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子要那小子的住址!”潘云爆发了,压抑了许久的愤懑爆发出来震得陆离耳膜嗡嗡地响,下意识地就把手机举远了些,一手堵住了耳朵。“听到了,等下发短信给你。”随后不想再听任何话,也不想再触潘云的霉头,直接挂电话。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温陌的眉头还是皱着紧紧的,似乎对陆离的行径很是不满。
陆离却低头发着短信,说了句:“这哪算是什么恶毒的话呢?”潘云对未风说的那些不可能在一起的话对为他特意从法国跑回国的未风而言才是真正的残忍。
潘云绝对、绝对是行动派的;刚得到未风的地址;便立刻电话给公司的秘书,火急火燎地办起签证定起机票来,而他自己则尝试打探未风在法国的情况,这个时候才真正觉得有个秘书挺好使唤,并且庆幸自己是潘融的儿子,至少有个未家世交之子的名号在头上挂着,打探起来总不是这么困难。
直截了当去未家公司了解情况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潘云想了很久,不是没想过通过父亲那边去探探情况,但最终还是决定干脆磊落些,买了些水果,直接登门拜访。
开车的时候,头有点晕,嗓子也有点痛,喝了点冷水也就没太在意。
下车的时候,潘云对这后视镜看了看,除了眼圈稍微黑了点外还算精神。
实话是这是他这么些年第一次到未家拜访,最近的一次拜访也似乎在十多年前了,潘云早已记得不真切。虽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在按洋房外铁门旁的门铃时却还是有一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按门铃后,许久都没人来应门,干站着的潘云有一点小忐忑,考虑是不是要回车里坐着等,但还是站着没动,伸手又摁了次门铃。
这回过后,门旁的监视器灯闪了几下,有个女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心情不佳的样子,问“是谁”时的语气很差。
潘云有点惊讶于对方的语气,却没有过分纠结于这细枝末节的小事。“我是潘氏的潘云,是来拜访未伯伯的。”
那头的女人没好气地说:“我爸回法国准备参加我弟的婚礼,现在不在,你改日再来吧。”说罢便准备挂。
潘云有点急了,顾不上婉转:“那么你就是未风的姐姐了吧!那我找你也成!”潘云是真的顾不上什么含蓄了,只想着能够见到未家的人,了解现在法国那头未风的情况,虽然签证很快差不多几天就能下来,但是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含糊,想立刻知道未风那个突如其来的婚礼到底进行到那个步骤了。“拜托了,我不会浪费你太长时间的,我就是想问件事,问完就走。”
“哎?那你现在就问吧,干嘛要进门呢?”家里没人,就她一个女孩子,虽未遥集团处事向来懂得帷幄,但毕竟是生意人,结仇是在所难免的,因此饶是理莎也不得不防着些。
“我……”潘云觉得脊梁骨发寒,被人关在门口的局促和尴尬他还真没体会过,这回还要在这份局促不安中问自己难以启齿的问题。“我想问未风……”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打算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的,结果刚开个头就被理莎的大呼小叫打断了。
“等等!你说你叫潘云?”理莎的惊讶程度让潘云也有些吃惊,他一早介绍了自己,这位大小姐都没有好好听人说话的习惯的吗?他嗯了一声,以示确认。紧接着潘云就觉得耳膜发痛,那头的分贝实在是高得有些离谱。
“本尊啊!我竟然还有幸在有生之年见到本尊吗!快进来吧!我是理莎,是未风的姐姐。”一改先前的不耐烦,这位大小姐突然变得热情万分,也顾不上对方是否是真的潘云了,先让他进来,看看“活体”饱眼福再说,抱着这样的想法,理莎毫不犹豫地开门让潘云进门了。
对方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潘云觉得头皮发麻,绝对有鬼,进门的时候反倒是更加拘束了,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也不好掉以轻心。
还没走到正门口,就有个穿着纯色连身裙,盘着发的年轻女人来开门了。她身材很好,金色的头发碧色的眸和未风长得很像,站在门口摆出热烈欢迎的架势,看得潘云心里直打鼓,只期待不要遇上什么奇怪的角色。
理莎迎潘云进门后,便就没个消停,倒不是忙着端茶送水,而是忙着替潘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照相,弄得潘云浑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偏偏又知道眼前这个有着欧美血统的大小姐是未风的姐姐,是现在自己唯一的希望,不好开罪,只好僵硬地任由理莎摆弄。
拍了约莫一分钟,理莎终于收起了相机,大叹大功告成,邀着潘云坐下了。
活了二十八年,潘云第一次遇上这么个奇怪的女人,只能将她种种怪异的行径归为文化差异,应了一声,就乖乖坐下了。
“你是来问未风那小子的情况的对吧。”正在潘云盘算该怎么把话题转到正题上的时候,理莎那头反倒是主动回归正题了。
“嗯。”潘云的双手交握,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理莎解释比较好。“我听说未风要结婚了是吗?”
“是。”理莎回答得毫不含糊,整个人向后稍微挺了挺,双手放在膝上,做出谈正事的姿态,“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潘云听她这么问有些奇怪,却迅速明白过来,未风那小子曾经这么胡闹,未家人估计都是知道他和未风的事情的,想必这个自称未风姐姐的理莎也对他的来头一清二楚。
“我……我只是觉得怎么会这么突然。”潘云稍微垂眼,看茶几上冒着热气的绿茶。
虽已经知道对方大概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心声梗在喉咙口,等说出口时就变得婉转了许多。
“就想问这个么?”理莎稍微收敛了笑意,碧色的眸中有了一丝的轻慢,口气也不由地更加疏冷起来。
潘云愣了一愣,又问了句:“现在婚礼进行得如何了?”他本来到这就只打算稍微摸清楚情况的,原本就没打算把自己心急如火的心情袒露,所以虽然知道理莎这句话的深意,却也没再多说其它。
理莎却是直肠子的人,从不习惯弯弯绕的试探,干干脆脆地冷笑了一声,暗叹未风情途多舛爱了个闷骚的弯肠子祸害。“我想,婚礼是否仓促和进行到哪里,我没有义务和个外人汇报吧,如果你过来就想问这个,那真是不好意思,或许是我认错了同名的人,请回吧。”
果然说女人是最多变的,未家女人的思想就更是令人难以预测,潘云脑子还没转过弯,就被对方下了逐客令。
“这是什么意思!”潘云终于还是有点着急了,他可听说了,未风的婚礼并非开放式进行,凡是到场的客人都要凭着请柬才能够入堂,而显然他没有收到请柬,本想着来这一探究竟顺便骗张请柬的,可对方这架势似乎是不想和他再多说半句了。
“没什么意思。”理莎冷哼一声,“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见大失所望而已。”理莎站起身,开了门,直截了当地叫潘云快点滚,不要在她眼前扎眼。
潘云愣了一愣,顶着潘家少爷的名号,从小到大,他从未被这么对待过,眼前这个五官精致的窈窕女人骨子里竟是粗暴直接到极致的人。但就这么被赶出来,潘云还是不甘心。不仅什么都没问到,反倒是和未风身边的人,结了仇。虽然他现在仍旧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小姐。
见他只是愣着,不肯走。理莎到也没真做出什么粗暴的事情,只是把门开得更大了些,然后重新回到客厅坐下,视潘云为无物,自顾自地翻起放在茶几左侧的杂志来。
而潘云干坐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此刻,却听到理莎冷着声音道:“我从陆离现在的恋人温陌那里听说,潘云是一个敢爱敢恨,没有纨!子弟通病的男人。也从他那边听说了十几年前有个叫潘云的男人,站出来为当年怯弱的陆离“顶罪”的豪举。更从我那个一根筋,在爱情里不懂变通的笨弟弟那里听说了无数潘云的好,谁知今天见了面,才知道……”理莎刻意拖长了这音,端起放在她面前的咖啡杯抿了口继续说道:“谁知今天见了面,才知道,潘云不过也只是个不敢承认自己内心,和当年的陆离一样蠢的懦夫。”理莎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片刻都没有离开过杂志,潘云却明白这番话明摆着是说给他听的。
如果是摆在几天前,他可能会因这些话暴怒地反驳──他才不像陆离。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但他可没忘,当年的陆离有多么的孬!
潘云仍旧记得,那年他们还在读高中,陆离和温陌的恋情被同校拍的接吻照片揭发出来,而因为照片里只有温陌的正脸,而另外一个人只被拍到背影,所以陆离选择沉默,不敢承认和温陌的感情。做出乖乖好学生的样子,袖手旁观,让温陌一个人站在亮处,承受苛责。
可现在……,他竟然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反驳理莎的话。
这么些天,潘云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的反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能有勇气承认对温陌长达十年的单恋,却没有办法点破自己对未风的好感。
他不知道自己在和计较些什么,失去未风,明明已经难过到不能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切安好的样子,不知道给谁看。
对于爱情他潘云明明比谁都来得直接啊!当年他有胆站出来,承认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同性恋”罪名,为什么现在却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他爱未风呢!这是为什么呢!
潘云也曾一遍遍地问自己,但似乎找不到答案,只能千篇一律地拿未风始终不是温陌的借口来做搪塞。始终不敢承认自己是吃一堑长一智地在爱情里变得精明起来,懂得不把自己放在主动的地位,用无所谓的假象来迷惑所有人,把自己保护起来。──虽然他试图极力否认,但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承认,这么多年,他把自己的心放在温陌面前,却一再被虚掷,被对方用好兄弟的糖衣炮弹攻击,纵然他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还是被伤得不轻。
他已经不年轻了,张狂年代最单纯的感情他倾覆给一个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他心里空空的,生疼生疼,以至于没有气力冒着再来一次的风险去毫无保留,开诚布公地爱一个人。他知道这样对未风不公平,可他……真的没有办法像曾经爱温陌那样爱未风。
“回去吧,潘云。”理莎放下手里的杂志,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语气没有开始热烈,却也不是前刻的刻薄,像是同潘云开了许久的玩笑后突然正色了。“我发现你配不上未风。”她说得太认真了,以至于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潘云的心突然痛得厉害。
“你甚至没有胆子对着我承认你对未风的感情,你又怎么保证自己追到法国,面对未风本人能说出你的内心?”理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潘云,把他面部细小的表情变化尽收入眼底。“作为未风的姐姐,我要保护我弟弟,不能让只知道保护自己的你,在他试图远离你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动摇他。未风没你想得这么坚强,你要是反反复复,他也会痛,也会难过,所以,对不起,请回吧。”
潘云终于耐不住了,肩膀垮了下来,他把脸埋在手心里,倒也不是在嚎啕。只是心里的苦闷,无处宣泄,往上涌,头疼得厉害,眼也花得厉害,嘴里也尝出了血腥味道,就这么用手扶着额头以缓解无处释放的压力。
“喂,你还好吧!”开始理莎没在意,只以为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