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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计划想着先离开山庄,避开这场战争。待日后有机会再去解释,只是水幻误入深潭,逼着他恢复少主身份不说,更让他们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误会如此之深,她又是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得知自己一直在欺骗她,有那些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内。现在他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理清头绪。至于与水幻的误会,只有慢慢解释了。一想到这里,他便心如刀割,她连那枚玉簪都还给自己,还说出那么决绝的话来,此生,她还会原谅他吗?
“山庄里的细作是三娘吧,没想到她的易容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前些年你不是还答应我,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了吗?为什么不能相安无事地生活,你究竟想干什么?”
“极无影那帮伪君子欠我的,当然要全部讨回来。为父这些年卧薪尝胆,暗中召集旧部,整日活在阴暗见不得光的山坳里。现下就有一大好时机东山再起,怎能错过?觞儿,当年丢弃你们母子是我不对,可为父也是情非得已啊,现在你回来了···”
“够了,”隐觞拒绝再听下去:“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她。”
如凌天一僵,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态度是这么强硬。“哼,不要忘了,她对你只有恨,她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你害的。”
“放了她。”
“不可能。”
“我都说了龙图在我这里,她只是一颗废棋,值得你死抓着不放吗?”
如凌天摇摇头:“谁说她没有用处?当年幻太明凭一把水妖剑威震江湖,现在他的女儿成了水妖剑宿主。我在机缘巧合得知,此剑乃是魔族首领无殇的佩剑,威力无比。若是此剑能为我所用,必定是如虎添翼,那我的复仇大计就指日可待。”
“你还不死心?”隐觞苦苦劝道:“当年你为了自己的私利,颠覆天下,搞得生灵涂炭。现在受了那么大的苦,你还不死心?父亲,收手吧,看在死去的娘亲的份上,看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还有什么不可以放下?”
“你住口!”如凌天大怒:“妇人之见。当年分明是任天双那匹夫贼心不死,自己想做洛州之主,借着我的名义挑起战事。后来兵败就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素宿一门被灭,我坠落不颠坡绝壁。要不是为父命大活着回来,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讲话?你满口仁义道德,怎么就单单不理解自己的生父?”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经历的痛苦难当就要加在别人身上吗?”
“不必再说。我只问你一句话,帮是不帮?”
“你不要逼我!”
“好,那我这就去杀了水幻。”
隐觞不在意道:“你有求于水妖剑,杀了她枉费心血。”
“要一个人死容易,但叫一个人不生不死为我所用,虽然难些,但我照样可以做到。”
“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还嫌我不够恨你吗!”
“为父此生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什么七情六欲,恩爱、情仇、离恨早已置之度外。你恨便恨,但你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恨我?”
“你!”
他气得转身,良久,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可以帮你,龙图在山庄里,我就没带出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计策。这样,只要你混入山庄帮为父拿到龙图,杀了那对兄弟,我就放你们离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各不相干。”
“办不到!隐觞自十五年前被薛庄主所救,此生立誓绝不与盘陀山庄为敌。”
“那好,你只需带我们从密道进入山庄,带个路总可以吧?”
那边沉思良久,终于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如凌天望着他的侧脸,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是他何尝不是一腔热血,何尝不是忠肝义胆。总以为一颗真心就能独闯天下,就能仗剑江湖,可这么多年来,他得到了什么?千古罪名,苟且偷生,甚至连自己的唯一的儿子都是如此恨自己。他从来不相信命运,但又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他不想,也不能让儿子走自己的老路!
“觞儿,你不懂人间险恶,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你这般优柔寡断,难成大事。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罢了,这无关紧要。你也累了,歇着吧,明日天黑我们出发。”
“···”
“你放心,明天咱们一走,我就会命人将她送到安全地带,只要你乖乖做事,我定还你一个将来与你不共戴天的水幻!”
第二十六章 觞萧水寒(一)
第二日傍晚,素宿门下三十多位精英整装待发。隐觞一身黑底开襟长衫,将身材衬得愈发挺拔,只是面色冷峻,抿唇不语。
如凌天安排好暗探四下散去后,吩咐两人去把还在养伤的水幻带了过来。虽一天未见,但她神色颓靡,双目无神,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姿态,我见犹怜。领口处还隐约可见皮肤上缠着的绷带,可见伤口经过了精细的包扎。隐觞只拿余光偷偷瞧着,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水幻一见这架势,猜到了几分,只气得冷哼一声,扭头不理。
如凌天笑吟吟道:“我们要去山庄,你要不要跟我们同行?”
水幻一愣,看着隐觞没多久就想明白了:“你要给他们带路去山庄?让这些刽子手去伤害养育你的亲人们吗?”隐觞沉默不语,水幻直接了断地质问:“你是姓如,但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薛伯伯和古师父待你不薄,你的诗情才气,你的一流武艺,都是他们给予你的,如隐觞,做人不可以这么没···”
“说够了吗?”他毫不客气地打断,水幻一愣,骂道:“没有,我恨你!我真是瞎了眼,原来之前你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你吗?如此冷血无情,残酷无耻,亏我··亏我还····”
亏我还那么欣赏你,在意你····
水幻在心里默默哀叹,心如漫天繁星碎了一地。想到这儿,眼眶不由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隐觞眉峰微挑,忍不住上前靠近,伸手抚向她颤抖的双肩:“还什么?”
她心里一惊,一把推开他:“不要碰我!”
她离他远远的,仿佛这样才能将他从自己的心里抽离,才可以克制自己的心不会再痛。
隐觞身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轻声叹道:“你好好养伤,回来我会跟你解释一切。”他走到如凌天跟前道:“可以走了。”
“等等。”如凌天阻拦,挥手示意一小将上前,那人手里端着一尊金盘,盘上乘着一壶雕刻繁复花纹的酒壶,并排搁着酒樽两枚。如凌天亲接过来向着隐觞走来:“觞儿,今日是你我父子双将一同上阵,虽不是去杀敌,但也万般凶险。今后,咱们父子同心协力,终有一日得报大仇,坐拥天下。你是素宿门少主,这些都是忠于父亲的将士,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新主人。如有差事,任你差遣。为父知道你中意水幻,答应你绝不会为难她,你若不放心,自可抽出几个人盯着。待我们取得龙图回来,为父亲自做主成全你们,安排你与她的大婚。”
水幻听得极为刺耳,忍不住冷哼:“休想。”
如凌天将金盘端向水幻:“还不快斟酒?”
水幻扭头不理,如凌天冷笑:“你就倔吧,你不敬本尊一次,本尊都会把这笔账算在所有与你相关的人身上。若你想他们保留全尸就最好识相一点,不要惹本尊生气。耍性子,你还没有资格。”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如凌天笑道:“你最好相信,如果你还想见到齐若雪的话。”
水幻一愣:“你什么意思?”
“当日潜入山庄,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要抓你,本尊吩咐挟持你的人,在得手的时候就先在你身上下毒,那么,就算你没有被捉回来,此毒不解,照样还是会受我的控制。齐若雪做了你的替死鬼,现下算来,这毒也快发作了。”
“你!”水幻忽然回身瞪着隐觞:“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可你什么也不说,如隐觞,我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已经黑透了!没救了!”
“倒是不倒?”
水幻死咬着双唇,犹豫良久,终于极不情愿地接过酒壶,颤抖着斟满两杯清酒。
如凌天举杯递给隐觞,又拿起一杯道:“儿郎们,你们的父辈追随本尊数十载,却因奸人进献谗言对我素宿门派赶尽杀绝。你们是我费劲千辛万苦从修罗狱里带出来的优秀人才。今日,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先灭了盘陀山庄,夺取龙图。素宿门派,从此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那三十多名精英居然是从修修罗狱里带出来的人,难怪身上有着一股掩饰不掉的杀气。这种气息水幻十分熟悉,就像是从地狱里渗出的寒气,任何人都无法抵挡。她本就猜测修罗狱恐怕是个狼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笑人们还把那里当成为人间禁地,多数人无法活着走出来。想必也是他们搞的鬼吧。
隐觞握着酒杯,若有所思地喃喃:“这便是你所说的成全么···若是如此,不饮尽,岂不白费了你的一番心意?”他自嘲的笑着,闭眼仰头一口饮尽,酒杯失手倾落,碎了一地。那一瞬,水幻分明看到有泪光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只是消失的太快,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隐觞深深看着她,万般深情,犹如织成的密网将她包围,缠得她透不过气来。不是欺骗么,不是一场试探么,不是一个无情之人么?为射门还会有这么受伤的眼光,为什么不再是调侃浅笑,为什么他们会到这般田地?
该去怪谁?她不由轻叹,怪只怪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帮亲敌仇,何过之有?或许他所说的也是半真半假,薛庄主和古师父就是他口中杀害他亲人的贼人,那么多年潜伏在敌人身边,还要朝夕相处,将仇恨埋在心底,这份苦又有谁可以明白?现在的她该去相信什么才是真的又有何意义?
她只知此生此世,她与他宛如地上体无完肤的酒杯,再也无可能完好如初。
“出发!”
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直到雪花飞舞,沾满衣襟,直到觉着方才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都是幻觉作祟,直到眼泪几乎要被冻结在睫毛、两颊,直到双腿麻木,浑身都如落在冰窟中。她还是不远离去,想要在感受一下他的温度,一出手,满目皆寒。
唯有临行时他悄然入耳的那两个字还存有一丝温暖。
他说:“等我。”
第二十七章 觞萧水寒(二)
“觞儿,你站住。”如凌天忽然开口,语气极是不满。
隐觞躬身而立,神色淡淡。
“怎么回事?你一直走走停停,又左右来回换着方位,你若是再绕弯子,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不必让我带路。”
“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们走了一天一夜,都已是第二日傍晚。我就不信,还没有到密道入口?”
“齐麓山口虽与盘陀山同属一脉,但也相隔甚远,不然你也不会纵容我让你座下的三大护法连夜抬着她带回山口休养。”
“要不是怕她半途断气你会发疯到与我为敌,我又何必如此安排?这些追随者轻功虽不如你我,但脚程也不差,你无需找借口。我提醒你,你若是敢耍花样,当心你心爱的女子小命不保。”
“哼哼,”隐觞冷笑:“真是令人悲哀,连你的亲生儿子都不肯相信。想要控制我吗?所以在酒里下毒?那么在我带完路后,想怎么对我?杀人灭口、还是终身囚禁?”
如凌天脸色一白,别扭道:“你在胡说什么!”
“敢做不敢承认吗?”隐觞痛心道:“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却如此防着我,甚至不惜如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