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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蓦嫣称叶楚甚为“我哥”,萧胤眯起眼,眸色一黯,也不去否认,温暖的手掌顺着她的颈项移到那纤细的肩头,缓慢的抚摸着。仿似是思索了一下,尔后,他讥诮地扬起眉梢,眼角处绘出几缕迷人的褶皱:“不让他去,难道还指望你去么?”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听罢他毫无内疚感的回答,这下,蓦嫣是真的生气了。她忿忿地怒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住他那因讥嘲而撇起的嘴唇:“你故意与那个北亲王针锋相对,让他对你诸多不满,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你身上,然后,你就逼我哥去替你偷看布兵图——”
“不是替我偷看部兵图,是替你偷看。”萧胤极快地打断她的话,手指按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噤声。尔后,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附到她的耳边,言辞低婉地解释:“蓦蓦,倘若真的与北夷开战,青州首当其冲,而你,身为卫王府的主人,若是手中什么也没有,怎么调派得动那几十万士卒?如何能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
听他提起卫王府和军权,蓦嫣胸中原本就烧得极旺的怒火,这一下子如同被火上浇油一般,腾地一下就烧成了弥天烈焰。“说来说去,你只在乎那劳什子的兵权”她开始狠狠地挣扎,死命地想要从他的桎梏之下爬起来:“你利用我,我可以忍了,谁让我那么没骨气,要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要逼我哥去做这种会送命的事?他根本就不知情!他以为你是他的兄弟!他是为了你去卖命,你也会说那个毁木措是个手段狠辣的人,如果他今天有什么意外,那要怎么办才好?”
“我哥,我哥,叫得可真是亲热!”见她反应越发地激烈,萧胤也生气了!他咬紧牙,硬是将她给继续压制得动弹不得,眼底笼上了一层不知由来的黯沉光泽,倏然开口,声音冷得堪比腊月里的寒风:“蓦蓦,你要搞清楚,要他为我卖命的是叶翎,别让我来背这个莫名其妙的黑锅!”
“你敢说你没有拿叶家人的命来威胁过他么?”蓦嫣气得脸色发白,在尝试着继续挣扎而不得之后,她的嘴唇有点哆嗦了,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如同寒风中窸窸窣窣的枯叶:“你分明什么都知道!”
“我的确什么都知道,那又如何?”萧胤板着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微微抽动的嘴角泄露着他的情绪,那分明是难以再继续隐忍的怒气:“你可以去告诉他呀,把那些你知道的,通通都告诉他!”
蓦嫣有点发怔,被他接踵而来的言语给堵得一时无法反驳。
要是告诉叶楚甚有用的话,她早就告诉他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就算叶楚甚知道了真相,萧胤仍旧可以用叶家人的性命威胁他,逼迫他就范。
她是萧胤手里的一只小虫子,叶楚甚又何尝不是?!
“蓦蓦,你一向聪明,所以,最好选择什么都别说!”见蓦嫣语塞难言,萧胤微扯唇角,挤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像是带着告诫:“否则,只会让他压力更大,处境更被动!”
那一刻,蓦嫣突然觉得眼前的萧胤看起来很陌生。
她突然有点绝望,眼前这个男人,她未曾了解过全部的他,可是,当她尝试着逐渐去了解时,她只觉得越来越失望。
沉默了良久,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名状,她再度开口,悻悻地,低沉地,喃喃自语地,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他:“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么阴险的人……”
萧胤突然笑了,俯下身子,吻了一下她的唇,脸上透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驯服了某种野兽之后的心满意足,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调也开始轻柔了起来:“你不是说你就喜欢我的阴险吗?”
那个不经意的吻,不过是轻轻的嘴唇碰嘴唇,可是,对蓦嫣来说却犹如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出人意料地落到个被撕裂的伤口上,激起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
“我以为,你渴望权力,渴望控制他人,渴望一手遮天翻云覆雨,是因为你有宏图大志,是因为你不愿被人像个傀儡似的任意摆布操纵!”蓦嫣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可是,我错了,你为了皇权,可以不认你的父亲,可以利用任何人,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见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无法自持,萧胤索性俯下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两片唇,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让她闭嘴。
他吻得很重,那力道,带着告诫,近乎肆虐。
他管不了会不会弄痛她,也管不了这么激烈的吻会不会让她呼吸困难,甚至窒息,只要一想到她是如何与叶楚甚亲昵拥吻,她唇舌曾经如何煽情地滑过叶楚甚的身体,甚至于,叶楚甚的手曾经抚触过她身上的哪些地方,他便觉得无法忍受,越发吻得重,越发吻得深入。
这种感觉很难以言喻,于他而言,从未有过。
因为陌生,所以恐惧,所以无措。
“你能不能不要耍性子!?”直到她停止一切挣扎,他终于松开她的唇,微微有些气喘,抬起头,不由分说地低声呵斥:“这里是北夷的摄政王府,耳目众多,不是你的卫王府!”
那一刻,待得他呵斥完,看清眼前的一切,却不由错愕了。
蓦嫣被他压制在身下,双眼朦胧,嘴唇肿胀,眼里汇聚了泪水,明明在眼眶中不断地打着转,可是却倔强地不允许它蔓延出来。
“我的卫王府!?”她直愣愣地看着帐顶,明明想哭,却冷冷地笑。那笑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把他的心也紧紧地捆住,勒得紧紧的。“我不过棋子一颗,贱命一条,有什么是我的?!”
没有想到她会哭,至少,他从没见过她哭的模样。
萧胤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有些黯然,突然起身,坐在床榻边,垂着头,一言不发。
蓦嫣爬起来,用衣袖狠狠地抹去眼泪,看也不看他,随即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寝房。
假戏真做
蓦嫣出了寝房,奔到外头,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
北夷的白昼与夜晚气温相差较大,如今时值深秋,夜已深沉,天气也就越发的寒冷。她衣衫单薄,也不知是因为禁不住冷风的侵袭,还是因着心里难以忍受的苦楚,总之,她全身上下一直颤抖个不停,即便是深呼吸了无数次,也无法顺利地将激动地心情平复下来。
她不敢以这种如今这副双眼红肿发丝凌乱的模样到叶楚甚寝房里去,只好站在叶楚甚所居的院落外,不断地深呼吸,一边平复情绪,一边暗暗思索。
没有从萧胤那里得到刀伤药,叶楚甚的伤该要怎么办?
也不知伤他的是究竟是什么兵器,伤口竟然那么深,看来,伤口是不容易自然愈合的。不过,看叶楚甚流出的血是鲜红的,应该是没有中毒的迹象,那倒也算幸运。或者,她该厚着脸皮去找向晚枫求助,即便是被向晚枫给冷嘲热讽一阵也无所谓,而且,向晚枫和叶楚甚颇有交情,应该会施以援手的。
就在她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叶楚甚的寝房们被推开了,一个无论身量还是轮廓都很熟悉里人走了出来,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
蓦嫣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是向晚枫。
瞧瞧他现在这副模样,虽然仍旧是冷眉冷眼的大冰块,可是,与方才呵斥毁木措时那气急败坏地神色相比,那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呀!
突然,蓦嫣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难不成,向晚枫其实是知情的?有没有可能,他答应毁木措的邀约过来医治毁木赞,其实是要助叶楚甚一臂之力?
见到蓦嫣惊诧的表情,向晚枫极慢地扬起眉,露出了一丝招牌似的讥嘲冷笑:“怎么了?”他故意走到她的面前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看着她那衣衫凌乱的模样,明知故问似的开口打趣:“天寒地冻的,不赶快进去,像个木偶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
蓦嫣吸吸鼻子,瞥了他一眼,把头垂下,尤带浓重鼻音地咕哝了一句:“要你管!”
“受委屈了?”似是知道她方才回去萧胤那里交不了差,向晚枫仍旧是笑,可是,低垂着头的蓦嫣却没有看到,那嘴角嘲讽地冷笑渐渐染上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只不过,他藏得极好,不过瞬间,便再也觅不到踪迹。“谁叫你平日——”他本想借着这机会数落一下她平日里不知检点的举动,可是,借着微微的亮光,他看见了那明显是哭过的眼,原本的讥嘲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与楚甚早就拜过天地,就算有什么,也是合情合理的。”他蹙起眉,看着她那红红的眼眶,那垂着头不想被人窥见的楚楚可怜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可嘴上却还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哼:“萧胤,他要吃味,还没那资格。”
蓦嫣不说话,抿了抿嘴唇,又一次吸了吸鼻子。
知道她身子弱,极容易受风寒,上一次竟然还引发了肺炎,向晚枫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到她的肩上。
“你以为我赢了他,真的就会让你去墨兰坞为奴为婢侍奉我么?”他素来不是个喜欢向谁解释的人,可这一刻,他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竟然轻言细语地向她解释起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与萧胤针锋相对的缘由:“我那么说,不过是想为楚甚出出气罢了。”
向晚枫这突如其来的关切举动令蓦嫣一下子就傻了。
记忆里头,认识向晚枫以来,他不是冷着脸用尖刻的言辞讽刺她,就是冷笑着说些让人气息不顺的风凉话,还从没见过他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尤其是此刻,他的外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当她抬起头看他的脸,觉得他那张本就极好看的脸,在这寒冷的夜里,带上了某种迷人心魂的独特光彩。
接着,她听见这个废话极少的冷面男子,竟然开始缓缓地叙述起了一些她从未了解过的往事。
“我与楚甚自小相识,知交十数年,知道他自小到大过的是什么生活。”向晚枫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让寝房内的叶楚甚听见:“他才六岁不到,就被他父亲送去九华山学艺,生活清苦,从没享受过官宦子弟的奢侈,十七岁艺成下山,他就接下了叶家的所有家业,终日与那些商贾店家周旋。他父亲长年在云界山的寺庙里清修佛道,他一边要兼顾家业,一边还要管束家里那个任性妄为的弟弟和骄纵闯祸的妹妹,时时焦头烂额,从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他说得很慢,因着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言语听起来有些干涩,并不动人,可是其间却蕴含着说不出的辛酸。那些话,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如千钧巨石一般沉甸甸压向蓦嫣的心肺,让她突然之间觉得鼻子酸酸的,原本就有些堵的呼吸更是堵得厉害。
“知道他与我有交情,找他做说客求我医治的人不计其数,他从来都是婉言谢绝。然而,他把你带回叶家的第一个晚上,便就飞鸽传书告知我你的病情,还不等我应承下来便立刻命人前往南蛮,收罗那极难找到的药材,只是为了要医治你身上的毒。”向晚枫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从蓦嫣的眼中分辨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她似乎很震惊,却又有点错愕,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末了,他垂敛着眼眸,把那些属于自己的感情全都掩藏起来,意有所指:“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在乎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蓦嫣一直有些奇怪,萧胤既然早在内廷时就在着手医治她身上的毒,即便是要遮遮掩掩,不敢曝露人前,可也不至于医治了好几年也没医治完全吧,反而是向晚枫三两下就把毒给解了。她一直不知道,叶楚甚在其间发挥着怎样的作用,也不知道那些用以解毒的药材,是他如何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