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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来富顿时醒过神来,一把抱住了罗兴祖。
“爷,我求您了,您给我家一条活路吧!”
青果“扑通”一声跪在了罗老爷子跟前,学着罗兴祖的样“咚、咚、咚”的狠着命的磕头。
你妹啊,好痛!
青果这一跪,青萍和罗小将也赶了过来,齐齐的跪倒在罗老爷子脚下,二话不说,跟着磕头。两人磕得比青果还结实,“咚、咚”头砸地的声音,听得众人齐齐渗得慌。
“青萍,小将,快,快别这样……”
周氏和马氏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人一个捞住按在身前,眼泪顿时哗哗的直往下掉。
任是罗老爷子再如何的铁石心肠,这一幕也逼得他眼眶泛了红,他哆了着嘴,有心想说几句,却是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
“罗兴祖,你个不孝子,你连爹娘老子都不要,我要去告你,我要让你坐大牢,我……”
“你给我闭嘴!”
罗老爷子回头对着陈氏便吼了一嗓子。
陈氏被罗老爷子吼得一懵,声音像是突然被割断了一样,她掀了掀嘴唇角,最终在对上罗老爷子腥红的眼眶时,咬了嘴唇,狠狠一撇头,不出声了。
小院里静了下来,冬天的天黑得早,风呼呼的刮着。
方氏招呼着金氏几个媳妇,帮着将小院里撒得一地的被褥和衣裳收了起来,也不好意思去翻箱开柜的,便全都叠得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床铺上。
罗老爷子抿了抿干干的嘴,对罗兴祖说道:“老二,你要还认我是你爹,出族的话你就别再说了。”
话说到这份上,事情就僵下来了。
对于罗兴祖今天的表现,青果其实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她知道,只要他们一天跟老宅子扯着关系,像今天这样的事在将来的日子就会无止限的上演。
青果抹了把泪,她走身走到人群里的老秀才身前。
“秀才爷爷,您帮我个忙好吧?”
老秀才一惊,他不是不同情青果娘几个,可是,别人的家事,他又有什么置喙的立场!
“果儿啊,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呢?”老秀才捊着花白的胡须,问道。
青果哽了嗓子说道:“秀才爷爷,你帮我爹写一张放妻书吧!”
“果儿!”罗老爷子历声喝止青果,“你这孩子咋这么狠心,非得要拆散你爹和你娘?”
青果抬头朝罗老爷子看去,一边流着泪,一边问道:“爷,非得我娘死了,你们才甘心吗?”不待罗老爷子开口,青果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罗兴祖跟前,“爹,果儿求您让我和我姐还有我哥,跟我娘去吧。”
果儿让老秀才帮着写放妻书已经是惊世骇俗,众人没想到的是她不但让罗兴祖休妻,还要让罗兴祖主动让出他的三个孩子。一时间,便好似捅了马蜂窝一般,众人齐齐的议论出声。
罗老爷了才好看一点的脸色,顿时又青绿交替起来,指着青果半响说不出句话。
“果儿,你起来,爹答应你。”罗兴祖眨落眼里的泪,双手扶了青果,将她搂在怀里,哽着嗓子道:“是爹没用,爹护不住你娘,也护不住你们,去吧,跟着你娘走吧,爹知道,你能照顾好你娘的。”
这就是说罗兴祖不但要休妻,还要放弃青果三姐弟!
“老二,你……”罗老爷子指着罗兴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好糊涂啊你!”
罗兴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没有理会罗老爷子的话,而是转头对老秀才说道:“秀才叔,我不识字,您帮着给写一张吧,写好,我按个手印。”
老秀才点了点头,这一家子他也看明白了。即然罗老爷子不肯让罗兴祖出族,眼下休妻便是唯一的出路。
可怜啊!好好的一家人,被自己的亲爹亲娘折腾成这样!
老秀才一个劲的摇头,叹气又叹气,末了沉沉的说了句。“都说儿女都是债,谁又能知道,你们才是来还债的那个!”
罗老爷子一张脸顿时臊得能贴烧饼。
“老秀才,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不能干这损阴德的事!”罗老爷子对老秀才说道。
老秀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老话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我这可是救了四条命,损什么阴德?怕是阎王爷知道了,得让我活个一百岁呢!”
罗老爷子被老秀才噎得半响说不出句话。
老秀才回头就对一直乖乖偎在他身边的小孙女说道:“彦妮,去,把爷爷的笔墨纸砚拿来。”
“哎!”
彦妮应了一声,掉头便往家跑。
罗老爷子的脸阴晴不定的变化着,他可以阻止罗兴祖出族,但他不能阻止罗兴祖休妻,更没法决定青果三姐弟的去留。罗兴祖才是孩子的爹,当爹的说不要孩子,他一个做祖父的能说什么?
可是,他又很清楚,休了林氏,罗兴祖未必就能再娶到比林氏好的女子,再说了,罗兴祖肯不肯娶,只怕还两说!
“老二,爹最后问你一句,你真要休妻?”罗老爷子朝罗兴祖看去。
“爹,您给儿子指条路,孩子和她娘,宁肯死,也不愿在这个家呆着。儿子不放她们走,就是逼她们去死,儿子做不到。爹,您教教我,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个家,保住孩子她娘和孩子。”
罗老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向来木讷的罗兴祖怎么突然就这么能说,他本还想着,如果罗兴祖说一句“是的”,他就跟他说,“你这是在打你爹娘老子的脸,你知不知道?”可是,罗兴祖没有照他想的那样说,而是问他,他该怎样做,才能保住这个家。
罗老爷子扯了一抹惨笑,对已经铺好磨好墨,便要动笔写放妻书的老秀才说道:“老秀才,不用写放妻书了,他不是要自请出族吗?那写吧,从今天,他不再是我罗全有的儿子,跟我们老罗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陈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嘶声喊道:“我不同意,让他休了那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娘们……”
罗老爷子回头瞪了陈氏一眼,怒声道:“你想我给你写一张放妻书?”
陈氏当即便哑巴了。
罗老爷子不理会目瞪口呆的陈氏,转而朝罗兴祖看去,“老二,爹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罗兴祖怔怔的与罗老爷子对视着,瞳孔好似被冷风吹痛了,抖啊抖的。
良久,久到众人以为他傻了的时候,罗兴祖忽的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爹,儿子不孝,您老就当没生养我!”
就这样,当着全村人的面,老秀才将写好的除族书念了一遍。
自此,罗兴祖这一房就算是跟老宅子那边砌底的没了关系!
陈氏到现在似是才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她怔怔的看着罗兴祖,末了,“嗷”一声,哭了起来。
“老二啊,你咋这么狠心啊,你连你亲爹亲娘都不要了啊!我白白生养了个儿子啊,你这是拿刀在挖我的心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陈氏哭得撕心裂肺,罗兴祖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里,一张嘴唇咬得鲜淋漓。
最终,陈氏被罗老爷子拉扯着离开。
人群渐渐的散去。
周氏叹了口气,对罗福兴说道:“你在这劝解劝解兴祖兄弟,我去给他们做些吃的送过来,可怜见的,这一天都没吃上啥东西呢。”
“哎,你去吧,回头让大强陪你送过来。”罗福兴说道。
“嫂子,我帮你。”马氏对周氏喊了一句,回头又对她男人罗来富说道:“来富,我去帮周嫂子一把。”
“去吧。”
罗来富上前跟罗福兴一左一右搀了罗兴祖,往屋里走。
青果招呼了罗小将和罗青萍一声,上前去扶脸色白的像鬼的林氏。
介于,罗兴祖现在的心情,青果把林氏扶去了房间,打了盆水替林氏擦了把脸,有心想倒碗热水,一回头,却发现碗啊盆的都让陈氏给砸了,叹了口气,直接从水缸里舀了勺冷水递给了林氏。
“娘,喝口水吧。”
林氏接过青果手里的勺子,也不嫌冷,一口气喝光。
青果把她递回来的勺拿给罗小将,抬头对林氏说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奶咋会闹上来的?”
“我也不知道。”林氏摇头,筋疲力尽的说道:“晌午突然就听说你奶回来了,我正想带着你姐去看看你老姑,你奶就奔咱家来了。一时屋,啥也不说,逮什么扔什么,逮什么砸什么。然后,便说是我将咱家的银子都拿回去替你姥姥治病了,娘怎么解释她都不肯听。”
“骂到最后,她非逼着我回家问你姥姥拿银子,我不肯,她上手就打,你姐为了护我,愣是被他甩了好几个耳光。”
青果回头朝青萍看去,果然,一旦把脸上糊着的血渍洗开,在灯光下便能清晰的看到青萍的嘴角都被打裂了。
“姐,痛吗?”青果心疼的抬手抚上青萍的脸。
“咝……”青萍在吸了口冷气,但在看到青果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时,她连忙扯了笑说道:“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青果长长的叹了口气,能不痛吗?才多大的人!
“以后不会了。”
青萍重重的点头,她犹疑的说道:“果儿,你今天要跟奶拼命,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别人会说得很难听。”
青果耸了耸肩,淡淡道:“我无所谓,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谁敢说,我揍谁!”罗小将在一边攥了拳头喊道。
呃,这可当真是暴力男啊!不过,青果却满满的都是感动。一家人这样,你心疼我,我关心你,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啊,就算是有再大的难,也能闯过去。满满的都是正能量不是?!
“谁敢说,我们就揍谁!”青果握了罗小将的手附合道。
青萍略一犹豫,抿了抿唇后,便坚定的握住了弟弟妹妹的手。
林氏看得又是眼眶一红,红肿的眼里,再度泛起泪花。
而屋子外面,罗兴祖却像是三魂失了两魂半一样,不任罗来富和罗福兴怎么劝导,他都不发一言。
罗来富和罗福兴对视一眼,末了,两人沉沉的叹了口气,知道罗兴祖这是心里闷得难受,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干脆便不说了。
“我那还有壶酒,我去拿来,这大冷天的,喝点暖暖身子。”罗福兴说道。
罗来富连忙说道:“去吧,去吧,叫嫂子多弄两个菜,我今儿就也赖餐饭吃。”
罗福兴走了出去,不想,才出院子,身后便响起青果的喊声。
“福兴叔,福兴叔!”
罗福兴转身朝青果看去,“果儿,有事?”
“福兴叔,我跟你一起去,我有东西放在大强哥那。”
“哎。”
罗福兴应了一声,便伸手来牵青果,青果笑笑,摇了摇头,罗福兴也没在意,垂了手走在前面。
“果儿啊,你爹他心里难受。”
“我知道。”青果脆声说道:“谁都不想不要自己的爹娘,可是谁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罗福兴倒没想到青果一句话就把他想说的话给说完了,他憨厚一笑,想说点什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就不说了。
罗大强看到青果跟着他爹回来了,急得还隔着点距离,就扯了嗓子喊道:“果儿,果儿,你快过来,你快把我急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这孩子。”罗福兴不高兴的说道:“你果儿妹子跟你有什么事,能把你急死?”
“爹,您不知道,果儿她……”罗大强才要开口,蓦的又闭了嘴,转而对罗福兴说道:“您快进来,进屋,我跟您说。”
“神神叨叨的,您这是撞邪了,还是咋的!”
虽然嘴里埋怨着,可罗福兴还是往屋里走。
他一进屋,罗大强连忙抢上前,一把将果儿扯进屋里,反手便关上了门,紧接着又几步跑到床前,将藏在被子底下的那外包袱拿了出来,一股脑儿往青果手里塞。
“拿走,拿走,快拿走,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提心吊胆过。”
罗福兴看得一头雾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