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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雍和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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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八哥九哥他们关系也非同一般,我看这趟浑水我们不要趟的好。”四爷微微沉吟,道:“盐道为扬州城里第一肥差,我们既然要酬银子,怎么能忘了曹大人呢?”十三一拍大腿,道:“曹家兼任着江宁织造和扬州盐道两门肥缺,皇阿玛对他们家,真正是太不寻常了。咱们明天就问他要银子去。”
文若听他们提起曹寅,心道:那不就是曹雪芹的祖父么?后来被雍正抄了家。康熙帝本来是十分照顾他们家,因为南巡老是住曹家害的人亏空了国库大量银子,一逢扬州盐道出缺,忙忙地就给了曹家去作这肥官,谁知道这样既是帮曹家也害了曹家。树大招风,曹家任着这两大肥差在别人眼里岂不是富得流油?各位阿哥,宫中有点地位的太监们,哪个不是隔三岔五问着他要银子?曹寅疲于应付,亏空的没补上,反而是越来越多了。一面想着就出了神,忽听四爷道:“想什么呢?”文若忙回过神来,忽然可怜起那曹大人了:“四爷,十三爷,听闻皇上几次南巡都住在曹大人府上呢,每次接驾花的可不少,我瞧他未必拿的出多少来呢。”十三一听,顿时笑道:“四嫂子可真心软呢,倒替别人打起算盘来了。他拿不出,难道我们拿的出了?”四爷斥道:“妇人见识!”文若知道劝亦无用,心里暗暗替曹寅祷告道:“曹雪芹他爷爷,拜托您识趣点,不管哪挪点银子来,可别得罪了这两位,不然……唉”知道曹家终究是得罪了胤禛,这番祷告也是没有用的。
东方已渐发白,三人才各自回房安歇。文若与鱼儿因是扮了侍卫,自然不能再跟爷睡一间房,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文若服侍胤禛睡下了便往自己住的地方去,方出门,忽然被人一下拉住了手,正要惊呼,嘴也被人捂上了。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别慌,是我。”那人拖了文若躲进转角的角落里,方松开了手,文若夺手便走,年羹尧一把拉了她回来,道“我只一句话,你想不想回去?”文若登时呆住:“什么回去?难道……难道我们还可以回现代去?”年羹尧直视她的眼睛,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明日四爷和十三爷一早便出去,到时你找机会出门,直接去扬州西门花枝巷,那里有间叫顺仁堂的药铺,在那里等我,到时你自会明白。”说毕,转身便走了。文若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父母的容颜再次浮现在眼前,“我可以回去?可以回去?爸爸,妈妈……”

第十章

一宿无眠,次日便起了个大早,服侍胤稹出了门,忙换了身便装——还是和鱼儿出门逛街时买的,匆匆忙忙地便往城西去了。打听了花枝巷位置,倒也好找。江南的小巷,非常的有特色,青石板窄窄的小路,两旁是一户紧挨一户的木结构房,邻居们站在各自的家门前就可以聊天。可见巷子之窄,房屋之密。弯曲的河道配合着幽深的巷子,便如同那水墨的画儿一般。可是文若此时无心欣赏,一路打听,找到了年羹尧说的那间药店,此时天还刚亮不久,就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文若打量了一番,规模倒也不小,忐忑犹豫了一番,仍是抬脚走了进去。
偌大的铺面里却只坐了个半老头子,看样子像是掌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懒懒的问道:“这位公子是要诊脉还是抓药啊?”文若迟疑了一下,答道:“我找人。”掌柜微张了张眼睛,道:“找谁啊?”文若正在犹豫怎么说,外面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正是年羹尧,他朝文若笑了笑,对那老头道:“祖先生,这便是我与你提及的那人。”那个被称作祖先生的老头一下子睁开了眼,目光炯炯,拈了胡子道:“好,好啊。二位随我进来”一面朝后堂喊着:“福顺,在磨蹭什么?快出来看铺子。”里面有一个声音答道:“就来,掌柜的。”一面引了文若与年羹尧便往后堂来。
进穿堂,过花厅,文若万不料这小小药铺后面竟然大有乾坤。祖先生引着两人,一路转弯抹角竟然进了后花园,来至一堆假山跟前,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按了一按,“轰”一声,原本紧密相依的两座假山分了开来,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秘道。文若无比诧异,心里暗道:“该不会是通往光明顶吧。”老头在前面作了个请的姿势,三人鱼贯而入,又是轰的一声,假山复合上,秘道里顿时一片黑暗,只听得嗤嗤声响,祖先生点燃了火把,继续往地下走去。约莫走了十多步,便来至一间小石室。祖先生点了灯,招呼文若与年羹尧坐下。文若打量着这间小石屋,谁知道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一跳: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许多纸张,上面尽是些复杂的数学计算公式及演算,许多连文若都看不懂,而且公式里所用的各种符号表示方法,绝对是现代才有的。一时不由惊讶万分,张大着嘴合不拢来:“祖先生……这是,……这是?”年羹尧微微一笑,“我来介绍下,若儿,这位是祖润之先生。”文若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祖润之?你……你就是那个青年夭折的天才数学家祖润之先生?你怎么到了这里?”那个老头点点头,道:“你们是怎么来的,我便是怎么来的。”一面向文若招招手,道:“来,坐下,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听我慢慢说。”
文若惊疑不定地坐了下来,万不料竟然还有“熟人”在这个年代。只听祖先生讲道:“我来此地,已将近二十年了。我本是一个科学工作者,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不会就此甘心认命。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研究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究竟是科学可以解释的,还是冥冥之中真有神明?”说着顿了一顿,眼神悠悠地追忆着,文若与年羹尧静静的听着,心里都在等着一个答案。“远古的时候,人们坚信自然界有神主宰,认为有神仙住在他们到不了的天上,海底,仙岛……后来科学发达了,古人到不了,去不了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因此我们断定没有神仙在天上,也没有龙王在海底。我们甚至知道了地球、月亮、太阳甚至知道了银河系、银河系外的宇宙。可是这样的认知究竟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呢?从地球在银河系中不过如同一粒石头,在宇宙中则更是一颗尘埃我们便可知道,我们的所见、所识实在太微不足道。这个世界发生着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我们自己无法解释,总是试图去抹灭这些事情的存在。及至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
“地球是如何产生的?彷佛如今的解释已经合理。那么太阳呢?银河系呢?甚至宇宙呢?我们终究无法否认,在不知道多么久远的从前,曾经有一个时刻整个世界从无到有。我们能够相信平白无故的整个宇宙就从无到有了吗?必然有某种力量促使它从无到有,可是这个力量的来源呢?这个来源的更远的来源呢?追根到底,无穷无尽。”
听着祖先生的叙述,文若原本惊疑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了,她开始对祖先生讲的这些问题感兴趣,思绪也飞快的跟着他转着……
“中国自古对圆形有莫名的偏爱。‘天圆地方’,还有中国的太极,都是以圆形为基础。我隐隐觉得,我们在追溯某件事情的时候,实际上到了最后,是不是回到原点?”祖先生看了看文若和年羹尧,见他俩都是一脸茫然。喝了口茶,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时间并非是直线而是环形呢?”文若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那不是意味着过了若干时间整个世界又回到最初从头来过?”祖先生道:“这当然不一样。其实自然界的万物已经体现了这个道理了。比如,我在门前种了一株桃树,去年和今年的春天它都开一样的花,可是今年的花却并非去年了。比如我们的地球,它终究有它自己的生命,等到某一天它衰亡了之后,也许又有另外一个地球,从头上演所有的故事。所以,就算时光真的是圆形,也不是绝对的圆形。只能说它是每一个切面都是绝对近似圆形的螺旋。而且,它是静止的,并非如我们感觉一样时光是在匆匆溜走。”文若哑然,继而头大……
“我再举个例子。当我们坐车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树木都在往后退,可是事实上,是我们前进了而树木在原地从来没动过。眼前见的并非就是真相,生身感受的也并非是事实。时间,从来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我却宁愿把它当作物质。”祖先生讲到这里,见文若的眼神更加迷茫了,笑了笑,又解释道:“我知道要你改变已经根深蒂固的认知很是不容易,何况我这也仅仅是猜想。”文若茫然道:“我彷佛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劲。”祖先生点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觉得时间在走呢?因为你会长大,会老,会死……当你走了一段路,花了十分钟,所以你便认为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当你喝了杯咖啡,花了二十分钟,你便认为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究竟,是你在动,还是时间在动?正如同我说的做车的例子一样,人和时间,做的其实相对运动。主动的,其实是人,是人的行动。相对于人的行动,才有了流动的时间。否则,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十年,二十年,有什么区别么?”
文若彷佛有所领悟似的点了点头,年羹尧打断道:“祖先生,文若如今是胤禛的福晋,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祖先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便说说关键的,怎么回去。”文若其实很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不过想想实在不可以久呆,便凝聚精神,看他怎么说。
祖先生道:“简单说来,就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刚说了,时间是环形而且是静止的,人间事情却是在运动,要让这个运动有规律,而不乱动,在这个环形中心,必然有种力量在牵制着,我们姑且理解为磁场。穿越的那一刻,便是因为有某种外力促使磁场发生突然改变导致规则一刹那间失衡,在那一刹那,刚好我们都处于将死未死的游离状态,所以就跌入到磁场中,进而穿越到时间的另一头。”
“这些年来,我查遍古代各种史书、传奇、甚至民间传说,试图在历史中找到有相似的情况,如此便能找出促使那种神秘力量受到干扰的原因。”“那找到了吗?”文若焦急的道。
“总算没白费一番心思。经过我的考究,觉得跟中国流传的上古神器有关。从远古时代,中国便流传着许多关于上古神器的传说,很多被神化了。在我看来,这些神器应该是神在创造这一切规则时故意遗落成为这个世界与外界联系的通道的。”文若惊讶道:“祖先生也相信有神仙?”
祖润之笑笑,道:“神和神仙是完全不同的。神只是我们对于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暂时的代称,比如古时候人们不知道树木花草为什么会随着季节变幻而繁荣枯萎,就认为树中有神,花中有神,不知道为什么吹风,所以风中也有神。这些‘神’不过相当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自然界规律罢了,并不是迷信。人类的科学总是有极限的,在这个极限之外的事物,只好暂时称之为‘神’。至于神仙,那就完全是人们自己给自己的想象打的圆场了。”
年羹尧道:“祖先生所提的神器,便是指如今掌握在西藏活佛手里的六道轮转。”祖润之点点头,道:“我跟这位年公子已接触多时了。早在去年,年公子就去了西藏求借六道轮转。”文若忽然想起李卫的话“活佛原不见他,他把这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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