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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正蓝莫似春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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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老妈!那是耳朵!疼啊!”石绍杰彻底醒了,感觉耳边一阵火燎燎的疼:“疼死了!”
  “快说!”
  “说什么啊!”
  “那孩子!”
  “孩子……”石绍杰猛地转头,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萧啸应该刚起来不久,因为床上还明显地留着他躺过的轮廓,“啊对!那小子人呢!”
  “爷爷正拉着他吃早饭呢。问他叫什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他就叫我们来问你。”
  石绍杰打开房门,看见一脸神采飞扬正滔滔不绝评断着国际局势的爷爷和一脸漠然毫无表情的萧啸非常神奇地面对面着。
  “哦,妈。他是我的学生。昨天夜里不小心摔伤了,父母又都不在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话刚出口,石绍杰就听见身边的妈妈爽朗地一笑:“我就说嘛,那么好看的孩子怎么会是你的种。”
  
  送萧啸下楼的时候,石绍杰面对着男孩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感到十分恼火。
  “你们家挺有意思的。”
  石绍杰没理他,萧啸笑了笑接着说:“那个摔伤和父母不在的谎言实在很愚蠢,石老师你真不太适合撒谎。”
  “闭嘴,你昨天是怎么惹上那些小流氓的!”
  石绍杰努力找回一个教师的威严,他把头微仰到一定的弧度,好让自己的眼睛能在一个俯视的角度来看他。
  然而,石绍杰做完这一连串的准备工作后等来的却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是老师您让我闭嘴的。”
  我靠!
  
  萧啸走后,石绍杰回到小区时碰见了正要外出的陆航。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姚俊的话来“痛痛快快地找他摊最后一次牌”,石绍杰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因此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要去哪儿?”
  “我去买点东西……石绍杰……”
  “嗯?”
  “我找到工作了。”
  
  天气一天天的变冷,黑夜如预料中渐渐变得漫长起来。这几天下班回到家里,天差不多都黑了。石绍杰走在一路上璀璨的灯光里,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变得苍老了。
  萧啸没有告诉他那天夜里的事究竟起因如何,石绍杰很快就推测这个嘴上从不饶人的少年会因此受到一些诸如此类的教训也不是很意外。那些人在他的饮料里下了少量的迷药,拿走了他的皮夹和手机,以及脖子上的一条项链。这些都是石绍杰再一次把自己牵扯到那些流氓和萧啸之间时才得知的。
  那是一个晴天,石绍杰记得他出门前听见电视里正巧播到天气预报,甜美的女声说出那个晴字的时候,他正穿好鞋关上房门。整整一天,石绍杰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以庆祝对方找到工作为由,晚上约好了陆航一起吃饭。那天两个人在小区门口遇见,陆航说完他找到工作以后,石绍杰就随口提了一句“什么时候吃顿饭庆祝一下。”对方马上便回以“好啊!”这样肯定的回应。于是接连的几天里石绍杰被这意外地惊喜充盈到几乎忘了萧啸带给他所有的不愉快。
  照例进行完篮球队的训练,石绍杰现在丝毫没有空闲去注意今天萧啸同学一反常态的寡言,准时地下班,准时地出校门,并且也非常准时地到了约定的餐厅。隔着那个餐厅还剩两三百米的距离时,石绍杰就看见了陆航。天色早已暗了,城市被浓艳的灯光维持住仅剩的一份的风韵。正是下班高峰,嘈杂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来往四面八方去,唯有陆航那里是安静的,时间在那里停止,就连空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石绍杰那一刻发现,陆航不管在他心里存了多久,都一样能带给他感动,能带给他血液沸腾的感觉。
  “阿航,你几时到的?”
  “一会儿而已。”
  “哦,我定好位子了,今天任你点,多贵都行。”
  陆航朝他笑笑,径直走向餐厅大门。
  石绍杰稍稍停顿了一下,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存储记忆,存储记忆里极为罕有的陆航的微笑。他将它覆膜,塑封以期能长久的保存。石绍杰坚信以那个微笑开始的夜晚定是个非常美好的夜晚,而由这个美好夜晚为开端的未来也会一样美好。
  
  那天夜里,陆航突然想起了连凯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话就像头迷失方向的鲸鱼一样,被涨潮的浪一下子搁浅到了岸边。现在,陆航的脑子里满满地就只剩了这些话,他被那个浪头弄懵了,被浮沫的浪花搅乱了思绪,是的,就是那样突然。
  那么回到所谓的“突然”之前,夜晚就像一个守时的情人每日降临。陆航觉得那是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夜晚,尽管他从面前石绍杰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波涛,但他心里的湖面是平静的,
  平静得似乎凝固了一般。
  吃完饭,夜还不太深,陆航看见三五成群的人们兴高采烈地从身边走过,或许对他们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石绍杰的眼睛正盯着马路上一辆辆穿行的车,企图从车流中找到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陆航知道想在这条商业街上拦到一辆空车是困难的,更何况又正值周末的夜晚。微凉的风让他感到惬意,如果忽略掉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的话,就这么走回去也是不错的选择。陆航突然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另一个所谓的“突然”也来临了。
  街角处的争执吸引了这条不宽的道路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虽然隔着一条街的宽度,但那头突兀的浅栗色的头发,还是让陆航很快就认出了正处于风暴中心的人便是萧啸。男孩抱着胳膊一脸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似乎对自己所处的景况丝毫不以为然。
  “阿航,我去瞧瞧。你在这里等我。”
  石绍杰扔下这句话头也没回地就朝着街对角跑去。陆航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萧啸跟别人打架的情景,那时他还在美国,从公寓里提了一袋垃圾放到指定的垃圾回收点时他就看见不远的地方,萧啸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那些人中不乏有些体格健硕的,甚至有一些看上去应该比那时刚上中学的萧啸大上好几年的孩子。陆航丝毫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他记得当自己放下垃圾准备回公寓时,听见身后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回过头看见有几个人被萧啸打翻在地,他从突然豁开的地方看见萧啸的脸。嘴角已经裂开血凝结在下巴那里,面颊额头到处都是擦伤,就是那样一张狼狈不堪的脸上却挂着胜利的笑容。
  所以,陆航并不担心此刻正对着三个流氓样子的萧啸会吃什么亏,倒是自说自话跑去的石绍杰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周围有更多的人围了上去,陆航已经看不见对街正站着的萧啸和石绍杰。周末的夜晚闲暇下来的人们把这街角的一幕当做了余兴节目,抱着胳膊看得津津有味。
  陆航并没有被隔在人群外太久,只是过了一会儿,人群忽然往外散开,陆航看见人群中心有一道光在他的视野里划出一道口子,一个流氓的手里多了把刀。人群惊恐地朝四面八方逃开,陆航被突然意识到危险的人推搡着向后退去。刀口原本就是朝着萧啸的,可就在流氓冲上来的时候,有一个身影猛然间出现,然后那道刺目地白光嵌进了那个身影里。
  这帧画面是那条街道上仅有的没有任何嘈杂,甚至可以称为安静的画面。所有的人都带着诧异的表情,直到人群中有人如梦初醒地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夕阳很美,微风拂面,陆航觉得自己正站在连凯带他来过的那个教学楼顶上。远处有小河,还有升腾的白烟。连凯扶着栏杆向他微笑:“陆航,你已经学会爱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陆航扯了扯嘴角,慢慢地向前走去。然后,他停住脚步,他的手朝下探着,触到一片温热的液体。他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缠绕住了,他被一种力量牢牢地吸附在那汪温热的液体里。有源源不绝的热量从那里传过来,传过来揪紧了他的心。
  “你这个混蛋……”他说完便紧紧咬住了嘴唇。
  
  回到自己家里时,已经接近黎明。陆航机械地洗着手,看着水从指缝间欢快地穿过,水流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被放大。他靠在水台边,然后想起石绍杰。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莽撞少年,想起那个总是被阳光眷顾的矫健身姿。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几几年的几月认识这个纵贯了他整个青少年时代的人。不,或许他记得,他从来就对数字特别敏感,但现在,在天亮前最最黑暗的这个时段里,他失去了这份敏感,失去了解析那些符号的能力,他计算不出在他仅有的人生里石绍杰的存在究竟占了几分之几。
  天空完全放亮之后,陆航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连凯的声音,他说:“陆航,你过来一趟吧。”既不报忧也不报喜,还是一贯地平静到令人琢磨不透的语调。陆航在出租车微微地颠簸中对着清晨的阳光眯起眼睛,他想起昨晚接到他电话以后,连凯气喘虚虚地赶到医院时的样子。那小子一声不吭地和他并排坐在急诊室门口,然后对他的离开也没有过问更多,而是放任了他的临阵退缩。“临阵退缩”,或许这样比喻并不合适。
  陆航在通往病房的走廊上,看见脸色苍白的连凯。男子正站在护士的值班室门前喝着纸杯装的咖啡。
  “这里的护士都很热情,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大概只有对着你才会热情吧。”陆航看着连凯手里的纸杯摇了摇头:“那个……医生……怎么说?”
  “我没问啊。”连凯耸耸肩,接着说:“昨天晚上你走后没多久,我也走了。因为这医院离我家近,我来的比较早而已。”
  连凯一本正经地瞎掰着,陆航开始望向他身后的病房,相似地门分立在两边,或开或闭,弥漫在整条走廊的消毒水味,几十年如一日地相似并且浓烈。
  “石绍杰的妈妈刚刚回去了。对了,昨天你走后不久,萧宇也来了,现在应该也带着他弟弟回家了吧。”
  陆航微微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后回过头来对连凯说:“熬了一夜,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他重新回头专注于病房号牌时,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陆航现在清醒地想起几年前他也来过这家医院,白炽灯光和令人压抑的如同真空般的静谧都让他感到似曾相识。那时,他踏着一路红色的鞭炮碎屑,闻着还来不及被空气稀释的火药味来到这里。他记得街道上张灯结彩的样子,就连医院的急诊部都不免俗地挂着红彤彤的中国结。陆航以为在那样的日子里,死亡是不会被允许的。因为是庞大到举国欢庆的日子,所以陆航才觉得,死神应该也会换下黑袍稍稍地偷懒。所以,他才不肯接受那时冷酷的事实,所以,他才不肯原谅那时愚蠢的自己。
  爷爷死了,死在这家医院里。死在大年初二的早晨,死在自己眼睁睁浪费掉的二十分钟里。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每一年的同一天里,他对着满大街欢快的人群都抱有敌意,鞭炮声像是抽在脸上的耳光,不断提醒着他无论在什么时候,敬业的死神都不会放下手中的镰刀。
  他推开病房门,房间里拉着窗帘,光只能透过布料传来昏暗的光。石绍杰的病房是左侧靠窗的,他看见那张床的周围被厚厚的布帘围了起来。他挑开布帘的一角钻了进去。没有记忆里触目惊心的猩红,只有白色铺排在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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