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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展飞跟着他进屋,也没想在凌小豪的事上骗余志锋,便照实说道:“凌小豪怀疑会场内有人接收场外指令,给金胜勋通风报信。我回来,是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余志锋没等他说完就一手把门甩上,手臂撑住门板,把陈展飞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道:“那个老千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他?”
陈展飞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火,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咽下口水,道:“没啊,他又不是坏人……”
“他帮方俊铭做事,你还当他清白?”余志锋的脸又凑近陈展飞一点,口气咄咄逼人。他知道方俊铭这几年来从未停止过暗地里的动作,即便表面已经洗白,可台底下见不得光的洗钱与黑金交易没少做。即便凌小豪此刻看起来清白,但不代表他不会被方俊铭利用,也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卷进那些龌龊的交易里。
“可是你自己不是也跟过何子文?”陈展飞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余志锋怔了一下,道:“那不一样。”
陈展飞听他这样说,反而来了气,道:“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和别人身上,标准就会不同?你还究竟拿不拿我当兄弟?这几年你怎么都不肯跟我回香港,处心积虑避开我,我早就应该明白!”
近来余志锋对他越来越苛刻,陈展飞只是觉得费解,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对余志峰的关心是一以贯之的,可两人相处时间越长,余志锋给予的回应就越少。这几年来,他们的关系就像是磁石相同的两极。陈展飞越靠近,余志锋就越远离。陈展飞觉得,他们的友情只是靠自己在一头热地维持着,说不定余志锋早就已经不想再要自己这个朋友。一直以来,或许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余志锋看陈展飞神情落寞,很想告诉自己从没嫌弃过他,从没想过要避开他,可是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不能告诉陈展飞这几年来跟他吵架都是故意的。三年前,他追查强叔的案子发现了蹊跷,跟着线索调查下去,发现牵连重大,就连余志浩的死原来也另有缘由。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陈展飞心思太过单纯,更不能把他拖进这场浑水。
可这样的心思余志锋如何能启齿,他看着陈展飞,呼吸粗重,却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陈展飞感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身体僵直了不敢动分毫,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说不出是惶恐还是紧张。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只感到对方的心跳在愈变愈快。他们之间像有根弦,在愈绷愈紧,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应声而断。
余志锋喘着气,这难耐的寂静简直逼得他要发狂。陈展飞的眼睛在看着他,有失望,但更多仍是希望。直到现在,陈展飞仍在期待一个解释。
余志锋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下去了,即便两人可能做不成兄弟,但有些事,自己真的不能再骗他。他看着陈展飞,眼神深邃,口中干涩,道:“其实我……”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余志锋下面的话。
陈展飞等了一会,见余志锋并未去接,只好尴尬地挪了挪身体,小声提醒道:“你的电话。”
余志锋叹了口气,接起电话,道:“喂。”
电话那头开始说话,余志锋就放开了陈展飞,转身举着电话走到房间中央。
“嗯,你说。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响起来,余志锋边听边在房间里踱步,步子缺乏规律,显得仓促而焦虑,他的语气愈来愈低沉,一路听对方陈述,没有多余的回应,只在末了匆匆应道,“我马上来现场,你们先别动,等我。”
陈展飞看出他神情凝重,只觉得不是一般的状况,禁不住在他挂断电话后问道:“什么事?”
余志锋握着电话,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看着他,表情严肃,道:“金胜勋被杀,犯罪嫌疑人是凌小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金胜勋被杀,嫌疑人是凌小豪。
陈展飞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是事实。别说他们分开才几个小时,即便没有整夜待在一起,直觉也告诉他,凌小豪不是那样的人。
陈展飞不顾余志锋的反对,一起跟到了现场。金胜勋住在至尊金殿的西翼的豪华套房,与凌小豪的住处相隔两层。一进门,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陈展飞当上警察以来,也看过不少刑事现场,可像这样残忍的凶案现场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站在房门口,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恶心。
金胜勋的手筋脚筋全部被人挑断,一双手掌被人齐根斩下,不知所踪。胸口有刀伤,伤口皮肉被斫得烂成一团,看不出一块好肉。金胜勋的手腕断肢处血流最多,说明是生前被人剁掉双手。那个杀他的人想必是恨他入骨,在他活着的时候让他亲眼见到自己失去赖以为生的双手,为的就是要让他饱尝痛苦。
陈展飞不是办案人员,只能留在警戒线外,现场的情形也只能看个七八成。可越看陈展飞就越肯定,这件事不会是凌小豪所为。
这不仅仅是因为陈展飞信任他,更是因为他确信凌小豪没有犯案的能力。一个人纵使演技再好,肢体的力量总是很难作假。陈展飞与凌小豪相识时间虽短,但对他平时待人接物的习惯观察得却很仔细。凌小豪对自己的双手特别保护,平时连稍重的物件都不会提举,为的就是避免意外受伤。像他这样小心谨慎的生活习惯,绝无可能锻炼出那么强的臂力。而金胜勋,看身材就知道平时有做力量型训练,要凌小豪单枪匹马与之搏斗,是否能获胜也很难说,更别说先残害身体,再行残忍谋杀了。
澳门警方将凌小豪列为凶案嫌疑人,据说主要因为两项原因,一是动机,凌小豪在众人瞩目之下输牌给金胜勋,必定怀恨在心。二是侧面证据,凌小豪在昨夜曾到保安部门调查过整个酒店的摄像头线路,而金胜勋屋外及凌小豪屋外的几条线路从那时起便出现了故障,导致画面无法显示,至今仍没有修复。
第二项原因虽不是直接、正面的物证,但与案发事实太过巧合,警方调查之后便决定立即控制凌小豪,针对他进行重点调查。
凌小豪的房间被破门而入时,他本人在床上睡得正香。昨晚看了一夜的视频,有人在旁边陪着还好,陈展飞一走,他的眼皮就撑不住打架。瞌睡虫作怪,一下就睡死过去。
警员们冲入卧室,径直到窗边拉开窗帘。余志锋皱眉看着被吵醒的凌小豪上身j□j地坐在床上,从沙发上拎了衣服抛过去,冷冷道:“穿上。”
凌小豪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大批警察将自己包围住,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揉揉眼睛,兀自调侃道:“我习惯裸睡的哎,阿Sir。这么多人,会害羞啊。”
“那就直接这样带你回警局。”余志锋板脸道,一点同人讲笑的心思也无。凌小豪越是嬉皮笑脸,只是让他越发反感。
陈展飞跟着后面的警察一齐挤进门来,这时从余志锋身后探头,朝凌小豪悄声道:“出事了,金胜勋死了。”
“死了?”凌小豪乍一听到也是一怔,手上穿衣的动作也当即停下,他朝周围环视一圈,不消一刻就明白了面前聚集这么多警察的原因,但心中仍是难以置信,于是费解地看着众人,道,“你们……这是在怀疑我是凶手吗?不可能吧。”
“怀不怀疑,不是由你说了算。”余志锋道,“但你可以决定是不是要现在打电话叫律师。”
凌小豪见他口气凶恶,不容置喙,才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冷静想了一想,直直看着余志锋,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证据?我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昨晚也整夜都没有踏出过这间房门,走廊上有录像,你们调用一下就能知道。”
“摄像头昨晚开始就发生了故障,你是否真的没有踏出过房门,没有人知道。”余志锋双手叉腰,口气已有些不耐,似乎不想再多费口舌。
“不对。”陈展飞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踏前一步,挡在凌小豪床前,道,“我可以作证啊,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他真的没有他出去过,真的。”
余志锋把目光移到他脸上,所有的意外和惊讶都被紧皱的眉头遮了过去。他定定看着陈展飞,顿了一顿,才压抑着把胸腔中积攒的那口气呼出来,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信我?”陈展飞道。
周围的同僚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知道陈展飞香港警察的身份,也知道他是余志锋的死党,所以陈展飞一路跟来,谁也没有多嘴。只是这时候陈展飞自己爆出与凌小豪的关系如此亲密,谁都没有想到。且不论大家对这层自白作何联想,单是警察与老千搅合在一起,就够警方忌讳的了,何况凌小豪现在还是凶杀案的嫌疑人。
“你知道自己牵涉进这单案子的后果么?”余志锋沉声道,“就算事情是发生在澳门,回到香港去也要做利益冲突的申报。你有排要放大假你知不知?为了他,值得吗?”
陈展飞不退反进,坦然看着余志锋,答道:“我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阿锋,死去的固然是人命,活着被冤枉的也是人命。我不能为了自己,连别人的性命都不顾!”
“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骗到的你,让你这么甘心维护他?”余志锋几乎想要拎起陈展飞的衣领,这家伙的一根筋有时候真的让人恨得牙痒。
陈展飞却没有激动,垂下睫毛,大概并不想与余志锋冲突,他平静道:“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如果你尊重我,就带我一起走。无论当我是证人,或是帮凶都好。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讲出我眼里见到的,耳里听到的。这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
他眼神真诚,只叫余志锋想再训也训不出口。两人僵在当地,谁都不愿退让。
凌小豪见到他们讲话的神情,已经约莫猜到了两人关系。他觉得清者自清,这时也并不如何着急,既然警方没有办法证明他留在房间,一样也无法证明他离开过房间。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原则,理论上他不会有事。于是凌小豪只是看好戏一般看着陈展飞与余志锋两人为了他剑拔弩张,此时仍是老神在在,道:“他就是赛前你追着走的朋友?看样子,不是吃我的醋了吧?”
余志锋瞪他一眼,道:“小心说话。”
没等凌小豪回嘴,门口敲门声响,有个制服警员匆忙来报。余志锋见他神情严肃,脸色郑重,便吩咐同事看着凌小豪,自己转头到门边跟警员询问情况。
凌小豪见他们二人密斟半天,等到余志锋终于回房,才又亮出一对酒窝,瞧着他道:“怎么,又要给我套什么罪名啊,阿Sir?”
余志锋听罢,转过头来对着凌小豪,恶意地一笑,道:“你有话,就到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