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只有一次,我几乎以为我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宠爱,那是父皇立我为太子的时候,我欢喜得连心几乎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我还想,即使父皇之前一直对我不好,对我冷淡,可是他心里终究是有我的,终究是念挂着我这个嫡子的。实际上呢?”龙宸烈笑着摇摇头,神情落寞,“结果,这只是父皇的移祸江东之计罢了。”
乔安不解,但随即便隐隐想到一个年头,心头暗震,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龙宸烈淡笑道:“你想到了,是不是?跟聪明人说话确实不累,不管我说什么,你总能懂我的意思。我本是不知道的,我只顾着欢喜了,是当时刚迁为太尉的慕容德提醒我的!我才想起,父皇若真是念记我这个嫡子,为何早不立太子,晚不立太子,偏生在龙宸宇剧毒刚清时立我为太子呢?很明显,龙宸宇中毒是因为他锋头过,引起他人的忌恨与猜疑所致。他中毒后,父皇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立我这个嫡子为太子,将所有觊觎皇位之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这个太子身上,以保全龙宸宇。乔姑娘,你说,如果是你,你能不恨龙宸宇么?”
乔安默然,忽然听出了些什么,问道:“依你这样说,那龙宸宇中毒之事跟你是没有关系了?”
龙宸烈傲然道:“自然不是我。若真是我,与他敌对这么久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过,我确实恨龙宸宇,从小就恨!我恨他有着父皇那么多的关注与疼爱,我恨他拿着我最想要的东西,却从来都不知道珍惜!而对父皇那般热切强烈的疼爱,他却总是视若无睹地走过闪躲。然后,父皇原本明亮的眼神就渐渐黯淡,渐渐染上悲哀无奈与歉疚。其实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怪圈,每个人都是一厢情愿,却偏偏,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时间越长,我便忍不住越恨他,也恨父皇!”
乔安不禁替龙宸宇辩解道:“你又何必如此呢?这其间的事情,并非是龙宸宇他可以控制的啊!何况,他也有他的苦衷,有他的悲哀。”
龙宸烈不屑道:“我知道,不就是他的母妃到妙心庵祈福之事么?”
乔安趁机问道:“你也知道此事,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龙宸烈眉头微皱,回忆道:“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那年,正是三年一届的选秀之年,多半是为了这事跟父皇争闹,闹得狠了,便赌气住妙心庵去了。芮妃本就是极为刚烈倔强之人,这也像是他的性子。说起来,我也要替我的母后抱怨,她虽然身居后位,却从未得到父皇一丝爱恋,可她不也忍下来了么?后宫的女恩,本就逃不了这样的命运。刚则易折,这句话在后宫尤其适用。乔姑娘,你喜欢龙宸宇,又这样助他,倘若他真的登上皇位,你可有替自己想过?以你的性子,后宫绝对是不适合你的。就算龙宸宇再喜欢你,他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最多就像父皇对芮妃那样,终究还是放手任她离去,然后永不相见。”
乔安淡然一笑,道:“多谢你为我着想了!”
从她那明丽又饱含苦涩的笑容里,龙宸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摇摇头,道:“瞧我,说着说这又偏题了。是,芮妃到妙心庵祈福,龙宸宇没了母妃,可是,那是他母妃自己闹性子,不愿见他。父皇对他好,他为什么不肯接受,为什么要叫父皇伤心?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被父皇宠坏了的小孩子!”
乔安幽然叹道:“你是这样看的啊?可你有没有从龙宸宇的角度来想呢?本是天之骄子,忽然莫名没了母妃,后来又身中剧毒,险些丧命。经历这一连串的事件,任谁也会有些偏激的。人啊,永远都只看见自己的悲哀,也就永远只觉着自己的悲哀是最深的了!”说着摇头轻叹,忽然心中一凛,暗问自己道:“会不会我也只瞧见自己的悲哀,才觉得自己的悲哀最深?”
龙宸烈一怔,忽然低下头去深思,半晌才道:“也许吧。算了,我们别再说他了。自我知道父皇立我为太子的用意后,我也就渐渐对他心灰意冷了,但同时他也激起了我性子中的骄傲与执着。你越是这样待我,我便越是要做出点成效叫你瞧瞧!所以,我不再理会其他的事情,一意巩固我的太子之位。说起来,这个性子,倒也跟龙宸宇有些相像。”
乔安道:“你倒是清楚他的性子。”
龙宸烈叹道:“这世上,最清楚一个人性子的莫过于两种人,一是他的爱人,而是他的仇人。很明显,你是前者,我是后者。我们本还是一个父所出的兄弟呢,相处十余年,总会知道彼此一些。只是,先前我确是小看他了。那是,在跟龙宸锐的争斗中,我总是处于上风,有没有别的强大对手,我竟是轻敌了。当龙宸宇来到我的麾下时,我还以为,我总算是赢了一次,这个皇位,别人是再也夺不走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式龙宸宇!交锋这许久,屡屡吃亏,我那还能不清楚他的性子?”
乔安听出了他话中的寂寥之意,心中轻叹,却不说话。
龙宸烈猛地一拍脑袋,责怪自己道:“唉,瞧我这脑子,明明说了不提他的,怎么又说了起来?本来,我只道自己对父皇已再没有任何希望,或者只是恨他,很恨很恨他!可是,今日瞧着他那虚弱苍老的模样,我却又觉得心似针扎一般的疼痛,说不出的难受,原来,不管他怎样待我,在我心中,仍将他当作了是自己极重要的人,是自己舍不得的人!想通了此点,我突然间竟有了一种一切皆空的感觉,只觉万事悠悠,都如过眼云烟般轻飘浮渺,全无意义了。就算我能赢了龙宸宇又如何?就算我能杀了龙宸宇,登上皇位又如何?我想要的东西,始终是得不到的。这样想着,多年来的仇恨竟也是烟消云散,不留痕迹。父皇也好,龙宸宇也好,都烟消云散了。”
乔安妙目凝视着他,道:“哦?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也该放我回去了?”
龙宸烈哑然失笑,道:“就算是我对龙宸宇的仇恨消散了,我也不可能举手投降,自己认输的!那不是龙姓之人会做的事情!我不会再给你为难什么,但守卫戒备,半毫也不会放松,龙宸宇若能将你救走,那是他的本事,我无话可说。”
乔安也只是说说罢了,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呢?算起来,我可还是你的敌人呢!”
龙宸烈闻言也皱起眉头深思,半晌得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干脆也不再想,洒然一笑,道:“我也说不清楚。或者是因为你的冷淡寡言,反叫人觉得是可信任的人;或者是因为这些话在我心中憋了许久,早就想找个人一吐为快,刚好就找到把你了吧!其实说起来,我倒是真失败,竟连个可以说说心事的人都没有。对了,正如你所说,我也是龙宸宇的敌人,又说了他那许多坏话,为何你也不生气,还是肯安静听我说话呢?”
乔安恢复原先淡漠冷清的模样,玉容静若止水,淡淡道:“皇位之争,永远都是纷繁复杂,诡异莫测的,其间的对错难有定论。所以,我没当你是坏人,而龙宸宇,也算不上是个好人。”
龙宸烈眉毛一挑,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肯助我呢?”
乔安答道:“对错无定论,可人心自由标准!不过,听了你今日这番话,我也更确定你不是个坏人。准确地说,你只是个想要争夺父亲的宠爱与关注的小孩子罢了。”
龙宸烈再度一怔,随即如释负重般舒了口气,道:“那这样说,你还肯当我是朋友喽?乔姑娘,冲你今日这番话,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我得了皇位,瞧在你的面子上,我绝不会要了龙宸宇的性命。”
乔安淡淡道:“多谢了!”
龙宸宇站直身子,松松手脚,整个人如又活过来了一般,转头瞧瞧温暖的阳光,笑道:“多好的天气啊!我曾听人说过,倘若一个人可以平静地说出一件事,那就代表着他可以渐渐遗忘这件事了。我还听人说过,这世上,最难忘却的不是仇恨,而是爱。无论多么深重的仇恨,都终于忘却的一日;唯有真爱,即使海枯石烂,日月穿梭,也只会如美酒般越酿越醇厚。看来,今日,我是要以自身为这两句话做个见证了。”
乔安微微一震,翩然道:“哦?你这两句话,倒跟我师傅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也曾这样说过。”只是,自己的深仇大恨,是否也有可以遗忘淡却的时候呢?而自己对龙宸宇的感情,是否真的永远难以难却呢?那么,龙宸宇对自己的感情又能坚持多久呢?既希望他时间长,又渴望他时日短;既希望爱情亘古不变,又害怕他受情折磨,难以自拔。是不是每个陷入爱情迷雾的人都是这样患得患失呢?
龙宸烈却不知她心中凄楚,笑道:“是吗?那当真是俏得紧了!唉,乔姑娘,跟你聊天真是享受啊,我可是越来越不愿意放你走了!往后,我定会加派人手,小心不叫龙宸宇将你救走。哪怕我能多留一日,我也多一日欢喜。”
乔安心中莞尔。经过今日这一番深谈,她也觉得跟这个太子的关心亲近了不少,戏谑道:“该不会,你喜欢上我了吧?”
龙宸烈一呆,倒不曾想她会问这个问题,随即失笑道:“算了吧,本公子敬谢不敏!聪明的女子固然是个极好的知音,但也是个极大的麻烦。喜欢聪明的女人总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像你这般聪明绝顶的女子!我可没有龙宸宇那般勇气。好了,你继续看书吧,我还想一个人在外面静静,好好想些事情。不扰你了!”说罢,朝乔安一拱手,飘然到了先前坐着的栏杆那里,倚栏望梅,寂寂无声。
乔安知道他如今感慨繁多,正需要好好静静,理理自己的思绪,也不挽留,唯一点头,目送他安坐,便又看是看书。只是,没过多久,她便放下书册,水眸瞧着眼前袅袅升起的轻烟,沉默不语。明明燃的是清神静气的檀香,但她的神思,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了。
龙宸烈手白衣飘飘,手抚翠笛,神情温和,与以往的模样大异,乍一看去倒像是龙宸宇,勾起了她对龙宸宇的记忆。龙宸宇的笑,龙宸宇的笛,龙宸宇的伤,龙宸宇的血,龙宸宇的情,龙宸宇的倔,龙宸宇的痴。。。。。。原来,她有这么多关于他的记忆啊,多得令自己吃惊,也令自己心痛。
龙宸烈说,唯有真爱,即使海枯石烂,日月穿梭,也只会如美酒般越酿越醇厚。那么,自己应该是无法忘却这一切,也不愿忘却这一切的。只是,身上的恶魔已经苏醒,先前,当自己控制不住它时,连半年也不曾撑过,若不是师父,自己早就是白骨一堆了。这次,自己动了情念,闭心诀随时可能瓦解,那自己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也许,这就是宿命,每一代的无名谷谷主都难逃伤心无名的结局,自己也难例外了。只是,龙宸宇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叫他少一点伤少一点痛呢?
隐谋篇第十七章三日之爱(1)
往后几日内,龙宸烈常来与乔安闲聊,二人相谈颇欢。若不是心中上有许多事情要做,尚有许多人放不下,也许这样的日子,也可算是过得极逍遥的。眼瞧着自己在太子府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月了,镇定如乔安,也不禁有些着急了。难道自己的原本是算计有误么?否则,为何还没有人来救自己脱困呢?
乔安边想边摇头,或者自己应该另谋脱身之策了。
正想着,忽然听得地面传来几声轻击声,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