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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踏实。
爱丽第一次有人陪着睡,乳娘是下人都只能在床边照顾,哪里能每日抱着睡觉,可徐大姐不同,跟爱丽肉贴肉,一觉睡的香甜。
一夜好眠,徐大姐起床后,便带着爱丽吃早餐,而燕人杰的去处,徐大姐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她暂时还真的不想跟燕人杰有什么深切的关系。
徐大姐还在吃早餐的时候,就听到外边训人的声音,仔细一听,是那白姑发出的,“你们既然进了燕家的门,就要守我燕家的规矩,伺候爷们的跟我规矩规矩,伺候奶奶的细致妥帖,若是我发现谁跟我耍花招,打板子伺候是轻的。如今你们是越发懒惰了,管的闲事也多,该你做的你得做,不该你做的,别操那些心。”
月香担心的看了徐大姐一眼,见徐大姐微笑着把香粥送到嘴边,似乎没有丁点儿影响,心里叹了一口气。
吃完早饭,徐大姐坐在美人榻上绣花,爱丽也在美人榻上摆弄着她的小布偶,倒有几分悠闲时间,可哪里会让她这么容易过去,不一会儿就听涂氏的丫头来说,赵家的舅母来了,让徐大姐把爱丽送过去。
赵家的舅母?徐大姐想了想,那就是赵柔然的弟妹了,那可不是个好人啊,书中最泼辣的要属这个赵家舅母了,是个十分难缠的人物,就连赵柔然都拿她没办法,天生一个泼辣样,爱占小便宜,整个赵家都是她拿在手中,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第十章 断腿
大房里,涂氏坐的稳当当的,赵舅母借着喝茶的机会左边打量一下,右边打量一下,心里又对死去的姑奶奶怨气横生,这样享福的人家,竟没有命去享受,她才嫁到赵家不到三个月,却已经见识到赵家的贫穷了,不说过的不如大户人家,现在比小户人家还不如,公爹又是个花心的,家里姊妹又多,自个儿嫁进来后婆婆还百般挑刺,可遇到底下四五个兄弟姐妹要成亲,赵舅母也不推辞,燕家这样的富贵,舍点钱财与亲家有什么。
“未曾想到燕姐夫这么快就娶亲了,若是家姐在泉下有知,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呢?”赵舅母放下茶杯就开始痛诉燕人杰,脸上的表情好似燕人杰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一样。她虽是个新媳妇,可是说话做事十分老辣,指甲上大红色的蔻丹,仿佛刺进了涂氏的心中。
涂氏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暗自捻了捻,她今日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袍,头上插着千足金的头钗,十足的贵妇架势,可心里却不如外表这般平静,若是普通人死了前妻,伤心自然是有的,可是娶了新妇,慢慢的就会好了,可是燕人杰却不是,涂氏是最清楚这里边的人,为了赵柔然燕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直到赵柔然死后,涂氏才松了一口气。
赵柔然是个祸害,从她进门那天起,涂氏就没有喜欢过她,可若不是她家的大郎病逝了,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哪里轮得到二房的杂碎作死,燕人杰虽然能力强,可是太容易感情用事,这也是涂氏为什么选择徐大姐的原因,徐家天高皇帝远,即使自己使点手段让夫妻二人不和就行。
可面对赵舅母这种人,涂氏也不太客气,“看您这话说的,你们姑奶奶若是泉下有知,必然感动才是,我们燕家也是几年都未提娶妻之事,这世上哪有男人为女人守孝的,更何况,前些日子不是还跟亲家们说过吗?您现下来说这些话倒是很没有意思了。”
赵舅母十分清楚燕人杰对赵柔然的感情,她婆婆来之前就跟她讲了许多,那时,赵舅母就觉得自己是完全有把握了,“您看看您,我这不就是一提吗?还没见到新娘子呢?我们浩哥儿和爱姐儿真可怜,可怜后母进门啊!”赵舅母一边说一边摇头。
而另外一边,徐大姐只得带着爱丽一起过来,毕竟是爱丽的舅母,又在涂氏那你,徐大姐只是刚进门的新妇而已,哪有什么决定权去还是不去?爱丽一路上被乳娘抱着歪着头伸出手让徐大姐和她说话,徐大姐把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小声道,“等见了你舅母,再跟娘回去说话,好不好?”爱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徐大姐是没料到赵舅母威力竟然这般强大,见了爱丽就抱上去哭哭啼啼,直说她受苦了,涂氏脸都黑了,徐大姐也无语,什么叫受苦,在自家生活叫受苦,难不成去赵家就不受苦了。
赵舅母擦了擦眼泪又看看眼前的新妇,徐大姐,那一身衣裳倒真的是闪瞎了她的狗眼,一袭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鹅蛋脸旁儿衬托的无比好看,一个填房都比她这个正经的太太好。
“我们丽姐儿呀,舅母应该早点来看你呀!你想不想你外祖母啊?你外祖母早上就做了好些菜等着你回去吃呢?”赵舅母见爱丽那孩子懵懵懂懂,心中着急,又见有小男孩儿出来,立刻温柔的不行,声声恳切。
“舅母?”浩元试探的喊着,他旁边的双儿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双儿见那赵舅母圆圆脸庞,对这浩元竟然十分得和蔼,双儿不相信赵家,毕竟以前她也是赵柔然的贴身丫头,赵家是如何对柔然的她是十分清楚的,可现在这新的当家人她却没有见过。
赵舅母见了那男孩儿穿戴的十分好,便明白肯定是那死鬼姐姐留下的孩子,便冲上去抱着浩元,又说一些多想念等等的,一定要浩元跟去赵家玩几天,说是亲自来接的,涂氏见了十分不满,平时在家中连正经的亲祖母胡氏都不允许探视,更何况是舅母呢?那赵舅母倒也有趣,又一把把浩元抱在怀里,浩元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了,见到舅母自然十分高兴,又见舅母亲自接他,虽然偷偷的看了涂氏一眼,可仍旧没有掩饰出对赵家的好感。
徐大姐见赵舅母放开爱丽了,连忙把爱丽拽过来,爱丽吸着自己的手指,茫然的看着哥哥,涂氏对徐大姐使了个眼神,示意徐大姐上前说话,徐大姐自然装作看不到呀!赵舅母在文中可是个厉害人,燕家的银子大部分都被她拢过去了,且还十分厉害,徐大姐直到此时从未把自己当成燕家的人。
涂氏正着急着,又听到外头有丫头急匆匆的进来道,“二爷醉酒从马上掉下来摔了腿,二太太又不在,大太太您赶紧去看看吧!”听了这话,涂氏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徐大姐也面露着急,说实话,她还真的没什么感觉,她不是圣母,看得出那燕人杰对她有敌意,否则也不会新婚就那样对她,徐茗雅在现代除了自己父母连男朋友都不太相信的人,自然不会对燕人杰很关心。
不过涂氏此时倒是生气了,燕人杰此时毕竟是燕家的顶梁柱,浩元年纪还太小,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二爷摔了腿的,一个个的先跟我下去领板子。”又吩咐徐大姐,“你快去找大夫过来。”
徐大姐哪里知道去哪儿找大夫?可还没来得及问,涂氏就出去了,徐大姐只得让梅儿快些让陪房出去寻个大夫过来,此时的徐大姐还不知道涂氏的用心。
却说陪房也是头一天进京的,哪里会知道去哪儿请大夫,徐大姐随即便跟着涂氏去,倒是留下尴尬的赵舅母,一番唱作俱佳,却不知道给谁看的。
燕人杰昨日出去喝完酒后,心中还是颇不畅快,因此便骑上马狂奔,后头的随从小厮赶上去的时候还是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燕人杰已经从马上掉下来了,此时他正躺床上,涂氏突然进来儿啊肉的喊了一通,徐大姐在后头也不敢多说话,可眼神也是看着燕人杰的,只见他躺在床上,半截腿露在外头,刺伤的很多,也有黑紫色的淤青,可那人眼神迷离……
涂氏突然对站在后头的徐大姐道,“侄儿媳妇不是让你去请大夫的吗?怎地还没有请过来呢?”下人们听了这话,突然都瞧向徐大姐,燕人杰听到涂氏这番高亢的声音,也清醒了一些,顿时眼神像利剑一样射向徐大姐。
徐大姐心中有些发毛,战战兢兢回答,“侄媳妇已经让下人去请了。”涂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连忙吩咐旁边的下人,“你也出去找大夫过来,怎地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回来。”徐大姐无语了,这才是她新婚第二天,她们家的下人都是从襄阳过来的,哪里会知道汴京最有名的大夫是谁在哪儿?
涂氏的人很快就把大夫请来了,徐大姐的陪房却还未来,涂氏并未说话,反倒是下人们眼神乱飞,好似在说,看吧,这就是新奶奶,对爷们一点都不关心,还是大房待咱们二爷好。却说徐大姐的陪房宋二也是可怜,他自小在襄阳府长大的,虽是陪房中的外管事,可是刚来汴京,连燕府都还没摸熟,好歹寻了一家医所,可回来时,却发现另外有大夫来了,而他带来的大夫也颇有些脾气,说他家请了人怎么还又请,说完竟甩袖而去,好一阵难堪。
涂氏叹了好几口气,这比当面骂徐大姐更有杀伤力,别的不说,外人一看就觉得涂氏肯定是恨铁不成钢,为什么请个大夫延迟那么久,对丈夫不用心,他们才不会管你有什么理由,只要结果不对一切都不对了,有的下人直接就撇嘴,面上的模样好似在说,看吧,这就是填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徐大姐算是感觉这涂氏对自己是有敌意的,她觉得自己和涂氏是没有利益冲突的,大房已经有了浩元,而二房则不然,二房连个男子都没有,即使有,那也是二房的,跟大房完全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何涂氏要如此。
徐大姐在旁边待着十分尴尬,可她知道一旦离开了,还不知道涂氏会怎么说她,因此再怎么样也待在燕人杰旁边,爱丽早就让乳娘给领回去了,徐大姐倒是不用担心她。
只有梅儿暗自撇撇嘴,很是奇怪的看了徐大姐一眼,见她也没怎么生气,更是有些不以为然,自家的下人被涂氏作践了一番,却不敢出头,不知道跟着这样的主子有什么用处,月香不以为然的看了梅儿一眼,大丫头当习惯了,真把自己当成和主子们一样了。
第十一章 未来
涂氏不愿意徐大姐在这里,便想着法子赶徐大姐走,“二奶奶我方才走的匆忙,也没好好招呼赵家舅母,你去帮我看看吧!若是让别人指责我们礼数不周就不好了。”涂氏从根本上就不希望徐大姐和燕人杰夫妻关系好,因此照顾燕人杰的事情自然是把徐大姐有多远就弄走多远,只是徐大姐还未来得及出去,婆婆胡氏就麻利儿的进来了,一边拉着徐大姐的手往里边走,一边对涂氏道,“看大嫂说的,我们茗雅是人杰的娘子,不在这里照顾人杰还能去哪儿?”
胡氏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来是赶回来的,徐大姐没见过涂氏派人去通知胡氏,那可能就是家里的人去报信的,胡氏脸拉的老长,明显对涂氏在这里不太满意,两人做妯娌好些年了,胡氏哪能不了解涂氏的性格,佛口蛇心的东西,当年胡氏进门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亏,这才了解涂氏的为人。
涂氏眼珠朝上又斜着看了胡氏一眼,面上忧心忡忡,鼻子里故意往下吐气,好似叹气一番,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燕人杰的亲娘,“我也是怕她年轻照顾不好人杰,更何况赵家的舅母还在那儿,让侄儿媳妇去可不是更好。”
屋内有阳光照射进来,下人连忙拉住帘子,胡氏微眯了一下眼睛,又使劲的眨了眨,声音突然调高八度,“要去也是我去,人杰媳妇在这里伺候人杰就行,大嫂子也跟我走吧,让他们小两口也说说话。”最后一句话说的耐人寻味,
一句话涂氏听了脸有些红,胡氏的话好像在指责自己棒打鸳鸯一样,下人们垂着头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