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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说:“没有。”
他爸喘着粗气在屋子里跺了两圈,突然走到莫锦年面前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指着他鼻子道:“没有,没有,到现在还在撒谎,你真的想气是我是不是?”
莫锦年歪着头,脸上几个手指印鲜红鲜红的,他僵在那里继续用机械般地声音说着:“真没有。我不敢不听您的话。”
他爸把刚拿在手里的茶杯往他身上一摔,“翅膀长硬是吧,不听话是吧,和你那赌鬼妈一个样。给我滚,老子不想看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快给我滚!”
莫锦年哦了一下起身头也不回地进屋。手臂被开水烫到一大块,火辣辣的疼。他在抽屉里找了半天找到了半支不知什么时候用过的烧烫伤药膏抹上,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想了想又换上了件白色长袖衬衣。
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他想他爸终于是出去了。今晚多半不会回来。倒在门上张开嘴大吐了口气,弧度太大一下子扯得他半边脸都在疼,“咝!”,他捂住脸到镜子跟前,果然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接了盆凉水洗了个脸,踏着破碎的玻璃走出门去,关门的声音比他爸甩得还响。
想了想,又去上次那个老大爷哪儿买了顶草帽。
还是那个店,低头走到周玉塘身边时,他正认真地在研究眼前的《自学吉他教程》,手中的烟快燃到手指也没发现。莫锦年想这次吓他的话一定成功,可他却没心情闹了。轻声坐到他旁边,左手托住下巴望着大街发呆。
长期保持同一个姿势,周玉塘抬头扭动着脖子和腰,才看到自己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草帽。
熄了烟一把拍歪他的脑袋,周玉站站起身接着边扭边说:“你小子怎么又去整了个这么有品味的帽子来带。”
莫锦年把草帽往下压了压,“挡风挡雨摭太阳,居家旅行必备品。”说着也站起来像模像样地扭了两下说:“迈克尔。杰克逊。呀~。帅吧。”
周玉塘笑:“嗯,是挺帅的。也不知道迈克尔知道后会不会吐血。来,哥儿也试一个。”不等莫锦年反应夺走帽子往自己头上带。
莫锦年叫“诶”。周玉塘瞪着双眼愣愣地看着他脸,过了一瞬才叫到:“你被人打了?谁他妈把你扁成猪头的?”
莫锦年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歇气,坐到靠桌子脚的小板凳上,头低到脚边。过了好一会才闷闷道:“还能有谁,我爸呗。”
“你爸为什么要打你啊,他有病吧,看见你那张脸也不会打得下手啊。”莫锦年不明白,望着他。周玉塘有点脸红地说:“我我的意思是看看你营养不良的样子连我都下不去手,你你爸还真是有点冷血哈。”
莫锦年站起来愤怒地踢桌子脚,“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这次考试的事。还有!
我爸他最恨的就是我长成这样,可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自己把我生成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啊?凭什么每次都拿我出气,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周玉塘按住他,“别激动别激动,再踢下去这张桌子就得牺牲了。你先坐着等我一下。”说完跑了出去。
半分钟过后,周玉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了一鸡蛋。拉着他说:“来我给你揉揉,电视里说用鸡蛋揉了可以消肿。”
莫锦年闪开,摇头说不用了。
“为什么呀,顶着一张猪头脸好看吗?”
“管他呢,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语气里明显透着怒气。
“随便你。”周玉塘把鸡蛋塞他手里,“那你拿回去煮着吃了吧。”
莫锦年握着鸡蛋,另一只手摸摸鼻子说:“其其实是我怕疼。”
“啊?”
“周玉塘你有没有对某方面特敏感的,比如说对事物对感觉。”
周玉塘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你有吗?”
“就像音乐家对听觉,美食家对味觉一样。我对痛觉格外敏感,小就特怕疼。别人眼中的小伤口,甚至连伤口都算不上的,只要是能产生痛觉的。我都害怕。细微的疼痛到了我的身体都能通过神经无限放大再放大。
我不怕我爸怎样骂我,可我怕他打我。每次他一发火我都会觉得腿软。我知道这样特孬可就是控制不了。我都快神经衰弱了你知道,在学校,在大街,在家里,在这里总之不管在哪儿。我总能听他在吼我骂我,我明知道他不可能在可只要一听到跟他相似的声音我就混身发抖双腿打颤。你说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为什么我不能像你那样做个真正的男人?”
“谁说你不够爷们了,就在刚才你发火的时候把我都吓了一跳。你只是从小受你爸影响太深产生了严重自卑心理,而且你老是对你个头比较矮耿耿于怀。莫锦年你听着,能做我周玉塘哥们的人,没一个是孬种。只要你自己看得起自己,全世界就没人敢看不起你。”
“哥们?”
“对,哥们!”
“从来没人愿这样称我。”
“现在不是有了。”
“嗯!”莫锦年一点头,激动得用握着鸡蛋的手“咚”地一声捶在桌子上,手里的鸡蛋应声,而碎了。手上满是黄色的液体,还沾了些到他裤角上。一股臭气也铺面而来。
莫锦年低头抬起眼球瞪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手上还挂着某种液体。
“周玉塘,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会事!!!”
“别激动别激动,来擦擦擦擦。”随便找了块抹布在莫锦年手的胡摸着,“这蛋是我刚才在隔壁店里买的,谁知道它居然是臭的。他奶奶的,卖蛋那个人还给我保证没问题来着。难怪当时听到我只买一个时脸色怪怪的。我会替你报仇的,别生气啊别生气。”
“算了,布拿来,我自己擦。”
“哦。您老请。”周玉塘奉上手里的布。
莫锦年边擦边叫:“臭死了臭死了快臭死了快吐了太恶心了太没道德了,这么热的天明知道蛋会臭还拿出来卖,太没道德了。还真有白痴去买,太没天理了。”
“莫!锦!年!”周玉塘把这三个字狠狠地咬出来,说完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你小子也有今天啊,你上次不是笑我笑得挺欢的嘛,这次笑不出来了吧。哈哈哈哈……”
“老大,什么事那么高兴。”未见其人行闻其声,这就是周溢发的特长。在哪儿都能扯着嗓子嚎两句。
“唉呀我的妈呀,这什么味呐这是。老大,你们在搞科研吗?”周溢发捂着鼻子跳进来,身后的文武兄弟也捂鼻皱眉,神情好比掉进茅坑。看到地上的鸡蛋无一不做出了然加呕吐外带茫然的表情。
“怎么会事啊你们,这蛋还是快扫了吧,实在让人受不了。”周洛文说。
周玉塘很配合地递给他扫把,周洛文可怜西西地盯着周玉塘,两只眼睛闪啊闪,“不是吧老大,叫我……哦,哦,哦。老大你别瞪我,我扫就是。”
莫锦年说:“不行,扫了还是有味,得用水洗。周玉塘你这有水吗?我要洗手。”
周玉塘说:“有没有水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说这屋里哪儿能出水。要洗去对面工地上洗去吧,那有水。”
莫锦年拉长脖子望了望,正好望到那次周玉塘洗脑袋的水龙头,有些坏了,正往下滴水。下面一塑料桶着接,看样子都快满了。莫锦年把那块烂布往周玉塘怀里一塞,伸直左手臂放到自己正前方处,扭着脖子歪着嘴瞧了眼左手,毫不犹豫地往前冲。
周洛武怪笑,眼珠子往周玉塘身上瞟啊瞟,越瞟越往下。“老大,也不是没地方出水的吧~”“吧”字拖得老长,足以显示出这人多没思想。
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周玉塘把烂布往周洛武脸上一摔,叫到:“你,去给我打水回来抹地!”
第7章 人都是三面的,人都是神经病
莫锦年一走开,周溢发就有话要说。“老大,谁打那小子扁成那样的?”
文武兄弟说:“是啊是啊?谁干的?”显然他们对这种问题成十分好奇。
周玉塘说:“唉,家庭暴力。”
周溢发说:“哦,难怪有老大罩着也敢有人开扁。真是可惜了他那张小白脸。”
文武兄弟说:“是啊是啊,真是可惜耶。”
周玉塘抬头各扫一眼,三人识相地闭嘴。没几秒周溢发又有话说。“嘿这个莫锦年老爸不是镇长吗?镇长家也搞家庭暴力?”
周洛武冷笑:“镇长又怎样,镇长还是人。谁说镇长就是个好东西了。连自己儿子都扇成这样,也难怪说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周洛文说:“小武别乱说。嘿你们就怎么那么肯定是镇长干的不是镇长夫人干的?”
周洛武对周溢发:“是啊,你怎么那么肯定?”
周溢发不甘示弱,“你刚才不也跟着说是镇长干的吗?这怎么全问起我来了,我还不是猜的呀。”
周玉塘说:“都闭嘴,他回来了。”
四人同望出去,只见莫锦年仍将左手置于自身正前方,走两步闻一下,再走两步再闻一下。据不详细统计,回来所花的时间是去时的五到十倍。
瞧瞧这龟爬的速度,众人纠心地看着他,这顶着个大太阳的,他就不能走快点吗?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莫锦年端着左手缓缓移动到周玉塘跟前说:“没有肥皂,没有洗掉,我得回去洗。”
周玉塘点点头说:“那你回去洗干净了再来吧,再这样闻下去鼻子都失灵了。”
莫锦年叹气,“唉~可惜这条裤子也得扔了,真是可惜呀可惜。”
周玉塘说:“这么就扔了还真是可惜,可你为啥扔呢,洗一洗不就好了嘛。”
莫锦年幽怨道:“看着就范噁心,你来洗哦。”
周玉塘想了想说:“行,你换下来我拿回到我……嗯我妈帮你洗。”
身后三人三张嘴大张,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莫锦年摸摸鼻子道:“麻烦你妈多不好意思。”
周玉塘一挥手,“嗨没事,反正她一件也是洗一堆也是洗,才不在乎多条裤子呢。”
三人抢答到:“老大,我裤子也脏了,你也拿回去让你妈帮我洗一下吧。”
“老大。你看我这件衣服,都半个月没洗了。不信你闻闻你闻闻,也拿回去咱妈一起洗了吧。”
“是啊老大,上次我再这件白衬衣上不小心弄了些墨水,后来怎么也洗不掉了,要不拿回去咱妈试试。”
“老大,洗我的……”
“不,老大,洗我的……”
“老大还是先洗我的……”
周玉塘说:“呵呵,都脱下来吧,现在就脱。正好可以擦地,这地上的臭鸡蛋再等会可就长小虫子了。大家可别忘了该干嘛干嘛呀。嘿嘿嘿嘿……”
莫锦年瘪嘴,“你可真是心痛你妈,好吧,我呆会就拿过来。先等着啊。”说完抡起草帽端起左手三步一停地往家走,老远还能听到某仨被剥削压榨却无力反抗的惨叫。
周玉塘坐店门口,看见带草帽的莫锦年提着一挺漂亮的黑色塑料袋往店里晃,今天穿了件短袖体裇七分短裤还只穿了拖鞋。他想要是忽略掉头上那雷人的帽子的话,这家伙还是挺有做流氓的潜质的。
摁掉手中的烟,周玉塘抬头。莫锦年站在他前面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常的半边脸也跟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