹。椅子旁边靠屋角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浴桶,比寻常人家常用的浴桶要打上两倍。而且寻常人家的浴桶一般不会放在正屋。
“这家的主人是干什么的?家里都有什么人?”看到那张椅子后,在小西还在好奇的研究之时,后面的龙承嗣已经问出了口。
“这家主人叫张秦氏,今年二十五了,这次死的就是她。她娘家和夫家都在离京城二十里的一个村子里,她七年前和他相公带着他们的儿子来到城里,在这里买了这个小院子,然后她相公就开了个小书铺,一年后,书铺倒了,她相公出门躲债至今未归。”京畿衙门的捕快头是个姓梁的络腮胡,他立刻回答了龙承嗣的问题。
“那她的孩子呢?”小西听到这里,马上接上。
“自从六年前她相公出门躲债,她就把孩子送回了夫家在乡下的老家,好像是一直寄养在公婆那里。”
“那她这些年靠什么生活的?”古代女人又不能轻易出门去抛头露面,那这个张秦氏又是怎么保住这个家的呢?
“据邻居说,她一开始靠给人洗衣服度日,但是后来,后来……”梁捕头突然开始吭吭吃吃的欲言又止。
“后来她是不是成了娼家?”龙承嗣在旁边帮他接上话头。龙朝当然有妓院,私妓院里都是被人卖了的姑娘,官娼馆的都是些罪臣家眷,此外,还有大量的暗门子,这些暗门子就有些像是□中的“自由职业者”,她们没有卖身给任何人,平时大都是通过熟人介绍客人,自己的生意自己作主。
“对,对,后来她就成了一个暗门子家。平时接些小商人,外地来的举子什么的。因为她会写读写,长得又水灵,所以听说平日里生意还不错。到现在也有五年多了。大概一个多月前,给她家乡下公婆送钱的人来找她要钱,发现她被人用刀杀死在厨房里,而在她被杀的第二天,我们详细询问了邻居,发现除了一个头天的客人去找过她,他们就没听到过什么动静了。我们就找到了头天去过她那里的客人,并且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杀苏秦氏的刀。这个客人姓柳,是住在隔壁巷子里的一个举子,在京城准备后年的考试。这个举子是上年底来的京城,来了没多久就和苏秦氏勾搭上了。这次我们抓了柳举人,他的家里人听说了,就上京告状了。”梁捕头一口气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小西至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正屋里会有那些摆设,当然也明白为什么龙承嗣一看到那些东西就能猜到这个女人做的行当。想到那把椅子,小西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那个柳举人现在在哪里?”咳嗽了一声,小西问起了柳举人。
“现在京畿衙门里关着。”
到了京畿衙门,小西直接叫人把柳举人提到了他们面前。
“我没杀丽娘啊。”穿着犯人衣服的柳举人看起来还算体面,没受什么刑。
“丽娘?”小西重复着。
“哦,就是张秦氏。我头一天在她那里过的夜,第二天一早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刀子怎么会在你的厨房里找到呢?”提柳举人之前,小西已经仔细看了一遍案卷。
“我真的不知道啊,捕快大人。我那天回来没多久,就被几个朋友叫去聚会了。再回家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你去找张秦氏那天还有谁去找过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可能只有我了。因为那天我告诉她我下午要去找她,但是我下午有事耽搁了,直到那晚才去找她。不过我到的时候她好像有什么生气的事情,我问她,她也没说。”
让人把柳举人带下去后,小西开始坐着想这件事情。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想的很简单,现在亲身经历了,才发现什么都是千头万绪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来她是太高看自己了。
正在小西出神的时候,龙承嗣凑到了小西的身边。“那把椅子,”
他刚开了个头,小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我家也有一把,比那个好多了。”龙承嗣接着把话说完。
“你什么意思?我们有这么熟了吗?”小西虽然不好意思,但也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不是,我以为你对那椅子感兴趣。”他连忙澄清,这是小西看到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可疑的红晕。
一下子,小西的不好意思突然没了。
“你对暗门子很熟吗?你以前是不是找过?”古人觉得不好意思出口的话,在小西看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没有很熟,只有一次,我看上了一个。”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她们的顾客是谁?”
“我找的那个告诉过我,一般相熟的客人她们都会记下名字的。要么我们再回去找找。”
小西于是和龙承嗣又一起返回了张秦氏的小院,翻了半天,最后在床褥子下面找到了两个小本子。一个上面记着一些人名、职业甚至地址。还有一个上面只写了人名,每个人名后面都分别写着一些数字和日期。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张秦氏的顾客名单了。
回到刑部衙门,小西仔细的对照了这两个本子,本子上有详细信息的顾客能有上百个,但是对照今年的日期,里面只有三个人有详细信息,看来这应该就是她的老顾客了。柳举人果然在这三个人之中。对比了一下这三个人,其中花钱最多的倒还不是柳举人,而是一个叫王吉的人,他这一年中在张秦氏身上大概花了有一百多两。小西一想,比自己辛苦打一年猎赚的还多。然后才是柳举人,这柳举人一人带着个书童在京里备考,但是他家里在家乡也算得上个大户,家里已经有了一妻两妾,只不过这次都没有带来。张秦氏今年的第三个熟客叫做重辰生,虽然他在苏秦氏身上花费不过几十两,但是他的名字前面却被苏秦氏画了个圈。其他的零零碎碎的没写详细信息的倒也有二十来人,这些人就不在小西的关注范围了。小西把这三个人名和地址给了龙承嗣,他对京城比较熟悉,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咦。”果然,刚看到这三个人名,龙承嗣就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叫声。
“怎么了?有你认识的吗?”
“这个重辰生,他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从没去喝过花酒什么的。据说对妻子一往情深,连个妾都没纳过。他的老丈人还是皇兄也比较倚重的内阁大学士之一。”
“我看不是不想,是不敢。”
“你是怀疑他吗?”
“我谁都没怀疑,只不过这三个人我们都要去问问。”
王吉的苦楚
第二天中午,小西他们先去找了王吉,到了纸上写的地址一看,原来王吉开着个酒铺子。王吉的酒铺子离张秦氏的家也不太远,就在离张秦氏院子两条街的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在这条店铺林立的大街上有好几家酒铺子,王吉的铺子真的不算什么大的。铺子和王吉的住处是连在一起的。
小西和龙承嗣先进了铺子挑了个座位坐下了,又要了几个小菜和壶清酒。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家酒铺。王吉不在酒铺里,铺子里现在只有个小伙计和柜台后的一个年约三十的略为肥胖的妇女,看那打扮,大概是老板娘。
这是个很小的酒铺,不光卖酒,还兼卖些下酒的小菜之类的东西,店堂不大也不小,还有个二层。客人可以在这里喝酒,也可以买酒带走。小西来的时候,店堂里只有两三个人在闲聊,坐下刚一会儿,倒是有好几拨过来沽酒的人。
“你尝尝,这里的清酒味道还不错,嗯,有些桃花的味道。”龙承嗣抿了一口酒后向小西介绍着。
小西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有时候我在想你还是以前的你吗?怎么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变了那么多?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个人。”龙承嗣给小西的感觉越来越深沉,和刚认识时候那个任性幼稚的黄少爷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那你更喜欢哪个?”
小西没回答他的话,人都有真实的自己和人前的伪装,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唉,听说了没,后面巷子的丽娘死了。”旁边一桌的两个稍有点年纪的男人开始窃窃私语。
“唉呀,可惜了这么个小美人,放在芙蓉苑里那得是个小红牌。我还想有机会再去找她呢。”
“行了吧,就你?你婆娘管你那么紧,多长时间你才能攒下点私房啊?”
“听说是那个柳举人杀的。”
“我看不像吧,那个柳举人平时看着也不像个没钱的主啊,我还看见他好几次去清风楼呢,那可是个花大钱的地方啊。再说了,不为财,还为色啊?这柳举人还缺美女啊?听说他房东家的那个芳姐就吵着要嫁给他做妾呢。”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那芳姐那么漂亮,她老娘不是一直想拿她攀个大户的吗?”
“这柳举人经常有事没事就给芳姐她们家送东西,时间长了,这小的就把持不住动心了,再说这柳举人还算年轻,家财不少,还有功名在身,在京里也就是一个人,虽说是做妾,那嫁过去了,这在京里还不是和那正房娘子一样吗?”
“唉呀,只怪这柳举人花心啊,他已经有这芳姐了,还要去招惹这丽娘,要么也惹不来这滔天大祸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丽娘有丽娘的好,哪是那些青涩的小丫头比得上的。”两人的声调渐小也渐猥亵。
“王老板,回来了。”这时,另外一桌的人大声的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