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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热闹的场面,章云更加使出浑身解数,招揽起生意来,再加上臭豆腐本身的美味,让章家摊子前的人流络绎不绝,比前几日卖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短短两个时辰,臭豆腐就全部卖完,豆腐泡一整天下来,也卖出了大半板之多。
章家人见着一枚枚的铜钱收进钱袋,全都笑眯了眼,总算一家人的辛苦没有白费,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这一整天下来,章家人见识到了臭豆腐的威力,等到傍晚挑着担子往回赶时,一路上全在谈论着这个臭东西,一个个都道神奇。
“他爹,这种臭豆腐那么多人喜欢,咱们得赶紧着,霉多点出来才行,要不真不够卖。”从百里渡往回赶的路上,周氏说了起来。
章友庆笑笑接过话,道:“去铁力家买就是了,他家的豆腐正愁卖不出,咱们买了来,让他们也可以得几个钱,能好好过年,对咱们两家都好。”
“对,就是这个理,村子里家家要都能过上好年,那才好。”章连根吆喝了一声,自个家今年能过上肥年了,心里就巴不得家家都能好,这样才能一团和气,日子越过越好。
章家人一路笑谈着,章云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淳朴的话语,还有那份纯真的心思,都让她觉得很是舒服、温馨。
在天黑下来之前,章家人赶回了篱笆院,周氏搁下担子,就去了厨房烧晚饭,而章连根、章友庆、章程爷孙三人,则撂下担子,转身再出门,同路上商量的一般,赶去常铁力家买豆腐,原本让章兴留在家里的,他却趁大家不注意,溜出了篱笆院,跟在大人们身后一同去了。
章云见大伙都出门了,就去了厨房,帮着收拾担子里的东西,该擦的擦,该洗的洗,该收的收,等到担子都收拾好时,厨房已经飘满菜香,章云饱吸了几口,只觉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云儿,饿了吧,东西待会再收,快洗洗手,这就摆饭了,你爹他们估摸着就到家了。”周氏正烧着茼蒿滚豆腐,听到闺女肚子的叫声,就笑着唤她吃饭。
“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还是等爹他们回来,再一道吃吧。”章云将担子都拖到角落里,就从缸里舀了水,洗去满手的油污,嘴里回着周氏的话。
说话间,篱笆院外传来动静,章家爷孙几个回来了,章云刚想跑出去看,就见他们鱼贯走进厨房,手里头全都捧着整板的豆腐。
“他娘,水缸板上不够位置放,快收拾个地方出来,好放豆腐。”章友庆进来就嚷道。
章云一听,匆忙环视了厨房一周,厨房地方算不上小,可堆放的杂物却多,一时也找不出干净的地方放,要放在堂屋桌上也不行,那样就没法吃饭了。
“咱们家不是有好几个筛子,这边没地方摆,干脆在堂屋里架几面筛子,豆腐直接放里面,这样还能沥水。”章云正想着将豆腐搁哪,后头进来的章程就嚷了起来。
这到是个正理,章连根听了忙道:“程子这法子好,大庆媳妇、云儿,你们快去架筛子,后头还有两板豆腐呢。”
周氏也不顾上烧菜了,两三下将锅里的茼蒿滚豆腐装起来后,舀了一瓢水进锅里,就这样搁下勺子,边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边往外走去。
章云也跟着一道出去了,母女俩刚走出去,顶头就见到常铁力和他家大儿子常福各捧着板豆腐进了院子。
“呦,铁力大哥,咋要你亲自送来,让娃他爹回头拿就是了。”周氏当即迎上去,接过常福手里的豆腐板,客气说道。
“没事,你们买了咱们家这么多豆腐,送一趟算啥。”常铁力喜笑颜开地应着话,同周氏一道将豆腐板拿去堂屋,搁在了桌面上。
章云则快步往后院去,从推杂物的茅草屋里,拿出两面筛子,筛子很大又重,章云个头小拿不动,就只能放地上滚去,想着到时候用水把雪泥冲掉就可以了。
两面筛子滚到半道上,周氏就迎面过来了,见她拿得吃力,就想过来接手,章云忙道:“娘,我这么滚去就行了,你去茅屋里拿架子吧,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
周氏就点了点头,往茅草屋去了,从里面取了两只架筛子的木架子,拎着往前头去了,母女俩在堂屋里支起架子,搁上大筛子,就往厨房去取水,把筛子外圈粘的碎雪、污泥都冲洗干净,再把筛子面也擦了一遍,确保干净了,才让章友庆他们把豆腐渡到筛子上去。
常铁力、常福两父子跟着帮了把手,等全渡好后,欢喜地说了会话,就将放豆腐的板子收了收,告辞回家去了。
这么一耽搁,天已经全黑了,周氏忙速手速脚地炒了腌雪里蕻摆上桌,大家就坐下吃起晚饭。
一家人坐在桌边吃饭,一旁筛子上的豆腐,沥出的水滴滴答答往下直滴,章家人不时往筛子这边看几眼,瞧着大块大块雪白的豆腐,俱是满面笑容。
这么些豆腐等着切,一家人也没心思慢慢吃饭,全都几口把碗里的玉米糊吃了,搁下碗筷赶紧干起活来。
周氏收了碗筷拿去洗了,章云就同爹、大哥一道商量,“咱们这趟买了五板豆腐,爹,你看,拿多少霉起来好?”
“我瞧着炸这种臭豆腐比光炸豆腐要好卖,要不干脆多霉点,拿个四板霉起来吧。”章友庆说道。
章程也插上话来,“对啊,这个得花时间,多霉点才划算,要是怕炸豆腐不够卖,咱们可以临时去铁力大伯家买,他们家豆腐还有呢。”
章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总得问过家里人才好,见他们都这么说,就笑着应道:“嗳,那咱们就拿四板装起来霉。”说着话,就去厨房取了刀,如今豆腐搁在筛子上,也不好多移动,就干脆在筛子上切了。
家里统共只有两把菜刀,章云拿了一把,章友庆拿了一把,两人一道切,等到周氏收拾好碗筷出来时,就没菜刀好使了,家里这些人都是闲不住的,干脆让章程去常四良家借了两把菜刀过来,周氏、章程也一道加进切豆腐的行列。
人手多就是快,才不到半个时辰,四板豆腐都切成了四方块,由于豆腐多,一时也沥不干水,就仍搁在筛子上,没有动手装起来,而是切起今儿剩下的那半板豆腐,这个是拿来明儿炸豆腐泡用的,要稍微切小块点,章云、周氏两人一起,很快就切好了,这个已经不用沥水,直接就装进小盆子里,搁进担子,明儿挑去就行。
这样就还剩一板豆腐,准备之后两天炸豆腐泡的,这个得搁个两三天时间,就这么放筛子上可不行,周氏就又去找出一个旧木盆,洗刷干净后,将豆腐渡进去,舀些水泡着,这样豆腐才不会干透,变得太老。
这边都弄好后,就大家一起动手,将那四板要霉的豆腐,全一块块码进大木桶里,小心地一层叠一层,四板豆腐几乎将木桶都快叠满了,在叠的过程中,一层层铺垫上稻草,最后再加盖几层,盖严实后就用桐油布蒙上,遮得密不通风,再拎去灶台后头放下。
眼见整桶的豆腐霉上了,章家人都舒心地笑了起来,边说话边将筛子、架子收了,各自回屋去。
章友庆、周氏回到屋里,到一时不想睡,两口子盘起腿坐在炕上,把小炕桌搁在了中间,周氏催章友庆取出钱袋,两口子笑着一道数钱,动手串起铜钱来。
今儿的臭豆腐卖的是一文钱一块,豆腐泡还是和原先一样,一文钱三个,这么一天下来,也收进了一百六十几个铜钱,加上上趟没串的三百多个铜钱,两口子一起串起了半贯,瞧着这些个钱,欢喜地说了会话,才将半贯钱塞进炕膛的陶罐里,吹了油灯歇下。
之后章家人又忙忙碌碌了三天,这三天里头,集市热闹劲更甚了,章家的炸豆腐也有越来越好卖的趋势,每日里从原来的大半板子,到后来能卖上一整板了。
就这样在忙碌中,日子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四,小年夜的日子,这天晚上得要祭灶神,供奉灶王爷的吃食都得烧出来,所有的香烛、瓜果、酒水也得准备,还要有祭祀,可忙得很,因此这天章家人早早歇了,往回赶去。
这段日子,为了生意的事,家里人都忙得歇不下手,连腊八那天的腊八粥都没好好烧来吃过,大伙心里就想着,今儿的小年夜,可得要好好过,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今天照旧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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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人兴冲冲地赶回家,到家时才刚刚晌午,大家把担子搁下后,就开始为小年夜做准备了。
供奉灶神的酒前儿王大茂已经送来一小罐子,他平日里都爱喝两口,家里常年都有备酒,他晓得章家没人喝酒,因此每年小年夜前,就会舀点酒送过来,给他们祭灶神用。香烛、元宝、灶神像这些,上趟章连根去镇上,就已经买回来。
这些基本的都已经预备上,章友庆就带着章程,上山去采野果子,用来摆供桌,周氏则开始弄供奉的糕点,正好家里有桂花糖,周氏就少少做了些桂花糕,另外就是小年夜最要紧的一样吃食—灶糖。
早在前几天下雪的时候,周氏就已经将几斤黄米谷子在缸里泡了,到这会五六天过去了,周氏想着差不多该长毛了,就在蒸做桂花糕的糯米粉时,去掀了盖在缸上的板子,往里一瞧,浸着的黄米谷子,已经长出约半寸长的白芽,缸面上漂浮着一片白。
周氏正往水缸里看,章兴就窜了进来,嘴里嚷道:“娘,今儿是不是要做灶糖吃了。”正在灶门前烧火的章云扭头看去,见他一脸兴冲冲的样,就笑道:“前几天娘泡谷子时,就已经惦记上了吧,我都见你偷偷掀开板子,看了好几回了。”
“这小子,这些天在我耳朵旁一直嘀咕,我还当啥事,原来就为这个糖瓜,瞧这出息,尽惦记吃的。”周氏听了也呵呵笑了起来,将板子一放,走到章兴跟前,在他屁股蛋上拍了一下,道:“去,把屋里那袋黄米给拿来,等糯米粉出笼,就得煮黄米了,待会灶糖做出来,晚上等灶王爷领走升天后,有你吃的了。”
章兴呵呵笑着往旁边一跳,大声应了,就跑出厨房,周氏、章云瞧他那欢喜样,都哄笑了起来,不一会,章兴扛着布袋回来了,布袋里装着小半袋的黄米,这是早几个月前就存着的,平日全不舍得吃,就等着小年夜拿来做灶糖,用以供奉灶王爷,当然最主要也是给娃儿们添过年的零嘴儿。
章云站起身接过布袋子,将里面的黄米全倒进木盆里,拿水瓢舀水进去,将黄米洗了洗,等洗干净后,就把水倒掉,晾在窗台上。
这边章云在洗黄米时,蒸笼里伴着糖桂花的糯米粉,蒸得差不多了,周氏将蒸笼从锅子上捧了出来,将糯米粉翻在了砧板上,砧板上已经铺好了打湿的粗布,章云忙过去接了蒸笼,放在灶台上。
周氏将粗布一包就按揿、揉搓起来,手里忙着,嘴里也没空着,唤道:“云儿,快把黄米放锅里去煮,再迟来不及发了。”
“嗳。”章云应了声,取了窗台上的黄米,放锅里加水,盖上锅盖煮,接着添了把茅草,丢些木柴,让火烧得旺一些。
母女俩正在厨房忙着,章友庆、章程父子俩从青屯岭下来了,章程用袄子外面的罩衣兜着几大串野果子,进到厨房来。
“好香呀。”章程还没进来就闻到桂花香味,因此一进来就嚷了起来,章兴忙跑到他跟前,去捡他兜着的野果子,捡出两个就拉起袖子,准备抹一把往嘴里放去,被抽出手来的周氏又拍了一屁股,笑骂道:“哪有你这么馋的,这是得供奉灶王爷的,就算想吃,也得等过了今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