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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表小姐,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继母?或者二娘三娘之类呢?
“老爷,老夫人,王大夫来了。”门外一个婆子的声音,缓解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
刘敏同几个丫头连忙避到了屏风的后面,只听得老夫人说:“请进来吧!”。
“是,王大夫,里面请。”
刘嬷嬷抱着吴越坐到桌边,然后在她的手腕上铺了一块素色的帕子。
王大夫是个四十来岁的马脸汉子,他目不斜视的进了屋子,然后将手搁在了吴越铺了素色帕子的手上诊了片刻,抬头对老爷说道:“大小姐的身体并无大恙,只是受惊过度,心神空虚。开两剂宁神的方子,好好调理几天就行了。”
说完王大夫便收手站了起来。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有劳王大夫了,喜儿,吩咐账房,赏银十两。”
“谢吕老夫人赏。”王大夫朝老夫人弯了弯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谢吕老夫人赏?通常古代的妇人都会冠以夫姓。吕老夫人,也便是说自己也有可能姓吕。
吴越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翘。这时老夫人的目光淡淡的向她瞥了过来。吴越赶紧又低下头,听得吕老夫人淡淡的说:“自打夫人去了之后,家中便无人理事。仅是夫人丧事这一桩,便让我精疲力竭了,你也知道我身上一向不太好,不宜操劳,松儿你是不是应该早日找人来为我分劳?”
老爷的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圈,缓了片刻才回道:“全凭母亲作主。”
他们的对话让垂着脸,站在吕老夫人身后的刘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的弧线不断的上扬着,瞟向吕岩松的眼神里,充满了欢喜。
听到儿子这般回答,吕老夫人非常满意,她嗯了一声,率先站了起来:“让盈丫头好好休息,大家都散了吧!”
“你们好生照顾小姐。”丢下这么一句话,老爷紧跟在吕老夫人身后出了门。吴越隐约在他们走远之前听到老爷对吕老夫人说了一句话:“我送母亲回去吧!”
吴越的脑海中,还响着吕老夫人之前说的话。“夫人去了之后;家中无人理事……早日找人,来为我分劳?”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想给吕老爷续弦,还是纳妾?吴越从床上滑到了地上,趿着床前的一双绣花软鞋,便走到了门口,朝门外望去。
吕老爷扶着吕老夫人,走在前面,刘敏的身影落后他们半步,不过微微贴近吕老爷一些。
“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刘嬷嬷连忙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就往屋内拉。
吴越甩开了她的手,扶着门框不肯进去。吃过粥之后,她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只是仍有些气急。
刘嬷嬷轻言细语的哄着:“小姐啊!这日头热,你身上才好,还是注意点好,省得伤了自己的身子。如果自己都不爱惜好自己,怎么指望别人还能爱惜你呢。”
刘嬷嬷话中透着的关切,让吴越回过脸来,看着她。
刘嬷嬷见吴越肯听自己说话,便继续哄道:“你前几天闹着要琴,昨天老爷命人把琴买回来了,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吴越听了不由得意动。她平时的娱乐便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音乐,这个世界里没有留声装置。她也不可能想听了,就去花楼买唱。更不可能专门为自己养个戏子,唯一的法子,就只有自己学琴了。
见吴越松了手,刘嬷嬷这才伸出手来,重新牵了吴越的手,把她带到了隔间的书房里。
书房里的陈设很简单,靠南是一张画案,案上摆着一方墨砚,和三两只画笔。端墨的顶端菱角分明,显然还不曾用过。
西面是一方大书架,只不过书上并没有什么书,全摆上了藤编的小蓝子,泥塑的小兔,小狗,根雕的茶杯盏儿之类。大体上应该都算是她曾经的爱物或者玩具。
靠窗边是一张大书桌,桌上摆着一个汝窑出的青花白瓷花瓶,瓶里插着几团簇拥在一起的木槿花。只可惜日头太毒,采摘的时间稍久了点,花瓣边缘都隐现出了黑黄色。
而窗下,则摆着刘嬷嬷口中的琴,一架鸡翅木钳螺琴。深褐色的鸡翅木上,交织着深浅相间的纹路,纹理交错间,光芒纤细浮动,仿如羽毛璀璨闪耀。
吴越走上前去,伸手划过琴弦,顿时整个书房里便流淌过清脆的琴音。
“这是老爷亲自去挑选的鸡翅木嵌螺琴,原本前两天就给小姐送过来了,只是因为小姐病了,所以现在才看到。”
抚摸着琴角上的花纹,吴越的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父亲……对我很好是吗?”
“老爷和夫人一向都很宠爱小姐。”才刚说完,刘嬷嬷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转了个话题,“还有那边,你生病时,李家公子特地派人送过来的花瓷喜雀。”
听到刘嬷嬷提到夫人,吴越心中一动,她的死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不然吕老爷为什么会禁止所有谈论?吴越原本想依着刘嬷嬷的心意,把话题转到那个李家公子身上。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六岁的孩子,突然之间失去了母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表现得那么平淡吧?
因此吴越叹了口气,低垂着脸,用一种极度无助而悲伤的声音问道:“母亲……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姐啊……”刘嬷嬷心中一酸,声音软了下来,一把将吴越抱在了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说,“夫人最喜欢小姐了,最喜欢看小姐荡秋千时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小月亮,说那样的小姐,就是上天赐给她的仙子,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又怎么会不要小姐了呢?夫人只是……夫人只是……只是有事必需要出远门,要过很久才会回来。不过夫人出门之前,都有嘱咐奴婢,要奴婢好好的照顾小姐,让小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
刘嬷嬷的话,让吴越的心里也酸酸的,虽然吕夫人只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不曾有过要交集的日子。而这天下父母心,却都是一般无二。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自己顶着她孩儿的身体,能实现她的愿望么?
不……是一定会实现她的愿望。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的生活。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都要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就像一株杂草,哪怕是生在石头之下,也可以从石缝间,朝上生长。
“那我所做的一切,母亲她会知道吗?”
“当然了。”感觉到吴越的情绪稳定下来,刘嬷嬷拉着吴越的手,走出了书房,绕到了书房的后面。
之前在屋里,吴越便透过窗子看到了一棵银杏树。此时走了过去,才发现树下还挂着一架秋千。
秋千是由藤编而成前后各有围栏的圈椅,这样坐在上面的安全系数便增加了许多,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3。第三章 树下套话
此刻,夏日午后的烈阳,还肆虐在头顶。被银杏树荫覆盖着的秋千上,落了几片半枯的叶子。
吴越走了过去,捡起秋千上的银杏树叶在手里把玩着。刘嬷嬷走了过来,扶着她进了秋千,然后在后面轻轻的推着。
吴越的心情略放松了一些,她随着秋千的起落,看着时远时近的亭阁发怔。她居住的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一处古代的园林。不但是绿树成荫,还有池阁水谢。景色比起前世公园里的景色,要自然,美艳许多。
这样的房子,是她在前世,终其一生都无法想像得到的。还有她身上的衣服,柔软丝滑,纹理细密。虽然说她认不出是何料子,但看衣襟,袖口,裙摆处的精致绣花,便不是前世那些千篇一律从机器下面流出来的绣花可比拟的。更别说,还有她身上配着的金锁与玉坠儿,那样的作工,那样的材质。就她这一身,如果能去到前世,只怕能换回不只一套大城市的好房子了。
这时前方来了个身着桃红褙子的丫头,看到吴越与刘嬷嬷,连忙说道:“刘嬷嬷,原来你们在这啊!老夫人刚送了一些补品与几卷衣料过来,等着刘嬷嬷你上册了我们好入库。”
刘嬷嬷闻言停了手,弯腰对吴越说:“小姐,要不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暑气没那么重时再出来?”
吴越摇了摇头:“刘嬷嬷你去吧!让她陪我就行了。”
刘嬷嬷看了吴越几眼,见她的精神尚可,便回头叮嘱道:“春桃,小心点照顾小姐。我一会再过来。”
“我会的刘嬷嬷。”
在春桃与刘嬷嬷说话的时候,吴越就在细细的打量着她。此刻记下了她的名字,看得也就越发仔细。细长的眉眼,尖而挺的鼻梁,嘴巴稍稍有些阔,破坏了她脸上用细眉营造出的柔媚感。说话之时,她虽是低眉顺眼,但是她的手,却不安份的在衣襟前面绞着,明显有些不耐与厌烦。
待刘嬷嬷离去之后,吴越才开口同春桃闲聊:“春桃来我们家几年了?”
“回小姐,五年了。”
吴越很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遣词用句。尽量用一种孩子化的语气说着:“那你来的时候,我会说话,走路吗?”
“这个我不知道呢。我在老爷院子里当了二年差,后来才被夫……才被调来归田居伺候小姐。”
“咱们这个院子,为什么要叫归田居?”吴越装似不经意的问着。心道,刚刚应该是想说被夫人调来,然而临时改的口吧!
“小姐不记得了啊?前年李大爷带着李公子过来消夏。在这园子门口,说这院子名不好听。小姐不知从哪听到解甲归田四个字,非扭着老爷把这院名改了。这院名,还是你哭着闹着让李公子写的,然后挂在了园子门口。说要让人见一次,就笑一次。以报他说你不会取院名之仇。”
吴越微微一笑,转而问道:“那你伺候我也有三年了。现在我考考你。看你对我的事有多了解,伺候的用不用心。”
作为一个穿越者,刚开始被人贴身服侍之时,那是相当的不自在与不适应。不过吴越知道,她从来都是渺小的一个人。前世如此,现世亦是如此。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穿越,她相信,并不是要她来改造这个世界。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超能者,更不是先知,她没那个能力。她只能尽可能的融入,适应这个世界。她可以在内心深处保留前世里的观念和准则,而在表面上,她需要和环境同化。
所以她用心的揣摩,一个主子小姐,可以用的态度,而没有傻得和她推心置腹,姐妹相称。人心都是复杂的,而且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发生着改变。
吴越的问题,让春桃的话多了起来:“小姐姓吕,闺名盈竹。老爷和……老夫人,对小姐都是爱称盈儿。小姐生于秋天,据说生小姐那天,夫人梦到一竿秀竹,在梦里盈盈起舞,最后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宝宝,就取了盈竹这个名字。
小姐最爱吃甜食,有了蜜桃酥,都可以不吃饭了。所以老爷吩咐过我们,只有饭后能给小姐吃蜜桃酥,而且只能吃一块。小姐最喜欢的布料是丝织的软萝纱,最喜欢的便是那件降红色丝织软萝纱十折裙。”
吕盈竹,原来她的名字叫吕盈竹,还挺好听的。吕盈竹笑眯眯的朝她摇了摇手:“这些都说对了,现在我问你,你可知我学过什么书?习过什么琴?”任由她这样长篇大论的扯下去,还不知道要扯多远,什么时候才会说道她想听到的东西。
“这个我也知道。”春桃语中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小姐根本就不曾识字,所以一本书都不曾学过。琴嘛,小姐倒是学过。”春桃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说:“学过乱弹琴,可把李家公子听惨了。连说以后不用问,只要看到府里的人都避开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