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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自视甚高的狸猫,他都明说对她没感觉了,却为什么还是老做这么暧昧地动作,让她小心肝扑扑乱跳?
他又是凭什么笃定,她就非得要喜欢他不可?
蓦嫣翻了个白眼,正想嘲笑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冷不防却看见眼前那张带着笑意,俊美异常的面容越靠越近,不知道为何,她陡然间无法反应,只觉胸口突然一震,气息一乱,心跳莫名加快,连人带心,全都揪紧了起来,怎么也找不到呼吸的正常频率。
他靠得很近,薄唇俯近,几乎要吻上她的脸颊,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草墨香,近得彼此连呼吸也交缠到了一起,异常炽热。那种热让她心头没来由地一跳,顿时被一阵热烫的浪潮席卷了全身,难以言明的热流一直蔓延到脚尖。
“呵呵。”在如此危险地距离内,蓦嫣斟酌着字眼,就连笑也干涩得很:“我对你当然有感觉,因为,我是个视觉动物嘛。”
这话的寓意太明显了,她的意思是,就算喜欢,她也仅只是喜欢他那张人模人样的脸,细细想来,狸猫如此自视甚高,以他身为一朝天子的自尊与自傲,恐怕是决计无法承受这种是男人都忍受不了的侮辱吧?
她开始期待,他听完之后会作何反应。
有没有可能,一向笑脸示人的他会突然暴怒,伸出手一把掐死她泄愤?
“视觉动物么?”谁知,萧胤不怒反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迷人,靠在她耳边,薄唇浅勾,用呼吸撩拨她的发,轻轻慢慢地只回应了一句话:“我也是。”
言下之意,也就是表明,在他看来,她的外貌不过关。
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男人鄙视了长相,蓦嫣虽然并不十分在意,却也感觉到了一丝郁闷,见多了猥琐宅女穿越之后成了倾国倾城的普遍型案例,如今,她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没能穿成个美女,大约是老天给她的最大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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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泥土里被“种”满了足足一天一夜之后,蓦嫣才被那两个丫鬟给挖出来,扔进浴桶里。
奇怪的是,她的腿原本软弱无力,可如今,膝盖处热热的,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兀然欣喜地发现,双腿比起之前,突然有力了许多,虽然只能勉强往前捱两步,但是,至少站立时已经不若以前那般风吹欲倒了。
可惜,当她照镜子时,双腿的力气在意外的打击中全都化作了浆糊。
向晚枫也不知是不是心胸狭窄,瞅着这个机会就刻意报复她。毫无疑问,他定然在那药土和药泥里掺杂了一些什么古里古怪的东西,此时,她的脸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再加上她刚洗过热水澡,热水蒸熏之下,她那张脸看起来一点也不见人相,透着粉红粉红的色泽,倒像是市集凉菜摊子上的白水猪脑顶。
长相遭人鄙视已经够惨了,如今,即便她再怎么淡定,恐怕也会羞于顶着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出去见人吧?!
所以,用过晚膳之后,当叶楚甚来客房找她,要带她去亲自审问刺客时,蓦嫣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第一时间就嚷嚷着拒绝起来:“你看我这副猪妖一般的模样,怎么能出门去?而且,还是要去审刺客?!”
“那个刺客是青州卫王府的人,估计来头不小。”叶楚甚瞥了一眼她那肿得老高的脸颊,细细看来,真的很像是猪妖。可是,他却因她此刻的滑稽相而大笑,相反,严肃得有些与平时大相径庭:“他一直叫嚣着要杀了萧胤,为你和你父亲报仇,其中想必是有很多误会,如今看来,你必须要亲自走一趟才成。”
无奈之下,蓦嫣便要求叶楚甚非得给她弄个面具来带带,才肯勉强出门去。
叶楚甚懒得理会她,不顾她的抗议,径自推着她所坐的轮椅便出了客房,一路往“墨兰坞”的囚室而去。
“墨兰坞”建在湖面上,回廊甚多,往往还极长,加上如今天色擦黑,一路灯光灰暗,雾气弥漫,偶尔遇到个丫鬟仆人什么,也都是步履无声,面无表情,如同游魂野鬼。此情此景,当微风吹拂着檐下的风铃,发出极清脆的声响时,便给人一种行进在黄泉路上的森冷感觉。
寒夜料峭,蓦嫣穿得单薄,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抱着双臂,忍不住打了个足以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一件披风劈头盖脸地从天而降。
“你与萧胤是不是早有私情?”叶楚甚那肃然得近乎刻板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蓦嫣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是,却也大致猜得到他这么问的缘由。
“私情?”苦笑一声,她忙不迭地将披风裹紧,以抵御寒冷,这才低声咕哝着:“你会不会和仅见过一次面的人有私情?”
“你与他仅只见过一次面?”本处于行进中轮椅突然停下了,叶楚甚绕到蓦嫣身前来,蹲下身子看她,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一抹深沉的笑意自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讥讽:“你以为我是三岁稚子,会相信这种鬼话?”
这话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别说叶楚甚不相信,就连她自己也闹不清,她和狸猫的关系是怎么一日千里地大步跃进的。
“倘若你和他没有——”可是,还不等蓦嫣开口解释,叶楚甚已经再一次开口了。他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很重:“凭何他以内子称呼你,你也不曾加以反对?”略微顿了顿,那张原本温煦的俊脸,这会儿却绷得很紧,冷若冰霜,眼神锋利如刀:“他与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昵,甚至于,还公然肆无忌惮地调情,在断弦居,他与你整整一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曾离开,你让我如何相信,那一夜你们什么也没有做过?或者说,他又怎么敢当着我与晚枫的面,在你眼前旁若无人地赤身露体?!”
叶楚甚这狐狸向来是个谈笑用兵的高手,相处下来,此时,还是蓦嫣首次看见他如此直白地表露情绪,近乎于失态。
“叶楚甚,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怪?就好像一个亲手抓到老婆红杏出墙的男人,满嘴醋酸味。”她皮笑肉不笑地调侃着,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澄清:“老实说,在断弦居,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之前,我和他仅只见过一面,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十句。”
说起来,叶楚甚倒也是有理由愤怒的,毕竟,他素来是个精明狡猾的人,如今却被萧胤给耍了一顿,还平白地要拿出八千万两白银,甚至于赔上面子,押上全家人的性命,可当着萧胤的面,他竟然还能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要是再没点情绪发泄,蓦嫣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个圣人了。
听完她的辩白,叶楚甚默不作声,只是起身推着轮椅继续往前,似乎是在咀嚼这辩解具有几分的可信度。好一会儿之后,他像是需要确定一般,再次开口询问,以求得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那是当然!那个自我感觉极其好的狸猫,做一切事,无非都是为了青州的兵权。”蓦嫣翻个白眼,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其实,在我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一根葱罢了!”
“那我呢?”身后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再次发问。
“你?!”蓦嫣还在对萧胤的所作所为愤愤不平,听叶楚甚突然这么发问,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随口便要回答:“你是——”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两根葱?”在她的标准答案揭晓之前,身后已经抢先传来了叶楚甚含笑的声音。
不过一句话,蓦嫣便知道,叶楚甚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了,而且,这个不怎么标准的答案也无疑于是向她直接透露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说是偷听也好,说是窥视也罢,总之,萧胤与她在药庐里的谈话,叶楚甚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当然不是!”仰起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蓦嫣正好可以看见叶楚甚下颌的优雅线条,那弧度完美的下颌,衬得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无懈可击。一边看,她一边不忘在心底感叹,美男果然是美男,即便腹黑,也无损他的优雅,无论变换什么视角,都是那么充满吸引力。
笑得很有几分得意与狡猾,她一字一字地揭晓最终的标准答案:“我是想说,在我眼里,你当然不是一根葱,你,是一颗蒜!”
四堂会审
叶楚甚带着蓦嫣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地方,负责守卫的仆役打开地上一个挂着大锁的铜钉门,门后赫然出现的是一条通往下面的幽深阶梯,墨兰坞的囚室便由此而去。
被叶楚甚抱着一路往下,蓦嫣东张西望,在心里不由暗暗惊叹这囚室的构造足够隐蔽与安全,不仅全然封闭,而且深深陷入水面以下,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水下室更为贴切。
囚室里空荡荡的,四面墙上到处是斑驳的青苔,像是甚为怪异的图腾,并没有想象中的刑具满墙和满地血腥。那个意图行刺萧胤的刺客被粗重的铁链绑在柱子上,埋着头,将脸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向晚枫与萧胤似是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叶楚甚抱着蓦嫣下来,向晚枫照例是要表示轻蔑地冷哼一声的。至于萧胤,他斜倚着墙,看似轻松的姿势,内蕴着难测的力量,一举一动之间,气势浑然天成,自然而无懈可击。从神色上,看不出他有任何异常之处,与之前时不时刻意吃醋的行为相比,似乎是一点也不介意,那双黑眸里带着几分笑意,可是,却有一簇谁也不曾窥见的火苗埋藏在眸子的最深处,一闪即逝。
“你们对着这个刺客,有没有审出个什么结果来?”当叶楚甚把蓦嫣放在椅子上,蓦嫣立刻用两只手遮遮掩掩地盖住自己那肿胀不堪的脸,实在不想把那影响视觉效果的脸庞随意暴露人前,就连说话的嗓音也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他可是青州卫王府的人。”向晚枫看着她那遮遮掩掩地模样,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深邃凌厉的眸子,像是两块寒冰,没半分感情,有的,只是不屑的嘲讽:“你不在场,我们怎么敢轻易审他动他?”
对于这个说法,萧胤毫无异议,只是泰然自若地淡笑着表示同意。
“又不是吃什么鲍翅参肚海鲜全宴的,难道还要等着我来动筷开席?”蓦嫣咕咕哝哝地小声埋怨着,越发觉得自己的脸肿得厉害了,积压在心底的怨怒一触即发,忍不住出声质问向晚枫:“倒是你,向神医,你那神医的名号莫非是因擅长把人都给医治成猪而得来的么?”
“药性相斥,有副作用是难免的。”向晚枫不怎么有耐性地斜睨了她一眼,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当做是解释,尔后便上前一步,出人意料地伸手,从那刺客的脸上利落地撕下一片薄薄的东西。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不过,蓦嫣好歹也算看见过猪走路,那片薄薄的与肌肤颜色相同的东西,便是掩人耳目以进行非法活动的不可或缺的道具——人皮面具。
被揭下人皮面具后,刺客的真面目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从蓦嫣这个角度看过去,堪称是恰到好处。
该怎么形容这个刺客才好?!
即便他衣衫凌乱,满脸倦容,甚为狼狈,面容与气质同在场的三个男人相比,都算不上是同一个类型,但也绝对称得上是极有代表性,即便扔进美男堆里,也定然毫不逊色。
与向晚枫的瘦削白皙不同,他高大强壮,肌肤黝黑结实,很有运动型男的独特魅力;与叶楚甚的斯文内敛不同,他虽然受制于人,可那闪烁怒意的眼睛依旧很吓人,同他强健的臂膀一样蕴含着无穷力量,如同兽眸;与萧胤的深藏不露不同,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