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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帝也不例外;苍帝的座驾乃是五行之中主木之力的苍龙龙神,而这苍梧之渊便是苍龙龙神诞生的幽境。
苍梧之渊位于元福世界始青天;那里终年云雾蔽天;阴霾的黄土裂出一道狭长的峡谷;水流湍急,地势险峻,而在那水流之上,阴天之下,苍帝携着清减的青衣,仿佛漫步云端,从山巅缓缓走来。
他掀了掀衣摆,悠然而立道:“阿隐,别来无恙。”
假如有人历经过五万年前那场破世的劫难,那么大概就不会惊疑,苍帝早没有苍龙龙神庇佑。
那一年,苍龙犯下滔天大罪,被天君无情地压在了昊天塔之下,但没有人真的知晓,苍龙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被打入囚狱,不得平反。
朔隐偏头打量着苍帝,随即勾起一抹笑意:“阿苍,你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闲情逸致,约我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相会,难道就不怕你家夫人将我俩误会了?”
苍帝悠然一笑,说起来他与朔隐算起来交情不浅,朔隐与他夫人琼殇也是熟识,所以时常爱揶揄他们夫妻:“阿隐,你说得哪里话,虽然你生得美过女子,但琼殇可不爱为了你一个男子与我耍性子。当然假若是你的阿素,那大概要以为你又出外以美色勾搭旁的男子了。”
他们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番话,缘由便起于六万年前。
彼时苍帝与琼殇还未结为神仙眷侣,热恋中的男女在互相认可之后,多半会将对方介绍给自己的好友认识。年轻而毫无恋爱经验的苍帝,就盲目地把琼殇引见给了满肚子黑心的朔隐。
那时候朔隐还有着九天真王的记忆,觉得这女子眉目秀逸,与阿素倒有几分相似,便随意作弄了一把。
朔隐一万岁时,已容颜卓绝,他很容易就把自己打扮成妙龄女仙,不仅用这副变装去见了琼殇,还当着琼殇的面,肉麻兮兮地挽着苍帝的胳膊,对他做了一场动人的长篇告白。
好在琼殇是个有涵养的姑娘,忍着一直没有发作,以至于后来她和苍帝的恋情差点因此告吹。
那段往事真是不堪回首,苍帝忍不住抚了抚额:“我平生交了一个若你这样的损友,真不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了。”
“那大约是幸来得多一些的。”朔隐挑了挑眉,修长的指骨扶着苍帝的脸,吟吟浅笑:“那日你为阿素受了十道天罚,救了她一条性命,但也不能叫你白挨了几年的苦痛。我喜欢的女人欠你的,自然要我为她还上的。”
朔隐接着低笑了一声:“你护我的女人不死,作为交换,那我就为你救活你的女人。”
苍帝脸面的神情快速交替,先是闪过一阵喜悦,接着又盖过一阵惨白:“我对阿素所做的,不过是尽了你我朋友之谊,从未想获得什么回报。琼殇的事,你便莫要管了,倘若触了天威,横竖也不是你我担当得起的。”
朔隐毫不在意地一笑:“阿素说我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我这么做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借着这个机会,顺手扯了琼殇一把,作为给你的回礼,这份礼也并不算重。”
苍帝再叹一声:“阿隐,我虽不知你在图谋些什么,但天庭内部暗潮汹涌,而不像外面想的那般平静宁和,你可要担心。”
朔隐散漫得笑了笑,用极为随意的口气说了一些话,然后苍帝听得皱起眉头,俊逸的脸容骤然僵直,不可置信地道:“你是九天真王?”
朔隐驾着黑龙,霍然腾空而起,眼眸向下看去,眉宇间邪气逼人:“你尽你所能,保护我心爱的女子,那我便也尽我所能,救你女人出水火。”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样做很公平。
阿素死的时候,他便明白了许多种痛,最痛不过生离死别。
更何况琼殇明明还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
用不着哭天抢地,为心爱女子的死默哀;用不着等待千万年,去守候心爱女子的苏醒;用不着好不容易等来了她的苏醒,却被人用一碗忘情水散去了全部的前尘记忆。
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他都从未想过放弃。
九天真王强大得无懈可击,最大的弱点便是有了情,可他从未对此有过悔意。
千万年的时光锻炼出了他绝地反击摧折不倒的意志,如今再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九天真王所做不到的?
朔隐直驱黑龙,冲上云霄,飞入了九重天,抬步跨上了昊天塔。
昊天塔原是上古遗传下来的五神器之一,拥有浩大广阔的神力,可以降服妖魔,亦可以诛仙,可谓法力无边。
昊天塔在创世纪之战中,一度为人盗走,好几百万年间下落不明,一直到了天君出巡九重天时,才在与九幽妖族交汇的边界,发现了这个上古失落的神器。
历时了百万年的风雨洗礼,昊天塔不再是一座掌心大小的神器,而成为了仙妖边境上最宏伟壮阔的巨塔。
百年沧海,万年沧桑,昊天塔遥遥屹立于云海之上,成为明与暗边界交割的指明灯。
苍龙被就关押在昊天塔底。
可世人不知晓,当年被打入昊天囚狱的并不是苍龙,而是南庭那位司劫女仙君,琼殇。
那年苍帝破世历劫,罹难于虚空,为了挽救他的生命,琼殇毅然决然从落魂塔上跳了下去。
落魂落魂,落下三魂,降下七魄。在那千军一发之际,苍龙从苍梧之渊觉醒,神龙一摆尾便飞到琼殇身边,一龙一人同时坠入了落魂塔底。
琼殇的死讯一路惊震到达三十六重天,不是因为她是多么权贵的仙君,而是作为司劫仙君死去,导致当年南庭太多的仙人无法历劫。这不可估量的后果,几乎无法用数字去计量。
以至于在她死去了几万年里,声名狼藉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也有人说,琼殇是女仙里难得一见的贞烈女子,死了不免太可惜,后来琼殇也的确没有死。
世人眼里的琼殇,早在跳下落魂塔时,就化作了天上的星辰。作为苍龙而活下来的琼殇,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被苍龙龙神赋予了新的生命。
当她再次睁开眼,被天君从落魂塔底捞上来时,就是一条苍翠的龙。在阳光下,她浑身闪着晶莹剔透的色泽,犹如一整块上等的碧玉。
天君冷冷道,司劫仙君琼殇,你犯下的罪行,就算变成了苍龙也不可饶恕。
她被天君打入了昊天塔,这一关就是整整五万年。
不是苍帝冷酷绝情不愿救她,而是这世上根本就没人救得了。
昊天塔的力量太过邪盛,唯有帝级以上的仙君,祭出毕生全部修为,才可强行破开大门。
天界虽广,现今为止,帝君统统不过七名。除去中极天君,东西南北四庭的仙君,剩下的也就是五方五帝中尚已称帝的苍帝,还有不久前刚历劫袭了黑帝之位的朔隐。
苍帝深爱着琼殇,但他也有作为帝君的觉悟。上天赐予他无上的修为,不是为了拿来与昊天塔相撞,拼个仙力散尽,他有不得不做的使命。
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差别便在于,女人只是男人世界里较为重要的一部分,而男人却是女人的全部。
作为至高的五帝之一,苍帝在辽阔的黄土地上,拥有着成千上万的子民。假如他破开昊天塔救了琼殇,先不说天君会否降罪,一个帝君失了修为,便如同凡人没有了手脚,是个废人,那他还有什么能力去守护他的臣民不受他国进犯?
抉择是一件很难的事,但却又不得不做出选择,大多时候便是身不由己。
苍帝是帝君,朔隐也是帝君。
苍帝成为帝君时,不过才十万岁,在他之前从没有仙家在十万岁前,就成功历过了劫数。
到了朔隐的时候,就更加年轻得不可思议,大多仙家更愿意相信,不管是从前还是往后,都不会再有人能在七万岁时,就破劫称帝,凌啸九天。
黑帝朔隐,一字叶光纪,已成为一个不可超越不可磨灭的传说,为天庭史籍再添上光辉的一笔。
苍帝是牵挂太多,绊住了自己前进的步伐。他忧国也忧民,他救万千子民于水火,他手里有千千万万个放不下。
可朔隐不同,他素来恣意妄为惯了,任谁都没放在眼里,就算天君来了,看不爽也照样对着干,更何况他本就没有非去守护不可的东西。
一个拘于苍生一个放浪形骸,他们的理念有着本质不同,纵然看待同一件事,他们也有可能恰好是两个极端。
朔隐的手腕自绣了金丝的玄衣下伸出,指腹贴着昊天塔的石壁丈量了下厚度,估摸了大概需要使出几层修为,然后便收手入袖,转了个方向,缓步向后走去。
距昊天塔十米之外,站了一个人,他已经默默站了许久,却不见得有什么动作。
那人见朔隐朝他走来,先是恭谨地伏地行了叩拜一礼,才淡声说道:“王,请随我回去。”
朔隐挑起眼眸,冷冷笑了笑:“冥离,你这个样子可不好,说起来你终归是我的人。总是任于桑那个老妖精差遣,可掉了你白麒麟一族尊贵的身价。”
冥离缓缓站起,表情依旧漠然:“我们一族绝不会听从主人以外的命令,但倘若主人身陷险境,即便是不需要于桑的吩咐,我也会来的。”
朔隐伸手抚过冥离的脸,幽幽地道:“那么,想必于桑也告诉了你,我打算把这塔劈了。”
冥离眼眸下垂,将于桑的交待逐一说出:“王的修为大部分还被封于封天印内,凭着这具肉身体内七万年的修为,与昊天塔相撞,十之□要半残的。”
朔隐似笑非笑地道:“于桑活了千万年,大概也活得有些糊涂了,竟连我的实力到哪了都摸不准。冥离,你回去告诉那个老家伙,让他好好反省一番,否则哪里配做我九天真王的幕僚。”
“既然王执意不听我与于桑相劝,那属下只好尽力阻止了。”冥离眼睛淡漠视着手中的细剑,还未来得及拔出,就被朔隐轻易将剑柄推了回去。
“冥离,论武力,你可不如我。”朔隐指骨握紧了剑身,危险地眯起眼睛:“我自当晓得,与昊天塔相撞会是什么后果,但还不至于到半残那个程度。”
冥离依然不解:“王既已知晓后果如此严重,又为何要这么做?”为何执意要劈开昊天塔,无论再怎么要紧的事,都不如眼下战事吃紧,他怎样都要说:“那里面关的并不是阿素,你何以至此?”
“冥离,都过了千万年了,你倒还忘不掉阿素。”
59琼殇的归来。
凝望着撑天的巨塔;朔隐勾唇一笑:“假如当年阿素被关在这塔里;那大概要比我花去一千万年时光让她苏醒;不知容易上多少倍。”
阿苍为了他的臣民,竟连自己的女人都顾不上。可对我来说,区区一个国家又算的了什么?为了阿素,莫要说祭上全部修为;我可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天界霸权。
归根到底,我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增加最后决胜的筹码罢了。我可不愿一千万年前的败绩;再重来一次。”
他要的就是把胜利稳稳握在手里的感觉;不论其间出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偏差,都绝不可能出现失败的完胜。
朔隐虽没有直接点名用意,但冥离已心中明了几分,点头道:“王营救琼殇,是为了拉拢苍帝,以将他纳入麾下?”
朔隐漠然笑道:“苍帝不过是因着束缚太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救不了,我这么做正好遂了他的意,而他也不得不欠我一个甚大的人情。再来,苍帝当上东庭帝君之后,便主攻军事方面,如今东庭的军队所向披靡,被号称为帝王雄师。假如将这样雄伟的力量,壮入辟邪破天的主力中,打起战来想必十分有趣。”
冥离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