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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说道，这年头黑社会比文化人还有品味。一开始白牧臣还不信，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海拔一千八的云雾，好茶！”白牧臣略懂茶道，适时地拍了拍大掌柜的马屁。
“看不出白先生还精于此道呢，竟然说得一点不差，呵呵！”大掌柜有些开心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躁，像您这样的越来越少了。”
话说的有些老气横秋，不过人家有这个资格。白牧臣笑了笑：“大掌柜过奖了。无非是股穷酸气而已，越穷越酸。”
“酸才有味道。若是穷而不酸，那才是真的无趣，呵呵！”大掌柜对于白牧臣比较满意。因为她看得出白牧臣具有一定的耐心，不像一般年轻人那样毛糙。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开始攀谈正事了。只有具备一定耐心的人，才能与之商量大事。她笑了笑，“惊风，这位白先生，好像一点也不比你差呢。”
楚惊风不禁莞尔：“别的不好说，至少比我长得白一些。从小我就佩服他这一点，呵呵！”
大掌柜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盅，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不是在喝茶，而是被楚惊风这句话逗乐了，无非是用手掩饰一下自己的笑意。白牧臣看着，忽然觉得大掌柜极具古典美。或者说，成熟的女人都更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气质与魅力。就好像吴流歆，所散发出的是一种妩媚到极致的味道。而大掌柜，则飘逸着一种清纯的气息。吴流歆如一杯浓郁的红酒，而大掌柜则好似一汪淡淡的青茶。
“白先生，据惊风所说，您现在是无秘密侦探所的私家侦探？而且，那是吴流歆小姐的产业吧。”大掌柜貌似漫无边际的闲谈，“在以前的女性企业家论坛上，我们还见过面呢。当时她还是恒大建筑公司的老总，很干练的女子。”
“对，建筑公司出了点波折。”楚惊风笑道，“惊风告诉我了，幸亏当时大掌柜在上头打了个招呼，吴小姐这才免了牢狱之灾，多谢大掌柜了。”
若非当时黑龙会的干预，吴流歆此刻或许还在监狱里。所以说，白牧臣的感谢并非客套话。
“小事不要再提了，谁舍得让那样一个女子遭受那样的灾厄，呵呵！”大掌柜笑了笑，“现在侦探所的生意怎么样？”
“起步还算不错，几天时间就连续接了几个案子，还能应付过来。”白牧臣慢慢将话题引入正题，“而我们接到的第一个案子，恰好就和血妖娆有些关联。也正是为此，我才有了那个想法。”
大掌柜已经通过楚惊风知道了白牧臣的那个想法。白牧臣的意思是：自己想办法除掉血妖娆，甚至包括十三太保的那十三位老板。而黑龙会则趁机派遣世俗的地下势力，趁机倾覆十三太保在山岩市的所有势力，取而代之。那样的话，黑龙会的实力不仅仅是扩大一倍了。因为两个城市的地下势力相互协作配合的话，带来的效益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其实关于异能者这类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大掌柜说，“血妖娆是异能者，这个消息我此前真的不知道。不过既然有特殊能力，而且能够掌控那么大的一个地盘，终究不会很容易对付的。”
第2卷第八十九节 ：半个青梅竹马
“对付她的不仅仅是我，还有非常强大的组织。要是单纯地除掉血妖娆，我有七层以上的把握。至于能不能铲除她的手下势力，那就看大掌柜您的了。”白牧臣看似谦虚，但又流露出一份自信。
听了楚惊风的话，哪知大掌柜的自信更充足：“只要没有了血妖娆和十三个头目，那么十三太保就是一盘散沙。如果趁势扫荡一番，我们没有任何悬念。所以，事情成败与否的关键都在您的身上。”
这等于把所有的压力全部放在了白牧臣这边。不温不火的几句话，就把白牧臣推到了最前台，这大掌柜果真是绵里藏针的角色。
白牧臣说：“那就好。要不这样，只要我除掉了那些头目，黑龙会再选择出手。在此之前，只要秘密地潜伏过去就行。”
“痛快！”大掌柜很满意。这样一来，黑龙会几乎没有什么风险。要是白牧臣成了事，自己就冲杀过去；若是白牧臣不成事，自己再把队伍悄悄拉回来。
白牧臣又补充一句：“不过大掌柜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因为一旦事情爆发，就会是整个清河省地下世界的惊天大事件。如果黑龙会动手晚了，我怕其他势力会趁虚而入。”
这是实情。就如同政府一样，地下世界也不会出现长时间的权力真空。大掌柜深知这一点，她优雅地理了理鬓角的一缕青丝：“您放心。既然提前知道了这些，再能再让别人捷足先登？如果成了事，不知白先生需要什么回报？”
白牧臣的要求不高，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低：“不需要什么回报，只需要保持一份友谊就好，呵呵！”
“若是别人这么说，我定然以为他另有图谋。不过白先生显然不是俗人，所以如烟佩服，呵呵。”大掌柜的芳名叫做柳如烟，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承认身份，也是向白牧臣进一步交心的表现。“来，如烟以茶敬白先生一盅。”
最后，大掌柜交代楚惊风，说后面所有的事宜就让楚惊风便宜行事。看来，大掌柜还真的放心楚惊风。
大掌柜先行离开，白牧臣看了看阁子外的田园，笑道：“黑子，这大掌柜还真是一个奇女子。”
“嗯，以前在地下世界里打拼的时候，她的性格也不是这样。直到后来事业有成，心态才重新恢复。其实，她的心地很好的，完全不像一个教父级的人物。”楚惊风笑了笑，“跟她在一起，如沐春风。哪怕是刚刚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你也能瞬间平静下来。”
“看样子你对她有意思了？”白牧臣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说，“要不要帮你一把，把弟妹抢到手？”
这是当初楚惊风要帮着白牧臣“抢”吴流歆时候的原话，只不过主角换了个名字，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楚惊风。
楚惊风险些将茶喷了出来，指着白牧臣，有些乐不可支：“你小子，呵呵！”
“玩笑归玩笑，不过我说的是真的。”白牧臣稍微严肃地说道，“黑子，她很适合你。只有和这样的女人结合，你们才不用互相担心对方。若是一般的女孩子，很难适应你那黑道生活的。”
白牧臣说得很有道理。楚惊风想了想，自失地苦笑：“如烟是个单身主义者。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也知道我们这样的生活其实是朝不保夕的。所以她不敢爱任何一个男人，生怕伤害对方。我说过，她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子。”
第2卷第九十节 ：血手女屠
“你小子，一谈到这种事就畏缩不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记得我们小时候，你对高我们两级的一个女孩子是那么有好感，但就是不敢去说！怎么样，眼睁睁耽误了吧！”白牧臣叹道，“对了，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时间过得真快，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楚惊风忽然有些神秘地笑了笑，白牧臣觉得有些蹊跷：“你笑什么？坏得离谱！”
楚惊风把弄着手中的茶盅，笑呵呵地说：“那个女孩子当时叫做柳含黛，现在的名字叫做柳如烟。”
“看似不动声色，其实你小子是锲而不舍啊！哈哈！”白牧臣爽朗地大笑，“这么说来，你们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了。有这等感情基础，你还怕个毛啊，赶紧表白去，老大不小了！”
楚惊风微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再说吧。咱们也走吧，到车上再好好安排一下后面的事。千万不要等到天晚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从花姐的魔爪中脱身。”
“谁是花姐？”
“就是这个菜馆的老板娘，刚才你不是已经认识她了！”楚惊风笑道。
想了想那个摇曳生姿的女老板，白牧臣觉得她哪怕伸出魔爪，定然也是温柔的。
“这就急着要走？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花姐端着一小盘水晶葡萄，一边吃一边气鼓鼓地看着楚惊风。仿佛楚惊风欠了她一身风流债，正要拍屁股开溜一般。
“呵呵，这不是有事嘛！”楚惊风笑了笑，“花姐赶紧找个小白脸，别这么见谁抓谁。到时候，兄弟我还要讨杯喜酒呢。”
“说得好听，哪有那么多小白脸儿，你给姐姐介绍一个不成？”花姐突然看到了白牧臣，眉目生情，“不会是把这个小哥介绍给姐姐吧，果然是个标致后生呢！咯咯！”
白牧臣顿时一阵头大，只能尴尬地对着花姐笑了笑，然后赶紧尾随楚惊风上了车。看着白牧臣窘迫的表情，花姐立刻爽朗地笑了起来。
“黑子，花姐也是你们黑龙会的吧。你不是二把手吗，她怎么跟你这么闹。”白牧臣坐在车上，心有余悸。
楚惊风却收敛了笑容，缓缓地说：“其实，花姐是个苦命人。先后嫁了两个男人，第一个死于车祸，第二个死于黑道的复仇。而且有人怀疑，第一次的车祸也是仇家设计的。”
“然后心性就变化了？”白牧臣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嗯。她把杀害他丈夫的凶手亲自做掉以后，就发誓再不嫁人。看似不着边际的嬉笑之后，其实就是对自己心情的一种解脱。”楚惊风随意地掌握着方向盘，“不要以为她是个放。荡女子，据我所知，除了她的两任丈夫，她从未跟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过那种关系。有个不知好歹的曾经傻乎乎地调戏她，最后还真的进了她的房。从那以后，那人就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白牧臣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貌似嘻嘻哈哈的花姐，竟然是这种狠角色：“人不可貌相啊！”
“其实，只要你对她好，她会百倍对你好的，一个具有真性情的女人。”楚惊风叹息一声，“为了我，她曾经险些被乱刀砍死。花姐左腿和右腰上的两道刀疤，就是为了救我和老大才被人砍到的。所以在黑龙会内部，老大和我都很尊重她。若是哪些小子不长眼敢得罪她，我是不会饶恕的。”
第2卷第九十一节 ：力量展现
看来，这花姐在黑龙会就是一个地位超然的角色。虽然没有什么实际职务，但是身份远比一般的黑道头子更尊贵。
“那为什么让她蜗居在这里，你就不能安排人家在市里好好地过生活！”白牧臣也有些同情花姐，并且对她有些尊敬。
“她不愿去，说是这里能够让她的心静下来。哎，女人的心思，谁能猜得透。随她的意吧，只要她高兴。”楚惊风忽然笑了笑，“反正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为什么？”
“你知道她在黑道上的绰号是什么吗？‘血手女屠’花寡妇！”楚惊风很赞叹地说，“当初给她的第二任丈夫报仇，她一个人、一把刀，砍翻了当时那个小帮会的二十余口，没留一个活口！年轻时候学武术的，还得过青年组的单刀冠军呢！”
汗如雨下！一个普通女人砍翻二十多个穷凶极恶的黑道分子，而且是不留活口，简直就是地狱里杀出来的活阎罗！难怪被冠以“血手女屠”的诨号。白牧臣忽然想到多年前秋海市的一桩惊天血案：“难道几年前夜来香夜总会那一次……”
“嘘！我什么也没说，呵呵！”楚惊风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吹了吹，然后依旧是认真地开着车。
白牧臣知道这种事说不得，一旦泄露了口风，花姐立刻就会被警方带走。所以他也倚了倚靠背，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目养神。不过心里面却不能平静：在这个地下世界里，还有多少残酷和心酸？楚惊风说的没错，这的确就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忽然睁开眼，也不看楚惊风，淡淡地说：“黑子，你真的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吗？还有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