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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愕然道:“……是方先生的助理。以前也在至尊金殿做事,所以由他直接搬进来。”
何子文眼神凌厉道:“他在房间停留了多久?他进来的时候,你们有谁在旁边?”
“他进来时,刚好雷先生来了电话,叫我过去。我想这里刚刚装修完毕,何先生您也没有什么东西搬进来,所以,所以就没有留意……何先生,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秘书越讲到后来,越是心虚。
她从何子文的脸色看出事情不妙,当初雷振轩来电话叫她时,她已讲明缘由,说自己走不开。若不是雷振轩执意要她立即过去,也不至于今天被何子文怪罪。眼看两个都是老板,小秘书知道自己就算有理由,也会被何子文当做借口,当下只好自认倒霉,心里求神拜佛,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没有。你回座位吧。”何子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对秘书说出真相。
他的枪从存枪箱里消失了。
无论是不是方俊铭派助理拿的,无论他拿这把枪目的为何,现在再来责怪一个小秘书,都于事无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线索,寻回失枪。毕竟,手枪不是玩具,这把枪经过特别改装,留有何子文专属的记号,枪身也留有他的指纹。如果方俊铭仅仅是为了拿回一样属于他何子文的东西,那么这三年间,他有大把机会可以做到,为什么偏要等到现在动手。
何子文心里疑团重重,难以解开。正在疑虑彷徨间,秘书却又敲门进来。
“什么事?”
秘书觉得自己真是碰上了最糟糕的时机,可是手上的正事又不能不提,硬着头皮道:“刚才雷先生叫我去,是说叶先生约了他和何先生你,晚上到枪会练枪。雷先生晚上另有约会,会迟一点到,请何先生你和叶先生先开局。”
何子文顿觉头痛,眉头不经意地一蹙,旋即如常,道:“我知道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失枪一事何子文不打算张扬,心里直盘算着该如何尽快买支新枪。叶啸山是爱枪之人,没有改装过的枪一定会遭他怀疑,只是一时之间,新枪都难找,更别提改装了。
何子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到一支性能不错的练习枪。去到枪会,却发现整个场地一片冷清。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叶啸山一掷千金,将整个场地都包了起来。他一早便即到达,已经先行入场,开始一个人练习。
何子文匆匆进去,手上提着写有他名字的存枪箱,新买的枪已放在里面。他放松表情,尽量显得自然,快步穿过走廊到装备室,准备选好耳机和护目镜就上场。
装备室外的走廊一头通向练习场,一头通向更衣室。练习场里通常噪音巨大,一般门都会关上。何子文选完装备,却见那门虚掩着,露了条门缝,并没有关实。他摘下耳机,也未听见任何枪声。
何子文觉得奇怪,叶啸山既然花大手笔包了场,又不利用机会好好练习,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他心中疑惑,便没有径直再去练习场,转向走廊另一头,推开更衣室的房门。
门一开,何子文便呆立在当场。
叶啸山躺在血泊之中,左边的太阳穴上赫然一个弹孔。而在那摊鲜血中,躺着他何子文专属的练习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看叶啸山中枪的位置,断无生还的可能。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也是一点气息也无。何子文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只知道原来有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如今他真的一脚踩了进来,要再抽身,却比登天还难。
“阿文!”雷振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何子文被唬了一跳,回头见到雷振轩,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是我!”何子文本能地摇头澄清。他知道眼前的情景自己百口莫辩,但他真的不能背这个黑锅。杀叶啸山不仅仅等于跟24K做对,更是跟姚家做对,而在澳门,得罪姚家,便意味着不可能有命走出这座小岛。
雷振轩一把关上更衣室房门,反锁住,然后上前拉住何子文,皱眉道:“我刚到,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一来,就见到这个样子。”何子文的心情已稍稍稳定,可无论如何回忆,他都想不通叶啸山为何会死在这里。
“那是你的枪?”雷振轩走到那摊血迹之外,捡起何子文的练习枪,用自己口袋里的手帕包裹起来。
“今天下午,枪就不见了。你知道,跟枪会打招呼拿枪回家存已经是违规,不见了枪分分钟会非常麻烦。所以我没有张扬,现在……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了。”何子文忽然懊悔起之前的决定。他头脑中有个想法一闪,又极不愿相信。对他而言,要怀疑这是方俊铭布局,实在是比接受叶啸山的死还要困难。
“先想个办法,把枪处理掉。”雷振轩夺过何子文手上的存枪箱,把凶器扔了进去,道,“现场是藏不住的了,我会安排人进来顶罪,你先跟我走。”
何子文皱眉道:“没用的,弹道比对,就知道是哪把枪的子弹了……”
雷振轩沉吟了一下,道:“我会尽快安排条船,让你先去台湾避风头。”
“可是……”
雷振轩推搡着何子文,催促道:“别可是了,再不走,真的就走不了啦。你只要记得又多欠我一次人情,这就够了。”
何子文被雷振轩半推半拽地塞上了车。他们去的地方是雷振轩在澳门置的新居,房子正在装修,大门紧闭,连佣人都没有半个。雷振轩指派了两个心腹守着屋子,又吩咐何子文千万不要胡乱走动。姚家要是知道叶啸山被杀的消息,一定会全城搜捕。鉴证科的结果一出来,何子文就是头号嫌疑犯,一旦走漏了风声,他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何子文知道雷振轩说的有道理,强按住心中的冲动,躲在空荡荡的大宅房间里。
这一晚,他翻来覆去尽是在想这单案子,一夜无眠。何子文确定自己的练习枪是在办公室丢失,而叶啸山在丢枪的当晚就来约他练枪,时间未免太过巧合。就像是有人专程设了一个局,等他往里跳,而就连叶啸山的行动,都在那人算计之中。
何子文连夜来想到头痛,很快就等到天际泛白,晨光大亮。
早上一到,何子文就请看门的马仔帮他去买报纸。头版果然清一色全是昨夜的凶杀案,而何子文作为凶案第一嫌疑人的消息,赫然就出现在头版。这消息比他想象中来的还快。那血淋淋的大字,简直就像追赶着他的猛兽,在报纸上呼之欲出,直向他迎面扑来。
“还有没有?”何子文拎着报纸问马仔。
马仔挑眉看看他,道:“喂,何少爷哈。老大叫我们两兄弟哦,是来守门而已的啦。我们已经一夜没合眼了,大清早帮你大少爷去买一份报纸还不够,是不是要我们跑遍澳门,帮你买齐所有报社出的报纸啊!”
那回话怨气深重,何子文只是强忍着口气,没有回嘴。今时不同往日,他的确没有资格指使别人为他服务。何况他现在背了杀叶啸山这个黑锅,对雷振轩也有不小影响。社团内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即将失势。雷振轩能在这个时候将他保护起来,送他回台湾,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
只是何子文始终想不透,害他与雷振轩这样焦头烂额,并从中获利的究竟会是谁。这件事上,无论兴联社、24K,还是姚家,都是受害者,那么相对的,能从中占得便宜的一定是与他们立场敌对的社团。
何子文想起前些日子,报纸上曾经报道24K在香港大肆抢夺新义和的地盘,方俊铭一度关闭旗下十几间夜场,损失惨重。当时他就觉得以方俊铭的为人,不会这样就善罢甘休。但何子文不敢想,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方俊铭有心安排。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方俊铭为什么要拖自己下水?难道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和姚家决裂,就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整件事情疑点重重,在凶案现场,何子文来不及仔细推敲。可是第二天回头细想,却觉得太过蹊跷。
以方俊铭的作风,完全可以做得更加不露行迹。明目张胆地派自己的人借口送东西而偷走何子文的枪,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除非……是方俊铭一直以来都在对自己虚与委蛇,自己回到澳门之后,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混淆视听。何子文一想到这层可能,便不愿意再往下深究,他怕自己再推理下去,得到的结论会令自己心灰意冷。
何子文身上的电话昨夜就被雷振轩收了去,说是怕电讯信号会泄露踪迹。 大宅里没有电视电话,更没有网络,何子文就像被流放到了一座孤岛,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
他知道如今外面一定乱成一团,如果自己不明不白地离开,更是坐实了杀人逃匿的罪名。到时通缉令一出,他就算想要自证清白,也没有人会再相信。现在案发不久,所有线索都尚在,若是能立即追查,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何子文心念一动,便又对那两个马仔说道:“能不能借你们的电话用?”
马仔防备地看着他,谨慎问道:“什么素啊?”
“我想打电话给老大,告诉他我今晚还不能去台湾。”
两个马仔面面相觑,像是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马仔才小心说道:“这样哦,不如……我帮你打吧,唔……我这部电话呢,按键有点不灵啦,你不会用的。”
何子文心想他们可能怕自己告状,便道:“好的,麻烦你。”
马仔在自己手机上噼啪按了几个键,然后将机器贴在耳边,道:“老大啊,何先生,何先生他说今晚不想上船内。哦……嗯,哦,哦哦,好的……好的。”
待他挂断电话,何子文便问:“怎么说?”
“老大说可以推迟到明天的啦,不过往后真的不能再推,外面风声很紧啊。何少爷,你应该明白的,哦?”
何子文知道他是暗示叶啸山的命案引起的风波。只是这时候,他也无心对这些人多做解释。点了点头,向他们道声“多谢”,便回到房间。
这两个看守的马仔都是雷振轩新近从台湾调拨过来的兄弟,何子文过去与之接触不多。近来兴联社的人员变动也十分频繁,Aidan走后,以前跟他的兄弟小部分改跟何子文,大部分均被雷振轩遣散。社团补充了不少新血,但也是到这时候,何子文才知道,原来有很多兄弟,他根本连见都未见过。他与Aidan面上说是雷振轩最亲近的助手,可原来雷振轩的许多事情,根本就没让他们知道。就连现在派了这两个不熟悉的马仔过来,也不知是他有心还是无意。
何子文回了房间,特地留了条门缝,观察那马仔的动静。他心中有了疑心,就不能不有所防备。现在情况特殊,他又有案在身,十二分小心自然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