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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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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徐九”二字,那衙役脸色一变,看了徐卫一眼,低声说道:“徐胜刚到县衙,正和知县相公议事,听说是河北出事了。”



第六章 其实 我穿越了

梁横闻言,面露惊色,河北出事?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事,那徐胜任职军中,怎么会与地方行政长官议事?契丹人不是已经完蛋了么?

满脑子疑问无从解释,梁横终究放下了刀,可他还嫌有失颜面,思之再三,丢下一句话:“缉拿徐九归案!”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不见丝毫犹豫。

这一来,可就苦了几位公差,县尉把这烂摊子丢给咱们,自己跑路了,这叫他娘的什么事?平时吃拿卡要,都是你的油水,没见跟弟兄们分点残羹剩饭,现在碰到徐九这个刺头,你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什么东西!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捉拿徐卫。

“哎,徐九呢?徐九人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一个脑子灵光的突然咋呼道。

另一个立马接口:“哎呀!不好!跑了!”

“弟兄们,抄家伙追!”一干衙役高举着刀,虎吼着窜了出去,惟恐跑得慢了。杨进瞪目结舌,这是什么世道?衙门当差的都这素质?

出了大通赌坊,徐卫等人寻了一个医馆,替马泰处理伤情。那老郎中认得徐卫,怎敢收他的钱?后者却执意塞给他几钱碎银,老郎中捧着银子,老泪纵横:“我可算见着回头钱了……”

因天气实在炎热,四人便打算回徐家庄去。县城里一些滚泼皮无赖跟在后头,极力奉承。

“小官人这番做得真漂亮!那豪气,那魄力,那风度,简直就是三国关云长再世!”

“是极是极!大有温酒斩华雄的阵势!”

“九哥,您真人不露相,怎么跟兄弟们还藏着掖着?那么俊一手,从前怎么不见使过?”

杨彦性子急,被扰得不耐,破口骂道:“滚滚滚!谁他娘的跟你是兄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面相,就想天鹅屁吃!”一顿杂七杂八,骂得众泼皮一哄而散。

四人出城不久,被烤得头皮发痒,全身大汗淋漓,没一地干处。杨彦估计半月没洗澡,身上痒得难受,鼻子又阵阵发痛,便随口骂了一句:“娘的,遭这份罪……”

有道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马泰一直低头不语,只管走路,这会儿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兄弟们,此番全靠你们周全,否则我就折在大通赌妨了。马泰承你们的情了!”他惹出来的事,却要徐卫来收拾,刚才跟杨进对峙,他又迟迟不敢动手,心中一直有愧。

他一跪,把其他三人吓了一大跳,徐卫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杨彦骂道:“你他娘的吃错打胎药了?咱们弟兄不是义比桃园么?”

张庆伸手去扶:“起来起来,成何体统?”马泰纹丝不动,杨彦一急,撸起袖子要动粗。

徐卫倒是看穿他的心事,和颜悦色的说道:“起来吧,没谁怪你,杨彦就是张吃屎嘴,但他应该没别的意思。”马泰闻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起身。那头杨彦还没闹明白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哎,我总觉着九哥生了那场病后,简直那个,那个啥?”杨彦急得真挠头,愣就想不起那个词叫他娘的什么玩意来。

“判若两人?”张庆道。

杨彦一拍脑门:“对!就是!虽然还是那么横,可觉得哪里不对头。还有,这么些年,我还不知道他的赌技?今天怎么灵光了?”

张庆深以为然,点头道:“的确,这场病后,他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让人费解。”

走在前面的徐卫回头苦笑道:“两位,悄悄话不是该小声说么?还有,刚才那一手不是什么赌技,那叫千术。”

“什么树?”杨彦疑惑道。

“千术,就是做假耍诈的技术。十赌十骗,那些骰子里面全部灌了水银和沙子,移了重心,只要手法得当,你想要什么点数就有什么点数。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杨进在掷骰子前,手在桌面上捶了一下,这是让水银和沙子沉到底部,以便他掷出想要的点数。”徐卫说这话时,表情十分严肃,看不出来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说,杨进那帮人做假骗钱?”张庆问道,脸上满是疑色。

“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怎么会赌杨彦的一条膀子?我一摸骰子就知道了,所以才敢压着杨进,只比他多一点。”徐卫解释道。

“去他姥姥的!我说今天怎么老是输,合着大通赌坊是在做假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这还是不是大宋的天下了!反了反了!这些下三烂……”杨彦一个人,倒骂得挺乐呵。

“行了,咋呼个鸟!既然徐九说大通赌坊这般下作,那其他赌场估计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张庆冷哼道。

徐卫笑道:“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杨彦撇了撇嘴,显得很是不服,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惊一诈道:“哎呀!不对!既然你知道他们做假,为何不当场揭穿,走的时候还把骰子还给杨进……哦,是了是了,你肯定还留着后手,以后敲他一笔银子,我说得对不?”

徐卫张庆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就连马泰也摇了摇头,投之以鄙夷的目光。这世上但凡开赌场的,哪家没点猫腻?徐卫今天要是当场揭穿杨进的把戏,得罪的可不止他一家。

四人正说笑间,徐卫耳尖,猛然停住脚步:“后头有人追来了。”

自从他在大通赌坊露了那一手之后,杨彦对他的景仰比开封铁塔还要高,咂舌道:“这你都知道?你背后也能视物?”

马泰叹了口气:“哥哥,你脑袋左右两边那东西叫耳朵,不是马桶盖。”

四人回身望去,果见夏津县城方向,数骑飞驰而来,莫非是冲着他们?

“一定是大赌妨那帮下三烂丢了面子,半路寻咱们晦气来了!弟兄们,抄家伙!”杨彦说罢,俯身拾起地上一块石头,只等着拍死一个算一个。

对方马快,顷刻之间已奔至眼前,张庆看清最前面那人,笑道:“徐大哥回来了。”

马泰那张胖脸着实挨了不少老拳,这会儿肿得眼睛都张不开了,还喃喃念道:“我怎么看见两个徐大哥?”

杨彦把石头一扔,摇头道:“可怜可怜,我没当成独臂侠,你却要成独眼龙了。”

在他们这群徐家庄后生的心中,有两个高山仰止的大人物。一个便是徐太公,但毕竟年代久远,已不可考。另一个,便是来的这位,徐太公的长子,徐卫的长兄,徐胜。已经在禁军中作了指挥使,据说和梁县尉一个级别,可人家那是天子近卫,虎狼之师,哪像姓梁那王八蛋,窝在夏津县当个土霸王,算条俅,呸!

马上骑士在徐卫等人身前勒住缰绳,当先一人翻身下马。上戴一顶青纱滚边头巾,身着一领青蓝云锦战袍,腰里系着龟背银带,脚上蹬着磕爪皂靴。目若朗星,浓眉高鼻,一派英武气象,让人不敢小觑。

那徐胜一下马,张庆,杨彦,马泰三个都站得笔直,一起施礼道:“徐大哥。”

徐卫站着没动,张庆醒悟过来,赶紧提醒道:“这是你亲大哥。”

徐胜身材高大,足足比四个小鬼高出半头,对张庆等三人点头之后,便将目光落在弟弟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见弟弟连根毛都没伤着,这才放心。他因公务回到夏津,先进了一趟县衙,听说了大通赌坊的事情,这才心急火燎地追了过来。但见弟弟只是望着自己,既不说话,也不见礼,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大哥”两个字,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徐家大宅内,合府上下都在为大官人的归家而喜气洋洋。自从大官人受荫补,到大名府军中任职后,时常一月不得回家一次。太公年迈,偏小官人又是个混世魔王,徐家里里外外,就全靠着大娘子张罗。

徐卫坐在自己房中,看着自己那双已有薄茧的双手,真是越看越欢喜,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个徐卫还有一身好功夫。”

若是别人撞见这场景,保管认定徐卫是大病之后,疯了。但其中实情,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前的身份颇有几分神秘的色彩,比较正式的说法是“千术师”,俗称“老千”,也就是通过出千做假赢得牌局的赌徒。

不久之前,他带着几个兄弟从云南出了边境,到达缅甸迈扎央,传说中的赌城。有人出大价钱请他的“团队”到迈扎央,对付几个据说是中国内地过去的暴发户。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可就是在赌桌上,他这个纵横内地赌场的千王,却被人当场抓住出千的把柄。在缅甸这种地方出千被抓,结果可想而知……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临死之前,幕后黑手终于出现了。对方是一个在重庆被他赢了三十多万的黑老大,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但他在业界名声太大,重庆又正遇扫黑狂潮,不好贸然动手。所以,黑老大才不远千里,劳心费财地在中国人最爱去的缅甸迈扎央赌场设下这个局。

其实他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当对方接头人报出高价邀请时,他就怀疑过。可是,他对自己的千术太自信了。其实,这也并没有错,因为黑老大之所以能抓住他出千的把柄,不是因为他技艺不精,而是内鬼的出卖。

总之,当一颗罪恶的子弹结束他罪恶的一生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睁眼时,他已经成了徐卫。这几天,他把从方方面面得到讯息汇总之后,得知自己现在身处宋代,在一个叫大名府夏津县的地方。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第七章 辽国完蛋

正盘算着自己的第二次人生计划时,家中仆妇已经在门外请他出去吃晚饭了。

偏厅之上,灯火通明,徐家是庄中大户。这厅中陈设虽远算不上奢华,却也对得起大户之名。厅中已摆上桌席,几名仆妇正端着酒菜一一放置。这一点让徐卫很是郁闷,人家穿越过来,一睁眼便有几个俏丽丽的丫环在那儿柔声呼唤着“少爷”“公子”之类,他睁眼就看到一个怪大妈快把脸贴在他头上,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这倒也难怪,徐家虽是庄中大户,可你再大的户,这里只是大名府治下一个县城的城郊,说白了就是乡村。到哪儿找那知书识礼,又乖巧温柔的丫环去?也就是雇几个附近的失地农民,男的管管马厩门房,女的洗衣打扫。

“牛肉放在这面,叔叔爱吃,阿爹牙口不济,吃不了这硬东西。”

说话这妇人约有二十六七年纪,盘起的头发上插着几件再寻常不过的首饰,上穿一件蓝花窄袖短衣,下着罗裙,相貌虽平淡无奇,在徐卫看来,已然是徐家庄里当仁不让的绝色了。她正是徐胜的发妻,徐卫的嫂嫂,徐王氏。

“叔叔来了,快些坐下,你哥哥和阿爹稍后便来。”看到徐卫这个小叔子,徐王氏笑道。

“大嫂辛苦了。”徐卫知道,他这位嫂嫂是个极贤惠的妇人,家里上下全靠她操持。前几日自己卧床不起,她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实在不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徐王氏感动莫名,小叔子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似乎整个人懂事多了,真是因祸得福,祖宗庇佑啊。

正说话间,徐胜搀扶着一位老人从里间出来。那老者约有六十开外,须发花白,满面沧桑,身着布衣,没有半点装饰,拄着一条一人高的拐杖,通体乌黑,似乎是用铁铸成。他在长子扶持下坐定,抬起头来看了徐卫一眼,本就浑浊的眼神更加暗淡。这老者一张脸上,如刀凿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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