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受,那也是有异心。这种情况,我们完全被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怎么整?”
“那朝廷作任何决定,不得考虑实际情况?总不能愣头愣脑,想怎样就怎样吧?”刘子羽反驳道。
“你还真说对了,赵官家是个仁主,对朝政也不太上心。如今徐六哥去职,折家刘家把持着权柄,那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张庆怒道。
刘子羽听了,无言以对。
徐卫趁着这空档,发话道:“我前思后想,我们不能和朝廷公然对抗,唯一一条路,就是以退为进。我们必须掌握主动,不能被动,一被动就完蛋。不能在这里坐着等人家来对付咱们,得主动出招。”
听到这话,张庆插话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徐卫点头道。
“既然以退为进,大王莫如先试探一下朝廷。”张庆点着桌面道。
“怎么个试探法?”马扩追问。
“徐六哥不是去职了么?大王可以此为由,向朝廷上表,请求入觐。这一来,可以表示忠诚,二来,也可试探态度。”张庆道。
马扩当即反对道:“不成不成,万一朝中那帮人借这机会,同意大王所请,将大王诓骗至行在,那岂不坏事?”
“不会!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准备,绝不敢轻举妄动!大王一上奏,反倒会让他们措手无及。”张庆十分自信道。
“这没有必要吧?除了表示一下恭顺之外,没有其他意义,人家有心针对你,又岂会因你示弱而罢手?”刘子羽质疑道。
“这示弱是其一,同时也是向朝廷显示我们有备,知道吗?”张庆解释道。
见他们争执不下,徐卫站起身来:“行了,此事再议吧。总之,大家心里有个底,这才是最紧要的。这里,我宣布一项任命,吴拱!”
众人一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任命?吴拱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起身上前道:“卑职在!”
“即日起,任命你为川陕宣抚处置司主管机宜。这一摊事,你参与过,但不甚熟悉,要多多向张参议请教。”徐卫道。
吴拱大喜过望!从准备差使,一跃成为主管机宜,这可是越级提拔!对徐卫深深一揖道:“谢大王!卑职定当以张参议为师,多多请教!”
徐卫又转向张庆道:“人我交给你了,尽快把他扶上马。”
张庆多年以来,一直是管着机宜这一块。机宜是干什么的?主管宣抚处置司的机密公文往来,细作间人的招募、训练、安插、奖罚,以及情报收集、汇总、分析,可以说,地位虽不高,但权力极大,简直就是特务头子。
但是,他升任参议之后,事务繁杂,要协助太原王处理军政,不免力不从心。而且长久兼任主管机宜也不是个事,现在徐卫任命吴拱接手,他倒也没有意见。因此应道:“请大王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让吴机宜尽快胜任。”
“走,吃酒。”徐卫将手一挥,笑道。说罢,便往外去。留下房中四人面面相觑,这局面了,还有心吃酒?
这一席,徐卫吃了不少酒,倒也没醉,席散众人各自回府。徐卫在桥中闭着眼睛,细想着种种。今天把这几位亲信聚来,便是让大家有备,心里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至于事到临头来手忙脚乱,至于对策,详细的他也没有。只能说有一个大方向,那就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能让人一步一步踩到头上去。
听张庆的意见,话里话外,都在作最坏的打算。这当然也是要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那一步,不说十足,若没有七八分的把握,也不能撕破脸皮,不能乱赌。一说到赌,就让人以为是输红了眼,失去了理智,一切交给运气。其实,真正高明的赌徒,不会轻易出手,我要赌,就要看到底牌才下注!
回到府上时,家人大都歇息了,只有张九月还亮着灯,等着丈夫回来。闻他满身酒气,神情又有阴郁,关切道:“官人怎么了?可是遇着难处?”她嫁给徐卫多年,知夫莫若妻,往常便是要打大仗,也不曾见过丈夫这副模样。
这此事,妇道人家也不懂,说给她听反而叫她担心,因此徐卫轻笑道:“没什么,公务上的事,你不用担心。”
一边替丈夫宽衣,张九月一边道:“若真遇着难处,为妻纵然不懂,静静听着也是好的。别憋在心里难受。”
“我晓得,本没什么事,倒叫你担心了。时候不早,睡吧。”徐卫拉着妻子的手握了握,满脸笑容道。
见他这表情,张九月才宽了心,当下服侍丈夫就寝不提。灯灭后,她还替丈夫压好了被子,又如同哄孩子一般伸手在外头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徐卫的肚皮。太原王也不敢作声,任由她哄着,直到她拍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停下了,才悄悄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想起心事来。
刘子羽今日所说,很有见地。朝中那帮人极有可能按照他这路子,一步一步来掐自己脖子。如果真到那一步,就被动了,就坏事了。他这么些年之所以在川陕如鱼得水,就是因为手握大权。川陕俨然是他的独立王国,他可以在这里发布任何命令。军队的调动,官员的任免,赋税的征用,无所不预。
假如朝廷真的一步一步将这些权力给他削弱,哪怕最后独留下兵权,也是被栓上了链子的猛虎,只能吓吓人而已。所以,保持主动是必须的,但这,又谈何容易?
朝中没有了徐良,也就无法左右中央决策,现在的时局,又不允许他借助军事行动来控制朝廷。想来想去,徐卫能依仗的,就只有两点。其一,打击他,可能引起川陕,尤其是陕西的动乱;其二,川陕动乱,外敌有可能趁机入侵。然而,这两点可能,前者容易理解,后者却不易看清。因为金辽已经动上了手,朝中想必认为,女真人和契丹人打起来了,哪还会顾得上大宋?想让朝中那帮人顾忌这两点而罢手,困难很大。
但舍此之外,又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怨恨麟王。折仲古啊折仲古,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家用你为相,就是为了打击徐家,你还乐得替人当枪使?莫不是你以为,打击了徐家,你折家就能强大起来?你也不想想,我徐家好歹还是汉人,你他妈是党项人!你在朝中身居高位,你的兄弟子侄又把握着兵权,我们徐家一倒,对你有什么好处?下一个就轮到你!
你还巴巴地在朝中鼓捣,将徐六逼出朝去。他一走,你还有什么作用啊?皇帝赵谨比起他哥哥差得远了,既无知人之明,亦无雄心魄力,到时候让人一挑唆,一脚把你蹬了去,你他娘的还玩政治?你跟秦桧搅什么搅?你搅得过人家么?不信我把话放在这儿,你拉了秦桧一把,以后他窝心脚踹你!
你跟我是走同一条路起家的,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天下太平了,哪还容许我们这种军阀存在?我们能作的,最好就是抱成团,联手对抗朝廷。你倒好,还站到朝廷那边去?叫我说你什么好?
胡思乱想着,也没个清晰的路线,困意又上来,徐卫便想睡了。就在此时,也不知哪来的精神,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就是方前在张庆府上,他说的那个以退为进,试探朝廷的办法。不过刘子羽说得没错,他这办法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这个思路是对的,我不等你动手,我先出招,看你怎么拆!自己唯一能依仗的,不就是那两点么?动自己,就有可能让川陕动乱,让外敌趁机入侵。可这两点,朝中那帮人一时半会儿明白不了,明白了也可能不计后果!那,我唯一的对策,就是让你们看明白!想到此处,徐卫精神复振,困意全无,真恨不得下了地去,好生走几步!但旁边妻子已经熟睡,他不忍惊动,只能瞪大了眼睛,在床上细想。
次日,徐卫一到宣抚处置司就发布命令,召鄜延、永兴、泾原、秦凤四路大帅到兴元府参加军事会议。议题是什么?就是金辽交战,神武右军的应对之法。为什么没招环庆和熙河的大帅?只因鄜延和泾原,地处边境,而永兴秦凤两帅司,又是对应支援他们的,只召此四帅前来,合情合理。但实际情况是,徐卫只召了自己的兄弟亲信。
徐卫发布命令时,就考虑到了路程远近,因此前后有差。等到四月十六时,四位大帅都到了。这其中,徐洪徐成二帅,已经知道底细,心中明白此来所为何事。只杨彦和张宪还蒙在鼓里,真以为是布置“新形势下,我军如何应变”。
太原王之所以急着召他们来,也是考虑到朝廷很有可能近期就会派任新的宣抚判官,到那时候眼前就有盯着,就不好行事了。
十六这一天,徐卫先是先在宣抚处置司接见他们,有模有样地讨论了一下议题。下午散值以后,也不好将几路大帅都请到府中,因此在兴元城里定了一处酒楼,名义上,是替四位大帅接风洗尘,公务接待。
兴元府,也就是后世的陕西汉中,在当时算是川陕大城市之一。虽比不得江南繁华,却也是一处热闹所在。那闹市区,常常到夜间还灯火辉煌,或吃酒的,或寻欢的,夹杂着卖买饮食讨生活的,一般要到深夜才散。
那最热闹的所在,莫过于勾栏瓦肆集中的地方。说白了,也就是娱乐场所。可以看吃喝、看戏、听书、**,阿斗若活在现在,他才不会乐不思蜀。
那酒楼,原本叫“谪仙居”,后来被宣抚处置司定为公务接待指定单位,遂改了名,叫“醉仙居”。这宣抚处置司和各地往来的官员到你这里吃酒,一抬头就见“谪”,不是触人霉头么?
下午的时候,醉仙居就得到了通知,晚上有官人们要到这里吃酒,因此早早便在准备。
方才上任的宣抚处置司主管机宜吴拱,此时穿着一身便装,站在二楼正跟店主说话。那店主是认得他的,因此小心应对着。
“这左厢,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我也只是说给你,到时我自有人盯着。菜,不必你们亲自送进屋,到这楼梯口为止,我自会派人传。其他房的生意,你照接就是,旁的不用管了。”
店主连声称是,因为跟宣抚处置司许多官员都熟,因此多了一句嘴:“吴准备,今天是怎么大阵仗?入学便是徐郡王来,也不曾这般……”
吴拱盯他一眼,店主生生把后头没说完的话当面条吃下去,听吴拱说道:“店主,你也不是头一回接待官府了,怎还不懂?”
“是是是,小人唐突了,恕罪,这便吩咐下去。”店主诺诺连声后,作个揖,自去忙了。
吴拱回忆片刻,确认没有疏漏,这才进了一间极其轩敞的房间,一坐下,对跟在后头那精明的汉子道:“把人叫来。”
“是!”那汉子应一声,转头出去,不多时,带着两个人进来。都穿便服,从形容上很难看出他们是干什么的。
“今天大王要在这里招待,你们都警醒些。楼上、楼下、外头,都给我盯好。尤其是这左厢,不许人靠近!这回是我上任头一次派你们差使,不许出任何差子,否则,我在大王面前没脸,你们也讨不到好!”吴拱抖出威风来。
三人都应下,正要去执行时,吴拱又道:“告诉底下的人,别一个个直眉愣眼地,把人吓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干什么的?”这话就有些外行了,这原来是张庆,现在是他,手底下不穿军服的人,大多都相貌平平,绝无引人注目的地方。否则,怎么吃这碗饭?倒不怪他,方才上任,还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