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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还是龙宸宇先开口了:“为何你总是这般的冷清?安,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这,总叫我充满不安。就像现在,你明明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却觉得离你前所未有的遥远。我知道,现在我是在勉强你。只是,我希望你也明白,我绝不会放手的。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放手,你就会飞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回来。”
或许是刚刚心灵升至某一空灵境界的影响,乔安的声音仍旧带着些飘渺虚无的味道,幽幽道:“既然你明知你在勉强,为何还是不肯放下呢?”
龙宸宇心中莫名地焦躁起来。转头看向乔安诚挚地道:“安,我是倔强,是偏拗,可是尚未至丝毫不讲道理的地步。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与其将来后悔,还不如现在就不要放弃呢!”
乔安优雅起身,淡淡道:“假如我将来真的还是走了,你会怎样?”
龙宸宇想也不想,道:“纵使一时放得了手,最后我还是会天涯海角地觅你而去的。”
“那又如何?你终究是找不到我的。找的时间久了,也许就灰心了,就不再找了。时间,往往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你何不试试呢?”
龙宸宇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你可知当我置身其地,问我自己会怎样做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么?我会跑到桥云郡的桥云山上,在半山腰往下跳,说不定老天爷会可怜我,又叫我落到你们无名谷去。我自己也觉着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可当时就是这样想的。难怪人家说,情关难过,情丝难段。我纵然想要挥剑斩断,最后它却仍然在我的指尖轻轻缭转。”
乔安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摇头叹道:“龙宸宇,原来你也有犯呆的时候啊!你道每次你都能刚好遇见出谷的无名谷弟子么?还是,爱情,根本就会叫人盲目?如果是后者,那么,爱情,正是我们修习闭心诀之人的大忌,万万沾惹不得的。”
龙宸宇终于有些急了,道:“难道这闭心诀对你来说便那样重要么?没有了闭心诀,你仍旧可以好好的过啊!我发誓,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的!难道经过了那日的事情,你依旧不信我么?”
乔安摇摇头,涩然一笑,却不说话。
龙宸宇颓然垂首,苦笑道:“安,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呢?为何不管我怎么表态,你都不曾有一丝的动摇呢?”
乔安喟然一叹,轻声道:“你就当我没有心吧!我倒真是希望我没有心,那我也就不用这样为难了。”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细不可闻。
龙宸宇却依然不愿意放弃,郑重地看身乔安,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安,你瞧着我的眼睛。”
乔安悠然转首,向他看去,正好迎上了他柔情万斛的目光,从前的深沉、幽邃、精明、算计。。。一切的一切,在此刻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诚挚、深情、温柔,如汪洋大海般要将人淹没。同时,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亦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句,缓慢而又坚定,像是咬定青山的劲松:“安,我真的真的喜欢你!我愿以任何可令你想念的人或事起誓,我对你是真心的,不会因任何事情改变!我知道你受过很多的苦,多得已使你不敢再依靠任何人,而是一切都靠自己!可是,现在有我,你不用再那样坚强,那样独立!现在,我可以给你依靠,我可以为你去做你要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我可以保护你,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人来伤害你!这一次,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诚恳,因为诚恳而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目光中净是可让人信任的深情。淡漠如乔安,也不禁为他的目光和话语打动,低声呢喃道:“我不用再那样坚强,那样独立。。。。。你可以给我依靠,你可以为我去做我要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你可以保护我,只要你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人来伤害我。。。。。龙宸宇,倘若你这话,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还没有绝望的时候说的,该有多好?现在。。。。。”
龙宸宇向她靠近,近得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依旧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柔声道:“安,现在也不迟啊!我也曾经那样子地怨恨每一个人,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可如今,我还是选择相信你,选择去喜欢你,对你好。你常说,面对一件事,好坏只在人一念之间。这一次,只要你选择打开心扉就可以了啊!难道就那么难么?”
乔安看着他的眼睛,神思忽然恍惚起来,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有过这样一双眼睛,也曾经这样地看着自己,深情而坚定,明亮而纯净,刹那间,她似乎又回去了,做回了四岁的徐怀安。在那漫如云霞的碧桃花树下,花瓣如雪花飘落,乔哥哥的目光与神情,话语与语气。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遭遇。。。。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不同,却在此刻有着相同的深情,相同的诚挚,相同的纯净,相同的足以打动人心的力量。
恍恍惚惚地,两个人截然不同的面容似乎开始渐渐地合二为一。瞧着那温柔的目光,微锁的眉头,那近在咫尺的淡淡忧伤,乔安恍恍惚惚地伸出手去,抚上了他的眉慰,似乎想要抚平他眉间的忧伤。冰冷的指尖划过眉尖,龙宸宇只觉浑身如触了电一般,心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颤栗。对这乔安如梦如幻的眼神,指滑眉间的新昵,连他自己也要以为身在梦中了,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破坏了这难得的一刻。
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依然在漫天飞舞,如玉莹白的白梅依然在绽吐幽香。只是这一切,都那么寂静,静得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了。如果说此时龙宸宇有什么心愿的话,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
可惜,天不从人愿!
一股剧烈熟悉的疼痛感从乔安的右臂爆发,顺着经脉蜿蜒直上!猝不防之下,乔安的右臂无力地滑落。龙宸宇吃了一惊,也不顾自己尚且虚弱的身体,忙上前扶住她,焦虑又急切地道:“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乔安这才从心浮云端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螓首轻垂,贝齿咬唇,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好一会才勉强地道:“不碍事!”话虽如此,额际已有细细的汗珠逸出。这次疼痛不比往常,来得十分猛烈,尽管乔安尽力收摄心神,运起寒冰真气,周身流转,却只是勉强抑住疼痛的扩散。
龙宸宇也瞧出不对,忙道:“安,你等等,我这就叫人宣御医去。”
此时疼痛已延及半个身子,如同刀扎火燎一般,痛不可耐。乔安极力忍住,拉住龙宸宇,颤声道:“不用,叫来也没有用。你且先在这里等等,我先回绿幽苑了。”说罢也不待龙宸宇答应,便挣开了他的手,夺门而去。龙宸宇愕然瞧着她远去的身影,莫名其妙,心中又极为担忧,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呆立原地。
幸好梅轩离绿幽苑不远,没多久,乔安便奔回自在居,一头扑在了内室的床上,疼得浑身都在颤抖,额际汗如雨下。但片刻之后,她便又强忍着起来,盘腿而坐,右手捏个剑诀,闭目宁修。随着心神的逐渐沉淀,体内的寒冰真气也越发充盈起来,随着意念流转全身,与那常人难以想像的疼痛争斗着。渐渐地,体内的疼痛感慢慢弱了下来,为真气所断,复归于寂。
乔安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随手拭了拭额头的细汗,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瞧着外面经冬犹绿的翠竹,神色复杂。
自从十三岁那年进入寂之心的境界后,自己的旧疾就不曾再发作过了。只是,瞧着眼前这情形,若有下一次,只怕便没有今次这般好运了。。。。。乔安幽幽叹了口气,心头混乱繁杂,不知所措。她情愿对上更加诡谲复杂的争斗倾轧,也不愿对上现在的情形!
龙宸宇一向是个很坚持的人,这一点,乔安一直都知道。只是如今,乔安才发现,他的坚持已经固执得难以想像,尤其是对感情,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养伤的这段日子,只要乔安在他旁边,他就会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乔安看上半天,且话不过三句便会来一次深情的告白,温柔得叫人难以抗拒。问他,他总是说:“安,因为我喜欢你!”
而最要命的是,乔安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敢对上他深情而又温柔的目光了,似乎那目光有着太阳般的高温,可将她原本冷清的心思渐渐融化;又像是一块石头,无论大小,总可激起她平静心湖中的层层涟漪。她只得逃开,一次接一次地逃开。而龙宸宇,却总是如影随形。
终于,乔安按耐不住了,对着龙宸宇,用带着哀求的目光瞧着他,祈求道:“龙宸宇,自从遇见你,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龙宸宇也有些呆住了。那日在梅轩,乔安借助琴声隐隐透出了这样的心思,他尚可装作不懂,一言不发。但这次,他必须要有个答复了。毫不犹豫地,他摇了摇头,道:“安,你求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唯有这件事情不行。”
乔安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思烦乱,冷声道:“你若再逼我,我也就只好再躲入绿幽苑去了,到时你莫要又弄什么事端。”
这次,龙宸宇却瞧着乔安混乱的模样笑了,柔声道:“安,这次不一样了。你肯出言求我放手,是因为你心动了。上次你在绿幽苑不出,是在躲我;但这次你若再闭关绿幽苑,那便是在躲你自己的心意了。躲我,你尚且躲不过,难道也你便躲得过你自己的心么?”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令乔安痛恨的笃定,她神色复杂地瞧了他一眼,转身顿足离去,往绿幽苑去了。这次,龙宸宇并未追上,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乔安的身影,脸上流露出笑意,带着些欣然与欢喜,也带着许多的甜蜜与安慰。
乔安关上自在居的门,倚门而立,心头一片迷茫。“安,这次不一样了。你肯出言求我放手,是因为你心动了。”“你躲得过我,难道也你也躲得过你自己的心么?”龙宸宇的话如同被设定重播的播音器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响起,每响起一次,便多加了她一份的混乱,和哀伤。
心动了?是心动了么?乔安不知道,但是,乔安知道他曾经搅乱了她的心,曾让她一度迷失了冷静与超然,曾使她差点旧疾复发。闭心诀最重心神,那么,是自己心乱了么?是自己心动了么?她怔怔的想着,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悲哀。
“可是,现在有我,你不用再那样坚强,那样独立!现在,我可以给你依靠,我可以为你去做你要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我可以保护你,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人来伤害你!”无可否认,她为这句话打动了。
无论她有多聪慧,无论她有多坚强,无论她有着怎样的力量跟势力,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凡人,且是一个活得很累很辛苦的凡人。是凡人,就有觉着劳累疲倦困苦的时候,就有觉着无依无助,悲苦难掩的时候。在六岁修习闭心诀之后,这种情绪虽已大为减少,但是心中时不时涌起的疲倦和无力却依然存在着,只是她在勉力压制,只是她总还可以熬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龙宸宇却要将它说出来,说得那么直接,那么难以逃避?似乎曾经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他的那句话给带了出来,瞬间汇成了一瞬间,茫茫无际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