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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响,司南影玄随她走了出去,在经过北墨烨身边时听见他轻声对自己说:“帮我好好照顾她。”
他站住,狭长的眼睛微扬着说道:“当然。”
、愿来生
孟府附近的破庙里。
苍老的姥姥佝偻着背坐在篝火前用拐杖拨弄着火苗,拐杖被烧得通红正吱吱的冒着火星子。她满是褶皱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她的两个徒弟走了进来。
“打听到什么了?”她沙哑着声音问,随即又低下头去。
“浅妍和司南庄主被安排在孟府的别院,那里高手云集我们想要进去怕是难上加难的。”易千魂恭敬的答道。
“进不去?那就让她自己出来。”姥姥轻描淡写的说道。
易千魂只能叹息,自从上次被毒公子迷昏后醒来便已置身在血蔓谷里。他和璇罗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浅妍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刚刚看见她被司南影玄爱恋的扶下了马车才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也是快乐的。
她似乎不需要他了。
“千魂,你带的那只“束心”呢?”姥姥突然问道。
他低头摸了摸腰间,拿出那只装着短笛的香囊递了过去。
姥姥打开来看了看,手提着香囊的尾部一抖,翠绿的碎片便叮叮当当的悉数掉了出来。易千魂一惊,连忙蹲□去捡。他身后的莫璇罗也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姥姥将那些碎片全数抖出。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碎了,刚刚明明还是完好无缺的。
易千魂望向姥姥,却见她脸上并无太多惊愕像是早已知情一般。
“早就该料到的,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这笛子又怎么能真的束缚得了她”姥姥低声说着,将地上的碎片踢进火里烧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莫璇罗也蹲□,望着姥姥的眼睛有些好奇也有怀疑,“浅妍和浅妤,她们…合成一个人了吗?可是怎么…姥姥你不是说,莫浅妤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多久的吗?她们终究要消失一个的啊!”
“这只束缚她灵魂的笛子都碎掉了,还有什么存不存在。”姥姥叹口气,颇有些无奈。“蛊惑之术,终究还是有破解的方法,早晚的事。我们不忍将她打入地域,到头来却还是要被她反咬一口。这都怪姥姥心软了,才会坏了大事。要是当初,我严加管教不让她们互相沟通,又怎么可能让她们有机可乘。这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大惊,看姥姥的表情是真的动了杀机。
“只要拿到凤血珠就行了吧,求姥姥放了浅妍,她也只是个可怜人。”易千魂突然跪在地上祈求,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语气里的关切是显而易见的。
莫璇罗咬着唇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突然也跪在了他的身边,“姥姥,她并没有想要对我们构成威胁,只要帮助我们找到了那颗珠子,为什么又非得杀她?我不明白,她其实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呵呵…哈哈哈…”姥姥笑起来,声音尖锐而沙哑。“普通人?麒麟教的圣女岂是一个普通人就能当得了的。她们天生就有嗜血的本领,可以暂时隐藏但是人的天性又哪里藏得住。若不能为我所用,必成祸患。我不想再在有生之年见着有人再血染山谷,易千魂!你最应该清楚!当年那把大火烧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易千魂只感觉呼吸一窒,耳边又回响起妹妹千幽的哭泣声和母亲那绝望的呐喊。那些声音交杂在一起,扰得他头晕脑胀几近窒息。
“易千魂?”看见他的反常,莫璇罗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见他满脸苍白她抬起头恳求的对着姥姥求饶。
姥姥站起来,慢悠悠的踱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的瓷瓶,将拐杖上烧白的灰尘抖在里面,扯着嘴阴测测的笑着。“那个丫头的头发,不知道能有多大的威力。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们看看她的真面目。”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把血蔓花瓣放在火上烘烤,将粉末也尽数放进了黑色的瓷瓶。摇着瓶子,姥姥将拐杖架起来就往破庙外面走。莫璇罗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姥姥?”
姥姥回过头,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你这个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心软。姥姥死了以后怎么能放心让你接管麒麟教,你要将那些教众置于何地!”
她越说越严厉,最后挣开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这蛊毒我今日是下定了,若真是天意要让我们无处安身那我这个老太婆也认了。莫浅妍跟莫芷兰一样都是个祸患,我决不能让她们母女再毁了麒麟教。”
他看见她就站在那片竹林里,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
可是他知道,她一定还是那么美,眼角微弯着就像从前一样。他仿佛能闻到血蔓花的味道,他记得他说过会带跟她住在血蔓林里,永远也不分开。
夜风袭来,他眉宇轻蹙,但看向她时脸上却泛出柔和的笑容。强忍住胸口翻涌的血气眼神渐渐开始变得迷茫,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的退了一步。
“忘了我…也好。”他侧过脸,林子里透进来的月光洒在他雪白的长袍上,虚幻且清冷。
眼前像走马灯似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今生,似乎已经注定了不能白首到老。他抬起手想要握住一丝清冷的月色,却终究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他的唇边渐渐绽开一抹凄然的笑。
“但愿来生…我们能逃过这诅咒!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今生今世,我对不起太多的人,可是…我决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他的眼神悠远,似是掠过面前的人朝着远方轻声说着,眼神渐渐涣散。
扶住他渐渐软倒的身体,莫浅妍那张精致绝美的脸此时显得有些怔愣。手僵硬的捂住他越发湿热的胸口,血像泉水般从指缝中流出无论怎么都捂不住…
张了张嘴突然便哭出声来,声音压抑却怎么也压不住那绝望。
这个人,是她杀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低头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是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无论怎么努力还是看不清晰。
那张脸越来越模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
耳边传来自己压抑的哽咽声,泪濡湿了红色的面纱,嘴里含糊的喊着不清晰的话。
“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一开口,那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她竟然像要死去般痛苦…
静静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颤抖着。
你到底…
“…是谁?”
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模糊中有谁给她喝下了一杯浓烈的茶水。她来到了这片竹林,耳边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对她说道:“杀了他,杀了他,杀!”
杀!她拔出剑便刺向他,没有一点犹豫。而他竟然也没有闪躲,只是悲伤的看着她,满脸宠溺的微笑。
“我们竟然真的是亲生兄妹,妍儿…”他倒下去,自言自语像是已经出现了幻觉。“一想到你不可能属于我时…我简直嫉妒的要发疯了却又不得不把你让给别人,那种感觉简直很糟糕。现在好了…至少…我可以…还能等到来生…”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终于没有了声息。
她就这么抱着他,愣愣的坐在地上感觉他逐渐变得冰冷。她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感觉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是叹息一样的悲伤。
胸口那窒息一般的疼痛是什么?莫浅妍哽咽的低喃着什么,却在一瞬间被夜风刮得再也听不见。
、无法挽回
慌乱的脚步声中,凌凡牵着宣玲珑的手在竹林里快速的奔跑着。听说北墨独自一人去赴约,见的人还是他的妹妹莫浅妍,凌凡只感觉两个眼皮狂跳着心慌意乱预感着一定有事要发生。
如他所料果然出事了。
眼前的景象足足让他呆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听见身边的玲珑尖叫一声拔出他腰间的佩剑便要扑过去,他及时制止住,玲珑挣扎着力气出奇的大。
红衣女子听见玲珑刺耳的尖叫声愣了半晌才望向他们,眼神涣散着已经没有了焦距,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他们对峙着,一动不动。
突然她缓缓站起来将抱着的北墨烨放下转身就走,宣玲珑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她疯了一般挣脱开凌凡的束缚冲上去想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下一刻却被她一个震袖抛得老远,幸好凌凡及时接住才不至于让她跌在地上。
她已经被震得晕了过去,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站住。”凌凡上前阻止莫浅妍,却被她反手推了回去。她的内功极深,一条长绫舞动着就像蛇一般灵巧。十几招下来他也招架不住稍一晃神便让她腾空跑掉了。看样子,她无意伤害他们。
他也无暇追赶,蹲□手指犹豫着探了北墨烨的鼻息却在下一刻酸了鼻腔。
“北墨烨…你真的疯了!”摇晃着他早已冰冷的身体,凌凡有些语无伦次,“为了个女人…你就要去死吗?你不是很聪明吗?现在竟然成了个大傻瓜。你不配做我凌凡的兄弟,你这个懦夫!”
他知道北墨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爱妍儿。他一直在等她长大,等着告诉她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可是最后才发现她竟然是亲生妹妹,实在是造物弄人。跟玲珑成亲的那天晚上,他冷漠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割断了长袍跟他恩断情绝。
可是她刚一走,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哭泣着。凌凡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伤心,他哭泣着就像已经将整个灵魂掏空。
为了她,他被银貂儿咬断了手筋,整条手臂都等于费掉了。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最难忍的就是亲自将她交给别人。他淡淡的说着那些话,心却在滴着血。他的心里嘶喊着他不想放手不要放手,可是,现实终究是这样残酷。她不属于他,永远都不可能。
所以,他放弃了!他丢下玲珑,丢下自己的老父亲,丢下整个北墨家族,丢下所有的兄弟所有的人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仿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可以留恋的东西。
“太自私了,这个世上难道就你一个人活得痛苦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凌凡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看着躺在地上满脸安详的脸心里五味掺杂,已经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了。
竹林后,姥姥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的两人,面无表情。
“你们看看她,杀人的时候那种表情,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至亲至爱在她的眼中都只是蝼蚁而已。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孩儿了,我们既然已经无力掌控,就应该趁早结束。”
易千魂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紧紧捏住拳头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终于,他低声的说着,声音里有着压抑许久的愤怒。“姥姥…你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残忍?…”姥姥怪笑着,不以为意。
“她只是个渴望得到保护的女孩子,可是姥姥你却因为放不下怨恨一再的将她推向绝境。莫芷兰只是她的母亲,她们根本就不可能一样。你为什么要把上一代的错强加给妍儿,她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弄得今天这步田地。她日后如果想起今天的事,她还能活吗!”
“我就是要让她想起来,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可以随意的杀戮曾经跟她患难的人。她们母女都是一样冷血无情,她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姥姥扭曲着脸,像着了魔一般。
她转身盯着易千魂愤愤不平的眼睛,低声的笑。“你知道你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吗?你这个傻瓜,真的以为她是真心对你?你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仆人而已。”姥姥专拣伤人的话说,越说越来劲。
易千魂紧紧握住拳头,不让自己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虽然姥姥平时严厉苛责,可她毕竟是那个将他从废墟里捡起来的恩人。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