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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年前为什么要整顿商场规制?若不是那整顿来得及时,说不定我们这些年被暗害得更惨!不过要说起来,这新图确实可恶!唉,小姐,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当今皇上的班底,更是老早成为皇商,为什么当今皇上不肯再多帮我们些,直接打垮新图呢?”
乔安淡淡浅笑,低声道:“虽说我们君氏六年前帮了他大忙,而新图都是与他为敌的龙宸宇的班底,可是龙宸宇是何等人物?他的精明沉锐可不下于我,绝不会轻易叫君氏坐大,以免将来恃宠而骄,难以控制。如今我们跟新图斗得如火如荼,他说不定正瞧得高兴呢!只要偶尔出面或托人调节一番,不叫我们君氏吃亏也就是了。”
霰芷喃喃道:“这个龙宸宇未免也太无情多疑了吧?竟是谁也不肯相信!”
霜草插话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自古以来,做皇帝的睡觉从不安稳,要是信错哪个人说不定就得没命,你说敢轻信别人么?尤其是咱们如今这个皇上,你难道不知道么,他先前整顿吏治,将御史大夫预览奏折的权利如今分给了新设的五个笔帖士共同分类。而且这五个人还都是从不同的阵营中挑出来的,互相间不对劲,以为牵制,免得他们结成一团,欺上瞒下。可见他对臣下的戒心了。不过若是忠心于他的,他倒也高官厚禄,不吝赏赐。比如天权,前些日子刚赏了他内城一座豪宅。要知道,内城可是皇亲贵戚们住的地方,外人从来进不去的。”
这番话不禁触动乔安深藏心底的往事,心中惨痛,却丝毫也不表露,依旧宛然浅笑,道:“霜草说得极是。而且,在他心里,对我们君氏只怕还另有疙瘩未解呢!我这个君氏少主在商场上早已传扬开来,却迟迟不曾到京城晋见,更增他心中疑忌,自然难以尽信我们。”说着心中暗叹,当初入主君氏时没想得这样细致。两年前龙宸宇整顿商制,明里扬君氏抑新图,暗地里却隐隐露出对君氏的猜疑,她才隐约猜到这层缘由。
霰芷好奇道:“小姐,既然我们知道这层原因,那你为什么不去见见他,以释其疑呢?何况,你先前是隐谋,跟他是旧识,助他登上皇位,功勋难没,他肯定会看在你的面上给君氏方便的。”
乔安心中苦笑,给君氏方便?只怕当他得知君氏少主便是她乔安时,立时就会龙颜震怒,毁了君氏也说不定!这些年来,她闭心诀的境界逐渐稳固,可每每想起龙宸宇时依旧觉得心痛难耐,精神波动。显然,在自己心里,她仍未放下他!
眼见乔安沉默,霜草脸色微变。五年前施映璇说乔安动情,乃至闭心诀崩溃,危机若斯。五年来,乔安丝毫不提她在京城的事端,更加丝毫不曾透漏令她动情的男子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男子定然是在京城的,而且定然是段伤心无名的凄惨经历。这一切都是有龙宸宇引起的,也难怪乔安不愿到京城,不愿去见他。想到这里,她不由瞪了霰芷一眼,喝道:“霰芷,你说什么呢?我们君氏发展到现在,哪步不是靠自个努力得来的?难道小姐是要靠人庇荫之流么?难道没了那龙宸宇帮助,我们君氏就斗不过新图么?”
“我又没有那样说!”霰芷辩解道,却在霜草不善的眼神下声音也越来越小,喃喃道。“哼,刚才还说直呼皇上名字是大不敬,如今你自个不也喊了?而且比我还大声·····”
“霰芷,你在低声叽咕什么!”
霰芷脑袋一缩,忙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她们姐妹四人中就数霜草年纪最大,常以大姐自居,而且为人沉稳多智,大有乔安之风。因此向来令行禁止,威严颇高。
乔安瞧着她们斗嘴,知道霜草想要为自己解围,淡然道:“你们也别争,也别气!龙宸宇牵制君氏未尝不是件好事。自古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君氏若是太过照耀,树大惹风,谁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呢!”
霜草忽然想起一事,向乔安道:“对了,小姐,新图主事人已经到了历阳,暂居在郡南的逸香园。今天他们还遣人送来一封请帖,邀您后日到逸香园相聚。他们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又使什么阴损的招数,您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乔安神情淡然,眼中却隐隐透出如刀刃般锋利的光芒,悠然道:“去,为什么不去?他们敢设鸿门宴,难道我们连赴宴的胆量都没么?这不更叫他们小瞧我们君氏了么?我们不妨前去瞧瞧他们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你们说呢?”
君氏篇 第二十二章 君氏少主(2)
历阳郡西面是片连绵的山脉,蜿蜒屈伸数千里,峰峦起伏,巍峨雄峻,人称钟林山。主峰飞霞峰更是直耸入云,山顶云雾缭绕,经年不散。在此鹅毛大雪飘舞的寒冬,飞霞峰白雪遍地。好看固然是好看,但山路也更加光滑,平添险峻。
而在飞霞峰峰顶上,却有个白衣白裘的女子迎着风雪面北而立,衣裙棤棤飞舞,黑亮的青丝随着风雪四散飘扬,衬着纯白的衣衫喝漫天的雪白,犹如随时会乘风而去的神仙般飘逸脱俗。大雪纷纷扬扬,不断地飘落在她的发上,脸上,衣衫上,渐渐堆积,她却恍然不觉,如水般的双眸出神地凝视着苍茫的天际,嘴角偶尔上扬,明艳无双。然而那绝美清艳的面容上却有淡淡的落寞与孤寂,惹人心疼。
许久之后,她的耳朵忽然轻轻一动,捕捉到远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神情不变,直到听着那脚步声已快要到身边,她才浅叹低吁,收拾起脸上的哀愁,换上了如水般温软的神情,淡然自若。
身后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小姐,你果然在这里!”
这女子自然便是乔安了。她淡淡一笑,仿若刚才的哀伤忧郁全不存在,翩然转身,白裘随着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顺着也震落了身上的些许雪花。她笑道:“霜草,你的轻功倒是越来越好了,这次比上次有筷乐些。”
身着浅紫衣衫,清秀可人的霜草正抖落浑身的雪花,闻言微笑道:“小姐,你每隔几日便要到这飞霞峰顶来,我一有事便要到这里找你。时日常了,轻功想要不进步也难呢!”
“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了?”乔安问道。
霜草在路上早已整理好了思绪,想也不用想便道:“小姐,首先是玉衡跟摇光传来的消息,他们发动了所有的力量,但对毒手罗刹尹细雨的来历身份依旧差不清楚,想要听听小姐的意见。”
乔安垂眉不语。她找尹细雨已经找了五年了,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甚至连尹细雨的身份来历都没有查清,更遑论其他。仿若这尹细雨竟是从天上掉下来,地上冒出来一般。恐怕便如几年前追查慕容德跟北秋关系般,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偏了方向了。乔安沉吟半晌,忽然心中一动,道:“霜草,那尹细雨不是精善蛊毒么?你叫玉衡跟摇光他们去查查中过她蛊毒人的症状。无名谷关于毒术的记载极其全备,或许从中能够得出些线索。”
霜草眼前一亮,想想又不禁失笑道:“对啊!我们只顾着找尹细雨这个人了,却竟连这最简单的法子都没想到过,可见是昏了头了。我回去就飞鸽传书告诉他们去!对了,小姐,天枢传话过来,说这几年总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物在桥云郡晃荡,尤其是桥云山一带。先前他不在意,后来觉着不对劲,派人出谷试探,天枢说,根据他查探来的消息,这些人恐怕跟官府有关!而且据他派出的人所言,这些人是在找桥云山中的一个山谷,跟一个清秀俊雅的年轻人。听他们的描述,那人倒像是···”她犹豫了半晌,终于道:“倒像是小姐男装的模样。”
狂风似乎瞬间变得更加肆虐狂暴,雪花随之乱飞,有些打在人脸上,竟有些疼痛。而乔安却丝毫不觉,她眼光忽暗,面色微显僵冷,忽然转过身,来掩饰自己的心神震荡。跟官府有关,又是找无名谷的,又知道桥云山,似乎就只有他了!他是在找自己么?若是的话,他为什么要找自己?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瞧见乔安突然的沉默与转身,霜草证实了隐隐在心头的猜测,低声轻问道:“小姐,是他吗?”
她的声音实在很小,在呼啸的风雪中更是细不可闻,但乔安却还是听见了,转过头来,微微扬眉,瞧见霜草,反问道:“他?”
霜草看着乔安依旧如故的淡然平定,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中酸疼,眼眶也有些模糊起来。她轻咳一声,依旧低声道:“五年前,小姐病重,天璇曾说过是因为小姐情思浮动,以致闭心诀···”
她没有说下去,乔安却已经懂了,失笑道:“我倒是忘了天璇医术高明,自然瞧得出问题所在。是啊,我曾经动情了,霜草,差点因此而死掉。可那有如何呢?早在我离开京城那刻起,一切就都已经随之结束了。”
“可是现在他在找你啊,小姐!”霜草急切地道,“这说明他还念着你!而且,小姐,你也念着他,不是吗?飞霞峰是历阳郡最高的山峰,可以看得最远。所以小姐总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峰顶朝北看,你不是在想着他吗?”
“找我?”乔安不置可否,只是漫不经意地笑着,转过头去,眺望北边。大雪飘飘,以乔安的眼力也只能瞧十几里内的苍茫,根本看不到更远。可是乔安却凝神地望着,似乎瞧见什么美妙至极的景致,神情专注,任由随风飞扬的雪片大团大团地落在自己身上,竟似是已化作了石像。
自乔安五年前凭借寒魄一举跃入闭心诀第三层灭之心的境界后,她的体温举止都与常人无异,也有着各种神态。只是她心神已经坚定如磐,即便表情流动,却并不能代表她的心境。她笑未必便是高兴,她怒未必便是生气,她神情淡定未必便是平静,她神情变幻未必便是波动···以前的乔安只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而现在的她却可以将自己的情绪伪装起来,令人难辨真假,即便是她这样整日跟乔安在一起的人也一样。
可是刚刚瞧见她的那个笑容,瞧着她凝望的背影,霜草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落寞悲凉,以及深入骨髓的无奈绝望。她只觉胸中热血涌动,脱口而出道:“小姐,既然想念他,那就去京城见他啊!”
“见他?”乔安念着,又是淡淡的苦笑。她何尝不想去见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好啊!可是“我不能去!霜草,我不能去,我也不敢去!”
“为什么”
乔安想起她在寒潭闭关的时候,当时脑海中曾浮现出很多的往事,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看破放下。可是,唯有关于龙宸宇的情景如同深刻在她的记忆中一般,不但没有磨灭分毫,反倒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那时,乔安就知道,她放不下龙宸宇!
“霜草,即使我的闭心诀已经到达灭之心的境界,可是那时外力相助的缘故。而事实上,我的心境并没有抵达那种程度。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因此我不能去见他,因为我害怕见到他后会失控乃至破功。或者,可以说他是我闭心诀最大的破绽!何况,霜草,你不明白的,在离开的时候,我们间所有的情意就都已经变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心里珍藏回忆了。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远远地看着他的面容出现在天际,再慢慢隐去。”
乔安说得淡然,说得轻巧,霜草却听得心酸,听得泪珠滚落。因为,她听得出那淡淡如水的话语中包含了多少辛酸苦涩,知道那温和柔软的笑容里浸润了多少悲哀无奈。看着这样的乔安,她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