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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没说话,亦没打算说话,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转身要去给他倒上杯茶。
窗外雪纷纷扬扬起来了,荧光反映入窗,屋里反倒亮堂起来了。
展昭盯着堂央的那柄躺在地面上的刀,锋利的刀刃寂寞出了雪色,似顿时化作一面坚硬无比的大锤,狠狠地敲向了耐忍了多少日的性子,央楼的一把火直烧到了脑门。
展昭咬牙一旋身,一把揪起『白玉堂』的衣领,再睁眼,眼底火光如炽。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刚硬的声音,一瞬凝成破云雷光,晃晃怦然炸亮。
心底蓦然一惊,韦舒茫然的瞳仁间顿时清醒出眼前怒意满面的一张脸,他竭力掩去惊慌,竭力露出一个玩笑的笑。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是白玉堂!”
一语似风中雨,飘忽无力坠地。展昭宁静半晌,徒然放弃般松了手,再不看失去借力再坠落椅上的『白玉堂』,只转身捡起地上刀。
世人皆说,锦毛鼠白玉堂与南侠展昭那是过命的好兄弟。
江湖上总是这么句话,惹什么也不能惹巨阙的主子,除非你想被画影扎个透心凉。
然而,那些死在白玉堂手下的人,永远也没了机会再回到江湖上,说,白玉堂阴狠毒辣断人命脉的,分明是一把,更为凌厉摄魂的,唐刀。
那是这人独家的手法。
世上再没人能用出这样的功夫,乍看花哨只为风流一般,却处处尽是辣手夺命。
世人或有以白玉堂乃锦衣玉食一风流公子者,不知锦毛鼠眼光挑剔毒辣,却也可风餐露饮在荒芜大路血泊之间行走多少日。
世人只说白玉堂一手的漂亮功夫,却少有人知苦寒三冬里会一向来好胜锦毛鼠汗透衣衫。
世人只以白玉堂恣意妄为以武犯禁,却少有人见他冲霄楼外步步为营、玲珑心里算计妥帖多少是是非非。
再没有人,可称得上一声白五爷。
再没有人,配做的上一次锦毛鼠。
九天十地,唯有一个白玉堂。
展昭握着刀,一步一步消失在复又纷纷扬扬起来的风雪之间,凝做一个黑色的影子。
此时汴梁亦是雪覆四方,举目尽是亮目洁白。
风挺过一夏一秋,硬出刚刚烈度,碾碎了莲花池村人家屋顶的积雪,复又扬起刺骨千针,城里的大夫从村里顶着雪回城,行人稀少,街长寂寥被下朝的人马打破,大夫恭敬地望着包大人的轿子,心中暗自敬仰。
轿子便护行的一挑官袍少年,眉眼锋利俊挺,面上带霜,便好似这寒风中雪,净煞欲绕之人。
天地之间,有雪如此。
敢落子于死局,张扬狂妄,恣意笑谈,何人说之此棋无解。
『额,这章可能需要解释一下。
就是山西之事,就是杨戬设定下来的,为的就是展昭犯险。如果成功利用刘道统把符咒钉入展昭身体力,那就一了百了啦~如果没成功,展昭能顺利脱险,也是离不开杨戬的帮助~~TvT~~
不过二G没想到昭昭这么争气,居然没炸个半死不活的,好让他救了,承一个救命之恩…………二G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思,就是为了不让昭昭帮他转变魂魄的时候临阵脱逃啊,二G即便是神仙,也没办法确定,展昭到底有几分决心去做一件可能会很危险的事情……
预备着被大家砸死。…………= =好吧,以上哪些解释其实都是废话,没看懂没关系,因为所有的一切全是为了满足作者本人的一个小恶趣味,俺就是很想听昭昭说……“但,无论如何,展某也决计不会看白玉堂白白送掉一条性命。”………………||打死我吧。
另外,九天十地,唯有一个白玉堂。
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总算出来了ORZ ……当初就是为了写这么一句话啊啊啊TAT……该死的话都出来了文还没完结,好痛苦。』
三十
『扶额,居然一千多字的废话,全是林柳的ORZ……
我估摸的大家可能不爱看,如果有时间,我尽量再补上一章ORZ…………』
一场雪银染了整个汴梁,却未寒了去京师红灯长楼的繁华。
近了冬至的月份,多寒的街上却也是热闹的,百姓面上皆是一片喜气,又巧着来年乃大比之年,福来酒楼里面自然也是好生意,红火得紧。掌柜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却照样耽误不了给那老顾客招呼上几嗓子。
“呦,掌柜的,这可赚了吧?”总少不了照顾生意的李头拍着柜台,上来搭句话,咂摸着嘴,道,“咱可得实诚,怎么这些个日子那鱼的味变了些个?”
掌柜的乍听此言,连忙摆了个噤声的姿势,陪笑道,“哪里的话,咱们都一路本分着,您到真真好舌头,这不,那送鱼的柳郎这些个日子不知忙些啥,便换了个新人,约莫着不大懂得挑鱼……见谅见谅!”
一番装模作样,引来成片哄笑。
那笑声,似乎能一路传到郊外的莲花池村,和着年底的一片喜红。
村里的池塘封了冰,有调皮的娃儿一溜打着滚翻到了冰上,溜滚嬉笑,硬是叫那惹来掐着腰想揪耳朵拎孩子回去的母亲,也看着,一时气得笑出声来了,自家的孩子,没半个不爱的,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崽子,怎样的惹祸精,却依旧是窝心得紧。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凑在火炉前面,揣着手念叨瑞雪兆丰年,又谈着如何置办这冬至、如何过个红火年,还扯着谁家的孩子准有出息……
柳士杰刚刚送离了大夫,还未回屋,恰看着从雪堆里打个滚又爬起来,朝自家这方向打的鬼脸就跑远的小孩,脸儿冻得通红,瞧着便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回头微微上扬了声音,道,“常小子,下回再混闹,就要打板子的!”
一片清寒中,有少年爽朗的笑声。
柳士杰就站在院当央,听得竟有几分痴了。
凭谁,都喜欢,这般鲜活而真实的生命。
生生不息,便是希望。
“又给学堂的小娃欺负了去?”
林贤堂闻声,摸索着就出了门,漆黑漆黑的眼珠里面搁满了瞧笑话的神采。柳士杰只摇摇头,笑道,“他们如何欺负得了我,倒是你被捉弄得多些吧。”说话间,便顺手去扶这人,“看天色还要阴,进去吧,大夫也说你易受凉。”
前后面上笑意不减,一如当初,仿佛面前那人漆黑漆黑的眼底依旧能映亮天地。
林贤堂瞎了。
“甭听大夫瞎说,”林贤堂一路摸索着,最后捏住托在自己腕上的手,一面龇牙咧嘴地嫌凉,一面闲扯,“他能掐脉掐出我是从何而来的么?”
柳士杰看他装模作样,便索性把冻了冰冷的手整个贴紧了,噗哧笑了声,静了静,才道,“我知道。”三个字落地,敲出一片清冷寂静,仿佛刚刚的小声只是水面浮影。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来的古怪,自然便是不容于天地,单单只是瞎了双眼,怕也是上天心慈了吧。林贤堂先前老是嫌他寻大夫糟蹋钱,总归也是没用的,然而日子久了,倒便任他去了。
林贤堂想,自己迟早要回去的,要么就是死在着偿命,以前听前世的女朋友说什么穿越好,如今应验到自个身上,却全然没那份理直气壮。虽然到这时候,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世界里面的故人模样,左右想起来,全是莲花池村的一片清香。
牵挂是留下了。
只是……他有一种不强却也不弱的预感,梦快醒啦。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用谁的血,谁的命来换一个天地太平,他想着想着就笑自己封建迷信。
“所以呀,小柳。”林贤堂一伸手,搂住了眼前人,咬了咬牙,硬是又笑了出来,“那么久,我都能在电视上看见包大人脑门上的月牙,你也要混个功名出来,万一流传千古了,到那时候,我又能看见你啦,没准……到时候,你脑门上,也会给搁上个星星什么的去替天行道……所以,别再让那群伢崽子们欺负啦,去考个状元当当……”
柳士杰笑得几乎压抑不住声音,眼底一片清亮,任凭那从天上掉下来的无赖磨蹭,只打断他的话,道,“贤堂,待到明年开春,那些伢崽子们便又会下水塘,跟群鸭子似的,在水里钻来钻去,还会念词念诗,一本正经的……再热些个,一船在荷花池里钻,莲子不抓紧些,是摘不到的……”
林贤堂也喳喳呼呼地开始打岔,说先前他梦见一个梦啊,是两个穿白衫子的人在下棋啊,他竟然也能看懂了棋路,原本是死的旗,竟叫下着下着给活了。
柳士杰便说,那是他教来的功劳,索性拜他做了师父,有个天下第一才子做师父,说出去可既有面子……
日月穿行,云雾弥漫,柳士杰直觉天旋地转,辗转间孩童笑声又布满了耳际,仿佛是穿透过盛夏明空的朗朗读书声。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句词。
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五月渔郎相忆否
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柳士杰忽然知道,又开始下雪了,他和一和臂弯,只有雪与风在飞,竟笑了起来,仰天笑,“贤堂,你这是从何背来的诗句,我怎地从未听说过……”
五月渔郎相忆否……
相记否……
不该与你的,与天地相背的,便注定会消失。
无论是人,还是记忆。
凡人纵有阴阳眼力,却也无法揣透天地回转,更何况,当局者迷。
那日山林小屋里,但听一声清脆棋响,白玉堂冷笑起手,扳落一子,抬眉哼道,“是谁说的,这是死局。”
机关重重,烈火转瞬凝结成冰。
李长庚一诧,拍掌道,“好,走得好。”
几日后,逆反余党剿灭,展昭等人回京。
待事定,李长庚杨戬聚集一处,邀请展昭白云瑞二人,走一趟云台山。
这一年,正是景祐四年年末,昭白二人相识的第四个年头。
『另外承诺,林柳BE了……绝不代表昭白BE
昭白是堂堂正正的HE。前文有伏笔了XD』
三十一
“猫儿,这云台山上的梅花,可比的了你院里的那树?”
乍到云台山,李长庚与杨戬布局不提,然而白云瑞那般性子,即便是身子里似有旧伤痛入骨髓,却照样少不了游玩一番,在山间行路,心情大好的白云瑞自然更也闲不住,手里玩拿着唐刀,偶然瞧见路边几树夹雪露头的梅树,便倒拿刀鞘指了过去,眼底戏谑不已。
展昭无奈笑道,“云瑞问得好没道理,这花未开,展某从何而知,虽说雪中梅好,但总归要雪化了,花才能开好。”
白云瑞挑眉大笑,趁了展昭不注意,凑过去一把勾住了肩头,一双桃花眼灿比天月,这人眯眼笑道,“猫儿好生狡猾,答不出来便推脱责任,那雪化净了,可真就是要开春了,到时候,白爷爷可要亲眼看个清清楚楚!”
展昭但笑不语。
山峰入云,雾气缭绕,鸟瞰云烟内里,如身置巅顶,一览天地。
展昭只静静地看远方迷雾,久久,以极轻的声音,念出了三个字。
白玉堂。
落日染云成河,红墨瓢泼大地。
从盛夏少室古林间那场参透破云禅钟的山雨里,便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