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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她暧昧一笑,让她不定期犯病的脸红症再度复发。
该死!她恨恨咬牙,如果经常跟他在一起,她不是精神病发作,就是牙齿珐琅质严重受损。
雨还在下,他撑着伞带着她走出院落,进入一条平坦宽阔的小路,左手边是一片桃树林,桃花被雨水打落,粉色花瓣坠满路面,一条粉色的路就在她眼前展开。
雨水滴滴答答打在伞上,脚下踩着粉红步道,身边的男子为了护她不受雨侵,将她纳入胸膛,风一阵阵吹来,夹带着雨丝,她竟然觉得温暖……一时间,她忘记身边的男人是让她咬牙的萧瑛,一时间,她享受起这份浪漫风情,心,前所未有的平安与平静。
「小苹果,陪我吃饭吧。」
萧瑛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为数稀少的真心笑容挂在脸庞,她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有比美丽更吸引他的东西……心,微动。
才两次共餐,他已然觉得没有她的餐桌,菜肴少了些滋味,导致他接连几日食慾不振,他心底明白,不可以过度依赖某个人或某件事,这会形成弱点,但今天,他的心情有点糟,需要食慾来提振精神。
「我已经吃过了。」听见萧瑛的声音,她才回神。太大意了,怎麽可以在狐狸面前放松警戒,容许自己在温柔乡里跌坠。
「我还没吃。」
再度拉起封锁线,她下意识退开半步远。「我不随便陪人吃饭的。」
「我知道,我会付你银子。」
他随口抛出这句话,她立刻变得安静。
因为他讲到关键词眼,於是她允许他跨越封锁线,她自我解释:银子,安身立命之物,维护尊严的最佳後盾,生存战争中的关键,她相当需要。
然而,她越是解释,越是无法欺骗自己,其实她心中,有一点点悸动……
经过很久以後,贺心秧才晓得这一天是萧瑛母亲的祭日。
三月十九日,他也是在这一天,遇见他生命中最难以割舍的女子。
第十一章、喜讯
两百文……想到这个,贺心秧又忍不住磨牙。
她陪萧瑛吃饭、陪萧瑛巡视粥棚,陪他说说笑笑整个下午,然後,她赚到区区的两百文。
当他把铜钱放到她手中时,她眼睛瞪得非常大,只差没把那个钱给塞进他嘴巴里了,萧瑛竟然还拍拍她的头、掐掐她的苹果肌,笑着对她说:「千万不要太感动。」然後转身离开。
他真的把她当成宠物狗,做完事,丢两块狗饼乾就打发走。
贺心秧大怒,她才不管会不会毁了他高贵的衣裳,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他回头,笑容更添三分可恶。「怎麽了,依依不舍?还想再陪我吗?今天不必,明天再看看。」
她紧握拳头、控制企图往他肚子踹去的小短腿,扁着嘴说:「你是堂堂蜀王,荣华富贵、家财万贯,怎麽可以非法使用廉价劳工?你漠视人权,视万物为刍狗,会遭报应的。」
她把话说得那麽严重,而他,初初听不懂非法使用廉价劳工这句话的意思,细嚼两遍後,便明白了。
她以为他会张扬起无敌笑容,会痞到让人恨入骨头,但他没有,他凝结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乖张孤傲,一抹哀切恍惚浮上脸庞,让她感受到深深的悲凉。
他说:「报应吗?好,本王等着。」
「苹果、苹果,你怎麽了?」宫华连续喊几声,才叫得她回神。
「没有。」她摇头,试着把那份深刻悲凉甩到脑後。
「王爷又招惹你?」
「没有。」她学聪明了,才不把在萧瑛跟前吃亏的事告诉他,免得他像上回一样,哈巴狗变成斗牛犬,不自量力的要同人争。
拜托,人家是王爷耶,人分了三六九等,人家恰好是金字塔顶端那等级,哪像他们这种蝼蚁命。
「施粥棚到了。」宫华指指前方。
雨停了两天,已经有百姓陆续整理行李返回家门,所以今日粥棚没之前那般拥挤。
这不是宫华第一次到施粥棚帮忙,萧瑛要他有空多亲近百姓,明了百姓所需,他说,光是整天关在屋里读书,读不到民心。
「人不多。」贺心秧道。
「对,前些日子,粥棚工人忙到连喝口水都不成。」
他领着贺心秧走到锅炉前,接过两柄汤勺,让施粥的工人暂且休息,因难民少,相对的粥汤就多了,舀完第一轮後,他们等在锅边,让没吃饱的百姓来舀第二轮。
「你……爹,信上说了什麽?」贺心秧还是很难改口,老想唤出「果果他姑」。
「她说虽然有知府大人拨出的两百兵丁,再加上师父领的百名家丁、衙门里的差役,总共也不过三百多人,而最近百姓将陆续返乡进城,秩序定然更加紊乱。
「她让我别在这当头跟别人挤,因为即便有官兵维持,但还是有心急的赶路人翻了马车,殃及他人。」
「这样啊……我很想回去呢,你有没有告诉她我来的事?」
「有,我在信上提到过,说咱们果氏家族全员到齐了。我猜,她一定很开心。」
「我也是。」想到初来乍到的那段日子,心忍不住发酸,幸好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果果和他姑给了她归属感。吸吸鼻子,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爹信上还提到什麽?」
「她说因为沙包堆栈得很好,家里没进太多水,家俱没遭到损伤,让我别操心,还要我这段时间有空,多想想治水的问题。」
「治水啊,我知道的也就那几个法子,可不管哪一种方法,都是大工程。」
「工程再大,若是能益於百姓,便是拖个三年五载也得去做。」
贺心秧点点头。「是啊,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提倡防堵不如疏导,因此开支流、引导洪水流入大海。」
「这得请治水专家研究一下地形,才能决定可不可行。」
「有没有考虑辟一座人工湖,再分支流入海,这样不但可以用於调节水量,也可以在枯水期时供应民生用水,再者,湖里养殖鱼虾,又能为邑县百姓增添一笔收入。」
宫华丢给她满眼欣赏,原来看那些没营养的小说,也能学到这麽多东西。
「这个我想过,不过土地选择得从长考虑。」
贺心秧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最好找个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无主土地,这样可以避开百姓迁移问题,不至於造成民怨。
「当人工湖开辟後,可在湖边植上垂杨柳,做好景观布置,我想一定有许多富户乐意在那里买地建宅,到时候,我们光是卖湖边的土地就赚大了。」
「满脑子钱!开辟一个湖区,哪有那麽容易?」他在她额头弹了个栗爆。
痛啊……她抚抚自己的额头,这个死小孩越来越不尊师重道、没大没小了,回去後,定要向他姑告状!
「我当然知道不容易,而且最麻烦的就是徵调劳役,可若是由官府出面说明,建湖是为了让附近几个县不必年年饱受水患之苦,还可造福下一代,也许百姓就会比较心甘情愿,如果徵调的劳役还付人家一点钱……」
「说得简单,银子从哪里来?」宫华苦笑。
「朝廷不是年年都有拨银子治水吗?」
「经过层层剥削,银子运到地方上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这样就不只是治水问题,还牵扯到贪官污吏,看来朝廷要好好整顿吏治。对了,官员有没有在枯水期的时候挖宽河道?」
「眼前看来似乎没有,不过堤防倒是年年修、年年塌。」
「年年砸银子还年年塌啊,那麽除了贪污,会不会是螃蟹惹的祸?」
「把罪怪到螃蟹头上?你还真行。」宫华睨了她一眼,以为她在说笑。
「我真的看过,好像河里有很多螃蟹的话,牠们会在堤道上挖洞,导致堤防松动,大雨一来,自然就坍塌。」
「讲得头头是道,你这又是从哪本破书上看来的?!」宫华嘲笑。
「不管是不是,瞧瞧会怎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是螃蟹你能怎麽办?办个学校,教导牠们别横着走,别随便在堤防上挖洞?」
「我没本事教化牠们,不过我可以把牠们吃进肚子里,届时,发起一个全民吃螃蟹、救河堤的活动,只要跟吃的有关,我保证,百姓乐意得很。」
而且她相信,螃蟹很快就会在蜀州消声匿迹,不然那些动物怎麽会濒临绝种?人类嘴巴造成的咩。
「是啊,就你最乐意。不过今年邑县的情况算是相当好了,这场水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出百姓死亡的消息,受伤的有几个,但都获救了。
「听说汾县一夜大雨,山上土石冲刷而下,淹盖了山腰、山脚下几百户人家,许多人逃生不及,一夜之间,汾县死了千余人,那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这个时候也有土地过度开发的问题?那座山上种了什麽?」贺心秧一惊,她还以为破坏土地是现代人才会做的缺德事。
「你怎麽知道是因为山上种了什麽,才引发土石冲刷?」
贺心秧手指头一翘,就往宫华额头戳去。「你耍笨啊,我上课不是讲解过土石流的问题,如果不是过度开发,大自然怎会轻易反扑?亏你还是神童,神你的大头。」
宫华无辜地望着她,脸上有淡淡的苦笑。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上课不专心,还敢装无辜?
「问题不是我问的。」宫华放下汤勺,摊摊手。
「什麽?」
宫华指指後面,贺心秧旋过身,发现萧瑛和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站在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把他们的对话听去多少。
那位姑娘身上穿着紫绫袄儿,外罩玄色缎红比甲,下身一件湖水绿湘裙,衬得她雪肤香肌,妩媚动人。
她的身材娇小玲珑,脸蛋俏丽生辉,微翘的唇角上方有一颗美人痣,瓜子脸儿、柳叶眉,好看得让人心生叹服。
可那双丹凤眼一眨不眨、满脸警戒地望着贺心秧,好像贺心秧有抢劫她的意图。
「说,你怎麽知道是因为山上种了什麽,才引发土石冲刷?」萧瑛催促她回答。
看着两人,萧瑛心里竟生出几分妒嫉,妒嫉她可以和宫华那样自在谈话,妒嫉两人之间自然流露的亲昵,虽然宫华只是个十岁小孩,可他还是很想知道,是怎样的关系,能让他们像亲人般相处?
美女轻笑一声,勾着萧瑛的手,爱娇说道:「瑛哥哥,你别为难人家姑娘,谁会知道这个啊,想必方才那篇话,不过是看了几本破书瞎扯的。」
美女不这样说话,贺心秧还真的不想搭理他,两百文钱的仇恨还在呢。可被美女这麽几句一激,贺心秧就忍不住了。
「我不是瞎扯,而是实实在在知道,这麽简单的事,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用力点两下自己的太阳穴。
言下之意是他们没脑子?
轻轻一哂,看来她被惹火了,他喜欢看她圆圆的大眼睛燃起两簇火光,喜欢看她比手画脚、激动说话,更喜欢她讲出来的每句话,她的每个理论都让他再三惊艳。
不自觉地,他眉目含春,流露出几分温暖宠溺。
「说说,让我见识见识小苹果的脑子,有什麽与众不同之处。」
美女觑了萧瑛一眼。好温暖呵……她没见过他这样专注认真的表情……心底警钟敲起,她的眼底闪过一道锐光。
「第一,高山上,除非土石不利於长年乔木生长,否则在大自然的生生不息下,几年内自会长出一片高大树木,那些乔木为了要长得高,根就得扎得深,因此能够将山上的土石牢牢抓紧。
「可人们为了自己的收益,往往烧山辟田,将大树尽数砍去,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