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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连串妥协看似是在步步退让,可隐隐却有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感觉。虞秋唐看着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做,也能让人感受到他与众不同的存在。这种与生俱来的气场,让同样优秀的虞秋唐十分兴奋,不由对他的神秘感充满了好奇,他忍不住道:“你究竟是谁?萧玉,是你的真名吗?”
萧玉朝着他说话的方向转过来,眼神虽然无焦距,但还是让虞秋唐感受到一种压力。他慢慢地走近,然后凭着感觉毫不费力地摸到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他,虞秋唐并不领情,他直率地继续发问:“萧玉,说实话,一开始对你,我一直抱着怀疑警惕的态度,我怕你又是仇人派来的杀手,想要以各种方式插入映雪楼深处。所以当初若不是小妹跟我胡闹,说什么见死不救会给映雪楼抹黑,我是绝不会同意救你的。但你醒来后一言一行,绝不是一个杀手能够伪装的。你的波澜不惊,冷静内敛。甚至眼疾给你带来的不便都没有让你失去本身的气质。你隐藏在面具背后的一切,让我真的好奇你究竟好奇,过去的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说你叫萧玉,可我偏不相信,你还有没有亮出来的底细,你并没有以真面目对人。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是被仇人追杀?师门覆灭?还是别的什么?”
“重要么?就如你所说,我不过是暂时住在你们府上的过客。名字不过一个代号,我就是萧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们映雪楼的杀手不是有一句警讯么,毋听、毋言、毋信。”他刚说完,虞秋唐的剑就已经出鞘指向他,萧玉虽看不见,但也感受到身边气场的变化:“别那么紧张,既然如你所说,我是个有身份的人,映雪楼作为洛州九大门派之一,这点事我还是可以打听出来的。所以有时候太过于好奇,反而不好。”
“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吧,”虞秋唐道:“桀骜不驯,骄而不燥,从来都不是温润如你的名字。萧玉,坦诚来说,我很想抛开身份交下你这个朋友。”
萧玉笑笑:“虞秋唐,你真是个傻瓜。”
虞秋唐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以后你会懂的。”
以后你会明白,身份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显得有多么卑微荒谬。
“算了,看你的意思也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当我没说。不过萧玉,如果再见面,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和你打一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怪人,让你知道拒绝我的好意是会付出代价的。”
“好,若有缘再见,我也愿试剑南山,萧玉一定奉陪。”
“这是些盘缠,你若是不嫌弃就带着吧。奉劝你一句,眼下四处都不太平,你的伤还未痊愈,最好不要到处乱跑。盘陀山尤为禁地,你自己小心。”
“多谢。”
虞秋唐向他抱拳:“我走了,你自己珍重。”
“等一等,”萧玉迟疑着叫住了他:“你刚才说,盘陀山是禁地,什么意思?”
“你不是出门了么?也不听听老百姓都在谈论些什么,月前白良偔叛变,碧幽宫主为此逝于盘陀山庄,少主薛灵还有南宫郡主坠崖,生死未卜。”虽然他并没有问这么多,但凭直觉虞秋唐觉得这个人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关心一件事,不由多多留心解释:“眼下,碧幽宫已经换主人了。白良偔一族已被长乐宫主满门抄斩,正主也一杯鸩酒要了性命。而且···”
“我知道了。”他打断道:“多谢相告,我本是想去盘陀山庄碰碰运气,看来只有另作打算了。虞秋唐,替我谢谢你妹妹,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萧玉记在心里了。”
虞秋唐点点头,离开了屋子。
手指渐渐握紧,干涸的眼眶慢慢变得湿润。薛灵坠崖,连碧幽宫主都死了?那么师父呢,庄主呢?他们还好么···
还有她,是否安好无恙?
不要再想了,他暗示自己。从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他,只是萧玉,不再是如隐觞。
第二十一章 沉医之名(一)
中州,清水郡。
临近年关,来往各处的商人都陆续回家,露水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少,店小二支着千斤沉的脑袋点头数着过往的人群。
“主子,清水郡到了。”一辆一眼望去极为普通的马车慢慢驶入安静的小镇,车身用上好的木质打造,车辕销钉乃是江南铁质一流的器械定装,马车华盖虽然色调朴素,但识货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材质的精致:牢实耐用,又不失风雅。这样一辆低调却尽显奢华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客栈门口。“小二,来客人了,赶紧给我招呼着。”老板经营多年,一见这行头就知道是位金主,急忙敲醒店小二招呼客人。
“客官里面请,您是打尖还是···”
“这间店我家主人包了,店老板你以最快的时间将里面的人打发走!”马车前的车夫极是嚣张,话闭从怀里取出一袋沉甸甸的物什,看也不看就丢给了店老板。
看热闹的人们不由感叹,又有权贵出来欺负老百姓了,瞧这架势,不知有多嚣张。但大伙也只是看看,毕竟小老百姓,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店老板也从未见过行事如此嚣张的家仆,疑惑地将手中的钱袋打开,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满满一袋金叶子!
“客,客官,您里面请!小的这就让他们上别家投宿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店老板急急忙忙地将钱袋收进怀里,然后冲进店里头就要去轰人,这时却听马车里传出一声轻叹:“贪得无厌···常毅。”
“是,”那家仆应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冲着那店老板去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拦住,右手死死按住店老板的肩膀,阴沉道:“这钱是叫你分给那些被迫去别处投诉的人,谁准许你自己收起来了?”
店老板只觉得左肩一阵钻心的疼痛,冷汗直往下流,也不敢回头去告罪,只能大声告饶道:“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些钱的小的一分一文也不敢再碰了!”
“哼,”家仆这才松开他,命令道:“还不快去办事,耽搁了我家主人休息,仔细你的小命!”
店老板急忙点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店门内。这一连串的事早有好事者围观看了去,一时纷纷猜测这位贵公子的身份。一出手就是一袋金叶子,却不是打赏,而是给那些轰走的宿客。是赶又不是赶,人家明明给了你足够的赔偿,叫你想发牢骚的心情都没有。不一会,却见宿客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地走出来,背着包袱纷纷向着马车里的人行礼,高声说着:“多谢公子。”然后欣欣然带着“赏赐”的可能够他们吃一辈子的钱离开了。
店老板哭丧着脸立在一边,也不知那个家仆抓他肩膀使了什么手法,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那可是他八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啊,尽数从自己手上过一遍然后分散给这些流浪客。哎···
“店家,”家仆又喊了他一声,店老板一个激灵,急忙凑过去,谄笑着:“壮···壮士,您还有什么吩咐?”
家仆又自怀里取出一袋钱带来:“这是付你的订金,若伺候好了,主人重重有赏。”
店老板愣愣地打开钱袋,那里面并不是什么金叶子。
而是···
“东海夜明珠?”人群拥挤处,一位戴着斗笠的女子朱唇轻启,轻不可闻的诧异很快淹没在熙攘的大街上。女子一身素雅,穿着青花刺绣的绸缎披风,手里拎着两包中药,在人群里并不显眼。面容隐在斗笠之后,看不真切,而那一声轻不可闻的惊叹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店老板虽不知手里的核桃般大小的珠子是什么东西,但看这光泽流转,握在手里好似握着有形的一汪清水,就知道这个东西恐怕要比那一袋金叶子昂贵多少倍!于是急忙叩头谢恩:“多谢公子,小的一定好生招待公子。”
“嗯。我来问你,此处可是清水郡?”
“正是,正是。小的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这里就是清水郡啦。”
原本就此离开的斗篷女子忽然驻足,也有些好奇这样一位出手大方的贵公子来这偏远小镇究竟为何。
“你可知那沉医谷怎么走法?”
沉医谷!?
家仆,店老板,以及那斗篷女子,甚至所有听见这句话的人均是一愣。一会儿,大部分人都有些惋惜地看了看这辆奢华的马车。原来是来访名医的,如此金贵,却是个来看病的。兴许还是什么疑难杂症,否则也不会专程来访沉医谷···
斗篷女子淡淡一笑,唯有嫌弃地看了看那马车。或许想的到了什么,但仍是未作停留地消匿在人群。
有钱又怎样?还不是有病求医,拜访沉医谷,岂是那么容易?
“这沉医谷啊,可是比咱们清水郡更有名啦,出了北城门,一路沿着官路走到分岔口处,公子沿着那小路走约莫半个时辰就能看见一个废弃的庭院,那里就是了。”
“胡说!”家仆喝道:“素闻沉医谷深居山谷,你所说的走法也不过离城门几里路。什么废弃的别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不不,”店老板吓得急忙摆手:“壮士听小的解释啊,沉医谷虽然出名,但那谷主是个怪脾气,从来不许生人靠近山谷,丛中瘴气,一般人擅闯要么被救回来形同痴傻,要么根本就有去无回了。谷主在废弃庭院那里留有传信鸽,什么疑难杂症写明症状,附上钱银送出去。等上一天半日的,运气好的就会等来药方,照方抓药不出几顿就全好了。我们老百姓平时都是这么看病的。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啊,不信您问问他们。”
四周看热闹的纷纷电头,有几个大胆的甚至对着马车道:“这位公子,沉医谷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是啊,谷主是个大善人,平时可照顾我们老百姓了,但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见外人,公子若是要看病,就非要去那别院不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个大概。马车内公子淡淡应了一声,家仆急忙上前掀开帘子。
公子要出来了?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想要看看这个出手阔气的男子究竟长什么样。谁知这时那家仆怒吼一声:“不怕死你们就继续呆着!”
好奇固然会让人辗转反侧,但危机到生命,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众人鸟兽作散,马车里的人,却迟迟不肯下来。家仆站在车辕边听候主子吩咐,先是一只白皙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家仆的手臂上,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下一位宛如画中人的俊美男子。
妖艳如女子般勾魂的只因那一双眼睛。在他下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想象中的美好,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神,眼眸中虽然不带有一丝情感,但只要看一眼就会在顷刻间陷落。他披着紫色的貂绒轻裘,里衬一件玉色祥云织锦如意袍,华丽却不失贵气。腰间并没挂饰,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但如此令人神魂颠倒的面容,以及那身不可逼视的贵气,无不彰显着此人非富即贵!
第二十二章 沉医之名(二)
男子并不在意一众人惊艳的眼光,面色淡淡地走进客栈。店老板一路引着主仆二人进了客栈最好的一间房,然后俯首帖耳立在一旁任凭差遣。家仆先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又对着店老板吩咐了一些事宜,这才让他离开。
服侍着主子用过晚膳,家仆撤去饭菜。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常毅,你有话说?”
家仆名唤常毅,自小就跟着他,自然视为心腹。
“主人今日在大街上,怎么自己问起沉医谷的事,这不是暴露了行踪···?”
公子似乎知道他会这么问,轻轻一笑:“我故意的。”
“嗯?常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