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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仆妇也笑了:“姨奶奶说得也是,我们也曾如此问他们,奈何这几个人却不肯走,直说咱们大少奶奶本来就是姓卢,现在又不好打扰大少奶奶,能否烦请姨奶奶过去一趟?”
哈哈。
听了这话,杜十七才弄明白,这几个媳妇是遇到棘手的滚刀肉了,多半是拆白党打秋风的家伙,她们对付不来,故而求她去打发人走。
不觉冷笑了一声,杜十七点点头:“我说呢,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今儿你们怎么会求到我头上。”
那仆妇十分尴尬,依旧笑着道:“姨奶奶说的话,实在让我们惭愧,一样都是主子,我们算什么东西,有几个胆子敢不把姨奶奶放在眼里?沈家毕竟是侯府,规矩大些,言差语错地有怠慢姨奶奶之处,姨奶奶是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和我们一般计较……”
连忙挥挥手,杜十七就是听不得这般绕口令一样的话,爷爷奶奶的绕得脑袋疼,连忙拦住她的话头:“好了好了,前边带路吧。”
还以为杜十七会借机好好刁难她们,几个人原是商量了一番,她们也做好了准备,现在杜十七倒是爽快,让可乐在家中候着,自己抬脚就走,几个仆妇头前带着路,不多时到了前院的花厅。
未等走近花厅呢,就听到里边有人啧啧做声,大惊小怪地夸赞沈家的气派。
杜十七从心里就先有几分鄙夷,于是板着面孔,带着媳妇们进去了,只见花厅里边候着几个人,从衣着打扮上看,是老夫妇两个带了三四个家人。
看着几个来人的情形,那仆妇眼珠儿一转,立时高声道:“奶奶来了,你们想说什么快点儿说吧。”她也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是奶奶,那对老夫妻连忙转身,满脸阿谀,抬眼上下打量着杜十七。
眼光里边都带着钩刺儿,这两个家伙是哪路的妖孽?
心里狐疑着,清咳了两声,杜十七高挑着眉尖,漫不经心地:“你们找谁?”
那个老妇人有五十左右的年纪,看着杜十七,眼圈一红,开始抽噎:“我的儿,才十年不见,你怎么连嫡嫡亲的婶娘都给忘了?”见杜十七还是在发愣,那个老妇人哭道“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我是你婶婶王氏,他是你叔叔卢兆凌啊。”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杜十七斜睨着他们两个:“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那个老头儿还畏畏缩缩,自称是王氏的老妇人暗中拧了他一下,凑过来几步,腮上还挂着泪呢,眼睛却笑得眯成一条缝:“我的儿,从小婶婶就看着你不是个寻常人物,虽然自幼父母双亡,现在却真的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嫁入了堂堂的侯爷府,我的儿啊,你现在使奴唤俾,吃香喝辣,我和你叔叔两个却过得凄苦,你的两个哥哥不争气,娶的都是搅家的婆娘,谁也容不得我们两个,现在我和你叔叔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没法子,只好投奔你来了……”
等等。
杜十七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先指了指那个老头儿:“你是我叔叔,她是我婶婶,那,我叫什么名字?”
王氏的脸,笑得和菊花一样:“我的儿,你的模样虽然变了,我和你叔叔的模样,难道你还不记得了吗?你和你弟弟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叫卢思汀,你弟弟叫卢思泓,对了,泓儿呢?怎么没见他?”
终于撑不住哈哈大笑,杜十七双手叉着腰,指点着他们两个:“我劝你们两个,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谁认识你们是谁?趁着姐姐我还没有揍人的冲动,有多远给我走多远,知道吗?”
先是一愣,王氏的神色立即变了,杜十七不耐烦地一挥手:“来人,把这几个人轰出去。”
呸!
那个叫卢兆凌的老头儿翘着胡子,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不知道怎么勾搭上小侯爷,现在得了意,就张狂起来,卢思汀,我告诉你,你就是做了娘娘,一样也被我们卢家族中除名,死了也不许你们埋入我们卢家的坟地!”
笑嘻嘻地向着老头儿一摊手,杜十七道:“实行殡葬新风,节约保护土地,姐姐死的时候,骨灰撒到海里去,这个不用你老人家操心,走吧!”
王氏气哼哼地挑起眉毛:“卢思汀,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眼睛里边真的没人了?连你叔叔婶婶都不放在眼里?我们卢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姐弟?要不是我和你叔叔,你们姐弟俩个早就饿死冻死了……”
她话音未落,却听到有人冷冷地道:“不错,要不是有了你和他,我们姐弟两个又怎么会被人卖给人牙子?”
幽约
又惊又怒,又羞又恨,豆卢汀在丫鬟红豆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鬓角额头,冷汗涔涔。
老头儿卢兆凌撅着胡子,转身看着豆卢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然后又审视着杜十七:“你们两个谁姓卢?”
哈哈。
杜十七忍不住怅然大笑:“老头儿,你真的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满屋子里边,除了你和你那个达令,还有谁姓卢啊!”
冷哼了一声,豆卢汀身体的重量,都靠着红豆来支撑,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听到消息后,豆卢汀把给她开药的郎中撇到一边儿,谁的劝也听不进去,偏巧了沈七城被人叫了出去,丫鬟媳妇们,谁能拦得住她,只好由着豆卢汀怒气冲冲地赶来。
毕竟棒疮未愈,豆卢汀勉强可以走路,方才动了气,现在双腿乱颤,阵阵发软,幸好有裙子遮挡住,旁边有红豆拼命扶着。
尽管和杜十七素来不和,但是杜十七的话,很对豆卢汀的心思,横了卢兆凌一眼:“这屋子里边没有人姓卢,也没有人愿意姓你们那个卢!你们卢家做的那些事儿,人神共愤,出的那些人,禽兽不如!”
咬牙切齿的豆卢汀,看上去有几分狰狞,她脸色苍白,双眼喷火,红豆连忙扶着豆卢汀坐下去。
老头儿卢兆凌也气得浑身乱抖,刚想撅着胡子骂人,被他媳妇王氏一把拉到身后,王氏扭着扭着地走过去,双手也叉着腰:“我说,大姑娘,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你说这话,可屈不屈心啊,卢思汀,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豆卢汀毫不示弱,冷眼相觑:“讲良心,你们两个也配和我讲良心?呸,天下还有像你们这样不知羞耻的人?我爹娘尸骨未寒,人还停在灵棚里边呢,你们两个就把人牙子领到家里,把我们姐弟给卖了!也是,利益当头,谁还顾得上亲人骨肉,何况卖了我们两个得了一笔钱,我们这一支没有人,祖上留下的那份家业就归入你们名下了。卢兆凌,卢王氏,你们打得好如意算盘!现在怎么了?遭到报应了?偷来的锣敲不响,骗来的钱花不长,只是难为你们舔着多大的脸,居然跑来这里丢人现眼,我要是你们,早找棵树吊死了!”
浑身发抖的老头儿卢兆凌,听到豆卢汀尖刻之极的话,嘴唇发青,一翻白眼,身子向后一倒,就要摔倒,那个老妇人王氏倒是手疾眼快,连忙一把抱住了,大嚷大叫:“哎呀,可不得了了,杀人啦……”
叫嚷着,连着王氏带着卢兆凌,两个人都慢慢地堆到地上,老头儿卢兆凌躺在王氏的腿上,王氏一边拍着卢兆凌的心口,一边流着鼻涕眼泪滴哭着嚷道:“大姑娘,我知道你现在是今非昔比,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我们也听同城的人说过,去兹州的时候,看到大姑娘在卷云堆里边,不过就是当了窑姐儿,多大的事儿,用得着遮遮掩掩,你做都做了,还怕我们这些亲戚做什么?难道我们还能揭了你的老底儿?”
放屁!
豆卢汀气得脸色铁青,伸手抓住桌子上边的茶碗,狠命地摔了过去,差一点儿就砸到了王氏的额头。
有些看不过去这个王氏的胡搅蛮缠,杜十七刚想说话,豆卢汀立马喝道:“姓杜的,用不着你狗拿耗子,你乐意看热闹,缩在一边儿看好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做这个烂好人!”
这边儿正乱成一团,有人轻笑一声,摇着描金折扇,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正是那个让杜十七大伤脑筋的斛律京。
斛律京器宇轩昂,玉树临风,此时微笑着走过去:“两位老人家快起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卢字,有什么事儿说不得?何必吵吵嚷嚷,让人笑话是小,伤了亲戚和气是大。汀儿年纪还轻,话说得深了浅了,两位老人家就担待着。”
王氏很会就坡下驴,听到此处,误将这个风度翩翩的斛律京当成了小侯爷沈七城,连老头儿卢兆凌也不顾了,满面是笑地站起来:“哎呀,这位就是姑老爷吧?哎呦,姑老爷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今儿算是开了眼了,我和你叔叔两个,走了两天……”
不露声色地笑着,斛律京看上去和颜悦色,彬彬有礼:“卢夫人,咱们先下去用饭吧,一路上车马劳顿,先吃些东西,喝杯水酒解解困乏再说。”
躺在地上的卢兆凌也翻身起来,眯起眼睛:“就水酒啊?”
斛律京呵呵一笑:“老爷子喜欢酒,那就上好酒,如何?”
在旁边暗自运气的豆卢汀怒道:“就是有好酒,我宁可喂狗也不给他们喝!”
斛律京并不理会盛怒的豆卢汀,依旧笑呵呵地,将卢兆凌和王氏一干人带了出去,豆卢汀还是觉得不解气,手里又握着一只茶杯,转眼看到在一旁冷眼相觑的杜十七了,不觉迁怒于人:“你还看不够吗?人都散了,还不快滚!”
杜十七嘿嘿冷笑了两声:“呜呼,哎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哉!此乃沈家,非卢家也,非豆家也,非豆卢家也,姐姐我喜来则来,喜去则去,要你管乎!”
身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将伤处腌渍得火烧火燎地痛,豆卢汀脸也白了,唇也青了,手也发抖:“你,你,你给我滚!我是沈家的大少奶奶!”
一摊手,一耸肩,杜十七笑道:“我,我,我就是不走,我是沈家的大姨奶奶!豆腐丁,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沈七城还没有偷香窃玉之前,姐姐我可是稳折桂冠!”
本来已经升起几分同情之心,可惜这份同情心还没有表示出来,杜十七就被豆卢汀这副气急败坏、故意撒泼的样子惹火了,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两个人四目相对,均是气势汹汹。
对峙之时,沈七城有些神色匆匆地进来,一看屋子二人里边的情形,先自叹了口气。
听到沈七城的声音,豆卢汀立时悲自心生,感觉到了委屈,眼圈儿立时红了:“沈七城,我是答应了一年之约,可是你们家也太过分了,就是我卖给了你们家,不带这样欺负人!”
微微一笑,安慰般地过去拍拍豆卢汀的肩头,沈七城道:“好了,知道你委屈,可是为了你弟弟,比这个更大的苦,你也吃过,可抱怨什么?”
抬起手背擦了一把眼泪,豆卢汀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怎么样,泓儿不会有事儿
吧!”
沈七城道:“当然没事儿了,我沈七城的内弟,谁不给几分薄面?就是那个汝陵王爷,也不好意思卷回昌安侯府的颜面。泓儿没事儿,只是这几天受了点儿惊吓,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地儿,我把他带回家里来……”
本来听得连连点头,格外欣喜,可是最后听到弟弟豆卢泓被沈七城带回沈府,豆卢汀立时变了脸,怒气盈腮:“那个惹是生非的小畜生在哪儿?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几年光景,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老子!”
说怒就怒,豆卢汀已经站了起来,就想往外冲,被沈七城一把给拦住:“你呀,泓儿出事儿的时候,你急得那样,连我娘亲的责难你都受下来,就是为了能动用沈府的关系,去找汝陵王交涉。现在泓儿没事儿了,汝陵王也没有为难他,你反而要打要杀,知道这样,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