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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便宜,是古今中外每个人都有的心理,不然为什麽每年周年庆都会有人抢排队商品,为什麽买五送一会大受欢迎,笨紫屏好好学着吧。
当她们同时看到久违的桂花糖时,再次异口同声。「桂花糖!」
她们各捻了一块放进嘴里,这回紫屏动作表情学了十足十。「天,这哪是桂花糖,这是王母娘娘的蟠桃。」
贺心秧叹气,桂花糖跟蟠桃有啥关系,好吧,初试啼声,勉强给她六十分。
贺心秧接话,「走遍大江南北,吃过多少铺子的桂花糖,哪一家能做出这种让人一闻便陶醉得无法克制满腔欲望的糖?!」
「是啊,能吃到这样的糖,谁还想当神仙?大家都抢着当凡人啦。」
「所以喽,做这个糖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他一定有满腹才华,还有高贵的气质……」
两个嗜糖的女人,就这样一句比一句更夸张,讨得老板心花怒放。
直到大街上传来一阵热闹的锣鼓喧天,她们才付了银子,让人把糖送到家里,手牵手看热闹去。
宫晴配合萧瑛所言,除办案之外的大小诸事,全交给下面的人去做,造成一个「宫知府除了办案子,其他都不行」的低调形象。
因此宫晴这个差事,反而较之前的县太爷清闲。
这天,慕容郬奉萧瑛之命来与宫晴研究治水方案,两人忙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吃,才把治水大纲整理成册。
宫晴把案头整理乾净,问:「我不明白,既然王爷想要让果果取代皇帝,为什麽要替皇帝做这些?」
不是朝廷越乱,革命成功的机会越高?萧瑛该做的是散播谣言,让百姓对皇帝产生怀疑,让百官对皇帝离心才对。她不认为赢得皇帝的信任,人家就会心怀感恩,把帝位拱手相让。
慕容郬微笑,暗示地点了两句。
「这几日,皇帝的精神益发不济,前日上马,还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怕是再过几个月就得罢朝了。」
届时,治国的是他们这帮人,掌权的也是他们,至於那群想造反的,就等着王爷对付了。
皇帝的病况掌握得这麽精确?如果太医院没有萧瑛的人,那就真的见鬼了。「所以呢?」
「皇帝为整顿吏治,罢黜多名武官,让几个旧文臣递补上去,为表现出治国决心,才让王爷写条陈,将治水方案递呈上去,如果做得好,一来百姓承福,二来百官赞誉、皇帝将更加信任王爷,三来王爷会有更多的筹码对付勤王。」
最重要的一点他没说,那些递补上来的文臣,恰恰是这几年来追随王爷的死忠臣子,不管是杜品尚、江秦端、李宾、叶行……虽然他们并不会在皇帝面前表现出真正效忠的人是谁,但治理朝政,他们是第一把交椅,把朝廷稳住了,百姓丰衣足食了,谁还会同那些武官作乱?
「勤王,他也想要皇位?」宫晴讶异。
「谁不想呢,只不过五年前,萧镇和王爷都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萧栤抗衡,倘若先皇晚死个几年,就不会是如今这番局面。」他的父亲孟继更不会下场凄凉,这笔血债,他迟早要讨回来。
「王爷打算借朝廷的力量来对付勤王?」
「没错。」
「懂了,有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对我说。」
「我代王爷谢过你。」
慕容郬看着眉宇间带着英气的宫晴,她是个聪慧无比的女子,不过短短几句交谈,便能一点就通,将事情看透澈,这样的人身为女子太可惜。
不过果果说的,他们那个年代的女子本来就与这个时代大不相同,她们要在社会上与男人争霸,从小便得培养起各种能力,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呵,他真的很好奇。
「不必谢我,我是为果果做的。」宫晴不居功。
慕容郬微哂,他不是多话男人,但看着宫晴,他忍不住想要多话。「我对你的办案手法很感兴趣,你怎麽能懂那麽多东西?」
「每个人都有其长处,就如同武功我不及你,而断案你不及我。」宫晴避重就轻,她把笔墨收好,抬眼望向慕容郬。
他比自己小……她指的是前辈子的年龄,但他心思成熟,眉间隐约刻划着风霜,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麽,但肯定是刻骨铭心的回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顶天立地,才会给人安全感。
心,怦然悸动着,那是她曾经有过的感受,在学长身上,在初恋期间。
但……她不再蠢了,同样的错误,她不允许自己再犯,比起爱情,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管是为眼前环境、为果果,或者为苹果。
心动,只能在谈笑间略过。
「我明白。」
慕容郬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放到桌上後推到她面前,黧黑的脸庞泛起可疑的红晕,视线接触到宫晴时竟带着些许羞赧。
「这个是……」她没有接下东西,只看着他古怪的表情。
「是礼物。」
送她匕首?还真有创意。宫晴蹙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行为。「为什麽要送我礼物?」
「邑县淹水那天,果果的马车被拦在半路上,贼人听说他是你的家眷,竟想对他下手,替林立报仇。我认为,你需要一柄匕首防身。」
这个藉口很糟,他知道,京城离邑县很远,而那群匪人已全数为他所拘捕,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送女人什麽。
他半辈子在少林寺度过,这几年又在萧瑛身边,成天不是打杀谋画,就是打探防卫,他从没学习过如何与女子相处,自然不懂该怎样讨好女人。
宫晴知道这是他的好意,只不过她就是拿把刀将已经死到不能再死的鸡切断脖子,可能都得花上半天工夫,何况是对付活生生的贼人。
与其给她刀,不如给她一把掌心雷还比较可靠,当然,如果萧瑛舍得把慕容郬留给她当护卫,那就最好。
见她迟迟不将匕首收下,他抓了抓後颈的头发,那动作,让他显得有几分稚气。他迟疑的问:「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麽用。」
慕容郬点头。「我明白,也许你该学点防身的功夫。最近我比较有空,不如我每天腾一点时间,教你拳脚功夫。」
这话就是胡扯了,果果最近常埋怨,说师父经常忙得不见人影,只能让别人来指导他武艺,现在他……居然说最近比较有空?
弯了弯嘴角,弯出一抹笑,她长在未来世纪,不管是因为读过心理学或者是接触到的歌词电影,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她不碰爱情,但她很开心,他愿意对自己释放善意。
「如果慕容公子有空的话。」这话,算是应承下来了。
宫晴的回答,让他脸上又出现一阵潮红,他眯了眉眼,隐约透露出心喜。
这时,一名衙役来报。
「知府大人,武陵侯府发现一名侍妾死在池塘边,侯爷派人来请大人过府查案。」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宫晴耸肩叹气,真是受盛名所累,自从她进京城,尚未上任,就有人想用案件测试她的断案能力,现在更好了,大家都明白她的规矩——不得破坏现场。
因此武陵侯府一来报,她就得飞快过府,不光因为侯爷惹不起,更因为不能让屍体在阳光下曝晒太久。
她离开座位,却发觉手被人一把扯住,回首,发现慕容郬拉着自己,一手拿起匕首。
她点点头,收下匕首、纳入怀中,他才露出笑容。
「我陪你一起去。」
「没关系吗?让人知道我和王爷过从甚密……」王爷身边不是一直都埋着皇帝的眼线?
「不怕,是皇上要王爷找你讨论治水方案的,只不过王爷『怠惰』,派下人过来,待我回去,将武陵侯府的案子告诉王爷,他又有法宝可以拿到皇帝眼前现。何况,花了五年时间盯梢,盯出相同的答案,你以为皇帝不会腻?」
进京後,暗处的眼线少了许多,当然也许和留在府里的全是忠心、知根底的仆人有关,外人很难渗透进来。
他都不怕了,她何必多担心,於是宫晴点头。
半个时辰後,宫晴和慕容郬双双来到武陵侯府。
分明是命案,整个武陵侯府却弥漫着一股热闹气氛,总管亲自等在门口,领了他们到後花园的池塘。
宫晴到的时候,黄布条已经围了起来,一张酸木枝太师椅摆在黄布条外头,武陵侯端正坐着,旁边还放了茶几,茶几上面有茶、果、点心,他身後站着两个婢女,一人打扇、一人打伞,旁边还有一群人在围观。
还当真是在看戏啊,宫晴叹气,向前和武陵侯见礼。
武陵侯方头大耳的,同皇帝一样,都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可他体格高大健壮,身形笔挺,脸庞刚毅,两道剑眉带着锐气,一双眼睛淩厉逼人,隐含熠熠锋芒,与皇帝的萎靡不振全然不同。
「宫大人,听说你是断案神手,就麻烦你看看,本侯的侍妾怎麽会没事跑到池塘边,又怎会一头往水池里栽?」
言下之意是这名侍妾是失足落水?
宫晴应了声,走到水池边细细观察。
死者的脸朝下,半个头泡在水里,身子趴在池塘边,脚後跟处有一截断掉的木头,她从头到尾仔细的看过後,让人将屍体捞起、翻身仰躺,视线逐一扫过死者的颈部、额头、膝盖、前肢,再翻开她的掌心,观察两手指间。
接着宫晴起身,围绕着水塘边缓慢走着,低头像在找寻什麽似的,然後她微微一笑,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屋子。
她没发话,快步往那屋子走去,慕容郬瞧见她的举动,连忙追上前,跟在她身後。
她奇怪的举止引发侯爷怀疑,然而当总管机灵的过来请示,他却摆了摆手说:「随他去。」
不久,两人一前一後回到池塘边时,她走到武陵侯面前,躬身说道:「启禀侯爷,此名女子并非意外落水,而是被杀。」
「什麽?被杀!」武陵侯一跃而起,怒视宫晴。「宫大人有什麽证据?」
「倘若是意外,那麽就是她踩到木头、往前摔,因为头部撞到池塘边的石块,导致昏迷淹死。」
「这麽显而易见的事儿,还需要宫大人解释?」武陵侯冷哼一声。
他心底非常不满意宫节的推论,他治家严谨,每个进府的下人,身世背景都清清楚楚,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下杀人大罪?这岂非是挑战他的威严。
「可若真的是意外,那麽死者的膝盖、前肢与额头必定受伤,但屍体上并没有伤痕。且她的颈部有勒痕,足以证明是被人勒毙,因不能呼吸而亡。」
「颈部有勒痕?」
「没错,方才下官绕池塘一圈,发现池边近西处的泥地上隐约有拖痕,因此追着痕迹到方才进入的那间屋子,发现那屋里桌椅翻倒、花瓶碎了一地,由此可知,那里才是命案发生之处。」
宫晴说到这里,武陵侯的眉毛已经拉成一条线,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一声斥喝。
「来人,这两日有谁到过月秀阁?」
不久,一个丫头战战兢兢走到侯爷面前,跪地伏面。「禀侯爷,昨儿个五公子要奴婢把月秀阁整理出来……」
他没待丫头禀报完毕,怒声一吼,「去把那个孽子给我带来!」
看着武陵侯怒不可遏的模样,慕容郬脸色微变,他不会把满腔怒气趁势发泄在宫晴身上吧?下意识地,他往宫晴身边靠过去,她微侧头,看着他那个母鸡护小鸡的动作,心一暖。
很快地,五公子被两个侍卫抓到侯爷面前,一个中年妇女哭哭啼啼地追在他身後,甫到武陵侯面前,立刻放声大喊,「侯爷,您千万别随便听信谣言,就相信岳儿会做出杀人害命的恶事啊,您也知道,岳儿个性软弱,绝不是