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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
“对了。”徐太公停在门外,欲言又止。
“爹,有事您说。”徐卫赶紧说道。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徐太公几次动了嘴唇却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说道:“明天你经过县里,买些个大的脆梨带上。”说罢,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匆匆忙忙走了。
脆梨?买来干啥?
第二天徐卫起了个大早,到靖绥营安排好一切后,与徐胜同行,直奔东京而去。经过夏津县,遵从父亲的吩咐买了上好的脆梨十斤带上。一路快马加鞭,经过北京大名时,与徐胜分别,直投东京。
第四天一早,徐卫就出现在东京城内。望着这座宏伟的几朝古都,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狠狠震惊了一把。从前一直有个概念,那就是北宋都城开封是座极其宏伟繁荣的大城市。可终究怎么个宏伟,怎么个繁荣,无从得知。
现在亲眼看到,才感觉宏伟繁荣都不足以形容这座城市的活力。首先第一印象就是热闹,不仅人多,商铺更多,这一大早的,应该好些人连床都没起,街市上却已经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第二个感觉就是,虽然热闹,但却井然有序,自己骑着马一路通过,居然被堵。后来才发觉,每隔两三百步,就有一个挂着“军巡铺”的所在,里头的军汉又要维持秩序,还要疏导交通,简直就是后世交警和巡警的祖师爷!
商铺林立,人流不息,井然有序,热闹繁荣。这就是东京给徐卫的第一印象。
其实,他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东京为几朝古都,数百年经营,又特别是大宋开国以来,历代君王非常重视发展,尤其是工商业。甚至打破历朝历代不许百姓向街开门,不得在指定的市场以外做生意的规矩,就连御街两旁,都允许设立商铺摊位,有钱大家赚!
那东京城,各地运来的商品数目成千上万,你随便找一个小摊铺,要买二三十种东西下酒,马上就拿得出来。东京城,每天消耗的鱼就上千担,每天都有上万头猪被赶进来等待宰杀。这还不算,除了白天,东京的夜市也非常有名,经常到闹到三更才散。而朝廷也大开方便之门,城门关得极晚,开得极早。
在政策鼓励下,东京商业极度繁荣,每日成交量动辄以千万计!腰缠万贯的富商大贾,再不像往常那样,藏头露尾,而是大胆地穿着绫罗绸缎,招摇过市。像徐卫这种怀里揣着几十两银子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最让徐卫记忆深刻的是,古代中国的民众,印象几乎都是面黄肌瘦,表情麻木,为了生计奔波不停。可东京的居民,个个看起来都欢喜得很,精神饱满,和气好客。看着这一切,徐卫这个二世为人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个乡巴佬。
同时,心里也担忧,这上百万东京百姓,安逸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早忘了兵戎之事。一旦女真人兵临城下,他们该是何等的恐惧?而这样繁荣的文明之都,又怎能让女真蛮夷的铁蹄肆意践踏?
“徐九?”正看得出神,一个声音将徐卫从繁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扭头一看,嘿,真是巧了啊,刚分别没几天,又跟这儿碰上了。你道是谁?不是旁人,济南知府张叔夜!
“见过知……”徐卫话没说完,张叔夜一把执住他手笑道:“大街上拘什么礼?况且这东京皇城,天子脚下,扔块砖都能砸到个四品官,低调些好。”说罢,问起徐卫来意,后者只说是进京探亲,也没说探谁。
张叔夜却是奉诏述职而来,两人都有事在身也没多谈,张叔夜说明住处后便带了随从自行离开。徐卫也按照信上的地址找人打听,一路寻过去。那徐绍府邸在东京西南角,与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相较而言清静此,都是些大宅院,想必是朝中权贵聚居之地。
到徐府门前,徐卫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执在手中,便准备上前叫门。这还一步没走呢,背后又有人叫道:“敢问是徐官人么?”
扭头一看,这回不认识。对方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正瞪起一双大眼盯着徐卫。
“是姓徐,怎么?”徐卫微笑道。就凭那双大眼,也应该对人家抱以微笑。
“那是大名府夏津县徐家庄的徐九官人么?”小丫头又问。
这回徐卫笑不出来了,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在东京这么多熟人?点头道:“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小丫头一张嘴还挺厉害,连珠炮似的,又脆又响。
“那就是吧。”徐卫笑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小丫头又一通嚷,突然闭上嘴,后退小半步,虎视眈眈的瞪着徐卫,这厮敢情是在逗我耍呢!
第六十三章 来了
见她那副模样,徐卫摇了摇头笑道:“我就是徐九,姑娘认识我?”
小丫头柳眉紧锁,眼睛一眯:“你真是徐九?”
徐卫那叫一个郁闷,我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么,有必要冒充?刚想说话,又过来一个女子,和他年纪相仿,布衣布裙,素面朝天。但徐卫从她走路的姿势感觉这个女子不同一般。在这个时代,哪怕就是个乡下柴禾妞走路也是轻移莲步,一摇三晃。但这女子却非常利落,三两步窜过来,朗声问道:“怎么回事?”
“你问他呀,哼!”小丫头没好气的说道。
那女子扭头看了徐卫一眼,笑问道:“请问你是夏津徐家庄的徐官人吗?”不矫揉,不造作,落落大方,有礼有节。徐卫啧啧称奇,正色点了点头。那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微笑道:“真是徐官人!若是方便,请借一步说话。”徐卫早瞥见那不远处还停着一顶轿子,这带着丫头坐轿出门,不是富家千金,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地,我走桃花运了?哪家姑娘看上我了?玩笑似的想了想,便随着那女子走了过去。小丫头远远跟在后面,生怕徐卫会把她怎么样似的。
“表妹,徐官人来了。”女子在轿前提醒了一句。轿子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徐卫正疑惑时,便听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日前在府上叨扰,临走之时徐官人又不在家,未能当面致谢。不想今日在此处碰到,请无论如何到寒舍一趟,略尽地主之谊。”
徐卫一听,这谁啊?我家除了三姐以外,还有哪个女人来过么?不会又是亲戚吧?想到此处,便问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里面一时没有回应,那立在轿旁的女子笑道:“徐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你不是救过人么?”
哦,原来是她呀,想起来了。当日带着人马围剿白马沟,是救过一对母女,还安排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听三姐说,那对母女忒不懂人事了,压根没把徐家放在眼里,咱救她们一命,又安置在家里管吃管住管照顾,结果临走之时那个牛气哄哄的模样看着就叫人生气!自己事情太忙,把这茬给忘了。
“想起来了,小事一桩,那么客气干什么?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告辞。”徐卫说罢,转身就走。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挡住即将来到的金军雷霆一击,哪有时间在这磨矶?
“嘿,这人,小姐算了罢,看他一介武夫,礼数都不懂,哼!”小丫头见对方如此无礼,冲着徐卫的背影哼道。
旁边那女子却说道:“兴许人家真有急事呢。”
“他日理万机呀?比咱们老爷还忙?听小姐说,不就是个破勇头么?神气个什么劲?”小丫头一张嘴不饶人。
轿帘掀开,何姑娘那张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一张望瞧见徐卫朝徐府走去。略一思索,说道:“九月,你在这里候着,若他出来一定请到家里。”
“是。”怪事,这女子叫她表妹,那应该是她表姐,怎么直呼其名呢?
吩咐完后,便命起轿回府,那小丫头临走之时还冲叫九月的女子说道:“可快些,等不到就算了,府里事情还多着呢。”九月笑着应了一声,更怪了,那小丫头明显是个下人,怎么对她这种态度?
那一头,徐卫来到徐府门前,对几个守在门口的汉子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夏津徐卫……”
那几个汉子早就注意到他了,见他穿着朴素,又独自一人前来,知道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再看他手里提着一袋什么东西,该不是乡下土产吧?听他一提从夏津来的,还姓徐,得,又一个投奔的穷亲戚来了。夫人早发了话,凡是乡下进京投奔的,一律挡回去,省得见了恶心。
“去去去,老爷不在府里,没空招呼你。”一个汉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挥手道。
得,这点钱也省了。徐卫将银子放回怀里,又将那袋梨放下,一脸笑容:“这东西你们爱吃就吃,不爱吃拿去喂猪也行。”说完,不理几个面面相觑的门人,便朝外走去。本来,他是打算来见见这位三叔,好歹也是枢密院坐第三把交椅的人,想看看他对宋金关系是什么观点。不过现在张知府也在东京,还是跟他商议比较靠谱。何况,张叔夜还说过,要联络京中故交好友一同上奏。既然能一同上奏,想必是持相同观点,这可是个好机会。
“徐官人!”徐卫满脑子想着抗金策略,冷不防这一声叫,愣是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女子么?怎么还没走?
“徐官人对我舅母和表妹有恩,无论如何请跟我走一趟,也好聊表谢意。”九月诚恳地说道。
徐卫哪有心思去管这些,一本正经道:“真是小事一桩,而且是我职责所在,不必感谢。你回去转告一声,就说好意我心领了。”说完又想走。
九月赶紧侧身拦住,再三说道:“剿贼或许是徐官人的职责所在,但救下之后,又安排到府上照顾,这份恩情如何不报?徐官人若不去,我回去也没法交待。”
徐卫刚才听到她叫那何姑娘表妹,这表姐表妹的有什么不好交待?便执意不去,九月没办法,就地冲着他一福:“既然徐官人执意不去,那我就代舅母表妹谢过你救命之恩,留宿之情,照顾之义。”
徐卫颇为诧异,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知书识礼,接人待物十分得体。谦虚了几句,便告辞离去。九月一直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脸上笑容才消失不见,暗暗叹了口气,这回去怕是又要被骂死……
徐卫离了徐府,一路打听张叔夜所留给他的地址。却是十问九不知,好不容易问到一个,可那东京城实在太大,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到那地儿一看,原来是家客栈,张叔夜位居知府,守牧一方,怎么着也是个封疆大吏吧?住这么个破地方?就是夏津县里的客栈,也比这家气派。店面小不说,这地也太偏僻了。
转念一想,倒不难理解,他要找朝中故旧商议联名上奏一事。现如今,朝廷的主流论调,恐怕都是睦邻友好。他却要联合其他大臣,上奏提防金国,是得小心谨慎一些。唤出店里伙计,打赏几个钱,托他照顾马匹,人家还不乐意,又加一点才慢吞吞的牵走了马。
“掌柜的,打扰了,跟你打听个事。”进入店里,或是因为时间还早,没几个客人吃饭。来到柜台前,徐卫客气地说道。
那掌柜的正捋着胡须看帐本,抬头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看。这开门做生意的,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徐卫穿得寒酸,人家自然没有好脸色。
“有位山东来的张大官人,是住这里么?”徐卫也不介意,继续问道。
听到这一句,那掌柜的放下帐本,脸上神情和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