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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此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踉跄退后两步。
“你方才仅出一言,便将此事引至胤礽身上,是否意味着…你查到的杀人真凶…便是胤礽?”他凝神望了许久,才有勇气问出了口。
“是…”我坚定的回望与他,暂放心中所有顾忌,所有不忍。
“如何得知?”他咄咄相问。
我虽不能道尽始末,也全凭他信不信了,反正四爷从未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要查,也自是问心无愧的:“皇阿玛有所不知,胤禛曾在扬州时候救过我妹妹一命,若要要求她做些什么,抑或要得到她,大可以堂而皇之的出言要求,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转而却杀了她的父母,将她逼进红袖招后装作假遇赎身,本来,便是不合理之事。”
康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也只能证明此事不是胤禛所为,又如何能证明此事是胤礽犯下的孽?”
“回皇阿玛话,莫小曾在我妹妹嫁与胤禛之后寻过她,告诉她杀她双亲之人乃是四爷,而莫小的妹妹,却也在那时离奇的失踪了,到底要挟之人是何居心,皇阿玛不难猜到。”康熙眼中那点清莹,已经荡漾着快要破路而出了。
“朕真的乏了,你出去罢。”他气若游丝,双目空洞的望着头顶,不知如此这般举头仰望,是否是为了抑住那冲涌而出的泪水。
父亲之泪,我似乎已不是第一次见到。
轻声退出门去,李德全送我至门口,我低声的嘱咐道:“劳公公劝慰着点。”
他点了点头,道了句“放心”便重重的关上了宫门。那沉闷的声响震的我一阵晕眩,差点稳不住身子。远处传来震天的哭喊声响,似戳破了那厚厚的云层,竟招来了大片大片的光亮。
午门,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第二百零二章:情归何处1
第二百零二章:情归何处1
方走出东华门,便被四爷拦腰劫下,劈头盖脸便问道:“怎么样?皇阿玛找你何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怀疑了?”一连串的问题如珠般滚来。
我浅笑了一番说道:“没有,只是私下问了些问题而已。”他闻此才舒缓了口气,神情明显一松:“回去歇息一阵吧,一切仍未定局,我还得奔走一番,余下事情便交给我罢,你不要再忧虑了。”
我心里郁结的乃是这次废黜太子的结局,不忍眼睁睁看着他溺进此旋窝里,遂急急出言说道:“爷,若有天皇阿玛要征询大臣的意见立谁为太子,你可知道如何应对?”
他神情瞬息失落,略微思虑了一阵却又闪烁着眸子说道:“我知道皇阿玛今日未有咄咄逼问下去,似乎本就不愿追根问题,应是源自那颗爱他的心,若皇阿玛纠着叶婉华之事不放,太子的杀人罪行早晚要广布天下的,我甚至已经在扬州布好了一切,小到仵作验尸报告,细到咬伤的野兽的品种,大到红袖招的妈妈,大到知府通判,全部来龙去脉,都已经理了一遍,只要皇阿玛去查,便定然能纠出他这幕后黑手…但皇阿玛不查,我便了然他仍是未有坚定废黜太子的决心,即便后来废了,怕也会生悔意。”
听着他句语不错的分析之语,我有些难以呼吸,哀鸣太子的自不量力,这根本不是一场太子与他的对抗赛,而仅能算是他对太子的屠杀礼而已。难怪那日我会在扬州看见年羹尧出入红袖招,原来早在那时,他便已经开始筹谋了,深谋远虑的能力,无人可以攀比。
“我真是庸人自扰呢,爷那么聪明善谋,又怎劳我来操心呢。”我面色讪讪,他却隐着笑意扯了扯嘴角,心情十分舒缓。
回府时候已感力脱难动,合着衣服便躺下了,八爷到了天色黑沉才跚跚回府,今日宫内惊天变故,怕早已传的绘声绘影,他不可能不知,但却一点都未提及此事,只是脱了自己衣裳暖进被窝来,轻揽过我腰时候发现我仍穿着衣裳。
多年来一直安守规矩的他此刻正环着我腰解着胸前钮扣,我忍不住一阵抖缩,他的手也由此而颤抖了一阵,低声说道:“弄醒你了?。。。我见你睡着了,才想着为你脱了衣衫,不然明儿个起床又要着凉了。”
我不言不语的悄悄起身将上衣脱了,将发丝放垂下来时候心里无比柔软。
他见此幕也忍不住将我发丝揽上臂弯,拥着我低声说道:“睡吧,今儿个肯定很累了。”
他从来都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却只是这般淡淡的守在我身侧,若四爷是与我并肩而行的战士,那么他便永远是守在后方的医生,每当遍体鳞伤,便会细致温柔的为我包扎上药,陪着我再一次站起来。
但这次风波…却注定要让他饱受挫折,过了许久,我才试着紧了紧拥他的双臂,说道:“爷…太子将被废了;你是不是要?”
他轻叹口气,说道:“你去寻四哥和十三弟的事情,十三弟都跟我言明了,我知道你为**心,怕事情出个好歹。”
“但你还是要这么做,对不对?”我打断他说道。
或许是统掌天下的君王今夜心如墨黑,此夜是我来清朝以来最黑的一个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他的俊挺眉眼,只是感觉他手心的温度,总是那般不温不火的扶过我的身体,掠过我的发丝,轻盈而又小心翼翼。
“你今夜如此晚归,是不是又在外面和那些肱骨大臣商量,商量着等太子下台以后如何取而代之?是不是?”我已累极,全然没了责问的气势,只是言语中的不快,他定是能听出来的。
“你一向不管这些朝堂纷争的…”他未正面回应我的问题,却转而推搪阻塞道。
我心里恼彻,但到底又能拿什么来阻止他呢,拿我自己的心么?但此时此刻,即便我愿意同他厮守一生,凭借四爷的狠辣手段,又能放我们自由么?
思来想去,都没了去路,便又开始愁肠百结了。
“爷…”不知不觉间已是周身寒凉,这么多时日以来,我皆未敢细想他的未来,今日第一次打开心中那摆满忧愁的盒子,便若潘多拉的赌咒一般,妖邪肆虐般的啃噬着我的心。
想起他凄婉的最终,想起他英年早逝,被四爷羞辱离世的结局,我的心,便一次又一次的抽搐,疼惜这个若花一般的男子,终是敌不过政治暴风的吹袭。
灿烂过一季,便再也没了绽开的力气。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轻拍着我背,将我头埋在了胸口,如呓语般柔声说道:“心儿…睡吧。”
次日大早醒来,已经不见了八爷的踪影,问身侧丫鬟,她只说八爷天未亮便整了衣冠入宫去了,心里惆怅不已,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若他面对人生最沉重的打击仍能屹立不倒,也算是一种成长,但再如何成熟冷静,也改不了他的结局,那么如此历尽苦楚,可还有意义?
脑中又开始浑沌一片,左右思绪像两个博弈少年,皆是举着刀剑左突又砍,但无论谁赢都是苟延残喘,血流如注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狠抓了一把头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福晋,起身吧,四爷府的高毋庸已经在门口转悠了许久了…说是有急事,可八爷又交代下来,您不醒不准奴婢来唤的,奴婢为难死了。”我一怔,高毋庸这么早便来了,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虽急急跨下床来,穿好衣衫后便将他唤了进来。
他满面风霜的跪倒在地,不安的说道:“福晋,不好了…侧福晋死了…”
我方拿起的象牙梳子,因他破惊一语震的摔成了两半:“什么时候的事?今儿个早晨?”
“是今儿个早晨发现的,爷说按着尸体那寒凉程度,应是昨儿个晚上便没了…”心里顿时抽空了一片,林林种种的恩怨纠葛,江修缘与雪莲的血海仇怨,我与四爷离索厮守的愤恨不甘,皆似如水扶沙般,没了痕迹。
“福晋…福晋…”高毋庸在旁唤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我等会一同随你回府看看去吧,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对四爷总是有些影响的。”也不知如何,此刻心里居然顾念的不是一条人命的陨殁,而是他。
“爷此刻进宫去了,宫里翻天覆地了,据说皇上已经去了孝诚仁皇后的陵墓,大家都在揣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巨变之事,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去了呢…”高毋庸作深思状说道。
我见着他那正儿八经的模样,倒有些不习惯了起来,说道:“这些男人们的事儿,我们就别操心了。”说完才知自己似乎是伤了他自尊。
但他却似没听清楚我的话一般,傻呵呵的没说什么,却如忆起什么似的从胸前掏出一封信件,说道:“差点忘记了,爷走前命奴才给福晋的,是在侧福晋桌上找到的,她的尸体就那么直躺躺的挂在了桌子上方,可把奴才吓坏了。”
拆开信件之时,未有太多言语,却仍是触伤了我的心:那么多个日夜,我被仇恨的火苗烤的遍体鳞伤,被复仇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 。。 的念想灼的漫身痛彻,每日每夜思极念极的,只是如何报复你,报复四爷。
从来不曾侧目我的身旁,亦是充满了令人动容的情感,江修缘甘愿为你冒着风险毒杀我,为的仅是不让你知晓你心中对嫡亲妹妹的期许,仅是一场镜花水月。
四爷为了你,对我威胁虐待,无所不用其极,本以为他仅是一个暴虐的皇子,却在见你时候瞬间冰融成水,柔情万千。
我本可以放下心中执念,不让仇恨牵引着我的心。一直可以看着别人幸福下去,也可以肆意的享受你的温暖。
但我却由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将这一切都灼烧殆尽,破坏了你与四爷的婚事,杀死了江修缘。。
在未知所有真相之前,我仍能安慰自己,你们该有此报,而当所有迷雾散去,我方明白到头来,所有的所有只是一场蔽天的谎言,一场权利的争斗戏码而已。而我,只是这场斗争里一颗冲锋的棋子,一个微渺而可悲的女人。
对不起…你说过,我的命已经是你的了,所以今夜,我便还给你。
但愿我的死,能赎清所有的罪孽,也让你看清楚,棋子最终的归宿。
沉默了许久,棋子的归宿…她是在告诉我,我的未来,便会如她一般…我懂她深意,我又何尝不想在天地间自由来往,笑看事件百态,万不同一?
但我摆脱得了这些纠缠么?当初初来清,被索额图送进宫中伊始,我便已经成了这偌大皇城里的一颗棋子。
这么多年来,又可曾有过半点改变?
没有;始终都没有。而今,即便给我机会离去,我又如何放得下那些与我息息相关的人,又如何丢的下心中百结难舒的情势。
人心如丝,从来都是纠结不清的。
“高毋庸,我随你回去。”收起信笺便跟着高毋庸出了门。
第二百零三章:情归何处2
第二百零三章:情归何处2
马车颠簸奔行了一路,我紧拽着手中丝帕,反复摩挲着自己掌心,直到苍老的皮肤现出了一片片滚烫的褶皱。
丧灯白布又再次弥漫了我整个视野,我站在来来往往的送丧队伍之中,迷茫不能自已。
自穿越至今,已经十二年了,我早该习惯了这素色白幕,那么多人自我身侧匆匆行过,走时皆如眼前所见这般不着色彩。
或许人生走至最后,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卑微渺小的奴役,都要褪尽铅华,洗尽浓妆,恢复一片白净…无尘亦无垢。
“上登朱陵府,下入哀生门,超渡三界难,经往原始尊。 人生一梦中,荣华总是喜,浮生能有几,贫富一般穷”府内身着佛袍的僧人正围着叶婉华的尸身兜转念经。
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她虽换上了鲜嫩的高领袍子,却仍遮不去脖颈间那褐色的勒痕。虽然心里不甚难过,却仍是作势擦了擦眼角,四福晋风姿袅娜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