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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金军兵力就知道,斡离不铁心要灭徐卫,精锐都压在虎捷阵前,轮番攻杀。金军昨晚趁夜撤走,打到现在,徐卫还没有溃败,难能可贵。
“签书相公。卑职乞率本部往攻!”杨再兴还未参战,双目已
。
折彦质略一沉吟。远眺北面,此时虎捷乡军已与金军混作一团,便欲冲击,也无从下手。况且自己这三千五百骑就算加入战团,也是起效甚微,不如,,
“杨弓兴,我听说你在太原单骑入敌阵,杀女真金环贵将数名,军中甚是钦,果有此事?”折彦质问道。
再兴一听签书相公有轻视之意,忿然道:”相公若有疑,可驻军此处观望,卓职自率本部一千五百骑冲阵!”
“好!那北面定是金国二太子斡离不,可敢随我直取敌酋?”折彦质又问。
“愿为先锋!”杨再兴一举铁枪,吼声如雷。
折彦质挺手中大刀,环视将士,慷慨激昂道:“再难当头,正是我辈效死之际!今敌酋钟离不便在数里之外,当攻而破之!我军虽兵少,但姚平仲统精兵十万,眨眼将至,此役大宋必胜!东京之危必解!待功成后,本官将明奏天子,为诸君请功!”
三年五百将士受此激励,高呼赤心报国,士气大盛!
“相公乃朝廷栋梁,不可涉险,我等往攻便是,相公可留数百骑后退观望。”部将担心他的安危,诚心劝道。
折彦质一声冷笑。没有片语支言,忽然催动坐骑,挺刀飞驰。杨再兴狂吼一声,紧随其后,数千马军将士热血沸腾!战马扬蹄,声势骇人,直冲北面而去!
方奔出再三里,已见北面军中一彪兵马来拒,折彦质毫无怯意,身先士卒,一往无前。杨再兴盼战心切,极力催动战马!
两军相对而驰,一方盼击敌酋,一方死保主帅,都尽全力。不多时,相距不过百十步!金军骑兵已张弓搭箭疾射,不时有士卒落马,将士担忧折彦质安危。皆护于身前,却被他斥责,命令还射。
“杀!”杨再兴双眼血红,一马当先冲向金军!刹那之间,兵器碰撞之声大作!两军相接!
一金将也使长枪。瞅瞧了杨再兴而来。方一照面,枪如蛇信。扶冲击之势直取再兴胸腹。可这绝世之悍将断非浪得虚名,电光火石之间,竟以单手抓住敌将兵器往前一拖,右手铁枪直捅入对方胸口。巨大的力量使得枪头贯穿铁甲!拔出之后,血如泉涌!方杀来将,七八名金军骑卒已至面前,长枪弯刀各取要害,杨再兴双手抡枪,绕身前猛地一挥,竟无人能挡!
折彦质西军出身。自小弓马娴熟,尤善使刀!突入敌军之后,手由笔刀自下而上。砍翻来袭之敌战马,又横胸一斩,迫退后敌,继续前行。三千五百将士高吼出声,拼死力战。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战马嘶鸣!宋金两军,皆以血肉之躯相搏!金军纵横天下,独仗战马之利,可眼下,宋军之骑兵竟能与之抗衡而暂时不落下风!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胜利在望
邱北面支金军,正是金国二大子斡离不在压夜毛!小京之外扎下大营,与宋军两处营垒对峙,意图今日开战,挫宋耸士气,再派遣使臣入宋媾和。郭药师甚至已经大概拟出了一揽子条件,诸如割两河之地、向金称臣、支付千万岁币、遣宗室为质、送帝姬和亲、罢徐绍、何栗、姚平仲、徐卫官职等等。
哪知到半夜,收到消息。言宋军袭击粮营,来势汹汹。斡离不大惊,帐下文武尽皆胆寒,来不及细问原由,当即弃了营寨,先遣铁骑数千驰援。二太子亲提虎狼之师在后,全速回防。哪知先锋骑兵却在杞东之县二十五里处遭遇宋军趁天未全明设下的埋伏,死伤数百,再往前冲,却见到熊熊大火之前。宋军已经结好阵势,并以战车环绕阵并,坚不可摧。金骑几次试探性进攻,都被强弓巨弩射回。女真铁骑,勇则勇矣,但一来不知对方虚实。二来但凡遇上如此严谨之步兵阵,也不敢轻易发动冲击。两军对峙一直到日上三竿,斡离不后续部队才陆续赶到。
待看清宋军大阵中那杆“忠勇徐其”的战旗,二太子几乎吐血!盛怒之下,不等全军齐集,就已发动猛攻,号令士卒,有生擒徐卫或取其首级者,赏五马之金!时金军袭击,宋军苦战,双方都是疲惫之师。可虎捷乡军依仗已经结好的严阵。以及优势器械,在开战之初给金军以重创。接连发起两次冲击。居然突不破其阵前战车障碍。
此次劫金军粮营,徐绍曾经提醒侄儿,一定要把各种可能都设想在先。徐卫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千算万算,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金军联粮草会如此之多!本来按他战前策抖,不用等到天明,就可尽毁金军粮草物资,大军则可退回京南防区。但直到金军前锋到来之前,粮草物资还剩十之三四。徐卫考虑到。如果不能克尽全功,这次作战等于前功尽弃。
因此一面设下伏兵,一面继续焚烧。这才有了两军混战,险象环生。虎捷乡军毕竟新练,与战力不可与百战余生的金军相提并论。在初期依仗强弓硬弩予敌重创之后。短兵相接劣势渐显。金军兵力两倍于己,先是战车障碍被破坏无余,后来长枪阵被冲得七零八落,重步兵压上去一时挫敌凶焰,可斡离不吃了称砚铁了心,非灭他不可,麾下精锐尽出,三个万夫长全数上阵。徐卫渐渐不支。若不是张叔夜及时赶到,逼得金军分兵拒之,后果堪忧。
此时,斡离不在北面军中早望见有马军来援徐卫,正与郭药师等人商议是否要增兵时,这支马军居然向他发起了冲击。二太子狂怒,当即便要亲提一师破之,被挞懒和王讷等劝住。派出千余骑兵拒敌,可两军相接之后,宋骑竟不落下风!
尤其宋军中一奇伟之将。手使铁枪,突入金军骑兵群中犹如恶狼扑入羊圈。四处突杀,无人可挡。药师等人色变。相顾言道:“此人之勇,近世罕见!”
正在这时,郭药师突然看到徐卫大阵中,那蔽于右翼的骑兵部队离开主阵,竟往北来!这个疯子,他难道不顾自己死活了么?他的主阵都已经显露乱象,竟敢将压阵的骑兵调开!可郭药师毕竟久经战阵,立刻明白徐卫意图。他这是做。有两个目的,其一自然是袭击二太子亲军。其二,就是想逼其正面金军回护统帅。就算达不到这个目的,也要扰乱金军军心。
可即便这样,他的败象已定,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掉师溃的结局。难道临死也还要反咬一口?转念一想,不对!宋军援兵接连赶到。可人马都不多,耗子拉木镶,大头还在后面!徐卫做得如此大事,必然是宋廷授意,他们一定经过了详细策刑,万全准备!徐卫现在不顾自身安危,指挥骑兵向北而来,莫不是想困住我军,等大军到后再,
刚想到这里,已经听到王讷的声音。
“太子郎!如今我粮草被徐卫尽焚,军心士气大受影响。眼下我军虽然占着上风,但相信,宋军强援顷刻将至,唯今之计,当速退为
他用女真语所说,药师不明其意,急问身旁精通两族语言者。
斡离不双眼窜满血丝。嘴唇干裂,面上似也笼罩着一层黑气,盯着已现败象的徐卫大军,眼里几乎滴出血来。忽地指手向天,切齿道:“今日我必擒徐卫,以万马践踏裂其尸!使之骨血无存!”
身边一班金将吼声如雷。纷纷响应,王讷大急!一把扯住二太子右手,大声道:“太子!即便今日我军破徐卫所部,斩杀了他,与大局何益?徐卫,不过就是大宋一头稚虎,其牙未尖,其爪未利。
太子若因私愤而拖延大军,诚为不智!”
“稚虎?他于黄河阻我五昼夜,坏我进兵东京之大事。如今尽焚我粮草,使我数万大军无三日之食,这还是稚虎?其牙虽未尖,燃“亦未利,但虎儿曰长成,必扑食千我!此等夫患,我!君勿复言!”韩离不三把抽回手,险些将王讷拉下马去。
王讷叫苦不迭”知二太子已被徐卫气得迷了心窍,听不进去逆耳忠言。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女真人挟雷霆之威南下征伐。一路所向披靡。可接连大胜。让女真勇士们成了骄兵,竟给徐卫以可趁之机,焚尽军粮。去岁金军兵临黄河,粮草也是不够,可尚有黑豆充饥,如今,怕是只能抓地上稀泥吃了。
一时间,王讷万念俱灰。本不想复言。可怎么也没有料到,郭药师居然在此时进言了。
“太子郎君,下臣认为,王讷所言,确实有理。徐卫虽已现败象,但其所部士卒大多坚韧,如欲尽屠之,尚需半日之功,也许更久。但等到那时。东京大军必已扑至面前。我军血战多时,已成疲师,就算击败宋军强援又能如何?现在军中不过三日口粮,三日之后,何以为食?且徐卫碍手,宋军士气必然高涨,此时强战,于我不利。因此,下臣建议,退往滑州!”
王讷大感意外,两次进兵,郭药师皆为急先锋,每每进言太子猛冲猛打,从无退却之意。如今这般明理。从前倒小视于他了。一怔之后,赶紧向斡离不解释药师之言。
斡离不听后一语不发。只觉胸口隐隐作痛,若韩昉在;安能使我有此一失啊!
正未决之时,身边将士尽皆惊呼,斡离不急视之,却是派出的千余精骑竟阻挡不住宋军兵锋,那身长使枪之将正往面前冲来,其后,数千骑兵风驰,再后,徐卫右翼数千马军也正赶来,眨眼将至!
时斡离不身边尚有精兵万余,自是不惧。也还在想着拖些时候,待破了徐卫再撤不迟。无奈郭药师王讷等文武苦苦相劝,便连挞懒也力主马上撤军。金国二太子牙关紧咬,闭了双眼,满面怨毒之色令人
惊。
“徐卫!徐卫!早早晚晚,我必擒而杀之!”斡离不仰天长啸,三军动容!
却说杨再兴单枪匹马直冲金军战阵,网要接兵,却见金军帅旗向北而动,一时间,面前金军齐齐发动,都往后撤。号角骤起,声传四方!背后,也传来同袍大呼,让其勿追。可他已杀得兴起,把持不住,一人追在万军之后。但有被赶上者,一枪棚死!金军将士本不把他当回事,只顾后撤。可没久。他们发现,此人竟然闯进阵中,左刺右挑,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往中军。这才知道不妙,赶紧围堵。
“你家鸟太子在何处。出来受死”。杨再兴此时已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其身长大。面目狰狞,骁勇妇女真人,也望而生畏!
郭药师在前头听到后面异动,回首视之,大惊失色!天下竟有如此刻悍之人?本欲张弓射杀,奈何其人左突右闯,行踪不定。斡离不也发觉不对,急声相询。药师不及回答,突然听到来将一声巨吼,赶紧回头一望,神情陡变!原来,杨再兴没找到斡离不,却盯上了他,正拍马赶来!民间戏说,言武将之勇,常有“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语。那本是虚夸之词,可用在此人身上,当真贴切!
药师征战一生,自命勇冠三军,当即请二太子快撤,自己提了一口大刀,调转马头迎战!两人接手,药师使刀猛劈,来将不避,举枪相击。哪知对方臂力极强,这一击之威,生生将药师那口刀打成两截!
这还是人么?郭药师心惊胆寒,不敢再战,大声呼道:“截杀此人!截杀此人!”话未说完便再调马头,狂奔而去。
再兴虽陷于万军之中,却无一丝一毫惧色,一枪铁杆如同阴司索命牌,敢有挡者,立死!四周女真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