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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松,四处看看,立刻又紧张起来,只见秦大王站在那个巨大的箱子面前,不知在找什么。
他忽然回过头,她来不及躺下去装睡,只好裹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手里一抛,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东西,花花绿绿地当头罩下来。
她拂开,却见是一件崭新的浅绿色衫子,用上等的娟纱制作,估计是从哪里抢来的。跟着被抛在床下的,还有一双鞋子。
“丫头,你穿这个。这里面还有许多衣服,你随便换。穿漂亮点。”
他声如洪钟,她这时却没法跟衣服赌气,死不了,也没法裸奔,只能求有衣服裹身。
她还没穿衣服,他又从箱子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走过来。
她赶紧裹紧身子,只见他将那些东西放在桌上,是几管狼毫、上等的宣纸,还有好几幅书画,但没打开,也不知道是谁的。
“只要你不死,这些东西都给你玩儿。”
他瞪着眼睛:“再敢寻死,老子绝不轻饶你。”
说完,他又检查一下四周,看看确定再无任何锋利之物,又将她面前唯一一块贝壳,那也是少年送给她的扔在地下,一脚踏碎,好像万无一失的样子,才放心走了出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女奴(15)
走到那排海盗聚居的屋子,他看到厨房门口,一个人探了探头,立刻又缩回去。
“小兔崽子,快滚出来。”
少年战战兢兢地出来,声音微颤:“你把姐姐,杀了?”
“滚你妈的蛋!”秦大王打得他翻了一个跟头,“兔崽子,你去陪她玩儿,快滚……看着她,别让她再寻死,否则,老子把你剁成肉酱……”
少年听得花溶居然还没死,大喜过望,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就跑了。
直到秦大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花溶才放心地穿上衣服,然后,下床穿上鞋子。鞋子是那种很奇怪的小靴子,四周有孔,可以透气,不似中土的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抢来的。
浑身还是疼痛难忍,跟散了架似的,她默默地坐一会儿,又歪着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
早饭送来,她吃了一碗,又躺下,连出门都不愿意了,只想,就这样混着,等死吧。
有人敲门,很细微的声音:“姐姐,姐姐……”
她起身,走到门口,正是少年。
她慌张地看看四周:“你快走,那个恶魔再见到你,会杀你的……”
“是他叫我来的。”少年十分惊喜,语无伦次:“姐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生怕你被他杀了……”
少年还不懂得什么是被摧残,以为天下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活着”了,只要生命还在,一切的,都可以先抛到一边去。但见她衣衫整齐,脸上手上也别无伤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秦大王,不会再杀你了吧?”
谁知道呢。花溶叹一声,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了,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呢?
她想起那几管狼毫,转身进去拿了纸笔还有一方墨:“走,找个地方我教你写字。”
少年大喜过望:“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秦大王给的。”
少年不明白秦大王这个莽汉为什么会给她这些东西,但见了毛笔,早就高兴得忘了追问,跟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姐姐,岛上有个大石头,很平整,可以当书桌。”
“行,我们就去那里。”
这是一片密集的亚热带树林,枝繁叶茂,有一种陆地上树木所没有的带点腥味的芬芳。树木间怪石嶙峋,果如少年所说,其中,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十分平整,虽然当不得真的书桌,不过也极为罕见了。
少年兴高采烈地在石头上铺开纸笔,又拿了砚台磨墨,从他的手法来看,显然以前并未用过。
花溶接过墨,磨几下给他示范一下,问他:“以前没用过么?”
“只听我娘讲过。”
“你娘呢?”
“家乡洪水,我和娘外出逃难。落脚在一个村庄,成了别人的佃户。有一次,我和主家出去,被这群海盗抓走,主家被他们抢劫了财物,人也被杀了。我被留在这里干活,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样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属于少年人的那种深切的悲伤和挂念,“我娘肯定担心死我了,我又没法回去……”
有一瞬间,花溶忘了自己所受的苦楚,至少,现在自己已经无牵无挂了,而少年,还得记挂自己的娘亲。她忽然想起那些被玩残后驱逐出去的女人,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也会被放了,那个时候,就会有一丝生机了。她柔声安慰他:“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逃出去。”
少年满怀期待:“好的,姐姐,我一定留心机会。”
花溶微笑着给他示范了一种笔法,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正是少年的名字:岳鹏举。
第二章 女奴(16)
少年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纸上,而且是那么漂亮的三个字,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晾晒,高兴得直道:“我要收藏起来,一辈子都留着……”
花溶也笑起来,少年很快屏息凝气,按照她的指点,写起字来。
一场大雨后,空气十分清新。
趁少年写字,花溶起身走了几步,透过岛上的树木,看远方蔚蓝色的天空,海天一色,微风轻拂,如果不是自己身处的这样可怕的环境,那简直算得上一个美丽的地方。
可惜,却偏偏被海盗变成了地狱。
少年写得十分专注,花溶也尽心尽力的指导他,渴了喝自己带的清水,饿了摘旁边的一种很大的山桃子吃,十分脆甜。
如此,时光流逝,等少年写好最后一张字,抬起头时,已经夕阳西沉了。
他很满意地收起自己写的那叠纸张,然后,将花溶写给自己的几个大字举在胸口,欢天喜地的:“姐姐,这是我的名字啊,我真喜欢……”
话没说完,忽然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听得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也配有名字?”
秦大王,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的秦大王。
他好像略微认得几个字,大声武气地念了起来:“岳——鹏——举,哈哈……”然后,他转向花溶:“你给这个小兔崽子写的?”
花溶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也给老子写一个。老子叫‘秦尚城’,快写出来,老子要看看这三个字在纸上是什么模样……”
这个强盗还有名字?还以为他一直就叫“秦大王”呢。
他大声催促,十分兴奋:“快写给老子看看,老子还没看过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是啥样呢,快……”
花溶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写那三个字。”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好像根本就不屑回答。
这时,最后的夕阳正从树林间洒下来,洒在她的头发上、脸上……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玉一般的晶莹,而柔软的头发则散发出一种乌黑炫目的光芒,看久了,仿佛墨得如身边的树叶。她穿浅绿色的崭新的衫子,有小孔的靴子,那样站立的姿势,非常端庄,又难以言喻的美妙。
秦大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睛瞪得有点儿发直,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这个女人,去掉了蓬头垢面和满身的血污尘土,好像一颗刚从匣子里取出来的上好的明珠。她的手指莹白纤长,如一根根长得恰到好处的葱尖,苍翠欲滴,握着那样的一管狼毫,如此神气。
他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到她的小指上沾了一点墨汁,黑与晶莹的白,对比得煞是好看。他忽然很想走过去,轻轻替她擦掉那团墨汁。
他伸了手,就要去拉住她的手,却见她收了笔,看一眼少年,像在跟他招呼着告辞了。他忽然醒悟过来,她不是不会写,而是不给自己写。不知怎的,她的眼神稍一接触到自己的影子,又带了一点儿鄙夷、恶心的神情,而她看少年的目光,就大不一样了,虽然也是淡淡的,却带着女性特有的那种温柔和和善。
他看得心里很不爽,又非常失望,一把将手里的纸揉成纸团,扔了出去,悻悻的:“妈的,不写就算了。”
然后,一把掀开少年,又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才扬长而去了。
少年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飞快地去把那个纸团捡回来,放在大石上展平,非常心疼:“姐姐,我的名字……”
第二章 女奴(17)
花溶见他那么心疼,笑起来:“没事,以后我再给你写。”
少年大是高兴,仍旧把那张纸展得整整齐齐的:“但是这张我也要收藏着,这是姐姐给我写的第一张呢。”
花溶点点头,少年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踩着夕阳的影子,慢慢地往回走。
在那排强盗聚居地,就得和少年分别了,她才意识到,黑暗的一天又要来到了。越接近那座巨大的“地狱”,花溶就越是慌乱,这不是“回家”,而是踏入一个可怕的狼窝。身子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失,心灵上那种巨大的恐惧更是在加深。
今晚上,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这一天,只吃了一些野果,喝了些清水,但是,恐惧压制了饥饿,只磨磨蹭蹭的,忽然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永远也不要通往那个可怕的屋子。
但是,巡逻的那两名大汉就在不远处,一左一右,狼一般的目光,陷阱里的猎物休想逃出去分毫。
秦大王还是站在门口,赤着身子,提着大桶往身上淋水,哗啦啦的,像下了一场雨。
她看得心惊胆颤,昨夜的恐惧,仿佛又要撕裂整个身子。
秦大王用一块帕子擦了头发,然后擦干身子,冲她道:“过来。”
她的腿像灌了铅块,走几步,双腿都在发抖,仿佛在去赴阎罗王的宴会。
秦大王见她走得这么慢,不耐烦起来,长腿长脚,几步跨过去拉住她,就走到一棵芭蕉树下。
芭蕉的叶子长长的,像天然的扇子,通体那样的绿,更衬得傍晚的天空,蓝得像毫无杂质的水晶。
像一个一尘不染的童话世界。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世界下,掩藏着多少罪恶。
芭蕉树下放着一张小桌子,桌面是一整块的玉,也是他们抢来的。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一盆精心烹调过的鱼,是很罕见的一种海鱼。还摆着一坛酒。秦大王拉着她坐下,抱起酒坛子一拍,就掉下了泥封,然后,冒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秦大王吃饭,都不知是在哪里,今天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吃饭?她更加害怕起来,莫非以后他都会在这里吃饭?朝夕相处,每天对着一个魔鬼?
他看她磨磨蹭蹭地也不拿筷子,拿一双筷子塞在她手里,大声道:“和那个小兔崽子写了一天字,你还不饿?”
她也不回答,低头端了碗就吃饭。
秦大王喝一碗酒,然后,又倒一碗放在她面前:“你喝不喝?”
她没理他,他端起就一饮而尽。也没再喝下去,像她那样端起碗吃饭。
他边吃饭边看她,她吃饭的样子也很奇怪,不快不慢的,神态非常平静,仿佛吃饭也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
他看得呆了一下,忽然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他妈的。”
她甚至没有看他一下,也不管他在骂什么,只放下碗,慢慢地走进屋子里去。秦大王也跟着放下碗,走了进去。
牛烛点燃,她坐在床沿上,神色平静,心里却像一只小鹿在跳跃,当看到他跟过来,那种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个劲地把身子往里面缩,仿佛明知有人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秦大王在她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抱着她的身子,这一次,没有如昨晚那样一把将衣服撕裂,而是毛手毛脚地给她脱下来,扔在一边。
她整个人,又*在他怀里。
他抱着这具光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