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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仅是剩余应聘者的最后一关,而且需要对他们给出综合的评价。所以,这十几日来所有参与过考核这些应聘者的主考官都齐聚一堂。应聘室外,各路媒体翘首以待,他们随时准备第一时间采访那些中选的幸运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这些已经为数不多的剩余者中,最终有人被录用了,有人被淘汰了。
邵寻依旧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那些从自己身边不断经过的应聘者们,无论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走出身后的这一扇门,他们的人生,或许将彻底扭转一个方向。
邵寻突然感到有一些眩晕,手指抚上了太阳穴,另一只手捂住了左边的胸膛。不禁有小自己,原来还是这样紧张,原来那些痛苦的往事,梦想被击碎的那一瞬间,那些感觉,那些记忆,依旧如此清晰,如此鲜活。
“锦织先生,到你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提醒他广播正在通知他进入应聘室。
邵寻赶紧站起身,整理整理了领带,步入了那扇闪着银光的门。
走进应聘室,邵寻抬眼一看,一排清一色炫目宇航员制服的应聘官隔着长长的桌子静坐在那里,表情肃穆而凝重。邵寻的目光又重新将他们一一扫过,有长有幼,而香山和一也在其中。
香山和一不动声色地冲他点了点头。
邵寻也一一向他们点头致敬。
“锦织先生,请坐。”
坐在一群人正中央的年长的主试官首先开口对邵寻说道。
“谢谢。”邵寻一边回答,一边在众人面前坐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应聘官们并没有再说话。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邵寻的身上。仿佛,今天,他们的目的只是认真仔细地看看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邵寻身体笔直,目不斜视地静静坐在哪里,没有任何的表情,任何的动作。从外表上看,他就如同是一个人坐在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但是内心,无论波涛如何汹涌,也不会露于人前。
许久之后,主试官拿起手中的资料看了看,才开口继续说道:“锦织先生,你认为在座的各位会对你之前的表现给出一个怎样的评价?”
“我认为自己还有很大的潜力,之前的表现无论是好是坏,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的更好!”邵寻开口回答。
突然,应聘室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邵寻瞪大了眼睛一看,原来所有的应聘官皆一致起立笑着对他鼓起了掌。
邵寻也忙不迭地地站起身了。
热闹完毕,双方再次坐下。
“锦织先生,”主试官喝了一口水,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们这些主考官一致认为,你是今年这些应聘者中在前两项考核中表现最出色的一位。不仅如此,你的表现恐怕是这几十年来所有应聘者中最出色的一位。此时此刻,我们这些前辈的心中,既是充满了紧张,又是充满了兴奋,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你成为我们的同事了!”
“谢谢,谢谢!”邵寻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的石头也赫然落地。
“不过,在进行最后的体检之前,我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主试官转口有说道。
主试官低头看了看手中资料,抬头接着问道:“你的资料上显示,你出生于橙冈县,你的母亲已于早些时候去世,为何你所有的履历之上都没有你父亲的名字呢?”
“因为我是私生子,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离开那个男人,回到了橙冈县。我从小与母亲一起生活,并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邵寻回答。
“原来如此。”主试官回应道,接着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吗?”
“知道。”邵寻回答,“不过知道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我们并没有承认彼此。”邵寻继续回答。
“那请问,”主试官继续问道,“你的父亲是日本人吗?”
“是。”邵寻回答。
“好了,”主试官笑了笑,合上了资料,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那么,请你随医师过去做最后的血检。”
“是。”邵寻点点头,站起身,跟随着医师的步伐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熟悉的仪器,熟悉的程序,熟悉的血检。
这样的场景对邵寻来说,曾经是他最大的噩梦。他的这一生,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检查,从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直到他闭上眼睛弥留的那一刻。眼前这个无情的机器,曾经判定了他一生的命运,摧毁了他一生的梦想。
邵寻慢慢抬起紧张得发抖的五指。
“想不到你也会紧张啊?”年轻的医师在一旁看着邵寻的脸色,打趣道,“你可是主试官眼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哦!放轻松,很快就过去了,只需要一滴血!”
邵寻点了点头。
很快,针头刺破中指,一滴殷红的血低落进了试管。
血液慢慢在试管的溶液中散开,溶解……
接下来便是医师忙碌工作的开始,他将试管导入一根金属探头之后密封,再将另一头接上一台更庞大的分析设备。
十分钟之中,邵寻的一切资料在电脑屏幕上慢慢出现:
“照片:头像
姓名:锦织裕
性别:男
名族:大和名族
年龄:25
身高:182CM
体重:75KG
血型:……
血液构成:……
基因结构:……
过往病史:……
潜在病史:……
……”
当医师将所有的资料打印出来,仔细观察过后,忍不住赞叹:“恭喜,你健康得像一头牛一样!”
邵寻,一下子,却完全懵了!
自己曾经最害怕,最恐惧的血检,竟然,就这样过关了?!
经历过太多的失败和打击之后,如今的幸福让他更不敢相信。原来,竟是如此简单,如此容易?可是,这样一件在其他的人看来极其简单的事,却让他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让他付出了再也无法回头的惨痛代价。
“顺便说一句,你可真是个帅哥!”当医师拿着资料走到门口,转头有对邵寻说了这么一句之时,邵寻依旧茫然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
走出房间,应聘室里再次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主试官们,大力地拍着自己的巴掌,引得应聘室外的记者团们也骚动连连,差点就挤破门蜂拥进来。
“锦织先生请稍等片刻。”安静之后,主试官再次请邵寻落座。
随后,主试官请过医师,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医师点头之后,快步又回到了化验室。
邵寻抬起头,目光看向了香山和一的方向。
香山和一满脸笑容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医师从化验室重新走了出来,将一份新的资料放到了主试官手中。
主试官翻看着两份不同的资料,表情却越来越严肃。
邵寻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难道,穿帮了?”
随后,主试官抬眼看了邵寻一眼,又和他身旁的几位主试官耳语了几句。随即几人立刻起身离开座位,匆匆地走出了应聘室。
邵寻有些不知所措地再次将目光投向香山和一,但很显然,香山和一此时也是一脸茫然。
“究竟怎么了?”其他人亦不免交头接耳,同样显得惴惴不安。
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81
81、81 。。。
十几分钟之后,一行人又重新推开门回到了应聘室。
主试官直接走到邵寻面前,伸出手,笑着说:“恭喜你,锦织先生,你已经被录用了。从今天起,你将成为日本国一名新的宇航员,从此,你的人生将掀开一份新的篇章!”
应聘室第三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瞬间天堂,瞬间地狱,再回到天堂的感觉着实让邵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欣喜过后,下意识地首先看看香山和一,接着向每一位应聘官道谢。
“不过,”终了,主试官又说道,“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比之前的应聘更轻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更重要的是,你要时刻牢记从第一天你走进这里时对应试官所说的每一句话:你是日本国的宇航员,你今后的青春,甚至你的生命,都将毫无保留地献给日本国的宇航事业。”
“是。”邵寻庄严地回答。
“好了,”主试官拍了拍邵寻的肩,笑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准时到宇航中心报道!顺便提醒一句,外面有很多记者在等着你,出去的时候好好应付!”
“谢谢您。”邵寻鞠躬谢道。
当邵寻推开门走出应聘室的时候,无数的记者,无数的闪光灯铺面而来……
而香山和一,则紧紧地跟随着主试官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晚上,邵寻和藤野枫原本打算在家中简单地庆祝一番,不想香山和一也打算来凑凑热闹。二人只好更改了地点,相约在了饭店。
席间,香山和一对邵寻赞不绝口:“想不到锦织君真是出乎预料啊!我做了这么久的宇航员,像你这样在应聘阶段就如此出色人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哪里,”邵寻红着脸摆摆手,“香山先生是前辈,日后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接着,香山和一一脸赞扬地讲述了应聘过程中一些见闻,说到最后,连藤野枫也忍不住对邵寻竖起了大拇指。
香山和一与藤野枫聊得笑语不断,而邵寻则埋头对付着桌上的大餐。
“锦织君很喜欢吃牛肉?”冷不丁,香山和一看着吃相大开的邵寻问了一句。
“嗯?”邵寻抬起头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道,“牛肉可以补充体力,我听说做宇航员可是要命的体力活,我得多补补。”
“呵呵,”香山和一忍不住笑了笑,接着说,“可是你这样的吃法也是不正确的。不用太担心,宇航中心会为每一位宇航员设计一份最科学的食谱,你不用担心营养的问题,还是每天多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魔鬼一般的训练吧!”
“原来是这样啊!”听香山和一这么一说,邵寻赶紧将食盘推到了另一边,接着又饶有兴致地问,“那大概训练多久可以上太空呢?”
“通常来说,”香山和一回答,“新晋的宇航员需要训练一年左右便可以上太空了。当然,初期的工作可能只是登陆一些太阳系的近地行星或者是他们的卫星,更重要的工作,则需视宇航员一贯的表现而定。因为,宇航员的经验很重要。不过,以锦织君的状况,我认为顶多半年你就可以飞上太空了。”
“可是,香山先生从成为宇航员到前往外太空探测坎伯星,好像经历的时间也并不长啊?”邵寻接着又问。
“两年,”香山和一回答,“我用了两年的时间。”
“香山先生可真是了不起。”邵寻忍不住赞叹道。
“可是,在我眼里,你今后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香山和一回道,“相信自己,未来是属于你的!”
藤野枫在一旁观察着侃侃而谈的两人,时间久了,竟也有了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这两人,曾经是亲密的恋人,而往后,将成为亲密的同事,战友。这世间之事,不知在什么时候,竟是如此地弄人。往事,似乎就在昨天,又似乎已经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