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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说。
但另一方面，这两种情况对于汤锦年来说哪个都够他紧张的，还真没什么区别。
于是梁风看到的只是，汤锦年噎了噎，然后勉强附和了他一声，面色难看地哼哼。
离约定地点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梁风拦住了汤锦年：“就在这儿就可以了。”
汤锦年立马答应道：“好，我去附近坐坐，一边等你。”
梁风笑笑，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便严肃起来，说：“答应我，别坐在周围偷看好么，这是我的私人谈话，我不想让你全程围观。”
“……”这么正当的理由，汤锦年当然没法反驳，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梁风独自往前走了几步，拉开咖啡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汤锦年说不会偷看就一定不会起偷看的念头，从来没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念头，答应了梁风，看见他进去后，只得转身离开，在一家快餐店里坐下，一边玩手机一边等。
第五十六章，对峙
咖啡店内。
梁风一看见汤盛业就跪了……一个五十的人还把身材保持成这样是闹哪样！
梁风咳了声，大衣搭在手臂上，里面穿着件白绒边的牛仔夹克，汤盛业已经看到他，梁风走过去朝他略略颔首，坐到他对面。
其实这次会面是梁风找的汤盛业。
汤盛业一回来就收拾了汤锦年，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不找梁风便是刻意，也许是为了体现自己对于自己这个非婚子生活的不干涉态度。但他不找梁风，梁风不会坐以待毙，假装忘记他回国的事实。
汤盛业面露微笑，礼貌地称呼他：“梁风。”
这是对梁风的尊重，梁风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十指交握，沉声回礼道：“汤总。”
汤盛业道：“这么多年，还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
梁风笑道：“汤总说笑了，家父在济南，怎么能乱叫。”
汤盛业不在意地笑着偏过头喝了口咖啡，看来不跟梁风计较。梁风遇着汤盛业，也着实有点冒汗，本来是想着见招拆招来的，没想到情况不如预想，没什么话说。
这样梁风索性就不绕圈子了，直接说：“看在您是汤锦年爸爸的份儿上，我叫你一声汤叔叔。汤伯父，实话说，上一次汤锦年的事儿，您没把我找过去我挺介意的，因为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我想，既然您不来找我，反正我也是小辈，不如我来找您。”
汤盛业道：“说得对，我确实是想让你来找我，你也真的来了。”
“那好。”梁风见他承认，从卡座里直起身，点了桌子一下，“既然我缺席了，您当日说了什么，现在可以再复述一遍。”他想要的当然不是话里说的，他们都知道，汤盛业不可能把他和汤锦年的事说出来，这个举动无疑是示威，我洗耳恭听，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汤锦年和汤盛业之间的对话，汤锦年没有和梁风说过，梁风也能猜到大半。他早年初入娱乐圈，便对汤盛业的威名如雷贯耳，以汤盛业的手段，不可能只是将人恐吓一下就放了。况且汤锦年也是完全没有恐吓到的样子，乱伦这种事，梁风不相信他会在不能控制汤锦年的情况下任他自己发展，至于汤盛业用的什么手段，这就是梁风想不到的了，所以他要开门见山。
汤盛业闻言十分欣赏：“遗传基因果然是很神奇，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当年有得一拼。”
梁风脸色顿变，不耐道：“我不是你的儿子！”他一字一顿，声音十分清晰，色厉内荏的样子简直和梁风妈妈有八分相似。
汤盛业一晃神，低下眼神搅了搅咖啡道：“我承认就行了。”
“……”梁风抬眼严阵以待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他承认就行了’，意思是他会公开梁风是他儿子的事实么？
汤盛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态悠然自得。梁风一定明白他说的，一旦汤盛业开记者招待会，公开宣布梁风是他当年的私生子，那梁风的生活将会掀起血雨腥风。一是汤盛业在商界的地位远比梁风的地位要高，他发言后，梁风就算公开声明反辩也无济于事，负面新闻将排山倒海地涌来，而他却毫无办法，更不用说因此受到影响的梁妈梁爸。
其实汤盛业的意思是，他宣布梁风是他的亲生儿子后，以后汤锦年和梁风再怎么发展，关系也不可能会公之于众。等于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能抵抗得住双方父母的压力，但能抵抗得了全国，甚至全球影视界的舆论压力么。
梁风比汤盛业要胆小，所以他没有想到这一层，但只是那些负面影响，也够他受的了。
梁风靠进沙发里，神情不变地问他：“你会动用这个杀手锏么？”
汤盛业并不虚张声势，他还有很多种措施，这只是不得不控制时的一招。他说：“必要的时候，我会的。”
之前梁风觉得晏天南和汤盛业有些像，他甚至想，等到十几年后，晏天南可能就是汤盛业这样子。但他现在觉得他想错了，晏天南比汤盛业要有血性，晏天南会被激怒，他有弱点，会哭会笑，但汤盛业不会。
梁风毫无预兆地说出一句：“我要找我妈。”
梁风脑海一片混乱，他不是第一次遇见无法打败的敌人，只是通常他不是必须选择要去打败这个人。而汤盛业是，他是梁风现在面前无法跨越的一道坎。梁风有点茫然，有些无措，脑袋飞速运转着思索要怎么才能击败他，然后皱着眉，深仇大恨似的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汤盛业：“……”
梁风发泄完了，眉头却仍未松懈，捧着咖啡窝进沙发里，敌视着他。
梁风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汤盛业这种人，大概只有当时能跟他谈过恋爱的女人才能制得住他。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似乎不是很在意自己刚才那一瞬不太正常的表现，还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之后抬眼看汤盛业，说了句：“那让我们来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好了，你可以走了。”
汤盛业还没从他之前那句“找妈”的话里缓过劲来，梁风坐在沙发里，没准备挪地方的样子，汤盛业兀自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梁风又在咖啡店里待了很久，等到觉着正常了些，才深呼吸了一下，离开座位去付账。他被服务生告知钱已经付过了，梁风依旧从钱包里掏出钱，压在前台，这才转身出去找汤锦年。
汤锦年等在咖啡店门口。
梁风没想到，惊讶地张大了眼。
汤锦年解释道：“我觉得等得太久，就过来看了看，发现那人已经走了，就在外面等你。”
估计梁风之前在走神的时候汤锦年都在窗外了。他当时看到自己却没进来，梁风莫名有点触动，面部肌肉松了松，显现出笑意，对他道：“走吧，去哪儿坐坐？”
汤锦年是自然而然地要进他身后的咖啡店。梁风搀住他的胳膊，拦住他：“别，单另找个地儿吧。”
汤锦年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明白了，两人在这周围转了转，找到一家甜品小吃店，坐下来。
两人各自要了甜点后，梁风坐在汤锦年对面，看着他很久，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如果你爸把我们俩的兄弟关系公之于众了，你会怎么做？”
第五十七章，生活的变化
“公开？”汤锦年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向后靠倒，笑着一胳膊搭在椅背上“他敢？”
梁风看汤锦年这反应，也不太确定了，心里松了松，点了点头。
梁风找汤锦年本来是准备深刻讨论一下，没想到汤盛业的作风这么快就被否决了，他最近也确实挺忙的，接了助理的几个短信，就起身走了。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有丝不尴不尬，梁风看着汤锦年，只有叹气的架势，惆怅，对彼此的。他们对自己都没什么信心，已经草率过一次，这次怎么说也要周全思虑。
不久前还说梁风呢，现在轮到汤锦年昼夜不歇，忙着工作了。
海皇针对他的一轮宣传攻势终于启动，导致期间汤锦年甚至不得不和张芷辉请假几天，关在录音室里录歌，汤锦年自己的唱功本身是不错的，但话说得满点，娱乐圈唱功好的多了去了。所以录音师把汤锦年扣在录音室里，想在这个关头抠出几分能让人惊艳的东西。
汤锦年坐在录音室里，眼睛都张不开了，还得盯着歌词，坐在圆凳上和制作人探讨表现方法，等到试录了还得站起来，扶着话筒有几分崩溃。汤锦年从小因为比较跋扈和自我的性格，还真没受过多少苦。以前他妈总说他是打骂着才能出的人才，汤锦年也认了，他是让老师一压迫成绩就往上涨来着，但他能愿意被天天压迫着么，什么事儿还不是汤大少想不做就不做了的。所以不论学业和现在的事业，汤大少都始终不愠不火着。
这个情况在两人那天分手后发生了改变。汤锦年还是那么个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但他的态度变了，人吃不吃苦说到底是基于自己，如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要达成的目标，那还能算吃苦么。那时《世界之巅》的续集邀约还没放出，汤锦年想起梁风之前问过的问题，问过自己的态度。
汤锦年在娱乐这方面，本来是不打算费多少劲的，他当时找晏天南的时候也是极度空虚，情绪正处在人生低谷，想在另一个领域开拓一番事业。但说到底这也是三分钟热度，等他从低谷出来，就恢复了不想太费力的本性，小打小闹开心就好了。
汤锦年后来想，是不是自己当时无所谓的态度，让梁风变得不那么坚决。
所以从头开始，要夯实地基，他不能再让他们间的相互信任那么虚无缥缈。要想让梁风对他有起码的信心，他就必须专心起来，认真在演艺道路上打拼。
想通透了，汤锦年的想法便坚定下来，再累也有精神支柱支着，累也只是身体上的。
完整地录完三首歌，汤锦年才被放回剧组去，眼圈黑着和梁风一起背剧本。
他们现在的生活相当有意思，应该说有意思的是生活方式。明明两个人就在一起，除了对戏一天基本说不上什么话，不是汤锦年没话可说，而是助理经纪人，化妆师什么都在身边围着，拍戏前两人在背台词，构想场景，化妆师在一旁拿着刷子在他们脸上扫扫扫也影响不了两人喃喃的自语，拍完戏中间休息，一转移场地，梁风连手都不用动，助理就帮他把折叠椅展开放好，日头烈了有人撑伞，主演们忙着接受探班和采访，有时候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除了在摄像机下拍戏，他们需要干的事情也多了，做电视剧，只有制作的人态度认真，对BUG零容忍度，才能让观众在看剧时也认真。所以梁风和汤锦年拿武器的习惯性耍帅姿势，怎么把平常做起来一定会蹩脚的动作变得流畅不别扭，这些东西都要去练习，联合道具组和动作导演的研究。
还包括一些好莱坞式的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主角们的武器都请了专业团队来打造，看上去有质感的武器用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金属，想要主角的武器看上去酷炫拽，精密的零件也都是一件一件地镶嵌上去，再被握，或套在主演手上，但实际上普通观众可能扫一眼就过去了。
汤锦年的武器是一挺机枪，还有一对防御的臂甲，一整天下来两臂酸痛苦不堪言。随着二月过去，天气越来越热，他们总不能因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