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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慢掏出钥匙,打开门,顿时外面日光灯强烈的光射进来,让安然不觉微眯起双眼。
她盯着他的背影,突然,他在门口脚步一顿,笑着感叹,“安然,明天开开心心做我的新娘。你、我美好幸福的生活剧即将上演!”
让她死,真是太便宜她了!他得慢慢的玩,玩到腻了,再让她死不迟,一点都不迟!
013 婚礼(一)
肖远睿走后,门又“嗙”的关上,紧接着传来两声“咔嚓”声,肯定又被锁上了。
安然跪在地板上,慢慢摸索到地上的底|裤,将就穿上后,循着声找到那台一直叫嚣的唱机,手用力一挥,唱机摔在地上,耳边终于清静了。
她又拖动着疲软步伐,走到沙发的位置,平躺下,慢慢蜷缩起身子,如婴儿一般,还觉得冷,不得不拢了拢胸前破烂的针织衫。
他吃定了她,说的很对,她舍不得死,至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舍不得死。而她的父亲,她无半分情感,是死是活也与她无关。再者安启东毕竟是个副市长,他肖远睿哪里说能动便动的,而她与母亲就不同了,命如蝼蚁,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
那么许文霖呢?快有两年没听过的名字!那个跟她有竹马之情的男人,却在她车祸后,狠心抛弃了她!据说现在官运通达,将升为警察局局长了!哪里轮得到她操心?
如今她算不算走投无路了?
不……尽管走投无路,她也得开条出路来!
既然肖远睿要她嫁就嫁吧!反正被强|暴一次也是强|暴,两次、三次,对她来说都一样!她今天在这样的屈辱下都活了下来,他还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她都接着。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弄清楚与肖远睿的前仇旧恨,那应该是在失忆前的事。
*
天已亮,李欣走到面前,看着这身狼狈的她,大吃了一惊,又压下怒气,没好气地催促,“起来!快准备准备!”
安然疲惫地睁开眼,头一抽抽疼,看到面前的李欣,不觉皱了下眉。
“先把这套衣服换上,再去婚纱店!快点,二少赶时间!”李欣的声音很刻板,随意把把衣服扔在她脸上,转身就走。
“李欣秘书是吗?我即将是你老板的夫人,做人,还是给自己留点退路的好!”安然朝着李欣的背影淡淡说道,声音不强不弱,却很有气势。她已被肖远睿欺负了去,难道还要被他的秘书凌驾在上?她安然,绝对会反击!
李欣身体一僵,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人,却会这样威胁她?不过她的威胁无效,肖远睿不爱她,她没有资本可言。
“谢未来的少夫人提醒!不过,要知道,少夫人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李欣回头,职业化的笑容。
“是,李秘书说的对,少夫人不过是个空架子!但是,你也要明白,少夫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而老板的秘书却是人人可当!”安然浅笑上唇,一双明艳的大眼里,是深沉思敏的智慧。
李欣气的面色发白,她这是在说,她虽是空架子,但是总归比自己来的重要的多,她随时可以踢掉自己。而且纵使肖远睿娶她不是因为爱她,但她在肖远睿眼里价值是有的。
“我刚刚无礼了,请安小姐原谅!我在外面等您!”李欣语气亲和起来,恭敬很多。
“李秘书,能否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李欣愣了愣,还是把手机借给了安然,即使她知道,即使安然报警,或找人来救她,都无济于事。因为肖远睿要做的事,没人能改变!
李欣离开前客气提醒道,“安小姐,报警是行不通的!”
014 婚礼(二)
十五分钟后,‘米兰婚纱工作室’。
安然和李欣被店内的工作人员领进去,一推开门,就见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她,一股危险强大的气场压来,她不觉脚步一僵,手中的包攥紧。肖远睿吗?
男人也听到脚步声,旋转的椅子轻轻一转,正对到门口,他看着那个微微惊慌的女人,扬唇笑起来。
黑长的卷发披在双肩,一条浅蓝色染墨真丝裙,优雅飘渺,上面罩着件橘黄色镂空针织衫,只系了一粒扣子,把她的丰满轻轻勾勒,看上去十分诱人,一双黑色斜带式高跟鞋衬得她那双美腿更笔直修长。
安然在看到他的面庞时,眼神里闪过不可置信,但又马上消失。
安然那气场与肖远睿很相似,但长相却与肖远睿相差甚远!
不可否认,这男人极其斯文俊美,隽白的脸,挺鼻薄唇,一双眼漆黑狭长,即使一副黑边半框的眼镜,也无法遮住里面迷人的桃花气与书生味,但仔细瞧去,又似乎隐隐能感受到那双眼里的阴冷精睿。
再加之一身高档服帖的白色boss西装,浅紫色衬衫搭配相得益彰,发型有范而不失沉稳,该是出自大家之手,胸前西装口袋里折叠着白发方巾,只露出白色边沿,处处体现着一丝不苟。
男人站起来,举止优雅,向安然缓缓走进,一股Boss款经典香水味飘来,绿茶与茉莉的混合,淡而清新,给人以温柔儒雅的感觉,但安然还是隐隐感到压迫感,镇定地直视着他。
男人直勾勾地打量了她一周,在移到她手腕上的青紫淤痕时,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又笑起来,“安然吗?不愧为远睿挑的女人!”
安然愣愣盯着他,带着防备。
男人看出了她眼中的警惕之色,只轻轻笑了笑,“我是肖远铭,远睿的大哥,他还有些事要处理,让我代他过来接你去婚宴。”
呵……什么要紧事,连接新娘的时间都没有?只不过是不想过来而已!
但他没肖远睿那么沉冷,气质也与肖远睿有所不同,肖远睿多的是暴戾,而他却多了几许温和阴邪。但同样让她莫名害怕,也许也正因他们是兄弟,所以给她有了同样的感觉。
“哦。”安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从容坐下来,看着李欣问道,“不是说婚礼赶时间吗?”“对,对!你过去叫lisa快过来,给安小姐整妆。”李欣对着一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肖远铭走出去,对正走过来的lisa吩咐了一声,“这里交给你了。”
“好的,肖总。”
lisa是米兰的首席化妆师,经常给大腕财阀们化妆配衣,阅人无数,但在看到安然第一眼时,就忍不住赞道,“安小姐可真是造物主的完美杰作!”
安然抿唇笑了笑,“谢谢!”
015 婚礼(三)
几排婚纱被推进来,各式各色,lisa问安然,“安小姐,在这里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随意罢!”安然没有看那些漂亮的衣服一眼,语气淡淡的,似乎她不是婚礼的主角。
lisa纳闷,顿了顿,看着安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又突然听安然笑说,“这些我不懂!你看着给我挑好了!”
lisa点头,拿了件月白礼服出来,“安小姐身材好,气质好,一定能把这件米兰的年度经典之作——‘幸福国度’演绎到极致!”
安然微微侧头看向她手中的礼服,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冷笑,幸福国度吗?呵……恐怕是悲惨世界!
lisa带着安然从更衣室出来,肖远铭眸光顿时亮了,盘起的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发上戴着别致闪眼的皇后头冠,她雪白挺傲的酥胸深V领下若隐若现,顶级丝质面缎勾勒出她完美的S曲线,迤地的长裙及丝质都突显出女性的温婉与柔美,但在其中看到更多的是她的性感和妩媚。
那双重的美简直能令人灵魂出窍。
她无疑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出发了吗?”安然问看得痴痴的肖远铭。
“等等!”肖远铭桃花眼眯着笑了笑,随意抽下一条捆花的粉红绑带,走到她面前,轻而温柔系在她手腕上。
安然看了看手腕,一愣,她竟没发现手腕处青紫瘀痕。
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虐待的痕迹。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来递过去,绅士而有礼地笑说,“刚让人去买的,就当是第一次见弟媳的见面礼!”
安然惊诧地看着他,竟想不到他是这般细心、亲和,与肖远睿真是有天壤之别。但这初次见面就对她如此好,真的就如他所说只是弟媳这么简单吗?
安然略一想,她没拒接的理由,也没必要拒绝,毕竟手上的伤痕太难堪。
她接过来,带在另一只手腕上,点头道谢,“谢谢,大哥!”
“别那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有,做新娘子脸上笑容应该多些!”肖远铭笑着提醒,一言一行都是亲蔼大哥的形象。
安然僵了一下,垂下头抿了抿唇,随即听得他说,“走吧!李秘书在外面等我们了!”
*
“香格里拉酒店”——A市唯一的十星级酒店,整栋被肖家包下来摆肖家二子的酒席,比两年前长子的婚宴更奢侈盛大。
到场的不止各界名流,各大报社、电台媒体群集。
主持人在台上宣道,“大家请安静一下,由请新郎、新娘出场!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人!”
台下掌声四起,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想要见一下传说中肖家的二子,记者们更是举好了摄像机,适机待拍。
四周顿暗,唯独一盏硕亮的灯从头顶照下来,照着一对新人出场。
台下闪光灯频频闪起,记录下这场史上最豪华婚宴。
顿然,一阵惊讶,宾客们接耳小声问,“怎么肖家二子是个残废?”
016 婚礼(四)
此刻,安然正推着轮椅上的肖远瑞慢慢向前走,只觉脚步虚乏,身上又阵阵起寒,前几天感冒稍见好,只怕现在更严重了,然而她必须咬着牙走下去。
走到台中央停脚,站在他身旁,面朝台下,保持幸福甜美微笑。
“接下来,新人在神父面前宣誓!”
主持人下场,神父上台来,无非是问肖远睿先生,是否愿意娶安然小姐为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肖远睿唇角噙着饶有深意的笑,郑重说,“我、愿、意!”
神父又用同样一番话问安然。
安然愣怔,双手握住,紧抿着唇,久久不说话。
台下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又传来。
“怎么楞在那了?”
“看来那漂亮的新娘子不愿意嫁给个残废啊?”
“可不是吗?本以为肖家的二少爷是个怎样杰出的人物,原来是个做轮椅的,都不知道那方面行不行?幸亏我不是那可怜的新娘子哟!”
肖远睿看着安然,目露凶光,一咬牙,撑着轮椅艰难站起,凑近她耳边。
安然听完他的话,愤恨地瞪着他,一下子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咬着唇问,“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只是邀请她老人家来见证我们的婚礼!”他冷笑着,阴森的声音回荡在她身边,冻穿了她的心。
安然恨,咬着牙,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恨不得用指甲抠进他的血肉里。女儿结婚,没一句商量,做母亲的该有多伤心?
“你这样子的表情很不好看呢?你妈就在那边,你这样子可要让她担心了!”肖远睿玩味地看着她的表情,真是有趣的表情。
安然偏过头,紧张地朝台下望过去,不远处,正见母亲夏荷端坐着,眉梢紧蹙,不安地看着她。
而在夏荷后一排,那双紧盯着她的明亮眸子,充满惊讶之色,却正是许文霖!他也在肖远睿的邀请之列,看到她却是今日的新娘,也难免吃惊!
不过,不知这个昔日竹马情深的恋人,看她与另一人成婚,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不是会有些难过?
但转眼,看到偎在许文霖身边的娇俏女人咬着他耳朵笑着说了几句,他也眉眼一扬,笑意浓浓。
她终究明白,是她想多了!
头依旧混混沌沌的疼,此刻,她只想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