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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山和刘当归小心瞅着李半夏,她说啥都一个劲地点头,直到一连串诸如当归要给她捏背、刘东山以后要将一半的糕点都留给她吃等等不平等协议都达成后,李半夏才终于收起她那张喋喋不休又加吃醋小心眼的样子,美味地吃起糯米糕来。
“你们也吃啊,人家姑娘送给你们的,也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不是?”李半夏看那俩父子心有余悸,站在一旁还在留意着她脸色。一听她这么说,这俩人还以为她又在为糯米糕的生气,那小样别提多有意思了。
难道她真的很像一个醋坛子?
“真的,你们吃啊,东山,这糯米糕是那姑娘送给你的,你不吃可说不过去哟~~你要是不吃,我都不好意思拿了。这要是人家姑娘下次再送点什么东西来,得知这次都被我吃了,东山,你可就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辜负了人家的好意罗~”
刘家父子一齐后退一步,摆着手,脸上尽是大举白旗不敢招架的表情。
刘当归脑门上冒出黑烟,大舌头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她嘴角的笑,他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连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刘东山直擦汗,这半夏嫁过来快两年了,还是头一次让他有这么大的压力。本来还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看到半夏这个样子,刘东山真的觉得自己做了罪不可恕的事情。
解决!得尽快解决!立马解决!现在就解决!
不过是被半夏看见红颜姑娘送他东西,他都流了有一升的汗了,要是再来上个几次,他哪吃得消。他家的半夏还是快乐的样子好,这样子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了。又转过头,看看旁边那个呆住的小鬼。
这小子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李半夏一口糕点咬了一半,见这父子的模样,头都大了。
她又说错什么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李半夏有些囧了,她那些话,谁听着都会认为她醋劲大发呢。而且还是皮笑肉不笑那种,这种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俩,过来吃!”李半夏懒得跟他们废话了,越说越错,她可不要做小心眼的醋坛子呢。
“哦哦~”父子俩今天难得听话,就连向来有些喜欢和她唱反调的刘当归,也都显得特别的听话和乖巧。
李半夏于是有了一个意外中的收获,下次要想震住这小子,还是得拿出一点威严和脾气啊~
只是,什么事用多了便会失去该有的效果了。她在纠结着下次要用什么招,让小当归同意给她瞅瞅他一直收藏的画。
当归喜欢画画,每次画画都会收起来,放在自个儿的小柜子里装好。搞得神秘兮兮的,害得李半夏无数次想瞧瞧是什么画,无奈找不着机会。这小鬼又看得紧,李半夏又不会随便窥探小家伙的*,就一直巴望着这小子有一日良心发现给她看他的画。
人家也想知道,在冷酷的小当归的内心世界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是外冷内热的闷骚型?还是外表纯良内心狡猾的腹黑型?抑或是憨憨的呆呆的天然呆小子?
最后一种,李半夏看他家当归是没啥希望了,不过前面两个,李半夏还是挺期待的。若真选择一个,还是第二个吧,为啥?第一种娶媳妇儿相对要困难点儿,通常都要让当爹当娘的担不少的心。还是第二种有前途啊,自己就能顺顺当当的将媳妇儿给娶回来了。
“你又在想什么东西?”刘当归一脸嫌恶的看着他,李半夏看他的样子冒着绿光,看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直觉的,刘当归就是知道李半夏一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每次她想关于他的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总会盯着他流露出这样恶心兮兮的表情。尤其是这一次,嘴里还咬着糯米糕,前一秒还在发飙,下一秒又冲他笑,这真的很吓人啊?
刘当归的小心脏要崩溃了,吓人可不是这么个吓法。
“没想什么,就是想替当归娶媳妇儿了~”
“……”刘当归愣了几秒,尔后他听到心中传来一根类似琴弦的断裂声。真是笨蛋,猪头,他居然会相信她,简直是蠢透了!
……
497 两个不华丽的女人
497 两个不华丽的女人
李半夏和刘家父子二人说了,自己要外出寻找师父在信中提到的那人的下落。若是平时,刘东山一定诸多不放心,但这次,在听到李半夏的话后,沉吟了会儿,便道:“你去吧,诸事小心。”
李半夏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心满意足地笑了,哇地咬掉一口糯米糕,喃喃着真好吃。
“早点回来,我和当归等你一块回村。”这次他们都不要独自在家中等待了,等这一切都结束,他们一起回乡。
刘当归弱弱地举起手指,想跟他爹说,他马上就得去鸿轩书院上学了,没办法陪他和大舌头一块回村。但看爹说得那么情意浓浓,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就这样吧,如果下次可以,他要和爹还有大舌头一起回村。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回村了。他想爷爷奶奶,还想姐姐和弟弟,还有小叔小婶还有那新出生的小堂弟,他都好久没有看到了。
说好了,他们三个,要一起回村。
望着李半夏的背影渐渐远离杜府,刘当归久久没有移动。
“半夏,这次你一定要治好张少爷。”
刘当归站在院子里,一会儿看看李半夏离开的背影,一会儿又看看刘东山一动不动矗立在门前,一时也噤了声。
他不用问爹爹为何这样放心让大舌头一个出门去,因为就连他都开始明白。娘有不得不做的事,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容敛,你等好久了吗?”李半夏刚回到药铺,就听到望春说,容敛已经在她的房里等了她很长时间了,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她说。
“李大夫。”容敛立马起身,恭敬地失礼。在她出门的时候,主子就曾经交代过。这一路上要将李大夫当作她一般看待,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容敛,我们既然同行,你无需这么客气。一路上,还得要你多加照应。”李半夏示意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壶中一点水都没了。容敛面前的茶盅是盖着的,还没用过。这么说,是让她一口水没喝等了这么久了。
望春做事一向心细,应该很少会出现这种状况。可能是药铺的事太多了。容敛又在这里住了下来,一时便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再说,她是掌柜,这些事要都由她盯着,那她家望春实在太辛苦了。她这个老板,也不能太苛刻。只是应该提醒望春。人手不够就多请些回来,有些事还是少不了的。待客不周,可不是小事。
今天有她在,这事倒也就省了。
“额,没水了。容敛你先坐着,我下去拿一壶茶来。”
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人家等了这么久,也得给人家喝口茶不是。
还不等容敛开口,李半夏已经拿着茶壶下去了。望春虽说对这一点并不觉得奇怪了,平常就看到他们这位老板自己倒茶、自己打水,但毕竟这么多人都在呢,望春还是觉得应该要维护一下老板的威严。老板的确需要具备一定的亲和力,这有利于一间铺子的凝聚力,让大家更好地为这个铺子做事。
但另外一方面,老板还是该有老板的待遇和架势,否则随便一个下人都敢爬到主子头上去,就不成体统。到时候老板下的命令,执行方面可能就有些问题了。
尤其这么多人还在看着,她身为寸生药铺大掌柜,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合宜的事情呢?
随手招来一个跑堂的,最快速度地从李半夏身上“抢”过了茶壶,又最快速度地将一壶温度适中的茶水给送到了楼上去,还给两人斟好,然后迅速又不失稳健地来到李半夏和望春身前,告诉他们茶水已经上好了,老板和客人可以享用了。待望春招手,那人才行个礼退下了。
李半夏有些怔愣地看着刚才的那一幕,下意识地对望春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望春,还真行,来药铺才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将这些人教得这么有条理了。虽然她并不赞成端个茶倒个水都需要劳动别人跑上跑下啦,毕竟自己长手长脚就是做这些事的,但是对于一个集体和一个团队来说,这样的素质却是必须的。
这个铺子,让望春帮忙打理,她是放心的。尤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要离开江州,这里的事就全都得交给她打理了。虽说她来的时日不长,李半夏也不知道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但从决定用望春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决定要信任她不是吗?
望春本想在李半夏有空的时候,将药铺这一段时间的状况汇报给她听,但考虑到李半夏这段日子实在太忙了,明日一早又得出发。便连夜赶出了一份类似现代“报告”之类的东西,交给李半夏,当然在这之前,这份报告已经呈给药铺的老大夫过目了,在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份报告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才交给了李半夏。这样一定程度也省了李半夏的时间,也无形中形成了一个自我内部的监督协调机制,倒是一个不错的管理办法。
自己能对自己这样加以约束,所做的报告又没有一丝隐瞒避讳之处,她的诚实还有魄力,以及在平日工作中表现的那种运筹帷幄的实力,得到了药铺一众大夫的好评。
她做报告做得详细,事无巨细都一一禀告,并不代表她在大事上没有决断力。该授权的时候授权,该收紧的时候收紧,该等大家一起决策的时候就一起讨论,该让大老板过目的事项也不自作主张,张弛有度,做事很有分寸。有她这个年龄所不具备的沉稳还有冷静。
这样的一个人,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又有怎样的一段经历,李半夏表示越发地好奇了?
但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每个人都想将某些事尘封、彻底埋葬起来,她虽有些好奇心,又何苦做这种让朋友难过的事?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望春,不仅是她药铺能干的大掌柜,还是她想关心的朋友,这样便够了。
有些情意和关怀无需说出口,也不用道破,甚至不用有任何的眼神和举动,对方都能够了解得到。这种东西,便叫做默契。
她往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望春便能猜到她想要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早早地替她准备好了一切。这,是望春于她的一种默契,而不尽是下属对老板的那种了解。
如果这样说,那对望春未免太不公平了。
就像上次,她要去江州拜访一干大夫,望春担心她可能会受到某些大夫的排头,一层一层的排查,从各个大夫那里了解江州各位大夫的情况,然后将她根据事实充分了解到的名单交给了她,由此替她免除了许多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这就是望春,看起来雷厉风行,有时候还有一点小霸道,做起事来像个大男人一样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却往往能在细致处察觉到她对别人那份独特的关怀。
望春去忙了,临去忙前嘱咐厨房的人按时将老板的饭给送上楼去,明天老板要早早出发,也莫要忘了明日一早准备好两人的饭菜。这事望春就没问李半夏的意思了,因为她清楚,以李半夏的性情,宁愿在路上吃,也不愿那么早地便将厨房的几个大嫂从床上撬起来。
“抱歉,久等了,刚在下面有点事。”今日可真是对不住容敛了,让她左等右等。只是她看这位容姑娘神色似乎也颇为犹豫,像是一时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她说这件事。
“没事,李大夫不用介意。”容敛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她又不能不理这位李姑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