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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此事,乔安心中安定了许多,整个人也跟着沉稳起来,又恢复了从前镇定淡漠的模样。如今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说服龙宸宇,准她远赴文义关。此事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寻思间,已经入了绿幽苑,瞧着那挺直翠绿如旧的碧竹,乔安心意越发坚决。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并非只是为了谈情说爱,尤其她是乔安!所以,她更应该如这翠竹一般,百折不挠,即使有再大的风霜雨雪,也不能屈服,更不能向命运言败!她看一眼蒙蒙的天空,无数令自己留恋的面容出现再隐没,最后一个是龙宸宇那柔情似水的俊颜,虽然叫她心痛,却终究还是隐没在茫茫的天际。她决然的转首,往自在居走去,不带一丝留恋。
一进门,她便瞧见尚未痊愈的龙宸宇坐在桌边,正在沉思什么。或许是感觉到她的气息,他猛地转头,站起身来,神色焦虑万千,一迭声地道:“安,你到那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由于过度的关切,他的话语中甚至带着丝丝怨气。乔安知道他心中的急切与担忧,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表面却丝毫也不流露,只是随意的坐在一边,顺手摘下斗笠,低声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无名谷的人出了一点事,我过去看看而已。事情紧急,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别生气!”
瞧见她平安归来,龙宸宇哪里还会生气,再想想刚刚自己的言语也有些过火,心中也觉不安,忙道:“安,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急的。只是如今形势险恶,我跟龙宸烈的争斗已经日趋激烈,他甚至感明目张胆地刺杀我!难保他不会把脑筋转到你的身上来,安,我是真的不放心你啊!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你!”待到后来,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如在人耳边低喃细语一般,熏人欲醉,令人心折。
乔安听在耳中,痛在心中。再想想自己刚做出的决定,越发肝肠欲断,却勉力忍住,什么话也不说,转过话题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龙宸宇不悦道:“怎么,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么?难道我们之间除了正事,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么?”
乔安为放逐心中的哀凉,故意叹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知道,你是来找我吵架来了!”
龙宸宇“嗤”的一声笑,顿时将小小的不悦抛到脑后,道:“我闲着没事了,专来找你吵架的?一来,我是心中挂念着你,你不来碧蓼居,我也只好拖着病体来绿幽居了。二来,我也确实有事要找你商议。方才我去联系君氏之事,商谈刚上轨道,便被父皇一道圣旨召到宫中不是为了其他,正是为了边关之事。你可知道,乾于可汗于三日前正式宣战,加入战团!龙宸烈着此事大做文章,极力劝父皇收兵和谈,龙宸锐则沉吟不语,只有我一人大力反对。现在恐怕全朝上下均知孟权佑是我的人了。”
此事刚刚已从玉衡口中得知,乔安也不惊讶,心中暗叹,道:“皇上怎么说?”
龙宸宇面色沉重,声音也沉甸甸的,道:“还好父皇并未因此动摇抗击北狄的决心,仍旧将龙宸烈狠狠责骂一顿,并言称要与北狄决一死战。如今,为了振作将士士气,鼓舞斗志,父皇已决定派人前往边关督战。这个人选自然又引起极大的争议。龙宸烈,龙宸锐都虎视眈眈。父皇知道若派他们的人前去,只怕不是督战,反倒是文义关的催命小鬼了,因此私下问我可有人选。我正在为此头痛,左思右想亦没有一个可去的人。”
眼前如此好的时机,乔安岂会放过?她面容认识平静如水,轻描淡写地道:“如若当真为难,那边让我去好了!”
第十二章 离爱远扬(4)
龙宸宇豁然惊起,难以置信地紧盯着乔安。接触到她澄澈如水的眼光,他始觉她并非在说笑,而是认真的。龙宸宇的面色凝重起来了,一字一字沉声道:“安,你不要开玩笑!”
乔安却像是说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悠然道:“龙宸宇,你说我这像是在开玩笑么?”
龙宸宇的脸越发难看,断然道:“不行!哪怕我自己亲去,也绝不会叫你去的,那是什么地方?如今又是什么形势?安,你清醒些好不好?”
乔安晓得他的倔性子又冒了出来,耐心的劝说道:“龙宸宇,你不要闹性子了!其实,你心中是知道的,现在的情形,我去是最好的法子。京城的事情你根本不可能脱身,到边疆督战更是天方夜谭,而你手下如今也没有适用的人。我虽然对军事兵法知之甚少,但是以我的才智,总还能帮上些忙,再不济也不至于坏事。而且,无论如何,我对你总没有坏心,跟孟权佑亦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矛盾,只会同心协力,共御强敌,而彼此少了后顾之忧。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龙宸宇哑口无言,但是心中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乔安的逃避之意,怎么肯这般轻易地便叫她溜走?遂反问道:“安,你若去了边疆,那京城这边又该怎么办?如今形势如此险恶,我不能没有你啊!”最后一句话却是一语双关,既是说出他需要她的才智,亦指他对乔安的感情。
乔安何尝听不出来,而这点更是她要避往北疆的首要缘由。她叹了口气,狠下心肠,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冷然道:“诚然,如今京城形势严峻,是边疆之外的另一个战场,且凶险之处恐怕犹有过之。但是,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之下,才更能真正迫出一个人的潜力,使其做出梦寐以求的重大突破,各方面均更上一层楼,正如无名谷的试炼一般。龙宸宇,你是要做皇帝的,终究要独当一面,这便是你历练的最好时机。难不成你做了皇帝,我还要在旁边加以指点?那只是个笑话!且不说旁人怎么看待,便是我,也会看不起你的!龙宸宇,我相信你应付得来的!没有我,你依旧可以好好的。”说到后面,语气已大转柔和,充满了激励鼓舞之意。
龙宸宇神色复杂的瞧着她,更觉得她最后一句话亦是一语双关,隐隐含着二人终将离别的不详寓意,心头更加不安,却也不好说破。暗自沉思了半天,仍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默然。
乔安知晓他心中所想,叹道:“如今温耽可汗和乾于可汗联手而战,期间的凶险谁都知道。而你我均知这一战的重要性,我们是输不起的。皇上所选督战之人,一来为了鼓舞士气,二来也不无增派人手,与孟权佑并肩而战之意,你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这些道理,龙宸宇何尝不知,但边疆情形如此凶险,纵然乔安武功智谋均属罕见,但他又怎能放心她一女子前去?何况,期间还夹杂着二人微妙复杂的情缘纠缠。只是,乔安所言句句在理,叫他无法反驳;且乔安性子之倔,不在他之下,纵使他知道乔安是为了避他而远赴边疆,却依然奈何不得。否则,一个不好,说不定二人便要翻脸。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乔安也知道他相邀说些什么,跟着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说些什么了,你想说的,我全知道。只是,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居十之八九!不管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有着自己不为人所知的悲哀,终难十全十美。所以自古便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至理名言。”
龙宸宇深深地凝视她,似乎要直直地瞧到她的心里去,好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明明对他不无情意,却偏偏又对他的一腔深情避之唯恐不及?他龙宸宇在感情面前从未如此碰壁,却偏偏对着自己倾心相爱的人无可奈何,这是否亦可叫做报应?他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一个如此聪明,如此独立的绝世奇女子,那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终究,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消退,神情落寞,流露出罕见的软弱。
转过身去,龙宸宇眼光投向窗外的翠竹。翠竹一年四季都不退色,一如这自在居主人的无情冷漠永不消褪一般。只是,翠竹尚有风吹雨坠,霜凝雪堆之态,昭示着四季轮回,但那白衣女子,却像是难以猜测的深渊,不管自己投入怎样的感情,却都听不得一声回响。如今,连他也忍不住要怀疑,那日在梅轩,乔安所露出的柔情和迷蒙是否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只是,终究是情关难过,情丝难断啊!虽有着千百般的不情愿,他终究不想迫她太过。
左思右想,权衡轻重之下,他终究还是屈服了,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依旧背对着乔安,道:“安,我输啦!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是,边疆情势凶险,你千万要保重小心!输了此战,我们未必不能东山再起。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父皇那边,就交由我去劝说,虽会有些波折,但料想无碍。”
乔安盈盈立起,虽终究说服了龙宸宇,但她心中并无太多欢喜之意。刚刚瞧着龙宸宇眼中的疲软,她真的好想像上次在梅轩一般,伸手拂去他的一切哀伤。但也终究只是想而已,永无付诸行动的可能。因为那时龙宸宇,骄傲,倔强,执着,只要自己再露出一丝动摇和软弱,他便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达到目的,而自己,也再难有脱身之日了。
她也忍不住再度轻叹一口气,神色茫然。
数日之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震惊了整个紫星王朝。在圣旨中,皇上任命四皇子之隐谋乔安为督战御史,巡视北疆之战,赐以金牌令箭,所到之处,官员见之如见帝亲临,且可行杀伐决断之权。
此旨一下,举国震惊。隐谋乔安之名随着四皇子龙宸宇的崛起而名闻天下,但是终究是个布衣百姓,如今跃居成为督战御史,手持金牌令箭,行杀伐决断之权,可谓是一步登天,是紫星王朝从未有过之事。更有人暗中猜测,皇上之所以为此首例,乃是出于爱护四皇子龙宸宇之心,偏袒之意,已昭然若揭。只怕太子之位,在今年内便要有所变动。
便是请旨的龙宸宇,也未曾想到会得到如此殊荣,在绿幽苑将令箭交与乔安之时,尚且有些怔愣,甚至忍不住问乔安道:“安,你说父皇为何如此爽快,想也不想的便准我所奏,并赐以金牌令箭?甚至,他都不问我是否真有乔安其人,为人如何,亦不曾加以召见。这可真是紫星王朝前所未有的奇事了!”
乔安一时之间也想不通,越发觉着这位紫星君王处世行事难以猜度。但心中的一缕也更加深重:如此高深莫测之人,又怎么会轻易为人所惑,将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大将军徐谷风满门抄斩?难道他竟神通广大至知晓她乔安便是徐谷风之女,因而加以抚慰,以示当年之事?她摇摇头,心中暗自否定。她的身世,知晓的人甚少,连龙宸宇也未告知,又怎会轻易教外人得了去?
沉思中,龙宸宇已放弃思索,浅笑道:“算了,多想无益,反正这事于我们有益无害,只不过这样一来,我这个靶子可就更加明显了,非要多加小心不可了。”说着便转向乔安,神色已变,离别的伤感,对乔安安危的担忧,心中隐约的期盼,以及满腔的柔情不渝,都已全部包含在那如明星般的双眼中。即使是乔安,猝不及防之下,心中也觉一震,心神几乎失守。
只听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自觉,自嘲道:“安,似乎从知晓你要远赴北疆之后,叹气已成了我的习惯了。人们都说,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我还真担心改不过来呢!”说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恢复一贯的镇定自如,道:“我已与君氏商谈过了,双方均知此事对彼此有利无害,因此很爽快地捐出了一百万两充作军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