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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狞笑一声,像是对结果胸有成竹,一反之前的慌乱焦躁,将手中的底牌狠狠甩在桌面,说道:“好,我看你怎么赢!”
凌小豪看他三条K加一对对子,摸了摸下巴,道:“啧啧,果然是送财童子……”
大佬仰天大笑,扬手示意马仔们动手,一脸狰狞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慢着。”凌小豪抬手,一双狡猾的眼睛在对方脸上扫过,颇有些诡计得逞的戏弄之意,指着那个被拎进来的青年,说道,“我说的可是他啊。”
他把自己的底牌一掀,红心9,与之前的四张牌刚好连成同花顺。
对面大佬的脸瞬时扭曲了。过了一刻,他才回过神似的,指着牌面大叫:“不可能!这牌应该是,应该是……”
凌小豪仍旧笑得没心没肺,拿手指敲敲桌面,道:“哦,这牌不应该是这样子?那该是什么样子?底牌牌面除了玩家没人知道,难道你有天眼通,会透视,还是……有人趁我刚才离席,中途偷偷换过牌?”
大佬没料到被他一语言中,像吃了苍蝇般说不出话。
刚才那段波折,的确是他与小弟们事先商量好的伎俩。他们早就约定,如果局势不利,就随便扯个替死鬼来冤枉凌小豪出千,再趁混乱借机换牌。谁想到这把戏一开场便给凌小豪识穿,他将计就计,在坐回去时已不动声色地把牌换了回来。心里更暗笑,在他面前玩这点花样,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好不幼稚。
大佬自己是开赌庄的,怎么能当众承认出千。眼下几百人围观,上千只眼睛盯着,他唯有认栽,憋着一口气让手下放人。再命人把筹码兑成现金交给凌小豪,将他赶瘟神一样赶出门去。
凌小豪背着一麻袋钱,跟那青年被一把推到街上。青年揉揉自己被拧得发紫的手腕,一脸哀怨地道:“你猜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到街口?”
凌小豪看看他,忽然笑得一脸狡猾,道:“那就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跑得快啦!”说罢他张开那口麻袋,把整袋钱往空中一撒,花花绿绿的钞票如漫天蝴蝶一样飞舞起来旁行人一阵喧哗,然后疯了似的冲出街争抢。
趁着路人们挡住街面的时刻,凌小豪拔腿就向街口全力奔跑。
从地下赌庄追出来的刀手被捡钱的人绊住,待真正追逐起来已跟他们隔了数百米。也不知跑了多久,那班刀手仍旧紧追不舍,远远回头就能看到让人胆寒的刀光。
兜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暂时甩掉追兵。凌小豪对澳门毕竟不熟,绕来绕去自己也很头晕,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开那大佬地盘,一转身是否还有追兵。他看到方才那个青年还跟在自己身边,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就问:“喂,至尊金殿怎么走,你知不知?”
青年摇摇头,道:“不知道,没去过。”
“哈?”凌小豪大吃一惊,道,“在澳门你没去过那里?什么人啊到底,难道你是当差的不成?”
青年诧异地抬起头,愣愣回答:“是啊,我真的是当差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这下换凌小豪一愣,道:“傻佬,当差你刚才怎么不亮身份?”
那青年被他说得有些委屈,苦脸道:“我的确当差,但不在澳门啊……”
凌小豪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看那青年的样子傻得有些可爱,也不想丢下他给那班古惑仔当猪肉剁,只得道:“算了,碰碰运气……这边走吧。”他相信自己也不会这么背运,随手指了个方向,便带头跑去。
至尊金殿的轮廓在夜色里格外耀眼,只要走上主街,抬头便可看见。船型的建筑,亮金色和银白的LED灯光,气势辉煌的金字招牌高耸在房屋顶端招摇。
那底下由大门直入,是数万平方尺的商场。中央一座仿葡式喷泉广场,上有玻璃穹顶,下铺黑白海浪纹地砖。四周一色的葡式装修,让人恍如置身欧洲。经过广场,穿过浮雕着金狮的屏风,就是博彩大堂。客房由两侧旋转扶梯直上,到电梯大堂再换专门的客梯上去。按楼层要先刷卡,不是酒店的客人,无法到住宿区域。
凌小豪运气不差,转了两个路口便顺理找到了方向。青年跟着他走到酒店,直到电梯门前,才止住脚步没有进去。凌小豪挡着电梯门,看着青年奇怪道:“怎么,想回去除暴安良,把那班扑街抓进监仓?”
青年脸红了一下,没有接话。
“反正啊今夜是没船回香港了,要嘛你跟我回房看看会不会被我非礼,要嘛你就上街,看看有没有命等到明天早上。”凌小豪说完,就松开手,让电梯门自动合上。
电梯门就快合拢时,又再度打开。青年松开开门按钮,侧身快速地挤进电梯来。看他表情像是经过了一番复杂的思想斗争,此刻已有了决定。于是他一本正经地伸出手,道:“今晚要借宿,我想我至少该知道你的名字。”
凌小豪笑了笑,露出对亲民的酒窝,道:“凌小豪。”
“你好,我叫陈展飞。”
至尊金殿的房间是全澳顶尖,从家私到电器均是豪华配置。从落地窗向外望,整个澳门半岛的景色饱览无余。站在千尺高空,葡京和美高梅的屋顶都踩在脚下,一览众生,不由令人生出股居高临下之感。
何子文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繁华霓虹。他刚冲完凉,发稍仍在滴水,从接过外卖胶带的那刻到现在,眉头便一直蹙着。
胶袋现在已躺在垃圾桶里,上面“来记”两个红色大字,与香港的旧店招如出一辙。颜料微微溢出笔画边缘,像足干涸的血迹。
童年的味道,已经十分遥远模糊。他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喝道这个味道,所以听管家推荐时,还以为自己生疏了广东话,没懂她意思。在台湾这几年,渐渐习惯了那些软糯温柔的语调。一回到澳门,听见熟悉的铿锵音节,竟像外乡人般,反应都变得迟钝。
简单的叉烧饭、冻鸳鸯,本是路边茶餐厅再常见不过的食物。何子文吃的时候,却觉得口中聚了酸甜苦辣,数不尽的滋味。于是他把筷子放下,将食物扔进垃圾桶,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但是舌尖的这一丝知觉,又牵动了胸口的旧伤,开始不合时宜地隐隐作痛。
方俊铭坐在办公室,指间的香烟烧了一大截。烟灰断下来,撒在键盘,他却根本没有发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屏幕上是保安室调来的录像,VIP的资料他没有权限调阅,但保安监控在他管辖范围内。
何子文的背影从大堂到电梯,再从电梯到走廊,最后回到房间。仅有的一段影像,被方俊铭反复重播。指尖微微颤抖,握着鼠标一次次按下播放键。像是恨不得能钻到画面里,到那个人的面前,然后扳过他肩,说终于等到你回来。
虽然知道即使扳过他的肩,迎面而来的也只会是一颗子弹。
一支烟在指间燃尽,又点起一支新的,直到再次燃尽。屏幕中的人影在烟雾里愈发模糊起来。他们最近的距离,也只能是隔着那道连着防盗链的门。进不去,出不来,是个永远跨不过的槛。
陈展飞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凌小豪还在睡觉。他把被褥和枕头叠好放回沙发,想自己这样一声不出就走掉实在太不礼貌,就在沙发上坐着等待。
凌小豪住的是套房,陈展飞借宿在客厅。卧室关上门倒听不出里面打呼的声音,一夜睡得很是踏实。陈展飞枯坐两个多小时,凌小豪还是完全没有要起床的迹象。等他意识到时间过去,肚子已经开始打鼓。陈展飞再也忍耐不住,到卧室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向里张望。
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失手把门甩上。好在陈展飞当过差也算见过世面,把门掩了一半,就在彻底关上前重新拉开,深呼吸一口,仔细审视打量面前的情况。
凌小豪全身j□j,呈大字型趴在床上。被子被揉成一团压在身下,枕头掉在地上。卧室没有拉上遮光窗帘,阳光肆意投射在男人光洁的皮肤上,像在发光。
陈展飞之所以确定他不是具尸体,是因为凌小豪的背脊还有动静。背部蝴蝶骨上一片说不清楚形状的纹身随着肌肉的纹理缓缓起伏。
陈展飞是没有想到他还会有纹身。
“好看吗?”凌小豪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那么出神。”
陈展飞被断正*,咳嗽了一声掩饰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原来差人见到尸体第一反应是关门?”凌小豪揶揄道。
“……”
凌小豪拿下巴指指床头闹钟,示意上面的玻璃罩,笑道:“有反光的,大佬。偷占老千便宜,你想都别想!”
“谁要占……算了,我是来告辞的。昨天多谢你。”陈展飞想了想,又道,“其实……那种地方,你以后最好也少去。实在太危险。”
“那你不如要了我的命吧。”凌小豪调侃道。
陈展飞没听出他的玩笑意思,较真起来:“小赌怡情,大赌真的害人害己。想想你的家人朋友,你如果出事,他们会很伤心的。”
凌小豪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可是我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啊。”
陈展飞有些意外,犹豫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凌小豪见他真的被自己唬住,得寸进尺道:“我从小被杀父仇人收养,他利用我在赌局中做局,自己买了重金外围。我不肯合作,给他打到重伤,幸好给个暗恋我的女仔救回。待我养好伤重出江湖时,他就迁怒那女仔,把她全家都杀了。我拼尽全力,赢到他们颜面无存,最后他们欠债累累,终于被债主杀光。我也生无可恋。你说,我余下的人生里除了赌,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展飞听出他扯的根本是《赌神》的剧情,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耍他,反击道:“喂,发哥的赌神角色大你一轮,这个剧本你挑错了……”
“哎,别走,别走嘛,我告诉你实话啊!”凌小豪道。
“实话……实话就是你是个十足十的赌棍!”陈展飞忿忿道。
凌小豪忽然收起那对讨人喜欢的酒窝,认真道:“你好似我师兄。”
“你是说,我像老千?”陈展飞被他的话激恼了,他常觉得自己一脸正气,也很为自己的正派面相骄傲。而老千毕竟是旁门左道,被说成长得像凌小豪的师兄,一点也不值得陈展飞欢喜。
“他不是老千。”凌小豪道。
“那怎么是你师兄?”
凌小豪笑了笑,难得的没有那种油滑强调,道:“他是我师傅的仔啊。”
陈展飞哼了一声,没有打断他。
“他……很照顾我。”凌小豪又笑了一下,却不再继续,让故事突兀地戛然而止,“就是这样。”
陈展飞一幅要退票的表情,伸手关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